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巨兽再度转身，ertes稍稍旋转了手中的咒刃；流向那柄剑的咒力蓦地增强了一倍，剑身的体积也相应地增大</p>
——只要想办法让它暂时停下来</p>
只是这一次，猛冲向ertes的巨兽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p>
后者慌忙以咒刃抵住了巨兽的两排长牙——那兽口中吞吐的气息，也尽是火炎！</p>
『蛮荒神将汝之咒力交诸于我为吾所用吧』</p>
「倒是不知道你和蛮荒神有什么过节」</p>
虽然搞不清楚这头巨兽究竟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ertes仍一边以咒刃卡在它口中，一边勉强倒行了「火」的身密。</p>
「——不过依我看，是你要为我所用才是——！」</p>
伴随著一声惊天暴吼，巨兽将ertes连人带刀向前甩开；紧接著后退了几步，猛烈地摇晃著脑袋。</p>
ertes站定后再向巨兽看去——在它的头顶，左侧的角上，那原本金红的烈焰，此时有些忽明忽灭。</p>
他正了正色。</p>
——『看来，解咒奏效。』</p>
****</p>
津泽有些漠然地看著周遭的冰天雪地。</p>
这个世界的南极，天地之间只剩惨白。</p>
如今为神，津泽身穿一件单薄的红色对襟，竟也对这严寒知而不觉。</p>
据aksi说明，此时的第十七和第十六，之前时间错位的现象似乎已不复存在了。</p>
也就是说，阻止xerces的计划，一半算是成功了吧。</p>
至于现在第十六究竟处于什么时间，津泽没兴趣知道。</p>
只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疏离。</p>
eddie走在前面，见津泽停下了脚步看著天空，不由得也停了下来向上望著。</p>
「啊。这个时节的南极，是永昼吧。」</p>
——永昼。</p>
津泽皱了皱眉。</p>
「说是永昼，其实也可以说是永夜吧。毕竟，没有夜晚，也就没有白昼了。」他转向eddie的方向。</p>
后者笑著迈著有些夸张的步伐朝他走回来。「后悔了吗？」</p>
「没有。」津泽抿了抿嘴有些漠然地走过eddie身边，追随著前方aksi在雪地上的脚印。「后悔，是人最无效的情感。」</p>
eddie看著他离开的方向。仍旧微笑著，他垂下了眼睑。</p>
——恰恰及时掩饰了那双黑瞳中的伤感。</p>
津泽记得，好像是在回到z国移植了eddie的右眼那时候，他得知了dawn长期驻留在南极的事。没想到，尽管已在k国见过他的本体多次，他至今也仍以此地一处冰窟为居。</p>
彼时，eddie曾说，这是因为南极是距离第十七最近的地方</p>
——是什么让那个人想要千方百计摧毁似乎是让他魂牵梦萦的「故乡」？</p>
还是说，他想要「靠近」的，不是一处归所，而是「毁灭」本身呢？</p>
aksi向那披著褐色长发的男人揖手行礼，接著将津泽和eddie两人让进去时，津泽看著dawn一身雪白的朝服，忽然觉得，他大概原本就是属于这个因严寒而肃杀的世界尽头的。</p>
两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等aksi开口解释他们的来意，dawn便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低笑，渐渐变成了满是嘲弄的大笑，竟有些歇斯底里。</p>
eddie抿嘴正色看著眼前危险的男人，一语不发。</p>
津泽，则是仍然一副漠然的表情——他担心若自己流露出恨意，反而会使那大笑之中平添几分痛快。</p>
终于，似乎是笑够了，dawn嘴边依旧挂著笑意开了口，「我只是在想，作为旁观者看著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意思——」</p>
「明明，毁了eulrice的神格，我就回不了第十七，更别提摧毁那个世界了；而放著xyst的神格化成粉末，xerces也没有力量达到他的目的」</p>
「可是你们呵呵呵」</p>
「够了！」eddie粗暴地打断了他。「说到底，我也只是因为锦决定借用你的力量跟来而已，不要得寸进尺。」</p>
听到eddie对津泽的称呼，dawn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似乎是满足的微笑取代。「我自然知道你们来的目的。」</p>
说著，他抬起那宽大的双袖中的双手，随即徐徐地先后将左右的衣袖向上扯了一扯。</p>
津泽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并不常见到dawn的双手——在他双臂靠近手肘处，各有一只「刑锁」：两只半透明以咒力封住的枷锁，吊垂著直连地面的链索；越是靠近地面的地方，那链索的型态愈不可见。</p>
「那下面，就交给锦了。」此刻dawn的脸上，倒有些像那些曾被他操控的尸首，带著些皮笑肉不笑的神情。</p>
「究竟要我做什么？」</p>
「要用创世神的力量解这个咒，只需要知道咒的『意图』是将我禁锢在这个世界而已。对锦来说，应该没什么难的。」</p>
「」津泽看了看dawn，试探著双手分别握紧那一左一右的镣铐。</p>
在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镣铐的轮廓变得明晰，逐渐变得具体</p>
金色的光泽自他握紧处逐渐点亮那具备了形体的镣铐；终于，它们无声地瓦解，化成了金色的萤火。</p>
不由自主地，津泽的目光追随著那些萤火而去；他忘记了双手还微微环著dawn的手臂。</p>
后者垂在自己双腕上的视线稍稍抬起，忽然咧嘴一笑，左手扯过了津泽的右腕，右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p>
「dawn——！」还没等津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eddie燃著黑炎的右手已向dawn的颈项劈来！</p>
然而，后者早已放开了津泽，转而捉住了eddie的右腕。</p>
「可别忘了，是谁教给你了这黑炎。」dawn淡淡地说著。话语间，eddie手上的火焰，被他一点点压制了下去。</p>
「都已经一万多年了，你想再抢一次吗？」</p>
这样说著莫名其妙的话，dawn放开了eddie的手。后者却看来不为所动，只将津泽稍稍护在身后，厉色望著dawn；他的右手，已向身后握上了「断义」的柄。</p>
dawn看了看两人，再度失声大笑。</p>
「好不容易又回到第十六，你就不想看看那些在乎你的人们吗，锦？」</p>
津泽大睁了双眼，瞳孔微微颤动著——从刚才开始，他就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p>
dawn并不等津泽回答，只是向冰窟中的一面冰墙挥了挥衣袖。</p>
那里无声地播放著津泽母亲在夜间的哭泣；慕容秀无言地看著一张张与他和禅久的旧照；ioan和lizzy说起什么时失神的表情</p>
津泽望著那些熟悉的人和陌生的场景，不觉微微张大了嘴巴</p>
eddie则已抽出了「断义」，竭力向dawn挥刀砍去。</p>
可是，在那里的，彷彿只是dawn的倒影罢了。</p>
刀，砍了空。</p>
冰窟中，就像是诡异的回声，四处回荡著dawn的声音，「内廷的结界，当作是谢礼，我就帮忙解除了。但是，有关xerces，那可不是我的战争——至于aksi和andrea，随他们去吧。」</p>
及至dawn走后，那冰墙上的影像仍旧在反覆，津泽咬牙看向另一个方向，双肩止不住地颤抖。</p>
eddie收回了刀，右手揽住津泽的右肩轻轻握了握。</p>
在两人身后，aksi倚靠著一面冰墙抱臂望向了别处。</p>
****</p>
ertes的门，最终是在两个时辰后炸裂开来的。</p>
在那爆破发生之前，就是灵觉敏锐的ryan也丝毫未感受到异样。</p>
门体的碎木夹杂著冷却的熔岩块，忽然喷射向了忧心忡忡等在甬道中的两人。</p>
cas与ryan不得不抬起手臂稍稍遮挡。</p>
两人终于定睛向那房中看去时，不由得吃了一惊。</p>
ertes的右脸和右手，就如同被火焰融解——原本应是皮肉的地方，流动著金红的熔岩；而这熔岩的皮肤上，似乎又布满了黑灰色、清晰地搏动著的血管。</p>
「ertes——」ryan瞪大了眼睛有些焦急地走向好友，急于问清事情原委。</p>
「ryan！别靠近！」cas慌忙阻止，可却来不及了——ertes身前，金红色的咒力就像一面鼓，忽地向ryan的方向隆起，将他弹向了墙角。</p>
ryan撞上墙壁的地方，墙体在巨响中凹陷了进去；周遭的砖石被破坏，零零散散地向他倒地的身躯砸了下来。</p>
cas无暇顾及ryan，迅速在身前结印：水的绳索在ertes脚下盘旋升起，将他团团缠绕。</p>
可相对的，那似乎是ertes的金红色烧灼著的咒力包裹了他的周身；缠绕他的水链在升腾的蒸汽中转瞬即逝。</p>
接著，一道「火」的利刃以飞速正面击向cas——后者来不及躲闪，被那利刃生生劈向甬道另一侧。</p>
cas仰面倒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从他身上，坠下了一只蓝色的光球。</p>
ertes周身的金红色咒力持续向外蔓延著，直至与地上那蓝色的神格相碰触——</p>
顷刻间，从那「水」的神格中迸射出无数水的细刃。</p>
这些细刃游走在周遭狭小的空间中，将那金红灭于无形。</p>
ertes的双眼先是敌意地追随著那些舞动的细刃，接著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目光——他的右脸，也渐渐退去了熔岩的模样，恢复了正常的皮肤</p>
终于，水的咒力与火的咒力在几人周遭消散，ertes半跪了下来。</p>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yan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望了望cas的方向，随即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地上水神的神格，接著，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半跪著抬手掩起了右脸的ertes身上。</p>
「呃」cas直起了身子。</p>
他的面具，被那道火的利刃劈成了两半，掉落在他身边的地上。</p>
ryan回神时，才看到了老人的脸。</p>
ertes在这古怪的沉默中也稍稍聚焦了双眼，留意到了ryan在盯著的东西。</p>
——cas的脸。</p>
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了。</p>
面颊上的肌肉被焚毁，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本应该是鼻子的地方，只有两个开著的小孔；至于嘴，则可见两排有些老化和发黄的牙齿——所谓的嘴唇，甚至不足以遮盖门牙。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则是眼睛——那本该是眼眶的地方，螺旋著伤愈的肉芽。</p>
当然，这并不是方才ertes的攻击所造成的伤害。就那些愈合痕迹来看，这些伤早有些年头了。</p>
看来，这就是「发条舞者」一直利用那左黑右红的面具遮挡的东西。</p>
「长长老？」ryan犹豫地开了口，惊诧让他难以移开视线。</p>
毕竟很难想像cas用那样的双眼视物，他大概是从ryan的语气中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喔抱歉，让你们见笑了。」</p>
并未经摸索，他倒是准确地拾起了地上面具的残片。「老朽的事回头再说——ertes，在『境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ertes稍稍一怔，忽然垂下了视线。</p>
「我想我大概失败了」</p>
ryan闻言，猛地转向了ertes，脸上不解之中掺杂著些许惊讶。</p>
「『火』的『谕灵神』——『赤焱麒』与其说我能够使用它的力量，不如说召唤它，就是让它利用我的咒力来战斗吧」</p>
ryan和cas都沉默著望著正站起身的ertes。两人都不明白他这话的涵义。</p>
「还有一件事」ertes向前走了几步，拾起了地上水神的神格——方才若不是这神格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压制了「赤焱麒」的咒力，真不知道自己还会造成多大的破坏。</p>
ertes望著手中那朵幽蓝，双瞳微微闪烁——他宁可相信，那神格仍然带著翊的意志</p>
「我想要向andrea问清楚，有关我，作为蛮荒神的事。」</p>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