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cas的藏身之地北上，ertes与ryan遵从常年在外城奔波游走的fn姐妹的提议，四人驭灵马选取了一条捷径。</p>
这捷径傍山，颇有一段路是在勉强可容一人通行的峭壁之上，由不得人策马疾驰。</p>
然而几人寅时动身，因南北此时的时间流动差异，足足行了四个时辰至此，光河仍未跃上地平线——几人的行进速度倒也并不是因此段险途而尤为滞缓。</p>
fn姐妹一前一后在前带路，ertes紧随其后，ryan则跟在后面。</p>
令人窒息的夜色中，ertes时不时抚向自己右肩后侧——</p>
临行前，cas叫住了他。</p>
——『老朽有一样东西要转交给你』</p>
当他遵从cas的意思背向他半跪下身子，右肩后侧就在老人的掌心接触之时传来灼痛。</p>
ryan却好似一副对此事早有预料。只是站在旁侧待cas解释。</p>
『听闻历任火神短命——在ertes你之前这位也大抵如此虽然被夺了神格，神职者原本也命不久矣；可是在竞夺对战中就丢了性命的倒也是少数』</p>
ertes先是面露诧异，进而张口结舌。</p>
——在神职竞夺中，他因出手不分轻重而将前任火神一击致死。这大概是ertes除了被elodier本家称为「梦游的鬼」之外最不愿被人提起的一事。</p>
『只是，因为这样，「火」的境界印记就被遗失的话，也太荒唐了。』</p>
ertes一惊。</p>
『哎，老朽把这印记交于你；可至于如何使用，却不是老朽能相教授的。』</p>
——已过去四个时辰，ertes仍觉得那右肩后灼痛不已。</p>
「ertes。」ryan忽然开口。</p>
「嗯？」</p>
「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他指的，便是请求cas将「印记」交于ertes一事。</p>
「没有何况我等此去要面对的是casiir大祭司，如果能够掌控『境界』的话，也许多少会有帮助。」——这理由确有些牵强附会：「境界」的使用，向来无可言传不可身教，在区区十数日内领悟如何使用，谈何容易？</p>
虽然在此时被赋予了「印记」只是在经纬万端的当下给人平添烦恼罢了，ertes却能够理解ryan希望回收「印记」的心情——毕竟，「雷」的「印记」因他在第十三失去右臂而荡然无存。这么做，多少也算是修复着创世神的遗产吧</p>
——创世神。</p>
ertes长叹了口气。「比起那个，我们有更需要担心的事吧。那个第十六的孩子」</p>
「唔嗯」ryan支支吾吾的声音淹没在错落有致的笃笃马蹄声中。</p>
在他眼中，ertes作为朋友，为edund过为已甚；现在只因津泽处于这漩涡的中心又为他忧心忡忡，无非也是因edund所托。</p>
尽管深知ertes重情重义，ryan还是想不明白，他与edund交情不过他进入内廷的短短一百多年，何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p>
「据现在的情报来看，最后一块碎片恐怕已落入xerces手中所以要恢复xyst的神格，就要进入那如今已密不透风的内廷。」ertes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另一边，如果激活eulrice的神格，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ryan忽然喝住了自己的灵马。</p>
「ertes。」</p>
「怎么了？」见ryan在身后停下，ertes也喝停了马，转头看向ryan。</p>
「要知道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和翊在战场上面对面。」——重情重义，有时候并不是个褒义词。</p>
ertes一怔，面色转为严峻。</p>
「到时候」</p>
「我知道。」</p>
——对于背叛自己的朋友，绝不可以顾及旧情而手软。ryan是从亲身经历中学到了这一课。深知ertes和翊情同手足，他只望好友不要因为知义多情重蹈自己覆辙。</p>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做什么？」</p>
走在前面的evelyn见两人没在身后跟着，回过头有些不满地质问着。</p>
就在这时，传来走在最前面的cire清脆的声音：「前面就是平原地带了。从这里若以全速，只消两日就可到达海岸。」</p>
ryan与ertes相视，策马跟了上去。</p>
****</p>
津泽醒来时觉得脑袋有些沉。</p>
四壁徒然的狭小房间里，墙壁凹槽中似乎是火烛的东西长明着，但那光亮却很微弱。</p>
在这无窗的地下，真是完全无法判断时间。</p>
他抬起右手查看了一下严大夫送的腕表——这东西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是很错位的存在——昨日来到第十七的时间似乎是未时，而在第十六是晚上23:00左右。现在，那腕表上显示的是15:33，也就是说，此刻大约是第十七卯时的5:33吧？</p>
——这样想着，津泽推开了门，穿过狭长而黑暗的甬道走向藏书的大厅。</p>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意外——大厅里看起来似乎空无一人。</p>
只是昨夜cas的确说过，修行的事，今晨卯时再具体说明的。</p>
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向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了发带再度把披散的长发束在头顶。</p>
正当他走到了一座书架旁时，从高处传来声音——</p>
「哦！你已经醒了。」</p>
津泽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cas正坐在一架倚在书架上的梯子顶端。他的手上摊开着一本书。</p>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说了卯时」</p>
「嗯？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不讲礼貌吗？是『您』不是『你』，老朽的年纪对你来说可比得上文物了——」</p>
说着，cas重重合上了书，随即爬下了梯子——那麻利的动作让人难以把他和「文物」的年纪联系在一起。</p>
「虽然听说你得到了一些edund的记忆，不过大概这点小细节你也没办法注意到——第十七的一日相当于第十六的30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连寅时还不到。」</p>
津泽一怔，忽然有些无语。</p>
「哦，那ertes他们」</p>
「刚动身不久——fn姐妹比预期早回来了。」</p>
闻言，津泽握拳抵在唇边沉吟不语。</p>
「不过既然你都醒了，就容老朽稍微解释一下修行的内容吧。」cas背起双手在身后，戴着面具的脸迎向津泽，似乎在审视他的神情。</p>
「昨夜听vcent说起，你们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神威，而对方使用了境界将你的精神囚禁，可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打破了他的境界，是吗？」</p>
「唔」</p>
「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p>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津泽放下手，微微皱起了眉，「我记得，『圣』的咒力点燃了『扶灵』后来的事，就是我已经置身『境界』之外了。」</p>
「嗯可是要知道，这『圣』的咒力原本是专属于创世神的。再加上，『扶灵』是把认主的刀，而它原本属于eulrice。老朽以为，你定是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唤醒了eulrice的神格——这没准也就是彻底激活eulrice神格的方法。」</p>
津泽的视线转向腰间那漆黑刀鞘中的「扶灵」——此刀认主，也正因如此，就算现在的他可以像eddie那样略过身密和语密使用「暗」的咒力，「扶灵」却不曾像eddie在使用时那样被点燃过。</p>
——除了那时在神威的「境界」中。</p>
「——所以，老朽想说的是，你接下来的修行，就以『囚』的身分在老朽的『境界』中进行。」</p>
津泽不置可否地看向cas。</p>
「也许把你逼入绝境，你就会自然领悟到如何使用那种咒力了那之后，也许激活eulrice的神格也就只是时间问题。」</p>
津泽的表情微微变了变——这微妙的细节却被cas捕捉到了。</p>
「怎么？」</p>
「在第十六，aksi在训练我使用咒术的时候也曾刻意把我逼入死境我似乎确实也使出了『圣』的力量。」津泽怔怔地望着cas的面具说道。</p>
「果然」</p>
——正在疑问cas口中的「果然」，究竟是指使用「圣」与自己濒死有关，还是指dawn一众的目标确是eulrice神格一事，身后却远远地传来vcent的声音。</p>
「啊～都还没到时间～你们两个也都在啊～」</p>
「嗯？vcent，你也很早啊。」cas转向vcent走来的方向。</p>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怪就要怪这臭小子在第十六每天早上5:30就起来晨跑，我的生物钟已经和他同步了。」vcent挠着后脑有些埋怨地望向了津泽。</p>
cas一愣，片刻后，面具后传来了他爽朗的大笑。</p>
「恰好，老朽方才也向津泽解释了修行的事。既然你也到了，我们就开始吧。」</p>
说着，老人向津泽伸出了右手——那手上，正被蔓延着的淡红色的咒力笼罩。</p>
****</p>
ryan从半蹲的姿势站了起来。</p>
「嗯以第十七现在的状态，很难确定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被杀的。」</p>
ertes也翻身下马，那马儿顷刻又化成了灵态。</p>
fn姐妹则仍就马背上冷眼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几具尸体。</p>
几人原本在平原上策马疾驰，ertes却借熹微的晨光瞥见道路一侧似乎有奇怪的东西。</p>
这堆「东西」，正是现在这几人停下查看的，被悉数砍去了脑袋的大约二十具尸体。</p>
这些尸体周围散落着家当行李，看起来只是举家搬迁的外城平民。</p>
而正如ryan所说，死去的意识并不再会消失，而第十七各地的时间流动速度差仍在不断加剧，这让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变得几乎不可能。</p>
「我想也许是因为北塔附近的时间流动速度过快，这些人是打算搬去靠近内廷的地方寻求庇佑吧。」ertes猜测道。</p>
「要知道这北塔连接的可是第十三。也许塔附近有魔物出没，才促使这些人去逃难的。」ryan的目光仍垂落在他刚刚检查过的尸体上。那是一个小孩模样的意识。虽然在第十七，年龄与外表并没有太大关系，但外表最起码呈现着意识的成长程度。孩子模样的意识，也就真的是个孩子而已。</p>
所有的尸体皆是被一击致死，削去了头颅。</p>
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连一个心智都不成熟的意识也无差别地屠杀。</p>
「喂，别忘了我们可是在赶路。通天塔关系的可是十六个世界的存亡；这些人死了便死了，你们无能为力。孰轻孰重，这还分不清吗？」evelyn在马上不耐烦地催促着。</p>
ertes与ryan自然也并不是纠结于不能复生的死人，只是这杀人的手段和那此时不知所纵的凶手，让他们颇有些在意。</p>
但眼下，对通天塔一事evelyn又确言之有理。</p>
就在ertes转身抚上了灵马时，ryan却忽然低声道，「有什么人在靠近。」</p>
其余三人向四下望去，昏暗的黎明中并看不到人影。</p>
「会是杀死这些人的凶手吗？」ertes蹙眉问道。</p>
「除非料定有人会来查看，那凶手应该并没有回来的理由而且，这向我们来的，不只一个人，而至少有十几人。其中有两个咒力似乎很强。」</p>
ertes诧异地看向了ryan神色肃然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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