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征穿着破中山装，缩手缩脚没接名片，说：“我不卖麦。”</p>
李林又说：“接住名片吧，上面有地址，啥时候想卖就去找我。”</p>
一口气发完30多张名片，这时考生队伍抵达，老师们带考生进学校。</p>
柳盼娣看见李林，点头笑笑继续往学校里走，李沐笑着叫声二哥，董园园也腼腆的叫声二哥。</p>
自行车队先进考场，而后李沐跑出来说：“二哥你回去照顾生意，不用陪我考试。”</p>
李林说：“你好好考，别有压力，考不上平价我给你拿高价。”</p>
“哼，看不起人。”李沐背着手说：“我一定是平价生，考不上平价再复读一年。”</p>
“复读个锤子，浪费青春。”李林又对董园园说：“你也好好考，别让彪子失望。”</p>
说完掏出10块钱给李沐，“我进不去校园，缺啥文具自己看着买。”</p>
李沐不要钱，向人群里的柳盼娣招手，“柳老师快来这边。”</p>
柳盼娣走过来，“刚才看见你发名片，谈成生意了吗？”</p>
“没呢。”李林从车篮里拿出鞋盒，说：“你的拖鞋和雨衣，一直没时间还给你。”</p>
柳盼娣看见鞋盒里干净的雨衣和拖鞋，甜丝丝的说：“该进考场了，你说几句鼓励的话。”</p>
李林说：“祝你们考满分，中午跟我回去吃肉。”</p>
中午考物理化学下午考政治，李林也大概明白了中考情况。</p>
语数外各120分，政治100，物理60化学40体育30，共590分。</p>
考生先报志愿再考试，最好的学校是兰县一中，次一点的是三中。</p>
李沐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都是一中，性格跟李林很像，有破釜沉舟的勇气。</p>
中午考完回仓库吃肉，下午家里用拖拉机打农药，李林就带着董彪和西统一起陪考。</p>
下午4点半铃声响起，兰县96届中考结束，考生们从学校里涌出来。</p>
一个男孩跑到金南征跟前，兴冲冲说：“考试结束啦，快给我买小霸王学习机。”</p>
金南征的脸色一黯，说：“现在家里没钱，过几天再买吧。”</p>
“你说话不算数！”男孩瞬间急眼，书包砸车篮里把自行车砸倒。</p>
小霸王就是插卡游戏机，连电视上可以看教学视频、打游戏，学习只是噱头，魂斗罗、超级玛丽才是真的香。</p>
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传来，李林扭头看路口，几个年轻孩在大声说话，领头的染着黄头发。</p>
那声口哨是流氓哨，有逞能和挑衅的意味，遇见暴脾气的会挨打。</p>
金南征不能说服儿子，叹口气对李林说，“跟我去田庄拉麦吧。”</p>
这时柳盼娣、李沐出来，李沐欢快的说：“二哥，我放假啦。”</p>
柳盼娣示意李沐安静，李林对金南征说，“我的车不再，明天去找你吧。”</p>
金南征说：“你离田庄远不远，我用牛车给你送麦。”</p>
李林哑然失笑，说：“就在韩村棉麻厂，夜里也有人。”</p>
金南征走后众人回仓库，走到路口时黄毛又吹流氓哨，嘴里“诶诶”两声怪叫，色眯眯的盯着柳盼娣。</p>
柳盼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李林哥仨同时扎住自行车。</p>
李林走过去笑着问：“兄弟，你诶啥？”</p>
黄毛横着脸说：“你管我？”</p>
李林一巴掌甩他脸上，西统和董彪同时出手，两脚把黄毛踹倒。</p>
黄毛爬起来想逃又被踹倒，只能蜷着身子抱着脑袋挨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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