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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1(六)英雄豪杰路不同(2 / 2)

苗人凤陪着笑,把鸟笼子递过去。

“小家雀啊,我说苗人凤你可真寒颤,拿个家雀冒充金丝鸟。还什么从龙白带子呢。”

“隆爷,您可别我现在家道中落,当年,精兵尽归正白旗……”

“得得得,你帐什么时候还啊?”

苗人凤松了口气,在隆爷旁边坐下,把隆爷的茶壶端起来,给自个倒了一杯:“隆爷,还得麻烦您,再借我一笔款子,我保证,不出一年,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怎么这么说呢,隆爷,我给您透个底,皇上要练新军了。神机军。”

“我也听说了,练新军关你什么事啊?就你这身子骨?”

“隆爷,您可别不起我,就说骑马、射箭、摔跤,胡同口里转个遍,有谁是我对手?隆爷您摸摸心口,找个能和我对打的来。”

那隆爷把他一,苗人凤赶紧说:“当然,隆爷您的身手比我强。可是啊,这新军,不仅光凭身手好,还得讲底子。《八旗之奋斗》您知道吧,这次神机军,是以八旗打底,只有我这样正正经经野人山从龙之汉军正白旗白带子,世袭云骑尉,才能进去当统领。或者说新词,旗队长。”

“说句犯忌讳的话,八旗在康熙年间就靠不住了,平三藩,还是靠的甘陕汉军,我孙隆,孙武安的祖辈,就是平甘陕有功,才在绿营混了个世职嘛。现在练神机军,老子倒是谋不到位置了。”

那苗人凤眼珠一转,满脸带笑:“隆爷,绿营也可以进神机军啊。”

孙武安一摆手:“进去当个领催有什么意思。”

“这您就不知道了。一般绿营的补进去,最多只能当个领催,但是有我这样正正经经野人山从龙之汉军正白旗白带子,世袭云骑尉给您作保,您再使点钱,准成。”

“要多少银子?”

“爷,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说这个,咱们兄弟慢慢商量,您家开着当铺呢,这些银子肯定出得起,不过给您作保,兄弟我可有条件。”

“兔崽子,什么条件,给你帐免了?”

“不止免我的帐,我入神机军的打点,您也得给出了。”

“兔崽子,你也太狠了。”

“隆爷,您可掂量好了,要不咱们拉到,要知道,保着您,我可担着杀头的干系。换别人可不一定愿意办。”

“你让我再想想……”

0月5日编制

军机处的诸位大人们道光的意思,是要把《八旗之奋斗折》里说的神机军的架子搭起来,便秉承上意,没几天工夫,就报了一份方案上来。

军机上行走,穆彰阿,为八旗神机军全国总队长,总领袖,又称总都统,总揽神机军军务

军机上学习行走,赛尚阿,为八旗神机军副总指挥,又称副总都统,实办神机军军务。本来这个位置,是楚剑功留给自己的。按照他本来的设想,也只有自己能够从事练兵的实务,这样就有机会仿照另一时空北洋新军第一镇的旧例,篡权夺位。

谁知到道光比光绪要老练得多,把神机军副总指挥的位置给了他最信任的赛尚阿。楚剑功的野心,就只好暂时掩藏起来,还得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做顾问,虚以委蛇。

几位军机大臣,又摸着道光帝的性子,提拔了八位青年才俊,担任八旗神机军的直隶地区上级队长

正黄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又称正黄旗直隶都统,世袭怡亲王载垣。此人出身亲贵,世袭罔替铁帽子王,年仅二十四岁,颇得信重

镶黄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一等诚嘉毅勇公,景寿,二十岁,已经和六公主许下婚约,在上书房侍读,是阿哥们的亲近子弟。

正红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文祥,姓瓜爾佳,字博川,號子山,盛京正紅旗人,本是关外八旗某位统领的亲兵队长,在镇江之战中拼死卫护主人得脱。主人感念他的忠心,恰好关外八旗被编进了神机军,便推荐了他。道光见他一表人才,便录为都统。

镶红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杜翰,是八旗中唯一一个非旗人。道光编练神机军,如果一个汉臣都没有,难免令满汉隔阂,汉臣脸上不好。他是杜授田的长子,也是道光信得过的人,于是被点将,做了镶红旗直隶都统。

正白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穆荫,字清轩,托和络氏,满洲正白旗人,刚刚从官学出身。

镶白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肃顺,与穆荫同出一门,少有大志,跋扈之名达于天听。编练神机军,道光便有心让他一试身手。

正蓝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胜保,瓜尔佳氏,本是顺天府儒学教授,曾跟随奕经南下参与镇江之战,为英军的强大火力所震慑,弃文从武,投效神机军。

镶蓝旗直隶地区上级队长,郑亲王端华,年纪最长,三十三岁。

每一旗的编制大约是五千人,下面分作满洲、汉军、蒙古三个旗队,另外有骁骑、前锋,护军三个直属参领。骁骑参领是骑兵,前锋参领是炮兵,护军参领是亲兵和军法队。

每个旗队下设暴风,震电,奔雷,狂雨四个大队,依着楚剑功的性子呢,是准备设立暴风突击队上级大队长,震电突击队上级大队长,中级大队长……一直到下级小队长,一共九级军官。但道光帝读着这些官衔,实在是头晕脑胀,最后改成了正负参领、正负领催、目长兵目。

每个旗队大约一千三百人满编,每旗五千人,这样八旗二十四个旗队,加上三个御前亲兵营(虎枪、锐建、善捕),应该是四万五千人。

然而,驻京八旗,加上在京畿逗留的关外八旗,还补入了一部分可靠地绿营,结果,只凑出了三万五千名健壮的兵丁,所有的旗队都只好不满员。

架子搭起来了,旗队长以下,各级官位,自然由得操办的大臣上下其手,买卖鬻爵。就是这样,苗人凤为自己买来了正白旗汉军旗队长,为孙武安办成了镶红旗汉军旗队长。这是小事,就不在详述。

过了两天,道光又把楚剑功叫了过去。这次是神机军全国总队长穆彰阿直接和他商量。事情倒是顺理成章,神机军正在搭架子,这械和饷的问题怎么办?

“中堂,械的问题好办,我们要向英夷采购一千六百万两白银的货物,直接买火枪火炮就可以了。”

“英夷他们愿意卖么?”

楚剑功心想,人家当然愿意了,这不是杀凯子么?但却作出为难的神色:“国之利器,不可示人,想来英夷也是不愿意卖的,但事在人为,既然皇上要练神机军,我们就只好尽力去试一试。说来,洋务这一块,是总理万国事务衙门当管,不知道总理衙门筹备得怎么样了。”

“总理衙门也在筹备中,械的事情,你就和总理衙门去商量吧。饷银的事情怎么办?”

“朱雀军每年每人才二十四两,按这个来算,就是神机军四万五千人满编,也才就是万两,摊上各种杂费,翻个倍,二百万两吧。”

楚剑功口头说得轻松,可他知道,一名士兵的消耗,饷银绝对是小头。四千朱雀军,4年一年,消耗了三百万两,神机军人数是朱雀军的十倍,如果要维持正常的训练,无论如何,一千万两是要的。

果然,穆彰阿也不是傻子:“八旗的饷银,本来就比朱雀军高,而且朱雀军军官也拿二十四两,可八旗好多都是有世袭爵位的,总不能和小兵拿一样的饷银吧。”

“我前几天跟皇上说,要开厘金,穆中堂您怎么?”

“这个……再议吧。”穆彰阿回避了。他就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还有个想法,旗饷入营,怎么样?”

“楚院台,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旗饷。京畿八旗在籍三十万人丁,每年铁杆庄稼就要一千两百万两白银,不如把这一千两百万,不直接发下去,而是发到神机军里,只有在神机军当差的,才能拿到旗饷。一千两百万两,如果省着点用,应该是够了。”

“胡说……你,你,你简直是要挖旗人的根哪。”

“穆大人,当着皇上,我也敢真么说,我楚剑功,无事不可示人。”

穆彰阿摆摆手,“算啦,楚院台,你是真不知道旗饷里头的道道。旗饷一动,大清非乱不可,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旗饷入营之事,再也休提。”

“饷的事情。再议。那穆中堂,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尽力的,您尽管吱声。”

穆彰阿想了想说:“这三万多神机军,如何练啊,要不,把朱雀军的那几个洋教头弄来,反正他们也是我大清的壮勇巴图鲁嘛。”

“中堂,英夷在澳门,要驻军十万,那几个洋教头,可不能轻动,不如让总理万国事务衙门,聘请一些洋人的军官。”

“又是总理衙门,我这神机军,办什么事都要靠着总理衙门哪。”

“中堂,这样皇上才安心哪。”

穆彰阿瞟了楚剑功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我,糊涂了。”

招聘,还有20个旗队长缺位,欢迎大家报名。先说好,形象、结局未必美好

管事

楚剑功回到了自己在小红庙的住处,住处管事的那姐儿已经侯在了门口。这管事,是道光派给他的,一方面帮着楚剑功打理杂务,另一方面也是监视他。当然,如果楚剑功想的话,纳这女人进房也是道光乐见的。

“老爷吃饭了吗?”

“还没有,有饭么?”

“有的。”

楚剑功一声不吭,闷着头吃饭。

那姐儿笑了起来。

“笑什么?”

“老爷也是二品的大员了,恕奴婢多嘴,老爷吃饭,太不像官府人家了。”

楚剑功笑了笑,不再理那姐儿。他自家事自己知,在另外一个时空,多数时候就是意面拌酱,五分钟吃完。吃饭对他来说,是毫无乐趣的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和穆彰阿扯了一天的淡,楚剑功真的累了。他草草的吃晚饭,问:“水烧了么?”

“烧好了,老爷要现在洗漱么?”

“嗯,累了。”

那姐儿脸一红,说道:“老爷今天要人服侍么?”

楚剑功了她,想了想说:“今天还是算了,你把水放好。”

那姐儿没走,又说道:“诚嘉毅勇公府里,送了个弹琴的姑娘过来,老爷今天要见见么?收还是不收,老爷怎么回话?”

“诚嘉毅勇公?我不认识他啊。根本没交情。他有什么要求吗?”

那姐儿顿了顿,说:“他没什么要求,就是说他现在领着神机军镶黄旗,还请院台多多指点。”

“喔,知道了,先搁着吧,回话明天再说,我真的乏了。”

那姐儿转身,准备出去,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下定决心似的转过身来:“老爷,有几句话奴婢非说不可。”

“没事,你说。”

“老爷赶紧回话,这事情可不能拖。”

“为什么?不就是个琴师吗?有什么蹊跷?”

“南苑田猎那天的事情,老爷还记得吧。”

“嗯,记得。”楚剑功心不在焉的回答。那姐儿当天不在场,却知道当时的事情,说明安排她来的人,对她是有交代的。

送琴师来的诚嘉毅勇公,景寿,外公可是博尔济景氏,即老兵部尚书花良阿。

“你是说,他代表着兵部的势力?”

“老爷不要着急,听我说完。京城的世情薄云诡异,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说。”

“老兵部尚书花良阿的女儿,就是静贵妃,六爷奕訢的生母。”

“那景寿和六阿哥是表兄弟?”

“老爷一猜就着。而且,他们表兄弟关系一向很紧密,景寿的老师,也是现在六爷在上书房的老师,卓秉恬。”

楚剑功偷偷笑了,投向四阿哥奕詝,或者投向六阿哥奕訢,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决定一生生死荣辱的事情。但在他来,奕詝和奕訢,无非是枪毙名单上的两个名字而已。嗯,也许不用枪毙,进政协也可以。

“你站在哪边?四阿哥还是六阿哥?”该做的喜还是要做。

“老爷这话,着实问得差了。奴婢自然听老爷的,老爷站哪边,奴婢就站哪边。”

楚剑功笑起来了:“喔?”

那姐儿低着头,急促的说:“皇上和贵妃将奴婢派来的时候,跟奴婢交代得很清楚,奴婢是现在已经是老爷府里的人了,主辱仆死。老爷是有大前途的人,奴婢跟了老爷,也算有个出身,不用老死在宫里。”

“你以前在宫里,跟着哪位贵妃呢?”

“奴婢以前,是伺候孝全皇后的。”

别这么复杂,我不认识。楚剑功想着,说:“孝全皇后是?”

“是四爷奕詝的生母。孝全皇后去世以后,四阿哥被交给静贵妃抚养,奴婢就跟着静贵妃。”

“这么说,四阿哥奕詝是你着长大的?”

“老爷这么说,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奴婢就死定了。”

“别怕别怕。坐下,慢慢说。”楚剑功心想,听听宫闱八卦也不错。

那姐儿依言坐下。楚剑功接着问:“你是站在四阿哥这边的啰。”

“也谈不上,奴婢是站在老爷这边的。”

楚剑功嘿嘿一乐。

那姐儿说道:“老爷别笑。奴婢说的是真话。十年前,孝全皇后生下四阿哥奕詝,皇后希望娘家能来个丫鬟。奴婢当时十二岁,是皇后家里的府里养大的,算是皇后的娘家人,便被送进了宫,一直带着四阿哥,也帮着掌宫的大婆打理些事务。五年前,孝全皇后去世,奴婢就跟着四阿哥到了静贵妃那里。静贵妃不喜欢奴婢,就不让奴婢带四阿哥了。若不是被送给了老爷,奴婢要么老死在冷宫里,要么也是被送给其他的贵人。”

楚剑功突然翻出些龌龊念头:“你不用给阿哥们开蒙么?”说话坏笑起来。

“开蒙自然有先生。”那姐儿还没听出来,自顾自地说着,突然听见楚剑功的坏笑声,抬头一,羞得满脸绯红:“老爷尽胡说。皇上年纪大了,四阿哥之前的三位阿哥又是早夭,四阿哥今年才十岁,他五岁之后,奴婢便很少见到他了。”

那姐儿说话很有条理,又把话题转回了自己的重点:“奴婢跟了老爷,就是老爷的人,老爷有前程,奴婢才有希望,老爷落魄了,奴婢便跟着。主辱仆死,这是古时候就有的规矩,奴婢不管愿不愿意,都只有站在老爷这边。”

“你本心是不愿意的啦?没关系,你是皇上派来着我的,等这事过去了,我便帮你脱了贱籍,给你一笔银两。你爱去哪,便去哪。”

“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老爷年轻有为,为人宽厚,前程似锦,奴婢有这样一个归宿,欢喜都还来不及。皇上派奴婢着老爷,也是因为老爷全无根基,窜起太快。”

“更重要的,是我来历不明。你不用耿耿于怀,我能够理解,”

“老爷真是宽仁。其实老爷又不会造反,也没什么好着的,等老爷在京城习惯了,再把家里的老太太接来,安定下来,我也就不用老跟皇上回话了。”

可是,我就是准备造反的啊。楚剑功想。

应大家的要呼声,这两章写点生活。

晚上

我如果不造反,安心在京师翻云覆雨。有这样一个懂事的管家,还和宫里有联系,倒也不错,可惜啊。

楚剑功说回原来的题目:“那你站在我的角度,觉得诚嘉毅勇公送来的琴师,我收还是不收?”

“那姑娘奴婢见了,模样俊秀,也有风情,老爷若是留在身边解解乏也是好的。”

“我不是为你这个。”

“老爷是怕,收了这琴师,就表明态度了吧。”

“对。你觉得,现在就表态支持六爷,合适吗?”

“老爷多虑了。皇上的意思呢,肯定希望老爷,还有其他的大臣们,不要掺和这些事情。皇上在派奴婢过来的时候,对奴婢说,老爷肯定是要大用的,老爷若是为了立储的事情,让皇上起了疑心,对前程不好。”

“那我应该把琴师退回去吧。”

“诚嘉毅勇公送琴师过来,只是说希望在神机军的事情上,请老爷多指点,老爷就这么把人给退了回去,太着痕迹,也显得不通人情世故,在京师官场上,不好。而且,把人退回去,很可能被认作是拒绝了六爷,站到了四爷的一边。一动不如一静,人家把礼物送来了,老爷就收着,在神机军的事情上,找个机会,还了人情,也就是了。”

“老爷还有什么事要问么?”

“没有了。”

“那奴婢去给老爷放水。”

木桶很大,楚剑功全身都泡了进去,但他还是想洗淋浴,因为省事,快捷。

他叫了一声,那姐儿应声进来,楚剑功了她,说:“进来吧。”

那姐儿一愣,了身后的房门。脸上又是一红。

楚剑功说:“进来吧。”

那姐儿僵着脸:“在这里?奴婢还是……”

“进来。”

那姐儿缓慢的挪了过来,楚剑功靠在浴盆的壁上,着她,烛光把那姐儿的影子投在墙壁上,轻轻地晃动着。

时间仿佛过了很长,那姐儿终于跨进了盆里。她用手护住自己,尖着脚站在浴盆的边上。

楚剑功伸出手,慢慢的在皮肤上探索者,那姐儿很小就是作为女眷的贴身丫鬟养大,一直没吃什么苦头,营养也很好,皮肤上没有当时人们常见的黑头。

“坐下来。”

“是!”声音细不可闻。

她往前挪了一点,碰到了楚剑功的腿,又往后一缩。

楚剑功也不催她,着她窘迫的样子,心情很愉快。他轻轻地在那姐儿的腰上挠了一下,那姐儿一躲,脚下一绊,倒在了他怀里。溅起了一些水花。

楚剑功托住她的腋下,将她举了起来。轻轻地顶了她一下。

“老爷,洗好了回床上去吧,在这里……”

“又没有其他人。”

“老爷不用验白绫么?”

“不用。”

那姐儿不再说话,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发髻,头发散开了。她垂着头,楚剑功闻到她的头发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楚剑功手上慢慢的松了,那姐儿坐在他身上,小腹往前靠着。

楚剑功伸出手去,将烛台移近了些,细细的着她露在水面上的部分。

楚剑功让她稍微往上蹲起一点,将胸口露出水面,他稍稍低了低头,慢慢品尝着。

那姐儿慢慢的吁出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楚剑功问。

“奴婢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奴婢那姐儿。要不,老爷给奴婢起个名字吧。”

“就叫那姐儿吧。”

喔!口气里带着一点失望。

“你想叫什么名字啊?”楚剑功问。

“奴婢不知道。”

“你是汉人,还是满人,入旗了么?”

“奴婢是汉人,因为年纪小,旗籍上没有奴婢的名字,后来入宫了,也就谈不上入不入旗。”

“懂了。别说了。”楚剑功慢慢亲吻着她。“乖,身体抬高一点。”

楚剑功慢慢游弋着,探索者,他觉得找到了……“放松,慢慢坐下来。”

“老爷!”

那姐儿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哀号,楚剑功往上一挺,顶了进去。

“老爷!”那姐儿浑身一僵。

“别怕,放松。”

那姐儿一只手搭在楚剑功的肩上。另一只手扶在盆壁上。楚剑功双手托住她的腰,不让她躺下去。

“疼吗?撑得住吗?”

“没事……”

楚剑功不再问,专心享受她的身体。

那姐儿轻轻地喘息着,小嘴张了开来。

楚剑功一把漏过他,让她的胸压在自己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腰部,紧紧地箍住,仅仅依靠自己腰部的力量活动。

那姐儿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她的头完全垂了下来,无力的压在楚剑功的肩头上,轻轻地哼着。突然,她浑身一紧,牙齿咬住了楚剑功的肩头。

楚剑功没有管她,继续享受着她的身体。那姐儿松开了楚剑功,仿佛变得没有骨架,软绵绵的任楚剑功施为。过了好一会,楚剑功在她体内发射出来,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楚剑功靠在桶壁上,那姐儿伏在他身上,两人紧紧的搂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过了很久,才听见那姐儿幽幽的说:“水都凉了。奴婢来收拾。”

楚剑功把她抱起来:“明天再收拾吧。”用浴巾裹住她,把她抱到床上。

“头发湿的。”那姐儿说。

楚剑功让她把头发用另一块浴巾包起,然后在床上躺好。

楚剑功站在床边,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

“老爷还想要么?”

“你今天受得了么?”

那姐儿双手保住自己的肩,沉默了一会:“奴婢是老爷的人,都听老爷的。”

“你先歇息一会儿。”楚剑功说着,也到床上来,抱住她:“喜欢吗?”

“喜欢。”

楚剑功又把她的浴巾褪掉,用手指慢慢感受着她的肌肤。轻轻地问她:“皇宫里会培训么?”

“什么叫培训。”

“就是教育啦,训练啦,培养啦什么的。”楚剑功大致解释了一番。

“琴棋书画,那是家伎才学的。我入宫时,年纪尚幼,勉强学得些字。”

“我不是问你琴棋书画。”楚剑功在她的双腿间轻轻挑动着。

“老爷真是羞人。”那姐儿把头埋进枕头里,好一会才说:“奴婢一直是在皇后宫里,从来没有晋嫔的打算,也就没有学过。”

“宫里还真的有教啊。那要是学的话,是和太监练习么?”

“老爷,你越说越荒唐了。”

楚剑功哈哈大笑起来,将她的身体放平,把头埋进她的胸口。

0月日使节

总理万国事务衙门总算开张了,总办大臣是军机上行走隆文,会办大臣是军机上学习行走耆英,两人只是挂了个头衔,也没有设固定的衙门。

总理衙门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落实《辛丑和约》,在朝廷了,和约中其实只有两条:一,购买一千六百万两的货物,二,五口通商。

于是,隆文和耆英便将楚剑功请了去。

“一千六百万两白银,买什么?”

“最重要的,便是枪炮。神机军编练在即,枪炮器械,总要办好了才行。”

“四万五千人,那便置办五万人的枪炮如何啊?”

“回中堂,英夷肯不肯卖枪炮给咱们,还是两说。国之重器,不可示人啊。而且神机军训练消耗,五万支枪无论如何是不够的。大炮就更不好说了。”

“楚院台有什么高见?”

“不敢,枪炮采购,还需拍个老练的人去,尽力为大清争取利益。”

“还要谈?”

“对,还要谈。而且合约中规定,双方互派公使,谁去英国呢?”

啊!连去广东担任两广总督,都人人推搪,不愿“事鬼”,何况是跑到蛮夷的低头上去常驻呢?隆文和耆英一下子僵住了。

闷了好一会,耆英才说道:“楚院台,你何人出使英夷合适啊?”

“耆中堂,我在朝里,都不认识几个人,如何说得上来?”

隆文和耆英合计了一番,也没有什么主意。楚剑功火候差不多了,便建议说:“不如公开张榜招募,各地也可以推荐。”

隆文和耆英都觉得可以一试,便以总理衙门的名义,发出了张榜。这榜的最后署名,是耆英和楚剑功。中堂不能随便见,揭榜的人,直接到小红庙拜访楚剑功即可。

张榜以后,过了不两天,便有人来拜访。

“来得这么踊跃,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楚剑功一边想着,一边去见他。

那人正等在书房。楚剑功的书房里空空如也,只有三把椅子,一张桌子,几卷白纸,一套文房四宝。

楚剑功进了门去,对方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施了一礼:“楚院台。”

楚剑功回了礼,双方落座。楚剑功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不敢,晚生湖南举人郭嵩焘。”

“啊!”楚剑功轻轻低呼了一声,“原来是你。”

“院台听过晚生的名字。”

楚剑功差点漏了陷,赶紧掩饰:“我在宝庆练兵的时候,听曾国藩曾道台提过你。说你和他同出一门,他很是夸赞你的才学。”

“伯堔担不得曾伯涵的谬赞。”郭嵩焘却一把推脱了,“伯涵兄长我七岁,他在学馆时我尚在蒙学,等我入了岳麓书院,他已经中了举人,外出游学了。他与我并不熟络。”

有意思,这么明显让他攀关系,他却不接。楚剑功笑了笑,对外面喊道:“茶水好了没有?”

那姐儿应声而入,给两人上了茶。她退下后,郭嵩焘说道:“男儿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我郭嵩焘,虽然去年进士不第,但也犯不着攀龙附凤。”

他才二十二岁,还带着一股才子的傲气。

楚剑功笑了起来:“你怎么到榜单的?”

“我在京师游学,住在湖南会馆,会馆里也贴了一份。”

“为什么要出使英伦呢。你要知道,当朝人人皆以‘事鬼’为畏途,人人避之不及,你却主动揭榜,当真与众不同。”

“回禀院台,这一年多来,英夷入寇,我正在浙江学政罗文俊大人的幕府。我亲眼见到了海防之失。”

楚剑功轻轻吟道:“坚船利炮,弹落如雨,岂人力所能抗焉?呜呼,读圣贤书十七年,束手无策,真乃士人之耻。”

“不错,院台,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想我满腹经纶,却对英夷束手无策,无助于社稷黎民,乍浦失陷,英夷肆虐,可叹庶民之苦。院台,你念的这两句,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那当然了。楚剑功心想,这两句话就是你自己写的。

“所以,你希望能够出使英夷,甚至放弃明年的科举也在所不惜。”

“科举,也只是为了报效朝廷。等我出使回来,再考也是不迟。”

“嗯,你可能没有弄清楚,这次出使,要常驻英国,也许很久,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能回来。你不担心你的父母吗?”

“家严家慈自然有晚生的兄弟照顾。院台不必担心。”

不错,果然是郭嵩焘。楚剑功心里想着,这位另一时空的驻英法荷比四国公使,于56年上《条陈海防事宜折》,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74年出使英国,著《使西纪程》。是清代第一批切实考察西方的代表人物。

“西窗风雨,泥沙俱下,不避其污,必有珠贝。”楚剑功又说道。

“院台,您的意思是……”郭嵩焘有些疑惑:“西边的窗子打开,随着风雨进来的有泥沙,但要忍受这些污秽,就可以找到珍宝。是么。”

你自己的文章,也有疑惑么?思想,果然是发展的啊。楚剑功心想,这四句诗是郭嵩焘晚年,在官场上遭受了挫折,在家闲居时写下的。当时,他对全心学习西方的思潮有所反思,认识到西方的思潮和学术中,也有不好的内容。但“不避其污,必有珠贝。”仍旧主张进一步向西方学习。

这个人去英国任公使,真是太合适了。楚剑功已经在心里选定了他,随口说道:“可惜啊,偌大个京师,游学的是人学子只怕有数千人,却只有你一个人来揭榜。”

“院台,不止我一人,另外还有一人想去,本来我们约好,今日一同来拜访,让院台当面挑上一挑,谁知道他却没有来。”

楚剑功正要询问,突然,那姐儿进屋来,递给楚剑功一张帖子,说:“门子送了张帖子进来,说有人来拜,正等在门口。”

郭嵩焘笑道:“想来是那人来了,没想到我已经占了先手。院台,我这就告辞了。”

楚剑功道:“少待。”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郭嵩焘坐好。然后打开帖子一,上面写着:

“合肥李鸿章拜上”

鸿章

李鸿章阔步而入,楚剑功微笑着着他,郭嵩焘叫道:“少荃何来之迟?”

李鸿章没有搭理郭嵩焘,而是站到楚剑功面前,深施一礼:“院台,李鸿章请令,出使英夷。”

楚剑功道:“坐!”等李鸿章坐定了,楚剑功才又说道:“可惜啊,郭嵩焘比你先来啊。”

“敢问院台,是要找一个适合出使的人呢?还是要找一个先到的人呢?”

“你和伯堔约好同来,为什么爽约呢?”

“因为,我要拿到出使的差事。”李鸿章直言不讳,“伯堔兄你不要怪我,我只是认为自己比你更适合出使而已。”

楚剑功了郭嵩焘一眼,笑着问李鸿章:“为什么?”

“伯堔兄到榜文,满脑子都想的是来找院台陈情,说出他自己的志向。要说立志远大,语言动人,我是远远不如伯堔兄的。所以,如果我和伯堔兄一同来到院台面前,院台您多半会选伯堔兄。”

“说下去,我在听。”

“院台,请恕我问伯堔兄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出使啊?”

郭嵩焘一愣,回答说:“因为《辛丑和约》中规定了要派驻公使。而且,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就是要探听英夷的虚实。再者,院台在《八旗之奋斗折》中说了,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不去,又怎么师夷长技呢?”

李鸿章没有评价,而是转问楚剑功:“院台,您呢?”

“别问我,说说你的见解。”

“我们出使的目的,其一者,是维护大清的利益;其二者,是兴办洋务。要维护大清的利益,便不能对英夷有敬畏之心,不能还未交手,气势上便矮了三分。伯堔兄,从这一点上说,我比你有优势,我比你高,见着洋人,便不会低人一头。”

楚剑功闻言一笑,问他:“其二是兴办洋务,那你和郭伯堔说的,有什么区别?”

“我和伯堔兄谈过,他呢,是漫无目的的去,见好的,便记下来。说好听些,他这是书生做派,缓不济急。而在我来,当务之急,便是购枪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神机军编练在即,没有枪炮,便没有神机军。”

“仅仅是购枪炮吗?”

“自然不止。枪炮便需要弹药,枪炮易坏,需要修理补充,所以第二步,就是建立枪械和弹药的工厂。”

“建枪械弹药厂,还有呢?”

“英夷能够侵凌我大清,首在坚船利炮,故而,我们第三步,便是造船。造水师。”

楚剑功着他,心想:李鸿章在另一个时空的道路就是这样,因为练兵需要而购枪械,随后发展了三大军工企业,为了和军工业配套,又拓展了采煤等基础矿业,同时,为了募集资金,最后创办了招商局。难道他的道路,现在已经有雏形了么。

李鸿章到楚剑功不作答复,便解释道:“我知道,世上的事总是千难万难,最难之处,便在着手。以晚生的见识呢,从军工着手,需要什么其他的物事,便跟着办起来,最后枝繁叶茂,终成大局。”

楚剑功扭头郭嵩焘:“伯堔,你以为如何?”

“院台,我不敢说少荃不对,但晚生以为,兵器军火,终是末节,据李臬台的折子说,英夷纵横万里,天下威服。学生想,英夷的世道人心,必有可以借鉴处。”郭嵩焘一句话,连换三个自己的称谓,其实他也是很灵巧的人。

“嗯,世道人心。”楚剑功默默地沉吟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他指着郭嵩焘说:“建构主义。”又指着李鸿章说:“功利主义。”说完哈哈大笑。

两人都是一愣。楚剑功说:“来,我教你们两句洋文,strukturlismus,建构主义,和utilitarianism,功利主义。你们到了英国与人谈话,冷不丁的甩出这两个单词,效果不下于虎躯一震啊。”

楚剑功自顾自的说着,其他两人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楚剑功解释说:“建构主义呢,就是什么事情都要先搭个架子,比如德谟克拉西啊,比如立博锐提啊,还有什么孔福斯慕斯,门修斯穆斯什么的,按他们的法呢,只要架子搭好了,世界就会圆满的运转,如果出了问题呢,一定是架子每搭好,架子本身,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功利主义呢,就是要追求主要效果,至于模式手段,都要为目的服务。你们觉得哪一种好?”

郭嵩焘要答话,楚剑功摆摆手制止了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世上的事情,只有动手去做,才能最终判定好坏。”

楚剑功又和他们闲聊了一会,最后说道:“此次出使英夷,事关重大,我既需要一个人常驻英国,也需要另一个人专事采购,你们谁愿意常驻,谁愿意采购呢?”

李鸿章笑了起来:“院台的意思,是伯堔兄常驻,学生采购吧?”

郭嵩焘道:“伯堔愿意常驻。”

“那好,我就这么跟耆中堂回话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随时可能面圣。”

“谢院台。”

两人告辞以后,楚剑功靠在椅子上休息,那姐儿进来说:“恭喜老爷,收了两个好门生。”

“他们不是我的门生。”楚剑功说,“他们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嗯,你要向皇上汇报么?”

那姐儿脸色一僵,正想解释。楚剑功说:“这种事情,跟皇上说清楚好,省的猜来猜去,反而隔阂。”

“谢谢老爷体谅。”

“坐过来,晚饭吃什么?”

“现在还早,老也要用饭了么?我马上叫厨子们去做。”

“今天算了,不在家里吃,附近有没有什么馆子,我们去转转。”

楚剑功带着那姐儿出去,边走边说:“这两个人呢,将来都有一番作为,皇上见着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只是有一点,他们都没有和英夷打过交道,这次出使,他们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有损国威还好说,就怕吃了亏还喜滋滋的回来了。”

“老爷是要我给皇上这么说吗?”

“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老爷一向是有道理的。”

“那就这么跟皇上说吧。”

0月0日饮宴

昨天林则徐派人送了一张帖子过来,让楚剑功今天过去吃饭。

在那姐儿给自己整理衣衫的时候,楚剑功说:“我和林大人有师生之谊。林大人叫我去吃饭,说一声就是了,下什么帖子。”

“想来是有很重要的客人向老爷引见吧。老爷这次去,可不能仅仅当做去见林大人,要穿得正式些。”

“要穿官服么?”

“那也不好,穿着官服去见林大人,相反显得生分。”

“那怎么穿?”

“老爷还是穿那身军服吧,”

“会不会太突兀了些?”

“怎么会呢,谁都知道朱雀军是老爷练的。”

那姐儿把军服找出来,见楚剑功正在冲她笑。

“老爷笑什么?”

“有你打理,挺好。”

那姐儿要来给楚剑功换上衣服,楚剑功说:“我自己来。”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要不要向皇上知会一声?”

“林大人请客,皇上肯定早就知道了。”

楚剑功轻轻搂住她,亲了亲。

“老爷,大白天的。”

“又没有别人。”楚剑功笑了笑,出门了。

来到林则徐府上,少不得问候一番,末了,林则徐说:“剑功啊,我来为你引见几位师长前辈。”

跟着林大人到了书房,就见两位先生坐在里面。林则徐说:“这一位,是我的经年好友,魏远达。”

喔,原来是魏源。楚剑功于是想执弟子礼,魏源赶紧避开,口中连称:“不敢当,不敢当。”

林则徐慢慢说道:“魏先生是为了明年的科举,专门来京师游学的。”

啊,原来他还要考科举?楚剑功心想,我还以为他现在就已经在编写《海国图志》了呢。他忍不住问了出来:“大人,不知道那本《四洲志》编得怎么样了?”

魏源颇不好意思地说:“科考事忙,虽然一直在收集材料,却一直苦无机会下笔。”

林则徐在一旁为好友解围说:“科举终究才是正途,《四洲志》只好再等一等了。”

楚剑功也不好说什么,随口说起,广东办起了图书资料厂,现在专门翻译图书,请魏源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广东去一。

三个人这么讲着话,把边上一位冷落了,那人也不恼,就这么坐在一边,观察着楚剑功。楚剑功发现那人在他,于是问道:“还没有请教先生名讳。”

“不敢有劳院台动问,在下龚振麟。”

楚剑功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林则徐说:“他去年的时候,任浙江军营监制,改进过火炮,还造出了轮船?”

“轮船?是英夷的那种火轮船吗?”楚剑功来兴趣了。

“不,只是样子和英夷的一样,舱内用人力蹬踏。”

“在海中航行过吗?”

“试过,只能风浪不大的时候,在海边航行。”龚振麟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浙江办军械,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学生当时任嘉兴县丞,有守土之责,没有去拜访院台。”

被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在自己面前自称学生,楚剑功有点不好意思,但也顾不得了:“你怎么改进火炮的?”

“学生听闻院台到了京师,便随着魏源先生一同来了,有一幅利器,要献给院台。”说完,他拿出了一本小册子。

楚剑功那册子的封面上写着《铸炮铁模图说》。他大致翻了一下,书里详细地叙述了铁模铸炮的工艺过程和技术措施:

用铁模铸造铁炮时,首先把铁模每瓣的内面洗涮干净,将各节的两瓣合拢,用铁箍箍紧,再把各节按照笋卯接合起来,使之成为大炮的形状,然后在模的内表面刷上用细稻壳灰与细砂泥加水和成的涂料,待干透后,再涂刷极细煤粉调制的第二层涂料,烘热、再配合上炮芯,就可开铸。其次,灌入铁水,待凝固后,立即顺节按瓣剥去每块铁模,露出炮身,趁着炮身还全部火红时,用铁刷和铁锤清除毛刺,除净泥芯,将炮身不平之处,加以修整,即成为大炮。

楚剑功暗暗地想,原理倒是不错。不过欧洲的铁模铸炮技术到七十年代才得以成熟,龚振麟提前三十年就发明了这项技术?他了书中的图样,炮的样子仍旧是清国仍在使用的老式炮台炮。

来不是穿越人士啊!楚剑功放心了,这个人有点意思,虽然他在书中记录的,都是手工的方法,没有机器工业的思维,但是,这是见识所限。如果让他接触到欧洲十九世纪的军工生产,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楚剑功不由得有些兴奋,他问道:“您现在还在嘉兴任县丞吗?”

龚振麟见机得快,答道:“学生现在已经辞官不做了。”

“为什么?”

“学生见过了英夷的坚船利炮,才知道所谓家国天下,都是梦话,学生就是要寻一处地方,为大清早出史上第一等的炮来。”

“那好,我只给你一个地方,你带着这本册子,到广州去找按察使李颖修,朱雀军的火器弹药,都是由广州的弹药厂补给的,现在还要扩建成完备的军械厂,你到了广州,把这本册子给李臬台,他就知道你的本事了。”

楚剑功又转头对魏源说道:“学生前几天见到了一个人,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人,郭嵩焘,他毛遂自荐,要出使英夷,我问他,科考怎么办,他说,科考每三年就一次,但真正为国效力的机会,真正能做些有用之事的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先生以为呢?”

林则徐咳嗽一声,提醒楚剑功说得太过分了。楚剑功却不以为意,在另一个时空,魏源是极其讲求实际的人,心胸豁达,不然也写不出《海国图志》来。

果然,魏源长身而起,对林则徐说道:“少穆兄,不必为我再做推搪,楚院台说的是,明日,我便和振麟老弟同去。”

他们愿意去广州,楚剑功当然高兴,然而,他突然又想到,等他们造反的时候,如何处理这两位呢?这还真是个问题。

注:龚振麟所铸的“铁模铸炮”,现在在厦门胡里山炮台有一尊文物。经专家初步鉴定,这门炮身标有“铁模”字样的大炮为铸铁材质,铸造于4年年底。该炮属前装填式滑膛火炮,炮长56cm,为三节铸成,炮身中部有两个完整炮耳,长6cm,直径为0cm,炮口直径cm,炮口外周长为70cm,炮尾周长为0cm,炮重达600m,大炮炮口的瞄准缺口保存完好。但炮口有明显缺损,专家认为系炮弹发射所致。炮身铭文“铁模”二字清晰可辨,为颜体楷书。炮身尾部所铸关于“配药、配弹比”及“监造”等铭文基本锈蚀。

中发白

林则徐说:“这几天很是凑巧,有两位子侄辈来京城我,我便将大家聚齐,吃个饭,剑功,都是你的同侪,待会吃饭,不要怠慢了。”

“除了魏先生和龚先生以外,还有客人么。”楚剑功问道,和林则徐交好,对他要执弟子礼的人……“莫非是仁和龚自珍先生的长子,龚橙?”

“你知道龚橙?可惜,定庵先生去年已经去世了,不然,也要让你拜望一下他。龚橙却是不成器,放浪无形,有辱乃父清名”林则徐叹道

“我当然知道龚橙了,60年,英法联军攻入京师,龚橙是联军的翻译嘛。”楚剑功心想,龚橙大概是最有资格喊出“我是个翻译,圆明园不是我烧的。”的人物了吧。

他不想在龚橙的话题上多做纠缠,便问道:“老师,另外一位客人是谁。”

“是我的好友陶澎的女婿。”

楚剑功身体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左宗棠,左季高,这也来得太快了。前两天我刚见了李鸿章。来有一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总有他出头的理由,强者放在任何环境下都是强者,只是表现方法不一样罢了。”

楚剑功觉得他还是小心一点好,于是又问道:“老师,您今天就请了这几位客人?”

“不止,我在我任过浙江学政,主持过历届乡试,湖广总督任上,主持过三届会试,点过六名会元,可以说,他们都算是我的门生。他们现在在京为官的,候缺的,都不少。剑功你在朝中没有根基,今天就让你和他们见见面。你想大展宏图也好,要力行革新也好,一个人是不成的。今天大家一起吃吃饭,你和他们都结交一下,所谓朝廷助力,同门是第一啊。”

原来林大人你打了这么大一个埋伏,楚剑功想着,问道:“朝廷不会猜忌大人结党么?”话一出口,楚剑功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如果宴请自己的学生算结党,那就不会有四同之说了。”林则徐道:“这次我宴请你们,皇上也是知道的。我敢说,来的人里头,也有受了皇上甚至别的大人的嘱咐的。这是惯例,我一向光明正大,他们要打听,就由他们打听好了。”

来还是那姐儿说得对,道光早就把林则徐起来了。而且双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剑功,待会吃饭,热热闹闹就好,不要乱说话。”

等到吃饭前夕,客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大家互通姓名,互相久仰。好一番热闹。说来也有趣,这些人里头,除了林则徐,就是楚剑功品级最高。

楚剑功有意找着左宗棠和龚橙说话。龚橙他爹是一代学霸,平时交往的都是文人骚客。而左宗棠还没有考上进士,楚剑功练功名都没有。龚橙便有些不知轻重。

“定庵先生的文字,见识广博,但我最佩服的,却是《平均篇》《农宗篇》两文,真乃万事治平之策。”楚剑功恭维道。

“呸呸呸,我老爹的文字,句句不通,还要劳烦我给他改。”龚橙嬉笑道。

楚剑功无语,也就不再和龚橙废话,这时,恰好边上有个人插嘴说:“定庵先生的《平均篇》《农宗篇》确实是治国良方,湖南宝庆道台曾国藩,便依着这两篇的道理,忝力躬行。”

楚剑功一听,有些哭笑不得。龚自珍的《平均篇》,说白了就是有良心的地主阶级的均田,后来他当了一阵地方官,发现“均田”推行不下去,又写了《农宗篇》,大意是说,以封建宗族为单位,实现等级制的分田,大宗百亩,小宗二十五亩,无田农户为佃农,大家秉着良心互助。简而言之,“等级制宗法社会”,就是龚自珍的理想了。

曾国藩在搞这一套么?楚剑功问那人道:“兄台,消息确实吗?”

“确实,曾道台以宗法田制,和他的新办团练相结合,战事一起,大宗为统领,小宗为管带,家丁为兵目,立马就可聚兵数万。”

这不是湘军的方法么?楚剑功不由得失笑,他慌忙掩饰,问那人:“请教兄台名讳。”

“有劳院台动问,在下道光十六年进士,湖南胡林翼,字贶生。会试的时候,是林大人主考,入贡院的呈贴,也是林大人题的”

楚剑功闻言,扭头了左宗棠,又回过头来说:“久仰了。”这句久仰,是真心实意的,胡林翼却以为是恭维话。

“不敢当。”

“兄台现居何职。”

胡林翼叹了口气,“我一直在京,任翰林院编修。真是羡慕曾涤生,能够外放道台,一展抱负。”

“其实要外放道台,机会也是不少。”

“喔。”胡林翼眼睛一亮,他今天来,就是走走林大人门子,有没有机会,没想到真的碰着了。

“此处人多眼杂,我称你一声贶生,你不介意吧。”

“与楚院台以字相称,贶生求之不得。”

“贶生,季高,明日未时,我在自家等你们,我们好好聊聊。”

龚橙见没有邀他,一幅袖子,转到一边去了。

楚剑功也不搭理他,这时,林大人进了厅堂,招呼大家入座吃饭。

楚剑功回到自己住处,让那姐儿摆开笔墨,开始写东西。

“是要写给林大人的方略么?”那姐儿问。

“不是,明天有两个朋友……嗯,算是朋友吧,到这里来,我自然要送些东西给他们。”

“是练兵的方略吧。”

“不是。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楚剑功问,随即说道:“明天你抄一份,送到宫里去,给皇上。”

“老爷不必疑心,我就是问问。”

“我是说真的,给皇上,他要有兴趣呢,实行一下也可以,我无所谓。”

“明天谁要到家里来拜访啊?”

楚剑功想了想,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怎么跟你解释呢?

“那姐儿,你会不会打麻将啊?”

“会,明天老爷是要凑一桌牌么,老爷是要赢钱还是要输钱?”

”不不。我不打麻将。我是说啊,这办事呢,就和打麻将一样,要把牌凑齐。凑齐了风呢,就能打个风一色。”

“懂了,老爷要打好大一桌麻将,这两个人,就是风一色中的两张。”

“这两个人,一个是红中,一个是白板,加上前几天来的李鸿章,就是中发白。”

“那郭嵩焘是哪一张牌?”

“他嘛……西学东渐,算西风吧。”

“那东风、南风和北风是谁呢?”

“嗯,东风是曾国藩吧,恪守礼教,南风北风还没找到。”

“老爷就不怕牌没凑齐,打成小相公么?”

0月日,西化

胡林翼和左宗棠依约未时到了,三人落座,随口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昨天我对贶生说,要一展抱负,大有机会,绝非信口开河。现在,《辛丑和约》已经公布了,里面有一项,便是五口通商,每个通商口岸呢,都需要一名道台。”

胡林翼闻言,摆摆手说:“不妥不妥。去通商口岸,那是事鬼啊。要被人骂死的。”

楚剑功微微一笑,拦住了要说话的左宗棠,却从桌面上找出一张图纸来:“贶生兄,你。”

“这是什么?”

“这叫蒸汽机。”楚剑功回答着,又摸出另一张,“这是用蒸汽机推动的火轮船,可以在江面上飞驰如风。”

“楚院台为什么这么着急向我介绍火轮船呢。”

我怕你被吓死了呀。在另一个时空,59年,胡林翼到飞驰而过的外国火轮船,惊得呕血而亡。

这在传播学上有一种解释,叫做“反差震劾”,人突然遇到和自己的常识反差巨大的事务,往往极度惊愕。如果没被吓死的话,就会对放出这种反差的事物——比如说敌方宣传——奉若神明,言听计从。

当然,这种震劾的效果与受众的知识水平、心理状态有密切的联系。

楚剑功今天给胡林翼介绍火轮船,就是来吓唬他的。但纸面的介绍远远不如目睹那么直观,胡林翼说:“楚院台,以学生来,这真是夸张了。”

“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啊,贶生,你应该去通商口岸,好好洋人的船只,枪械,等等一切。”楚剑功说着,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左轮手枪——这是美国人赠送的国礼——带着胡林翼和左宗棠来到院子里,开了几枪。

“贶生,我告诉你,每一条来华的商船上,都有人佩戴了这种犀利的武器,你信还是不信?”

左宗棠在一旁道:“这打在青石板上的枪眼,历历在目,如何能不信。”

“院台的意思,就是让我去通商口岸长长见识么?”

“当然不是啦。贶生,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英夷犯境,来的有白夷,有黑夷,白夷呢,是英吉利的本土人,而黑夷,就是天竺人,廓尔喀,孟加拉什么的,几百年前,都是向天朝纳贡的角色,可是这一次……”楚剑功拉低了声音,“打得大清八旗屁滚尿流啊。”

“其中奥妙,还请院台赐教。”

“嗯,话说两百年前,英吉利人夺了天竺,在那里开设殖民地,将廓尔喀、孟加拉、锡克、旁遮普等等小邦都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楚剑功打开话匣子,简述了印度殖民史。

最后,楚剑功总结说:“这印度人被英夷殖民了两百年,就能把大清打趴下,若是让英夷殖民三百年,定然变成当世一等一的强国啊。”

“院台,你是说,你是说……”胡林翼听得不对味,但太过匪夷所思,不敢确认。

“我在想啊,若是大清让人殖民三百年,说不定就超过英夷了。”楚剑功严肃的说。

“院台。你是开玩笑吧。”左宗棠问道。

“绝非戏言。”

左宗棠把袖子一甩:“院台,我今日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胡林翼僵在那里。

“你不走么?”楚剑功问。

“院台绝非信口开河,我还想请教一番。”

楚剑功摆摆手:“没什么请教的,我只是个想法。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希望你能去通商口岸,与英夷周旋,试一试。”

“可是这事鬼的骂名,我可就背定了。”

“如果你做对了,骂名也就烟消云散了。”楚剑功给他打气。

“万一做错了呢?”

“做错了也没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当殖民地是行不通的,那也算曲线救国啊。”

胡林翼还在犹豫,楚剑功说:“当然,你如果想混迹于庸碌之众,继续做你的编修,也没人会责怪你。”

“院台,你容我再想一想吧。”

胡林翼满腹疑惑的走了。楚剑功心想,要培养个汉奸还真不容易啊。本来他是准备让龚橙担负这个角色的,但昨天一见之下,发现龚橙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最多也就能当个狗腿子,根本不具备卖国的能力。

这么恶意的想法一闪而过,楚剑功又想:真的要把胡林翼往汉奸的道路上引么?不,不是这样,不能叫他们汉奸,叫这种人“全面合作派”比较合适。胡林翼又有名气,又有节操,又有能力,让他来主持全面的,毫无戒心的对西方开放,出现的恶果,将全部归罪于“路线错误”,纯粹的,无可推卸的路线错误。

想定了胡林翼的事情,楚剑功又让门房去左宗棠家里送个口信,说刚才的话:“唯相试尔。”请左宗棠再过来叙话。

楚剑功无论如何是上官,左宗棠不是太情愿的来了。楚剑功早已备下一桌酒菜,请左宗棠小酌。酒过三巡,双方的话头慢慢说开了。

“院台,你说这英夷到底有多厉害啊?我听说,镇海、定海,最后都是冷兵器拿下来的。镇江会战,最后也是拼刀了,八旗和绿营们才退下来。”

“林大人的奏折上有一句话,说英夷‘胆壮心齐’英夷为什么胆壮心齐呢,因为它们的民气高啊。”

“民气?”左宗棠问道。

“是啊,民气。”楚剑功开始向左宗棠解释“民族国家”,把左宗棠绕得云里雾里的。楚剑功也不管他,最后问了一句:“季高,霍骠骑,班定远,以及他们的部属,无不是带着这样一种民气。话说往昔中华富强之日,无不掩有西域。不是没有原因的。”

“往昔中华富强之日,无不掩有西域,这句话像藏在我心里许久,被院台你一句话就点穿了。”左宗棠感叹道。

那是自然的,楚剑功想。

“院台,你前些日子,上《八旗之奋斗折》,也是为了唤起民气吧。”

楚剑功笑而不语。

“按院台所说的民族主义,需要唤醒最广大的民众,方能见其威力,可是,八旗人太少。”左宗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军国主义

左宗棠抬起头来,本来醉醺醺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华:“我已知院台深意。在皇清,这民族主义是断断行不通的,只有让皇清变成了皇汉……”

楚剑功打断他:“我有另外一份折子,也给皇上过了,八旗若是自愿融入汉族,也是一条道路。”

“那怎么可能呢?铁杆庄稼,不劳而获,又有谁愿意主动放弃呢?旗人高高在上,谁又愿意自降身份呢?”

“不要乱说。”

左宗棠深吸一口气:“院台深意,我已知晓,我当纠集同道,弘扬皇汉正道,以图振兴。”

“怎么振兴呢。”

“按院台索索,激起民气,则人人可以为兵,人人奋不顾身,如古之强秦,勇于公战,怯于私斗。然后以军法治民间,以图强国。”

“说得好,那你纠集同道,叫什么名目呢?”

左宗棠想了想:“叫皇汉社如何?”

“这太犯大清的忌讳,这样吧,就叫复兴社吧,至于要复兴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楚剑功站起来,去取了一本册子,拿给左宗棠,“这个东西,我已经给皇上抄了一份,皇上未置可否。你也可以拿去,参考一下。”

左宗棠接过来一,见册子上写着《军国之命运》,他打开目录一,里面写着:总纲,组织……等诸多条目。

《军国之命运》选摘

我中华民族建国于亚洲大陆,已经有五千年之久了。世界上五千年的古国,到现在多成了历史的陈迹,惟有我们中国巍然独存。去年战争以来,我中国国势陵夷,民气消沉,开五千年从来未有的变局。中华民族生存所要求的领域既忍受割裂的痛苦,更斲丧我国家民族的生机。纵观我五千年悠久的历史记录,国家的兴衰与民族的存亡,虽相乘而迭见,然而这一次危机之深重,几将毁灭我再生的基础,杜绝我复兴的根源,实为历史先例之所无。若非由我们倡导皇道,则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命脉与民气,必然土崩瓦解。

成败的关键,在于社会风气的转移。而社会风气的转移,又系于一乡一县一省以至于全国有见识,有志气,有血性,负责任的人士,以真知力行为倡导,使一乡一县一省乃至全国的国民,行焉不着,习焉不察,则社会风气的改造乃能达到成功。前面又曾指出,只要我全国的青年立定志向,任他人所不敢任的工作,受他人所不能受的痛苦,乃至冒险犯难,进到常人之所不敢到的边疆僻壤,以适应国家社会的需要,而充实国家民族的生命,如此国家社会的改造,亦必易如反掌。在这里,我还要作再进一步的讨论。要知道社会风气的改造,建国工作的实施,乃是民族复兴中最伟大的事业,必须恒久的力行。如以单独的个人,作孤立的奋斗,其成效必不能大,其事功亦不能久。所以一乡一县一省以至于全国的青年志士,必须有共同的组织,有系统的联络,以为国家建设和个人立业的总机关。个人惟有在这个总机关之内,才可以做到。

须知皇道与尊皇攘夷不独是中国悠久的文化,和民族崇高的德性之结晶,亦且为现代世界潮流必然的趋势。而复兴社为皇道志士统一的组织,我全国青年惟有在其指挥之下,方能端其趋向,循其正道,而不致于自误以误国家。亦惟有在复兴社工作计划之内,才能依正确的方向,定一生的事业。我复兴社社员,在复兴社中所受者为严格的训练,所守者为严肃的纪律。而其所培植者为民族整个的生命,所保全者为国民全体的利益。他的事业为振衰起废;他的任务,为雪耻图强;为国家尽全忠,为民族尽大孝;为圣贤,为豪杰,为民族的血管,为国家的骨干,皆在于此。故全国青年不独须认识其入社为事业的发轫,而且感觉其入社为光荣的开端。所以全国青年更应知复兴社的生命即是我全国青年的生命;复兴社的健全,即是我全国青年的健康。由此所造成的国家民族的新生命新动力,才足以当此伟大的时代,尽其伟大的使命。

复兴社乃是实行皇道建国的总指挥部。只有加入复兴社,才可以顾全民族全体的幸福,保障国家整个的利益,策划国家民族永久的安危。同时,复兴社,对于有志气,有热忱,有皇道思想的青年,有要求他们入社的权利,也有容许他们入社的义务。要知道我们中国千百代祖宗留下来的遗产,都要由复兴社来改造,来整理,亿万年子孙立命的基业,亦要由复兴社来开创,来充实。复兴社,为了完成续往开来的责任,所以有权利要求全国国民来共同负责,也有义务容许全国国民来共同革命。

天下无易事,天下无难事。只要对于我们自己的国家民族有至诚的信心,对于复兴社宗旨与目的,有一致的认识,作共同的奋斗,如此则今后纵有排山倒海的艰难,亦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

总纲部分,几乎可以做是对成立和加入复兴社的号召,阐述了复兴社的宗旨和目的,当然,采用了很多模棱两可,不会犯忌的词汇。

由于《民族之命运》和《八旗之奋斗》在基调上的极度相似,楚剑功完全可以把《命运》解释成《奋斗》的补充说明。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民族之命运》是面向所有人的,而《八旗之奋斗》则只局限于八旗。

然而,军国主义,是一种绝对排他性的意识形态,八旗还是皇汉?两者最终将迎头相撞,势不可挡,无可挽回。

“要推动民族国家吗?要建立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一体化的青年组织吗?”楚剑功望着左宗棠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我对军国主义天生厌恶,却不代表别人也走不通这条道路,让他们试试吧。曾左胡李,各走各的道路,走出新意来,算你们有本事,走到穷途末路,只能怪你们命不好,千万不要怪我啊。”

0月5日澳门

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英国派驻清国首任公使威廉格莱斯顿的坐船终于到达了澳门。

澳门是英国享有驻扎卫队的权利的城市,对英国人而言,在一定程度上,它比公使馆所在地上海更加重要。

格莱斯顿决定在澳门举办一次领事馆的开馆仪式和英军入驻仪式。由于印度总督所下辖的大部分部队目前还陷在阿富汗,这次跟随格莱斯顿同来的,只有杰拉德的第十一龙骑兵团。

澳门,并没有出现格莱斯顿想象中的盛大欢迎场面,虽然葡萄牙本土还要仰仗英国人的保护,但葡萄牙澳门“总督”亚马勒却给了格莱斯顿一个下马威,他就在格莱斯顿到达的当天,宣布澳门为自由港,并将他随身的二十名卫兵派到码头上,阻止英国人的船靠岸。

格莱斯顿正在自己的船舱里和汉弗莱商量对策,这时候,有人敲门。

在得到格莱斯顿的许可之后,一位青年军官应声而入:“公使阁下,你不能让不列颠遭受这样的侮辱,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连,我就把葡萄牙人扔到海里去。”

“詹姆斯,我们的骏马迫不及待了。”格莱斯顿叫着青年的名字取笑道,虽然他比对方大不了几岁。

詹姆斯布鲁斯,第七代额尔金伯爵的长子,第八代额尔金伯爵,4年刚刚戴上额尔金伯爵的头衔。现在,已经有人用伯爵大人来称呼他了,比如汉弗莱就是这样。

“额尔金伯爵,我知道,您一直希望能够超越您父亲,希腊征服者额尔金勋爵的成就,但不能着急。在和平时期,我们要尊重程序。您要知道,不列颠无法长期在远东驻扎大规模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教导清国人能够尊重条约和国际惯例。而教导的前提,就是我们自己要遵守条约。澳门从法理上来说,仍旧是清国的地方,葡萄牙人只是租借这片土地来堆放货物,所以,我们应该通过清国来解决这件事情。”

小额尔金桀骜的昂着头。

“好了,詹姆斯,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把这封信交给清国大臣。”

“交给哪位大臣?”

“我也不知道,直接去两广总督府,谁管事就交给谁。”

中午时分,李颖修见到了这位信使。

詹姆斯布鲁斯这个人我没有一点印象,来是历史上的无名鼠辈。李颖修想,说道:“好了,信我收到了。我会尽快处理。你回去吧。”

“如果清国不能处理,我们很乐意代劳。”小额尔金傲慢地说。

李颖修听到这话,抬头仔细了小额尔金,修长的手指,白皙而有力,傲慢的昂着头,全然没有外交人员那种冷静。神态不可一世,显然未经挫折。

来是到远东来发财的某个贵族子弟吧。李颖修接着问他:“请问您担任什么职务?”

“我即将是驻澳门领事。”

英国人会把这么重要的外交职位交给这样的纨绔子弟?“那您携带有领事任命书吗?”

“今天我不是来递交国书的。”虽然不情愿,额尔金还是将一份身份证明文件给了李颖修。“我的父亲,是希腊征服者,第七代额尔金伯爵。”

哦,原来你的父亲就是拆了帕拿农神庙的额尔金,那你应该就是烧了圆明园的那个额尔金了。没想到会是你来担任驻澳门领事,以后还有得打交道呢。

李颖修送走了额尔金,随后,他调遣了朱雀军的一个连,前往澳门,强行驱逐葡萄牙“总督”亚马勒。其实这是为他好。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亚马勒在50年因为拖欠地租被会党砍成几块,现在他终于免除了这种命运。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李颖修万万想不到,一股风潮已经从背后袭来。就在他将驱逐葡萄牙总督的事情向徐广缙汇报以后,徐广缙的一个门客,立即写了一篇文章,弹劾李颖修对英夷太过恭顺,将以夷制夷的大好机会轻轻放过。

这篇文章,一夜之内,居然贴满了广州城的大街小巷。

“有失国体,有负众望。”徐广缙对着广东巡抚怡良痛心疾首:“大好机会,他怎么就轻轻放过了呢。回想那《辛丑和约》也是李颖修签的,莫非是故意纵敌。”

“制台,不可乱说啊。”怡良还没有拿定主意。

“这事啊,终要有个了局,也不能就让广东变成鬼域。”

“如是反悔,不执行条约,边衅重开,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

“谁说要反悔,只是一些民众不满,与我两广总督府何干?”

“制台有何妙计?”

“李颖修对我说,英夷有一批洋商,跟着他们的公使重回广州,那个公使,想搞个入城仪式,李颖修的意思呢,借此机会,宣布广州重新开埠。”

“制台是想在入城仪式上下他们的脸,对吧。”

徐广缙笑而不语。

就在入城仪式的前一天,张兴培拿着一摞招贴去找李颖修

“军师,你来这招贴。”

李颖修一,却是一份《全粤义士义民公檄》

“兹闻逆夷将入海珠,创立码头,不惟华夷未可杂居,人禽不堪并处,直是开门揖盗,启户迎狼。况其向在海外,尚多内奸,今乃逼近榻前,益增心患。窃恐非常事变,诚有一言难尽者;若他国群起效尤,将何策以应之?是则英夷不平,诚为百姓之大害,国家之大忧。”

李颖修一愣,这篇招贴里对英夷入城充满了强烈的反对情绪,“哪里来的?”李颖修问。

“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张兴培回答说,“我在江湖上打听,是广州明轮学堂的何人庚所写。”

“华夷大防,华夷大防!哼哼!”李颖修冷笑道。

”军师,”张兴培搓了搓手,“民气可用啊,我们不如就此机会,搞一票大的,给英夷一点颜色。”

“民气可用?兴培你在说什么?”

“我广东又没有打输,却同样要开埠,想想真是气闷,这次要给英夷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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