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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助(2 / 2)

那御剑峰峰顶高耸入云,雾气萦绕,缥缈凌虚,终年积雪,冰雪于夏季化为雪水,形成山中溪流汇入谷中。雪水涓滴不绝,汇集经年,久而久之,终于摇身一变,化成一条河流,是为清水河。清水河流经长川市后,便曲曲折折,最终汇入中国第一大江——长江。

尧关山松木挺拔,鸟兽众多,山中僧庙、道观不计其数,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既被开发为aaaaa级旅游景区。如今,门票自五十元上涨到两百元,每天上山观景的游客也达到了三万人次以上,旅游旺季则达到六万人次以上,喧宾夺主,热闹非凡。

在商机的驱使下,当地人在尧关山脚、山腰、山顶开了数百家旅馆招揽生意,旅馆之前又分布着数十家新开的农家乐。病毒肆虐后,受场地和时间所限,政府不及搭建可容纳数万人的避难场所,便临时征用山脚下方圆十公里以内的所有旅馆和农家乐,以景区前的游客中心广场——玄机坪为中心设立了救助站。

张信所在的救灾车队停在山脚要道旁,道路中央竖了一座大牌坊,牌坊上本来写着“新奇俊秀”四个大字,如今已被一条巨型的红色横幅覆盖,上面用黄色黑体字书明“中国国务院办公厅驻宁海省长川市卫生防疫救助站”二十二个大字,牌坊两侧插了两面巨大的五星红旗,随着微风舒展开来,不住飘动。牌坊下建了钢铁大门,供人员、车辆出入。

张信远远望去,只见救助站外拉了警戒线和十万伏的高压电钢丝网。大门及电网外侧又堆满一人高的沙袋,从道路开始,一直延伸出去,围着山门拉了一圈,足足有长川市一个城区那么大。沙袋之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无数全副武装的警卫在烈日下肃然凝立,目不斜视,威武雄健,手中的突击步枪闪闪发光。大门外站满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排列整齐,整装待发,还有七八名军官戴着墨镜在相互交谈。大门内外两辆坦克车、数十辆装甲车一字排开,威风凛凛。

看这救助站有如一座战争中的钢堡铁垒,实是坚不可摧,再强的敌人也能对付得了。平民百姓任谁第一眼见到这阵势,都会首先放下一大半心。

救助站内则是另外一种平安祥和的景象。两百多个旅馆、农家乐的房屋上,或插五星红旗,或拉大型横幅,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场面甚为壮观。站内男女老少或坐或站,挤了数万人,人头攒动,喧哗不已,有的从宾馆的窗户中伸出头来望着救助站大门,若有所思;旅馆楼顶边缘女儿墙上坐着数十对情侣,小腿都凌空搁在楼外,携手低语,甜蜜无限,浑不把自身安危当成一回事;有的交头接耳,谈论着自己的遭遇,说者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听者连连点头;有的几人结伴而行,在林中漫步,一路观赏风物,怡然自得;有的直接在地上铺了床单,席地而坐,放了不少食物、饮料,与亲朋好友共庆劫后余生;有的孩子在空地、树林中追逐嬉戏,玩着躲猫猫,家长们却只是站在近处守望,任由玩耍,不加干涉;有的匆匆忙忙,在救助站内往返来去,神情焦急,似乎在寻找失踪的家人。

大门口旁有个侧门,侧门前撑了一排巨大的太阳伞。太阳伞下设了由八张办公桌拼成的一个工作台,台前排了四列逃难的民众,正在等候办理进入救助站的手续,队列一直延伸到两百米开外。近百名长川市政府派驻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前后奔走,维持秩序,讲解疑难和注意事项。当工作人员发现有人被咬受伤,立刻脸上变色、神态紧张,将伤者拉出队列带到一旁,不远处有驻站的医护人员早已守候在旁,见到情况有异,医生、护士迅速提上医药箱,消毒的消毒,敷药的敷药,包扎的包扎,打点滴的打点滴,现场就开始急救。

工作台旁竖了根粗大的木桩,木桩顶部装有摄像头和高音喇叭。

救助站大门内外站满了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全副武装,对着坦克车、装甲车、排队人群一阵狂拍。还有十余名记者或坐或站,抱着笔记本电脑噼噼啪啪地敲个不停。

这场面很多人一生都难得见到一回,张信却匆匆一瞥,无心多看,他心里只想着寻找儿子的下落。他所在的这批救灾车队共有二十四辆车。他快步来到办理入站手续的民众队尾,每见救灾车中下来一批难民便睁大双眼,紧盯人群,凝神辨认。两根烟的时刻,二十四辆车的人全部下车来到工作台前站队等候,张信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小张望。他大失所望,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受至极。他焦急难耐,又去办理入站手续的人群里挨个搜了个遍,仔细确认后,却哪里有小张望的身影?

见儿子确实不在这批难民中,他心急如焚,连连搓手顿脚,心中苦不堪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出去灰蒙蒙的一片,头脑一阵晕眩。红日当空,周围的人们欢乐愉悦,部队的防御牢不可破,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变得黯淡失色。在他心里,别人的欢乐终究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找不到儿子,他也不想活了,军队的武器装备再优良,在他也毫无意义。

他本来满怀希望,正是这希望支撑着他一路走到这里。可如今,这唯一的希望却支离破碎,似乎幻化成一块块碎片,又化成粉末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只想大哭一场,但望了望救助站工作台前的人群,大庭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脸来,只得咬牙竭力忍住。

忽听身后有人唤道:“老兄!”他心情正处于激荡悲恸的漩涡之中,无暇理会。

紧接着一只手拍了拍他肩头,身后那人提高音量,叫道:“哎,老兄!大哥!”

张信这才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瞧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那工作人员见他一个大男人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好笑,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去排队?”

张信黯然道:“儿子没找着,进不进救助站又有什么区别?”

那工作人员奇道:“你又没进去,怎么知道你儿子有没有在里面?”又道:“到救助站来找儿子女儿的家长很多,找父母老人也不少。这样吧,你先拿着身份证、户口本或者其他有效证件去排队,在工作台登记后就可以进站了。进站后有工作人员为你安顿,到时候你想找儿子或者找谁,工作人员都能帮你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嘛。你就这样站在外面也未必找得到,而且那些‘僵尸’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这里有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守着,总是比外面安全些。”

见近处的队伍中有人插队,那工作人员欲过去制止,想了想又转过身来说道:“我们的部队在市区周边四面八方地搜索逃难人群,见到难民就招呼他们上车,然后送到这里来。说不定你儿子已经乘上其他的救灾车到了这里。”

茫然若失之际,一听见这话,张信宛如看到了一线曙光,精神一振,心想:“这人说得不错,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小望在救助站里的几率比我想象中要大,说不定他早就在救助站里等着我去找他呢。张信啊张信,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消沉下去,不要忘了初心。”他用力摇了摇头,又想:“嘿,看来我真是方寸大乱了。”

见自己那批救灾车休息片刻,又即启程往来路回去,他平定了心神,来到队尾排队。想起那工作人员的话,他在背包中搜索了一番,未见身份证等物,想是落在了车上,匆忙间不及寻回。驾驶证倒随身携带,料想并不碍事。

阳光如针般插得人背上满是疼痛,排队人众脸上、身上汗流浃背,如坐针毡。但身在险地,早日进入救助站便能早日放心,队列虽长,移动虽缓,却没人说话。

不久,山中、谷中蝉虫齐鸣,嘈杂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日头已来到天空中央,看来已是中午时分。

排了几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张信。他强忍腿脚酸麻,把驾驶证递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草草看了一眼,问了张信的年龄、住址和电话,在一本厚厚的登记簿上记下,把驾驶证递还给他,指了指他背后,说道:“把刀交出来!”

张信一愣,道:“什么?”

那妇女有些不耐烦,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围栏上挂着的《卫生救助站管理规定》,大声道:“刀!不能带管制刀具进站,这是危险物品!由我们救助站替你保管!”

张信道:“这是我的私人财产,凭什么交给你?万一发生什么状况,我怎么保护自己?”

那妇女白眼一翻,道:“规定就是规定,你不交出来就别想进站!”

张信道:“可是……”他还想争辩几句,那妇女突然双眉一竖,怒道:“你交不交?”

排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纷纷开始鼓噪:“交吧,交吧!”“快点啊,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人!”“犹豫什么,人家有规矩,交出来又不会少一块肉!”“你傻啊,不想进去就让开,别浪费大家时间!”“就是,就是,武侠片看多了吧!”

众人催促声中,张信无奈,只得取下背后的武士刀,递给那妇女,眼睁睁地看着旁边一个工作人员上前接过,放入不远处一个大箱子里。看着放置武士刀的箱子慢慢盖上,张信一阵惆怅和不舍。这把刀陪伴他一路走来,曾经杀出过血路,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他对这把防身“利器”已经产生了特别的感情,如今这刀被封存,自己却两手空空,他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

工作台又仔细检查了他背包,确认没有其他违禁品后终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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