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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农舍(1 / 2)

躺在草丛中,张信做了一个梦。

一座宏伟的基督教堂里,婚礼进行曲响起,新郎新娘手牵手走进教堂。新郎是张信,新娘一袭白色婚纱,脸部被头纱罩住,看不清面目。

教堂里,宾客座无虚席。掌声中,新人走到牧师面前。牧师手按《圣经》,宣读誓言。新郎新娘跟着宣读。张信满怀期待地揭开新娘头纱,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这张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却不是王茜。望着这面孔,他却没有违和感,只觉眼前之人似曾相识,依稀在以前见过,却不记得是谁。

张信拿出戒指,正打算戴在新娘左手无名指上。这时,婚礼进行曲忽然一个转折,音调急转直下,变成了哀乐。众人唏嘘声中,他抬起头来,只见新娘与牧师脸色齐变。新娘一把将他推开,显得恐惧之极。再看宾客时,众人与他打了个照面,“哗”的一声惊呼起来,大是慌乱,竞相逃出教堂。

教堂里只剩下新娘与牧师二人。新娘瑟瑟发抖,眼神又是惊恐又是怜悯,想伸出手来牵着他的手却又不敢,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忽然大叫一声,转身逃走。牧师一脸惊惶,眼见教堂里已经空无一人,却不肯就此逃开,抱紧《圣经》用手不住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张信诧异之极,不知大家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一转头间,教堂两侧内壁上的镜子里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色西装,颈中系着红色领带,与张信的穿着一模一样,但西装上的头颅却不是他,而是一张没有脸皮的面孔。

只见这头颅肌理鲜明,鲜血淋漓,两只眼珠和鼻子已经不见,只剩下黑漆漆的三个孔洞。脸颊上的肌肉不住牵动扭曲,撕牙咧嘴,口中爬出蛆虫,黑色的舌头从中间分叉,伸出口外,扭动不已,犹如被撒旦附身的古蛇一般,显得狰狞之极。

张信靠近镜子,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人”也向张信靠近,揉了揉脸上的洞孔,动作与张信全然一模一样。微弱的灯光下,张信看得分明,这镜中恶魔正是自己!

张信闻到自己身上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就像腐败的尸体。惊骇莫名之际,大叫一声想逃出教堂,双腿却如钉在当地,挪不动分毫。低头看时,只见双手皮肤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只剩下连着血肉的白骨,手上、臂上血肉还在不断脱落。拉开裤管,两条腿何尝不是如此?

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得呆了。他大声呼救,喉中却只发出“啊啊”地叫声,不似人声。

那牧师当机立断,用划十字的那只手捧起圣水钵里的“圣水”,迅速往他脸上泼去,随即逃在一旁,手握十字架念着经文不像经文、咒语不像咒语的东西。

数滴“圣水”淋在张信脸上,一阵清凉。他全身一颤,醒了过来。一摸额头,汗水中满是雨水,却是大雨过后身边杂草叶面上的露水。

“嘤嘤嘤,嘤嘤嘤!”

一只蚊子振动双翅,在耳边来回盘旋回翔。这振翅声经久不息,静夜中显得越发响亮,听到后来,竟如一架直升机螺旋桨不停旋转发出的轰鸣。

“啪”地一声,张信感到有物叮咬脸颊,一掌拍在脸上。抬手看时,只见掌心沾了一只母蚊子碎裂的尸体,肚子里的鲜血迸出,有小指甲盖般大小,粘糊糊的。他感到脸上麻痒难当,一挠之下,脸上隆起一个大包。

他甚感厌烦,捏掌成拳使劲揉搓,又合起双掌来回搓弄,将蚊子尸体揉成一块圆圆的小肉球,用大拇指用力压扁,又揉搓成球,沾到中指指甲盖上,一指弹出。看到蚊子肉团直直地飞入草丛,他心头不禁一阵快意。

他擦去额头冷汗,从背包中摸出一盒烟,背靠大树点上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中,慢慢从梦中的惊骇之意里回过神来,这才忆起前事。

原来万师傅把张信送到天鹅路口,便掉头送其余三人回城。夕阳之下,他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倒也悠闲自在。心中虽然记挂着儿子,但周遭景色陌生,荒无人烟,心里再急也无法可想。

趁着天还没全黑,他辨明路径,向回龙桥行去。从天鹅路到回龙桥是笔直的一条路,距离还不到一公里,但他疲惫以极,到达回龙桥时已是暮霭沉沉。

这回龙桥长愈七十米,宽约二十米,横跨清水河,是一座只能供两车并行的小桥,是农民们平时来往赶集的必经之路。清水河由西北至东南,而后从长川市贯穿流过。长川市的清水河道宽愈三百米,回龙桥的所在则是清水河道较窄的一处,这桥便建得较为粗漏,远不如城里的大桥恢弘壮观。

从回龙桥到燕子沟就远得多了,即便在白天且体力充沛时,步行过去也需要一个多钟头。眼看前方视线越来越差,道路也看不清楚,张信本打算在回龙桥下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启程,但桥上桥下均有人影晃动,看情形,那僵尸病毒已经扩散到了长川市的郊区,周围农户也未幸免。

他心下惴惴,快步走上回龙桥。桥上两个游荡的“僵尸”听到他的声息,立刻有所感知,转过身向他扑来。

张信多经肃杀,早已有备。他不愿多所杀伤,只是轻轻巧巧地躲过了两个“僵尸”。在躲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得明白,两个“僵尸”衣衫简朴,正是农民的服色,隐约见到都是农妇。

可两尸在感染病毒前,多干农活,身强体壮,反应也比张信灵敏。见张信避过,却并不停歇,转身又向他扑来,势道威猛,神情可怖。见两尸奔跑甚速,张信大惊,不及拔出背后武士刀,转身就往桥下跑去。

跑不多时,张信已感体力不支。他中午只有一碗面下肚,一路奔波曲折,精力、体力消耗甚巨,一直没吃过东西,这时腹中咕咕直响。耳听得两尸越来越近,他只得一边跑一边抽出刀,待两尸接近后,辨明方位,忽地转身一刀刺向左侧那尸咽喉。

哪知他余力不足,力道稍偏,这一刀却没刺中。借他收刀的空隙,两尸却已追到了他面前。他大骇之下,哪有余暇细思,双手握刀,奋力刺入右侧那尸额头。抽出刀来,缓得一缓之际,左侧那尸已伸手抓住了他左臂,拉到口前,张口欲咬。

张信哪能让她得逞?左臂向右死命一甩,挣脱那尸手爪,刀头借势从右至左从那尸太阳穴处挥过。那尸头颅顿时裂开半边,左侧自太阳穴处犹如被铁凿撬开的锅盖,翻在头颅上方,脑浆血浆喷洒了一身一地,随即直挺挺地倒在当地再也不动了。

这一砸,他只感虎口剧震,武士刀几欲脱手落下。心念稍动,连忙忍痛握住刀柄。忽听得右侧响动,右侧那尸额头被刀刺中,血如泉涌,却慢慢站起身来,口中发出呼呼怪啸。张信大惊,后退两步。幸得那尸行动缓慢,待她走近,张信看得真切,一刀从上至下劈将下去。刀刃虽钝,还是将那尸的头颅砸裂成两半。那尸终于支持不住,啪地一声扑在地下。

张信打倒了两尸,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下呼呼喘气。他心想,这样下去可没完没了,自己的体力却已支持不住,若不赶紧在附近找点东西吃,要撑到燕子沟只能是痴人说梦。他向两尸看了一眼,又暗自庆幸,两个农妇变成的僵尸竟然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跟之前遇到的僵尸大大不同,若不是有武器在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道这些僵尸夜里比白天还要厉害些?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他却不知疲于奔命之际,自己的体力已是强弩之末。

他不敢多所逗留,休息片刻便站起身来,向燕子沟走去。

天色越发暗了,路也看不清楚。天空乌云依旧,挡住了月光,但下了大半天的雨却终于停了。

张信拿出手机想打开电筒照路,哪知摆弄半天却毫无反应。他借着云层透出的一点微弱的月光,把眼睛鼓得大大的,方才看清,心中不由叫一声苦。原来踏雨奔波,时机紧迫之际无暇打伞,手机放在裤兜里,早已被雨水泥浆泡得不能开机,哪里还能再用?

他心里一阵急躁,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用脚使劲踏了几脚,大踏步离开。

一路上,晚风拂面,倒也凉爽惬意,抑郁稍减。

一路走来,却未见逃难人众的足迹。他寻思:“难道我走错路了?万师傅放我下车后,我把周围看得清清楚楚,到这座桥只有一条路,按理不会走错。难道小望跟着那帮人走的是另一条路?唉,不知道小望现在怎样了?”

正想着,忽见道旁不远处一家农舍中透出灯光。

张信大喜过望,忙顺着农田旁的小路走了过去。就着灯光看时,这农舍由石块、木板人工搭成,房顶草草放了一些瓦片了事,勉强能避雨遮阳。瓦片上生了不少杂草。房舍看起来十分简陋,一副大风吹来就摇摇欲坠的模样。房舍一侧搭了一个木棚,木棚中传来微弱的“叽咕叽咕”之声,恶臭扑鼻,似是有物在进食,黑暗中也瞧不清里面养的是猪还是鸡。

农村的田间小路泥土柔软,加上大雨才歇,甚是泥泞。张信一路走来,鞋底附着的湿泥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他来到农舍门前,在门边的草垫上把鞋底的湿泥擦拭干净,理了理衣领、袖口,伸手轻轻叩击木门。

“吱呀”一声,门开处,一个老妇曲着腰站在门口。

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照射在老妇背上,依稀可见她白发苍苍,皱纹满脸。

“谁呀?”老妇问道。声音干涩颤抖,有气无力。

张信恭恭敬敬地道:“老婆婆,您好。我是城里出来逃难的,路过这里,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如果有吃的也麻烦您给我一点,我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这里有钱,您卖给我也成。”

那老妇将手放在耳边道:“啊?……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孙子,从城里呆了东西……来看我?还做买卖……挣了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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