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tes挣扎着撑起身。</p>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p>
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大殿外的阶梯上。</p>
他隐隐约约记起，昏迷前，xerces被逼入大殿的事。可是后来到底怎么自己会在这阶梯上，他一点印象也没有。</p>
环顾四周，他看到killov倒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似乎仍在昏迷。</p>
稍微更靠近阶梯顶端处，andrea正慢慢站起身，抖落掉一身土尘。在他一侧，aksi似乎早坐在石阶旁侧的巨石上，右手正随便地搭在右膝望着andrea。</p>
后者捋起双袖的双臂，裸露的茶色皮肤上是显而易见的划伤和擦伤。</p>
ertes的目光四处找寻，却看不到ryan的人影。</p>
终于，在一道无声的惊雷之中，他望见ryan健硕的身躯无力地垂在石阶外围一块巨石上。</p>
他的武器已恢复了伞的型态，掉落在一旁。</p>
巨石的顶部，ryan身下，已被鲜血染红。</p>
「ryan——！」ertes慌忙起身，奔向好友身边；因似乎自己也受了伤，他在途中不免踉跄了一下。</p>
aksi望着ertes的背影，漠然道，「他是受了重伤，但是还远不致死。现在只是昏过去了而已。」</p>
ertes原本打算扶起ryan身躯的手顿住了，他转而望向aksi和andrea的方向。</p>
aksi只是抬起一双空洞的红瞳看向ertes，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再度开口说道，「是xerces用『圣』的咒力把我们逼退的。在第十六时，我在津泽身上也亲身体验过那种仅仅是咒力的爆发。我们几个离得比较远，算是幸运，并没有受什么伤；对当时太靠近xerces的ryan就不是这么回事了。」</p>
「另外」aksi转向了killov趴着的方向。「我想killov并不是一直在被复活，而是在循环中一直硬撑到现在。他的情况，与其说是因为刚才的攻击，不如说是因为咒力乾涸力竭了而已。」</p>
ertes顿了一顿，再度观望了一下四周。</p>
「津泽和eddie？」</p>
「似乎是**erces困在地下刑场了。」aksi望着大殿的方向。夜风微微吹动了他的短发。</p>
「ax没有试试看能不能像上一次一样通过『门』进去吗？」andrea抬头向aksi问道。</p>
后者摇摇头。「那是刑场在行刑时专用的结界，我想那种咒术是我们谁都无法干预的。」</p>
「哎呀。反正其实也不是我们的战斗。」andrea仍旧微笑着歪了一下脑袋，头顶分岔小丑帽末端的两只铃铛慢悠悠地响了两下。「ax很担心吗？」</p>
似乎正因那铃音，ertes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瞬。</p>
killov昏迷，ryan重伤。现在只有自己面对着两名蛮荒神。</p>
「edund大人的事，我再担心也无能为力。」</p>
「现在，我担心的，倒不如说是——」</p>
他抬眼定定地望向ertes，后者与蛮荒神相同的红瞳正死死盯着andrea。</p>
怒火在那眼底无声地燃烧。</p>
****</p>
「呃」意外的跌落让津泽的周身有些钝痛，他勉强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将咒刃再度凝结在手——xerces很可能就在附近。</p>
鲜血从他额上流向他右眼的位置，可他根本搞不清伤口在哪里。无暇擦拭那道血，他就以左眼环视着周围：这倒与在他得到eddie的右眼之前的习惯相同，他并没感到什么不便。</p>
——eddie。</p>
似乎这才理清了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津泽有些慌乱地寻找着eddie的身影。</p>
比起搞清楚这比方才更昏暗的地方的状况，eddie倒的确就在他身前不远处。</p>
「扶灵」被他以右手拄在地面，而他单膝跪在地上。因他背对着津泽，后者没法辨清他的状况。</p>
「eddie——！」津泽快步赶到他身侧，半蹲下身子查看。</p>
eddie的鼻中正不住地向地面上滴下血来。</p>
「我没事」他垂着头，津泽看不清他的表情。</p>
两人所在的空间上方，忽然被一圈火焰点亮。</p>
洁白的大理石地面，鎏金的高墙——除此之外，这有些过度宽敞的地下厅堂空无一物。</p>
津泽的脑海中闪过了eddie被处刑的记忆。</p>
想来有些讽刺，在这一切的开始的地方，一切的终结也将拉开序幕。</p>
他与eddie所处的位置靠近这四方的地下刑场的一面墙，而xerces则与两人的位置相对，几乎隔着整个刑场的距离。</p>
在他身后，则是悬浮在半空，似乎已经没有意识的承烨。</p>
后者破烂的衣衫暴露的四肢上，青紫色的血管处处暴突在皮肤表面。</p>
连接着承烨四肢的，是因能流过强而导致周围事物的影像都在奇怪地扭曲的「无相」的咒力。</p>
这咒力绘出了一朵螺旋的形状，以承烨的身躯为中心向外发散开来。</p>
津泽认出，那是和「衔时隐」头颅相同的螺旋和纹路。</p>
只是，这一次那螺旋的结构的大小，少说也有此前在月望看到的「衔时隐」的十倍以上。</p>
xerces此刻只是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看着正对自己远处的津泽和eddie两人，似乎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p>
在津泽诧异地望着承烨的状况时，eddie缓缓地抬起了头。</p>
他看着xerces的双眼中满是敌意。</p>
后者留意到这满是怒火的双眼，笑得颇为嘲讽，「怎么，就因为神格还不完整，你是连『圣』都使不出吗？我看，不像那边那个带着eulrice神格的蝼蚁之辈，刚才正面接下我那一击，你受的伤可不轻吧。」</p>
津泽一惊，转头看向身边的人，「eddie，你」</p>
「我说了我没事！」咬牙吐出这句话，eddie站起了身。</p>
津泽原本向他肩上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p>
eddie踉跄了一下，右手中的「扶灵」燃起了有些明灭不定的黑焰。</p>
xerces只笑不语，于身前快速结下了「水」的印，交叠盘旋的两条水的绸缎竟是「圣」的金色，自他胸前向eddie与津泽的方向奔涌而来。</p>
津泽对那糅合的咒力有些迟疑，挥刀的时机稍迟——eddie却适时适时地挡在了他身前，以「扶灵」纵断了一条水缎；可当他再去横截另一条时，那水缎已绕上了他的右脚踝。</p>
手起刀落间，那第二条水缎崩解于无形。eddie却稍稍打了个趔趄。</p>
津泽的目光落在eddie青紫的脚踝上，神色越来越担忧。</p>
还没等他能开口说什么，eddie先开了口，「听着——」</p>
「『圣』和『暗』都没有具体的型态，所以需要借助其他的咒力型态进行咒术的发动。」</p>
「对敌相同的咒力产生的咒术，只能作为防御；而相反的咒力咒术的高下，就要归结在具体的咒术型态上了。」</p>
「xerces这傢伙在咒术使用上没有弱点。『圣』的攻击就交给我，如果攻过来的是『暗』，就麻烦锦了。」</p>
说着，eddie稍稍撤回了右脚，重新摆好了攻击架势。那脚踝上的伤明显让他的表情抽搐了一下。</p>
津泽怔了怔，终于镇静下来，点了点头，将「遣灵」双手握于身前，直视xerces的方向。</p>
后者嘴角微扬。接下来，他结的印，是「土」——</p>
津泽死死地盯着xerces的动向，一刻也不敢放松。</p>
当弥漫着黑烟的土石像海浪般延伸向他与eddie的方向时，他瞬间蹙紧了眉心，将跳动着雷电的「遣灵」以双手横握——挥刀的瞬间，那金色的咒力陡然上升，金色的电弧将那逼迫而来的黑烟与土石劈得粉碎。</p>
eddie趁机由旁侧以「风」瞬移攻击xerces，后者只是笑着抬起燃着黑焰的左手直接接下了「扶灵」。</p>
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eddie就地将附着在「扶灵」上的咒力转变为「无相」。</p>
迅速收回了刀，他转为向xerces腰间横砍去。</p>
这一次，他的「无相」**erces「圣」的障蔽防得严严实实。</p>
另一面，已破溃了xerces的咒术，津泽也以「风」相佐迅速移动向前者的右侧。</p>
他蓄力在「遣灵」上的一记中程的斩击，**erces挥袖在空中以一道金色的「风」相抵销。</p>
移向更近距离的津泽接着用刀身进行物理攻击，恰与另一侧eddie以附着「暗」的「扶灵」的攻击时机切合。</p>
xerces微微皱了眉，这一次，他只是稍稍抬起了右脚——</p>
在两人的攻击接近他身体的瞬间，那右脚落下的同时，厚重的「无相」从他周身炸裂开来！</p>
eddie与津泽分别被向相反的方向弹开。</p>
津泽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勉强稳稳落地。他的左臂上却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p>
另一侧，eddie则在落地后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因他受伤的右脚在后，当他停下时微微踉跄了一下。</p>
xerces微微一笑，依次侧视向两侧剑拔弩张的两人。</p>
「你们两个真以为凭这样就可以战胜我吗？」他轻慢地开了口。</p>
「在创世神纪之后，可是足足过了六千五百多年。现在，就算是eulrice和xyst本人也没办法把我怎么样。」</p>
他望向eddie，「何况是带着不完全神格的你——」</p>
「加上一个只能使出六成eulrice力量的第十六的半吊子。」——说这话时，他则侧向了津泽。</p>
津泽握刀的双手微微下沉——</p>
下一刻，他与eddie再度以「风」分别移向了xerces的两侧，金色与黑色的刀刃被同时挥向后者，像是义无返顾。</p>
这一次，xerces竟直接以左右两手捉住了两人的刀刃！</p>
津泽与eddie，同时微微睁大了双眼。</p>
xerces捉住「遣灵」的手上是致密的「圣」；而握向「扶灵」的手中则流动着厚重的「暗」。</p>
——『同时操控两种咒力？』</p>
——『怎么可能？』</p>
——这是两人被丢向刑场另一头时他们所想的事。</p>
将刀深插入身前的地面，津泽勉强从那向后的惯性移动中停了下来；在他身侧，eddie则握刀半跪了下来。</p>
「eddie」</p>
「我没事！」eddie只是粗暴地打断了津泽，再度站了起来，将刀甩向身侧。</p>
他的鼻子又一次渗出血来，可他并没有擦拭的意思。</p>
津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可他拧紧的眉心却因担心而微微颤抖着。</p>
xerces没有说错。</p>
凭自己和eddie的力量，不，就算加上方才外面那几个人，也许都胜不了xerces。</p>
可是，在真正产生「失败」这种念头的一刻，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失败」的开始。</p>
输——就代表着十六个世界就此即将不复存在。</p>
他和eddie，也将不复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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