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刚刚因为个人原因未经申请去休假，现在又要请假是什么意思？」thoas原本似乎在电脑上读着什么，听到进了自己办公室的津泽说要请假，这才从屏幕的方向转向他。</p>
「嗯。有一些私事。」</p>
「」thoas自旋转椅上将身体整个转为正对办公桌，也正对着津泽。将双手交织着撑起在桌面上，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金发异瞳的男人。</p>
「年轻人，想做科研，可别以为在大学毕业以前努努力就行了——个人生活，也稍微收敛一点吧。要知道，作为博士生，你的身份不仅仅是我的学生，也是这个实验室的雇员——」</p>
「只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话，我想申请无薪休假。」津泽打断了thoas的话。</p>
不如说，让他诧异的是，thoas的神情仍然毫无变化。</p>
他抱持着双手撑在面前的姿势，定定地望着津泽。</p>
——大约足过了几分钟之久，thoas才放下了双手作势转回电脑前。</p>
「跟秘书那里打一声招呼。她会帮你办理必要的手续。」</p>
「知道了。」简单应了声，津泽就打算走出门去。</p>
「喂。」——就在他出门的时候，thoas又开了口。「不要以为你是ioan推荐来的，我就不会踢你出去。休假回来继续这样散漫下去的话，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p>
「」顿住脚步，津泽回了回头。thoas在说这番话时面对着办公桌侧面的电脑。窗外的阳光在他眼镜上的反光，让津泽看不到他的表情。</p>
「哎，zsser。」在走廊上，guilu叫住了津泽。「下周仪器的新部件就到了，能不能麻烦你」</p>
「哦，抱歉，我正要请假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帮不上忙。」</p>
guilu歪了歪头，表情有些茫然。</p>
津泽原本想离开，他却忽然又开了口，「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p>
「不是，只是些私事，必须先解决才行。」</p>
——虽然此次vcent并不会再与津泽同行，他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劝说津泽干脆放弃学位的事。</p>
『倒不是说你明天就会死啦但是你看，接下来第十七的战事会越来越集凑和危险，你根本就无暇顾及这边的事』</p>
『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p>
——一个几千年前就不再「存在」的人，大概不会理解，「存在」本身需要一种象征，一个符号。</p>
当这个符号被抹去的时候，虽然「存在」着，生和死的界线，却就会变得模糊了。</p>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津泽曾想过，这大概就是有关「生存」本身的「咒」吧。</p>
保持着第十六的身份，就是他用以编写自己「生存」的「咒」。</p>
「zsser，你有在听吗？」</p>
——只顾着出神，津泽完全没留意到guilu刚才在说什么。</p>
「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些事。你说？」</p>
「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至少还有这最后的方法可以联系到你。」guilu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我不是有意的。但是在医院那天我看到了zsser你衬衣上的血迹」</p>
津泽愣住了。</p>
「你根本不是因为vcent说的那种理由才会一连几天失蹤吧？」guilu平日看人躲躲闪闪的眼睛，此时却直盯向津泽的双眼，微微闪烁着。「zsser，告诉thoas你是因为那种胡来的理由才缺席的，也不是我我」</p>
津泽躲开了那双茶色眸子的注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p>
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津泽匆匆写下了自己的地址，塞进了guilu手中；随即他便又挎上背包转身向秘书的办公室走去。</p>
「一个月后！我可能就要答辩了！请一定要来！」——guilu在他身后高声说着。</p>
****</p>
明明是白昼，房间中却因为连日大雪的阴云十分昏暗。</p>
油灯的照明中，那银制的星与月在killov掌中反射着跳动的火光。</p>
驻营中的事情处理停当后，他不知道自己已这样坐了多久。</p>
那双子的项坠上分明是eddie残存的咒力，可下咒的时间似乎已经是他被处死之后；更让他疑惑的是，戴着这项坠的，那个似乎是来自第十六的人类，怎么会佩着「扶灵」。</p>
——自被遣来iris收制雷塔的咒力，他不曾回过内廷；自封尘以后他本也常常对朝见漠然置之。既然xerces没有明确召他回去，他更乐得在此偏远之地图得清净。</p>
除了在他被派遣初，收到翊不知从何处报信，说是ertes，ryan以及西川会前来此地利用雷塔前往第十六调查dawn的下落——而他也确助了几人一臂之力——这冰封的iris岛上，他再不曾见过其他朝臣。</p>
只是此时这项坠，「扶灵」，和那神似eddie的第十六的男子，却让他有些心焦。</p>
「也许应该让手下的仕官回去打探一下内廷的消息。」</p>
——这样想着，他有些疲惫地抹了一下额。</p>
他宽大的朝服衣袖遮蔽了视线那短短一瞬之间，一个一身紫袍的人影已站在了门口。</p>
killov望着那影子皱起了眉。</p>
来人抖开了一柄折扇，然后反手将那扇子掩在嘴前。</p>
因光照昏暗，辨不清那人面容。但就此动作，killov对那来人的身份已瞭然于心。</p>
「kilian阁下。」</p>
——他不禁心生奇怪。驻于此地近两年来，手下仕官事无巨细，哪怕风吹草动也悉数承报。可今日，为何有kilian这等身居高位的神职者到访，也并无传报？</p>
「killov殿下。久违了。」</p>
来人向前了几步。</p>
昏暗的光勾勒出他工整的发髻，和笑眯着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睛正微微睁开两道缝隙。</p>
「不知公爵阁下移驾来此所为何事？」——从「扶灵」的记忆里看到弟弟edund的死状后，killov一直对这名心狠手辣的公爵恨之入骨。小心地保持着客套，他的问话倒也直接。</p>
「陛下念killov殿下驻此荒凉之地已久，却也不曾回朝，故遣在下来此问候殿下；以后这雷塔一事，交由在下接管便是。一来，陛下身边可得殿下这般良才辅佐；二来，以殿下的性情，在内廷北窗高卧，岂不悠哉？」</p>
killov抬眼看着kilian一脸妖媚的笑意，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项坠。</p>
似乎是注意到killov手中的东西，kilian再度缓缓开了口，「再者听闻最近这iris岛上，来了几只老鼠」</p>
killov从书桌后站起身，「果真如此，也不劳阁下费心。在我属下」</p>
「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kilian将折扇拍在左掌上，合了起来，「说道这个，我『借用』了殿下手下几名仕官，还望殿下海涵。」</p>
killov紧咬了下唇</p>
****</p>
津泽和西川通过「应扉」抵达的是iris的北海岸。</p>
这里离岛上唯一的镇子颇有一段路程。</p>
自通天雷事件后，岛上再无一般住民；仕官与警卫入驻于镇中，而这座岛上的塔，就在镇子的最西端。</p>
——西川听津泽说明一切原委后，决定将有关killov的事先瞒着penelope。</p>
『怎么说呢。封尘之后她与那两兄弟的关系原本都有些僵硬。eddie还好，可killov的个性再说，如果需要潜入，我觉得还是不要带上她比较好。』</p>
说着后半句的时候，西川的表情有些无奈。</p>
有关killov和penelope关系如何，津泽因为并没有那部分的记忆而无法置评；但西川说起的关于潜入敌营的事倒是不无道理。</p>
再度进入第十七，让津泽介怀的，倒是上次killov身边那个叫守的孩子的事。</p>
——她还会再出现吗？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如果再出现那样的情况，该怎么办？</p>
这样烦乱的心绪都写在他那一脸沉思上。</p>
当然，vcent和津泽在告诉西川此次前往第十七发生的事情时，忘记了一件事——</p>
津泽在第十七是男性这件事。</p>
以至于西川穿过「应扉」之后看到在他之前通过的津泽大惊失色，一句「你是谁啊？！」差点冲口而出——却在看到津泽身上与在穿界之前相同的红衣后被生生咽了下去。</p>
津泽保持着沉思的状态好一会儿，这才回过头看到了西川的表情。</p>
似乎他自己也完全忘记了身份的转变这回事，他不解地开了口，「你怎么了？」</p>
「没没什么。」</p>
「」津泽一脸狐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兀自走向镇子的方向。</p>
——『连声音也变了！！！』西川跟在他后面一头冷汗。</p>
两人开始接近镇子的时候，觉察到有什么不对。</p>
不同于上次，这一次与西川抵达的时间接近正午——正是驻军四处走动频繁的时间。</p>
可镇子周边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p>
「」西川把手搭在了津泽的左肩上，示意他停下。</p>
津泽点点头，手已握上了「扶灵」的柄。</p>
两人的视线游走在镇子的方向，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脚下，各自的影子正在古怪地延伸——</p>
当津泽的影子从地面的平面像贴纸那样被揭起时，西川终于注意到这异象。</p>
「津泽！小心脚下——！」</p>
闻言，津泽这才向一旁闪开；西川也朝自己站着的后方跳开。</p>
津泽原本站着的地方，那「影子」已拧成了一柄利刃，从地面向上穿刺而出！</p>
若不是津泽及时闪开，那东西定早已贯穿了他的身体。</p>
——似乎觉察到失手，恢复为正常的平面，与原本在西川脚下的那团影子一起，两片阴影蠕动着从地上浮起。</p>
渐渐地，它们分别化成了人体的形状。</p>
只是，那两个人形的影子，都没有头部。</p>
「津泽，是影侍！看来kilian公爵就在附近！」</p>
津泽皱眉。</p>
他所拥有的eddie的记忆中，除了「kilian」这个名字与他位列公爵的事实之外，并没有任何关于他本人的信息。</p>
他握刀做出了攻击的准备。</p>
看到津泽的架势，西川才意识到仅拥有eddie破碎的记忆的津泽，看来是对影侍一无所知</p>
「物理攻击不行——」</p>
话音还未落，津泽的刀已挥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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