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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苏挽歌(1 / 2)

长剑森寒,还余有血迹,剑身轻颤在幽静的大殿之中嗡嗡作响,这墨衣男子正是李农。此时的李农双目含煞,长袍无风自摆带起道道水墨将沾染在其上的血丝消除干净,血腥味道在空中蔓延。

苏依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但却认识。她曾看着他杀人,一看便是数夜。每当暮色来临,这个男子便开始行走,在城中八街九陌的阴影里,提着剑,杀着人。当天光破晓之际,隐在黑暗中消失无踪,留下一堆冰冷的尸体。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越发的死寂,只剩下李农手中的长剑在那里嗡嗡作响。他望着这个女子,这张清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朱唇却格外的娇嫩鲜艳,两行清泪落下,一身白色丧服,就这样立身在大殿中央,铜灯上火苗摇曳明灭不定,昏暗的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异样的诱惑。

李农眼中煞气消散,两道目光在空中相触,不带情绪。他看着眼前这个露着悲容,没有因他到来而掩饰的女子,李农自然知道这个女子,这个望丘古国年轻的女王从小经历了什么,现在又背负着什么。他看着她,想要露出笑容,向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表达善意,却发现那道简单的弧度怎么也扯不起来。

李农忽然想起,从踏上那道光门离开那片虚无之前的山林大地之后,自己已经忘记怎么笑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沉重的包裹,怎么甩也甩不掉。

草屋中那虚影男子的话,茫茫大海之上于诗的出现,无不提醒着李农,在他的记忆里,这两个相互陌生的世界的确存在着某种关系。这之间的关系,虚影男子或许清楚又或许不清楚,但是他并没有和李农多说。

那时的虚影男子那张年轻的脸庞望着李农,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那处于虚实之间的手掌,轻轻一握,无声无息间这方山林大地开始颤抖......

他用最简单粗暴的讲解,告诉李农在这片天地中,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能让这天地为之颤抖,那么就有资格去知道你所想知道的,去守护所想守护的。

而弱者,在很多时候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殆尽。

.............

大殿里,一片寂静,苏依水望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扯了扯,又没了动静,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那一夜又一夜中,看着李农在黑暗中杀人,看着他手中剑锋扬起,落下,看着那双淡漠着没有丝毫波动的双眼......

苏依水看着暮色里行走的他,感受着身形移动间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助、悲伤。

这种感觉,在十七年前,在那个叫做父亲的人身死之后,看着那人冰冷的尸体,便深深扎根在年幼的苏依水心中。往后的岁月里,苏依水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神识散发,在这都成之中注视着她的子民。她记不清看到了多少人,她看着人群熙攘来往。看着婴儿新生哭声响起伴着笑声,看着老人迟暮闭眼就此终了一生。

她看着那些人生百态,或喜或悲。在李农出现之前,却从未有看到有如此伤情之人。现在相视而立,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这种感觉,愈发的浓厚。

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直到海族天门重现,在那茫茫大海中,苏依水来到那片方圆八百里的万诗之海,见到那个叫做于诗的如仙女子,看到了神情癫狂的李农,听说了他们之间的故事,那时的她才知道,李农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或是这种气氛太过尴尬,李农沉默中有了动静,他双手捏了个法决,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令牌出现在李农手中,那令牌一边是圆滑的弧形,一边却是有着几处凹凸,这块令牌只是一半。

苏依水看着出现在李农手中的半块牌子,如潭沉沉死水的双眸终是有了波动。她认得这半块牌子,那是望丘历代国师身份的象征,另外半块则在当世国主手中,代代相传。望丘作为这天地间最为古老的传承之一,必然有着它自己的秘密。

对于它的起源外界一直有着无数的猜测,这次望丘国突临大难,将要亡国,有很大一部分势力就是为了这个古老国度后面隐藏着的秘密而来。

“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牌子的。”苏依水双眼之中闪着悲伤,呢喃开口,很轻。

苏木死在桃山氏中,这牌子理应在桃山氏一族手中,苏依水望着眼前这个男子,若是他是桃山氏一族,那这几天晚上的杀伐又是为了什么?

李农闻言,看着这个女子在见到这块牌子之后,清瘦苍白的脸上越发的哀伤,他想起在那片千里桃林初见时,那个面容尽毁的老者隐藏在独眼极深处的那些不甘的、疯狂的、绝望的神情,想起那道浑浊的泪水,开口。

“苏木没死,他让我带着这块牌子来望丘找你。”

声音传来,落在苏依水耳中,站在她身前一直注视着她的李农忽然感觉她的双眸,就那么一下子的明亮了起来。

苏依水已经完全不在乎李农后面说了什么了,她的脑海中不断反复着的只有那四个字,苏木没死!对于苏依水来说,苏木在她心中的位置与苏一笑无二。在那苏一笑身死之后,是苏木站在她小小的身子前方,替她挡下了不知道多少的汹涌浪潮。

后来,她长大了,他却大限到了。

再后来,他的死讯传来。那时的她明白,不管是战死桃山氏之中还是老死在那片千里桃林之外,这两者没有任何区别,终归是一死。苏依水并没有怀疑过这消息的真假,因为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苏木伤势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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