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嗤忍不住笑了，“小曦，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p>
“是呀，我也没想过……”凌小曦看着湖面愉快地说，“也许是骑着岵洛斯自由驰骋的感觉可以让我忘记自己是谁，没有烦恼，没有担忧，所以就忘记害怕了。”</p>
游嗤笑着点了点头，享受地抬头迎上阳光，深深呼吸了一口，又望向了她。</p>
“真希望可以每天都看到这样的你……小曦，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p>
凌小曦也望向他。在阳光下，他的笑容灿烂而清澈，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凌小曦调皮地挑了一下眉毛，转身向岸上走去。</p>
“其实呢，即使再丑陋的人，只要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都会很漂亮的。游嗤，来吧，我证明给你看！”</p>
她走到岸边，捡起一大堆的鹅卵晶石，用自己的裙摆兜着，拿到了草地上。</p>
她用这些鹅卵晶石先在草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然后又走了两趟，草地上很快就出现一个哭脸了。</p>
游嗤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自娱自乐。</p>
凌小曦看着哭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走到湖边继续捡鹅卵晶石。没多久，一个大大的笑脸在哭脸旁边出现了。</p>
凌小曦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走到游嗤身边，指着草地上的两个圆脸问道：“游嗤，你看，你觉得哪个脸蛋好看呢？”</p>
“当然是那个笑着的脸蛋。”游嗤微笑着回答。</p>
“那就对了！你知道吗？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呢！所以那个笑脸就送给你，希望你不要总绷着脸，可以多笑一点，每天都开开心心！”凌小曦顿了顿，“嗯，至于那个哭脸……谁都不喜欢，就暂时由我来保管吧！”</p>
“不！小曦，你等等。”</p>
游嗤说完，凝神望向了草地上的哭脸。突然，组成哭脸眼睛和嘴巴的晶石升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落下，当它们重新回到草地上时，已经变成一个笑脸了。</p>
“小曦，现在我们就有两个笑脸了。这个笑脸送给你，让它化解你所有的烦忧，远离纷争，每天都开开心心。”</p>
“嗯，谢谢你！”凌小曦开心地笑了，“这样我们每天都要笑了，不是吗？”</p>
游嗤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心事重重地望向两个并排在一起的笑脸。</p>
“小曦。”他轻轻地说。</p>
“嗯？”</p>
“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塞木司部落了。”</p>
凌小曦一怔，抬头望向了他，不详的预感瞬间驱走了心中的欢乐。</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我们的战士已经不可以再等待了。我们一直都在筹备，奎连佽父也已经找到了新的缺口，我要带领我们的战士重返娄枭大地。”</p>
“不……”凌小曦完全慌了神，她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这么快就要发生，“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吧？”</p>
“小曦，对不起，最快可能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p>
“游嗤，你一定要回去吗？你一定要征服娄枭大地吗？”</p>
“是。”</p>
他的回答很简短，眼里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和冷酷，这让凌小曦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冷得让人心寒的游嗤。</p>
她更加恐惧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阻止这场灾难。她深深地呼吸，想找出应对的办法，但面对游嗤的眼神，她的头脑却一片混乱。在无助中她的身体开始发软，泪水也从眼里流下来了。</p>
“游嗤，你一定要去吗？”在朦胧的泪水中，凌小曦望向了他。</p>
“小曦……”</p>
“为了我，不要去，可以吗？”她哀求道。</p>
游嗤凝视着她，却又咬着牙把目光移开了，凌小曦更加无助了。</p>
我必须要制止这场战争，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要阻止他……</p>
“游嗤，你不是曾经跟斐嫣说过，为了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吗？你不是说过我就是斐嫣吗？所以你也爱我，对不对？”</p>
凌小曦走到游嗤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臂，游嗤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p>
“小曦……不要逼我……”</p>
凌小曦不理他，继续向他靠去，“游嗤……我……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她停住了，开始全身颤抖，却已经无计可施了，“游嗤，我……我也愿意做……你的女人……”</p>
“什么？”游嗤睁开了眼睛，震惊地望向她。</p>
“游嗤……”凌小曦哽咽着说，“你已经触动过圣女身上的咒语了，所以我身上的咒语对你也已经无效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斐嫣在一起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哪儿都不去，好不好？”</p>
“斐……小曦……你说的是真的？”游嗤热切却又不相信地看着她。</p>
“是……我说的是真的……”</p>
凌小曦用所有的努力去掩饰心中的恐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p>
游嗤立刻把她揽到自己跟前，凝望着她。</p>
凌小曦的泪水依然不断地涌出，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还是对，只希望由游嗤对斐嫣的深情所引起的战争，可以在她这里得到终结。</p>
游嗤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一直到她的双唇。突然，他向凌小曦的嘴唇慢慢靠过去，她的身体又是一颤，全身软绵绵的，但就在他们两唇相碰的那刻，凌小曦却把脸转开了。</p>
游嗤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才把她放开。凌小曦的心依然在猛烈地跳动，几乎不能呼吸。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经意中把自己出卖了。她再次说服自己抬头看他，却遇上了他痛苦的目光。</p>
“小曦，你还是不能接受我……”</p>
“不！”凌小曦喘着气说，“游嗤，再给点时间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p>
游嗤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小曦，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我只是想要你的心——”</p>
“我知道……”凌小曦紧紧地咬着唇，泪水又忍不住流下，“游嗤，你再等一等，我的心也会交给你的……”</p>
游嗤悲伤地凝望着她，挣扎的眼里似乎还泛着一丝泪光。凌小曦知道他在说服自己，她知道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留下来的……</p>
然而，他却突然一咬牙转过了身。</p>
“不，小曦，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我也背负着对族人的承诺，我的战士一直随我出生入死，也因我封印千年，我不可以背弃我的族人，也不可以背弃我的战士。小曦，我为我的族人和战士而战，我也同样为你而战，你在这里等我吧！”</p>
他说完大步地向岵洛斯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凌小曦仅剩的力气也消失殆尽，慢慢地跌坐在草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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