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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2(中)求贤若渴虚前席(1 / 2)

更新时间:202-07-29

4月29日楚剑功写给李颖修的信

楚剑功在英国下院为《洋泾浜左岸体系》做了一次说明,英国各界已经开始逐步理解这个体系所带来的好处。毕竟这个体系脱胎于另一个时空的关贸总协定和世界贸易体系,本身就是英美商业和法律思想发展的产物。

当晚,英国下院事务官安丽雅勋爵夫人举办酒会,招待楚剑功一行,安丽雅夫人为目前英国为数不多的女性官员,她继承亡夫的爵位,获维多利亚女王恩准,得以出任公职。在郭嵩焘《使西纪程》一书中,称这位夫人“极美”。她将于不久后前往印度。

时下英国沙龙的流行风气,是讨论文学。新兴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出了个讨论题目“最简洁小说”。楚剑功说道:“上帝啊,女王怀孕了,谁干的?”

狄更斯对这句话大加赞赏。贵族妇女们吃吃笑着,这句话不久就会传入宫中,传到维多利亚女王的耳朵里。

安丽雅勋爵夫人邀请楚剑功上楼,据说楼上有志趣别雅的小客厅,可以让人畅谈文学。楚剑功从楼上下来以后,李鸿章问道:“院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上楼参观了一下新式马桶。”

“马桶有甚好。我去瞧瞧。”李鸿章说完就往楼上走。

楚剑功一把拉他下来:“你什么?”

晚上,回到公使馆,楚剑功给李颖修写了一封信。

颖修吾弟:

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否。

你在英格兰的知心人,俄裔少女娜塔莎我已经见到,的确是个美人,而且性格柔和坚强,真为良偶。我转交了你的信。她后非常高兴,愿意即刻前往广州,与你完婚。

我以为她安排了一路行程,她将随的安丽雅勋爵夫人一行,前往印度,然后再由印度的徳斯蒙安排,往广州。待我回到广州时,相信你们已经结为连理。先在这里代为祝贺。

以下开始交代公事。

我已经和惠特沃斯爵士,以及伟大的机床之父内史密斯做过面谈。签订了一系列商业合同,随信附带所有合同的完本一套,请你详加参详。

向惠特沃斯和内斯密斯购买的机器设备已经装船,由易水押船,即日驶往广州,随船同行有惠特沃斯公司的技工二十四人,内史密斯公司技工十九人,散聘技工二十六人。我以路途遥远为由,劝说其中半数技工携带家眷前往。望你妥为安排,尽量将这些技工留在广州,规划入籍为最佳。

我在英格兰,物色各行各业可用之人。经寻觅,有如下人等愿意前往广州创业,我专定客轮一艘,也随易水返回广东。这些人都与英格兰有所龌龊,望你善加笼络,为我所用。这些人简单介绍如下:

弗雷德里克·林德博格,北欧人氏,机械师,波拿巴主义者。膜拜拿破仑和达芬奇,却绝对没有这两者的天分,喜欢捣鼓些莫名其妙的机械,所以被英国工业界主流认为不务正业。本身擅长制造和驾驭热气球,被代达罗斯的理想所激动,一心想弄出重于空气的飞行器。他家族中的某个长辈,瑞典歌德堡号的水手。打小酷爱瓷器和茶叶(中国传统绿茶而不是英国流行的红茶),他一直希望过上了伸手就摸到瓷器、张嘴就喝茶的梦幻生活,并因此取了个中式姓名“林白”。

席初守化工研究员,对刚刚发蒙的化工学有所研究。他是公主控,总幻想自己能够娶到公主。但他没有贵族血统,在讲究门第的欧洲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因此想去东方碰碰运气。给他机会,让他见见中国束胸,驼背,罗圈腿,缠小脚的仕女。他绝对会变成坚定地革命者。

谢顿,他是汉族人,被当作猪仔忽悠到英国去,在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当勤杂工,并见过一位处于幼年时代的伟人,麦克斯维尔。他了解一些电学的常识。可能是和麦克斯维尔接触过多,在电学和电磁学方面表现出了一些天赋和前瞻性。不要以为他能代替麦克斯维尔,但他对电磁学的理解在这个时代属于领先的。

除去工学背景的,还有两名法律界人士。

比弗·恩德曼,这是个英国人律师,但他却推崇大陆法系,精研法国民法典。大陆法系在英国本土吃不开,到中国开展业务。<s的法官,祖上有人参与胁迫英王签署大宪章因为鼓吹司法改革得罪了上头有人的人被上院houseoflords以不名誉行为而强制离职。

对于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的分野,你比我要清楚。我个人对这两者没有成见。而在和英国人的条约里,约定使用《法国民法典》,是为了避免英国人利用他们对本国判例的熟悉占便宜。《法国民法典》是成文法,英国人要做手脚相对困难一些。

这两个人对于司法和法律体系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和他们好好谈谈。

另外,此行中我还见到了恩格斯。是的,他还仍旧是个同情下层人民的资产阶级青年。我自问无力教导这位历史注定的伟人什么,因此也没有深谈。只是提醒他注意,对人的研究。将人的**本身,作为社会体系中的客观存在加以考虑。毕竟,唯物辩证法在一百五十年后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就是将“上层建筑”再划分为“组织结构”和“意识形态”,而对“意识形态”的研究又充分借鉴的自由市场经济学中的“理性人”假设,将“自私”等作为社会的固有因素,而非人类应当克服的弱点来分析。

军火和军工设备的采购在英格兰已经告一段落,我即将前往法国,因为郭嵩焘是驻英法普比四国公使,要往法国和普鲁士递交国书。我随行指导一下,另外按照惠特沃斯爵士的建议,法国是购买废弃工厂的最佳地点,我也准备去。

普鲁士合并莱茵三州在即,另一个时空中发生的那件事,想来在这个时空也会发生,因此,在法国之后,我会前往科隆和杜塞尔多夫……

英国这边,清廷的事情有李鸿章出面,你我之间的联络有施策负责。

国内方面,万般压力,俱在你身。但有兵财二权在手,想来还能应付过来。

注:放假大家都休息好了吧。作者去了趟意大利,感想:意大利真破啊。鉴于作者在威尼斯广场加里波第像后面被人打劫5欧元,请大家红票,打赏一下吧

5月6日搬运

楚剑功携郭嵩焘来到法国,乘船从塞纳河口驶入巴黎。二十多年前的战火印记已经彻底消失,巴黎商贾如云,一派繁荣景象。

奥尔良王朝的菲利普法兰西人王在银行家和高利贷商人的支持下上台,对外采取对英国的恭顺态度,对内则鼓动借贷交易和利钱经营。法国市场在大量的通货支持下迅速繁荣起来,而由于长期革命和战争留下的巨大恢复空间,法国的物价虽然上涨很快,但这被人视作繁荣的表现,而不是泡沫的衍生。

但在这繁荣的泡沫之下,法国虚弱的工业始终没能恢复元气。7年经济危机发生以来,英国纺织品像退潮一样降低价格,直接冲击欧洲市场。法国9年的棉布总销量较之6年下降了三分之一。而本来就不太发达的钢铁业,则完全毁灭。法国农村,由于英国货物的冲击,开始出现大范围的农民破产。

总而言之,高利贷者支持的菲利普王朝已经开始为全国范围的革命埋下火种。4年的大革命不是偶然爆发的,而是第八次经济危机在欧洲积累的矛盾的总清算。法国,正是这些矛盾的焦点所在。

但这些,只有作为后来人的楚剑功知道。当时的法国,首相基佐和反对党领袖梯也尔,都认为法国的元气依靠高利贷的利息正在慢慢恢复,财政状况正在好转。法国不久就将重返欧洲之巅。基佐和梯也尔只是对英国的态度有分歧。

楚剑功与基佐和梯也尔的会谈在融洽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对于会谈的焦点,法国是否加入《洋泾浜左岸体系》,首相基佐作为英国恭顺的追随者,做出了肯定的答复。而梯也尔在得到“法国将和创始会员国(中国和英国)享受同等待遇”的保证之后,接受了这一条约。《洋泾浜左岸体系》终于扩展到了欧洲大陆之上。

在向法王菲利普递交了国书之后,郭嵩焘开始独立承担外交任务:他前往比利时出使,劝说比利时加入《洋泾浜左岸体系》。

而楚剑功则在《洋泾浜左岸体系》的总框架下,自由采购法国的废弃铁厂,以及棉纺织厂。

在采购的过程中,工厂厂主们热烈的推销着自己的家当。他们急于将自己名下的工厂套现,然后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高利贷事业中去。据说,现在在法国,高利贷者四个月就能赚一倍。

采购的过程中,楚剑功觉得自己仿佛是929年身在美国的苏联人,或者99年身在俄国的中国人。可惜的是,他没在法国学过水利,没有那么多的导师和老同学可以做中间人,一切都要自己去跑。

“先生,我听说你在到处购买工厂。”在索恩卢瓦尔省,和施奈德兄弟谈判不顺利,楚剑功正在郁闷的吃午饭。这时,一个高大的西方青年出现在楚剑功的面前。

“您是谁?”楚剑功问。

“我先要问您,您就是传说中的清国人吗?可我没见到您留辫子。”

“我来自清国,但没留辫子,就这样。”楚剑功有些烦闷,不太愿意搭理这个人。

“您不愿自称清国人,那您一定忠于明朝啰。”

明朝?楚剑功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陌生人,金发碧眼,标准的西方人。楚剑功不说话,他耍什么把戏。

“哈哈,”那个陌生人突然大叫起来,“您不用这么警惕,我告诉您我的身份。”他突然改说汉语,居然是京腔发音:“我乃大明建文帝之后,挪鸡鸭-里贝里,汉文名字叫朱宁杭。”

楚剑功把口中的一口三明治喷了出来:这也太过分了。

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之后,楚剑功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殿下。”

“我家里有一套古书,记录着建文帝是如何乘船来到欧洲的。我非常佩服祖先航海的功业,十分希望再造一支大明海军。”

天哪,这哪跟哪啊。

朱宁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我以为自己的梦想没有希望实现了,直到我听说,有一位东方来的先生,在到处采购钢铁和纺织设备,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找您。”

“你会什么?会造船吗?”

“先生,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海军,不是造船匠。不过我在卢瓦尔地头熟,会帮到您的。这样吧,我帮助您购买工厂设备,您让我当上海军。”

楚剑功想了想,即使面前这个人什么忙也帮不上,自己也不吃亏。

“成交!”楚剑功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朱宁杭当上了楚剑功的向导,他倒没有吹牛,对地方上的情形非常的了解,帮了楚剑功的大忙。这里并不是人人都像施奈德兄弟那样有雄心,而楚剑功只知道施奈德电气的大名,刻舟求剑,才会碰钉子。

在朱宁杭的牵引之下,楚剑功最终从海洋炼钢厂等等企业购买了水平焦化炉50座、阿波尔特焦化炉7座、蒸汽锻造机5台、压延机4台、炼铁炉90座、重新加热炉5座、机动锻锤0台。这些机械至少需要六千名熟练工人。

采购棉纺和毛纺设备要顺利得多,毕竟法国尚未完成工业革命,纺织业仍旧以家庭作坊和小企业为主。英国货又让这些小企业濒临破产,急需现金。对于工业并购者而言,经济危机真是个好东西。

在法国完成基本的采购任务之后,楚剑功估摸着在英国订购的粮食应该差不多到货了,就写了一封信给施策,让施策安排人手,将在法国的机械设备,以及英国的粮食,押运回广州,毕竟,粮食和设备,是这次采购的重中之重,相比之下,在英国采购的步枪山地榴根本不算什么。

大致安排妥当之后,楚剑功孤身一人,去了巴黎的中央菜市场。这个菜市场源于中世纪。这里买菜的妇女精力充沛,性格开放,积极参加政治活动。楚剑功放下心中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忧虑,在菜市场的鱼腥,腐菜的气味和泥泞当中,放松了一把,终于体验了那种野性的中世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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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守株待兔

科隆,莱茵河上的重要城市,自公元50年开始,便成为罗马帝国下辖的自由市,也是罗马对抗日耳曼野蛮人的重要据点。

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科隆大主教名列七大选帝侯之一,身兼教权与政权。科隆大教堂自公元24年开始兴建,至今仍未完工,却是天主教在莱茵河畔对抗新教和普鲁士野蛮人的重要堡垒。科隆,以及周围的莱茵三州,虽然身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成员,却更亲近西面的天主教法国。

直到拿破仑的大军开进莱茵,废黜了科隆大主教的政治特权,科隆,才从莱茵的政治中心宝座上跌落下来。毫无疑问,法国的自由主义摧毁了莱茵的天主教封建势力,却让莱茵地区的天主教徒离心离德。莱茵三州的天主教区不再仰赖法国的支持,开始将目光投向东方,投向他们一直鄙夷的普鲁士野蛮人。这就是5年维也纳会议后,普鲁士与莱茵三州结成紧密同盟,科隆教会没有加以阻扰的原因。

现在,楚剑功就站在科隆大教堂的前面。现在的这座教堂,自560年“新教入侵”之后,已经停建了两百余年,远远不是楚剑功在另一个时空见到的那宏伟的哥特式建筑的摸样。

但是,楚剑功知道,科隆大教堂的再次建设即将开始,因为和另一个时空一样,普鲁士将在今年,42年,正式将莱茵三州并入普鲁士王国。

莱茵地区的天主教将正式承认普鲁士对莱茵三州的统治,作为交换,普鲁士王国将像尊重新教一样尊重天主教。作为尊重的表示,霍亨索伦王室将拨出专款,复建科隆大教堂,将它改建成哥特式建筑,也就是后世人们到的样子。

楚剑功来到科隆,绝非缅怀古迹。

和另一个时空一样,科隆大教堂将于5月25日开始复建,亲王威廉将代表普鲁士王室出席奠基礼,并亲手埋下一块奠基碑,同时,科隆大主教将会授予威廉亲王“宗教守护者”的称号。而就在这次奠基礼上,发生了一件事情。楚剑功,就是在等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莱茵三州的历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变样,但谁也不能保证,历史会原封不动。楚剑功不会在科隆干等,他乘坐莱茵河上的航船,前往另一处城市,不,现在还是城镇,杜塞尔多夫,莱茵手工业中心,能不能找到一些合适的技工。

傍晚,在杜塞尔多夫上岸以后,楚剑功就觉得不对劲,码头的卸货区冷冷清清,沿着河岸的酒吧街,手工业工人们聚集在酒吧里,低声交谈,喝着啤酒,不时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楚剑功这个惹眼的外乡人。

到这样的情形,楚剑功心中暗喜: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在运行,现在的杜塞尔多夫,可为山雨欲来风满楼。

由于杜塞尔多夫的紧张气氛,楚剑功决定不要招惹那些工人,而是乘上马车,驶向郊外。现在住在城外,似乎安全一些。

在一家起来还不错的乡村旅店前面,楚剑功让马车停了下来。“就这儿吧。”楚剑功付了马车的钱,提着自己的箱子,敲了敲旅店的门。

“是客人吗?”随着声音,门开了,一**康红润的脸出现在眼前。店主人是个十**岁的姑娘,穿着蓝色的莱茵系肩短袖长裙。

“快请进。远方的客人,”姑娘说着,伸手接过楚剑功的箱子,胳膊上健美的肌肉凸显出来,昭示着手臂主人的活力。

楚剑功没有说话,跟着姑娘进了小旅店,就只有他一个客人。

“先生,来杯啤酒吗,住客半价。”

“好的,来杯啤酒。”

“您要住店吗?”

“是的,我住店。”

“太好了,这两天城里头要出事,我这里都没有客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旅店是你的吗?”

“旅店是我的,是我叔叔留给我的。”姑娘想了想,“你可别打坏主意,我会开枪,我的力气可大了,可以按住客人的马。”

楚剑功笑了起来:“别担心,姑娘,我力气可小了,只能按住自己的马。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也笑了起来:“杰西卡,安娜杰西卡-亚力桑德拉-藤森贝格。”

“很高兴认识你,杰西卡,你的旅店提供晚餐吗?”

“晚餐很贵。而且,不许抱怨。”

“好的,把我的房间指给我,过一会儿我要吃饭。”

晚餐很粗糙,腌制的香肠,配上麦面包,没有黄油,也没有奶酪,幸好楚剑功的确饿了,他用啤酒把这些食物全都冲下去。

“好吃吗?”

“你不是不许抱怨吗?”

“陌生人,你真狡猾,拐着弯说坏话。”

“啤酒很不错。”

“啤酒是我们自家酿的。”

“香肠,面包是从别处买的么?”

“是啊,两年前我叔叔去世了,也许我不会经营吧,面包,香肠都越来越贵,黄油和奶酪我们根本就买不起。旅店的客人也越来越少。”

“大萧条就是这样的,基本生活物资越来越紧缺和昂贵。”

“你知道原因?”

“是的,我知道原因。如果你请我白喝啤酒,我就给你讲讲。”

“原来是个骗酒喝的。”

“不喝酒我也跟你说,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小孩子对他的妈妈说:‘妈妈,我要吃面包。妈妈回答说:我们没有钱买面包,你爸爸失业了。’孩子问:‘爸爸为什么会失业呢?’妈妈说:‘因为面包生产得太多了’。”

“好奇怪的故事,好吧,我请你喝酒。”杰西卡左手提着一桶酒,右手拿着一根撬棒,“这桶酒还没喝过呢。”她麻利的用撬棒敲开酒桶的盖子,先把头伸到桶里喝了一口。楚剑功着她得得脖子,修长,脖子的皮肤是浅棕色的,映着蜡烛的光泽。他不由得伸手在颈子上摸了一把,温暖滑腻,有淡淡的绒毛。

杰西卡的头一下子从酒桶里弹了出来:“干什么?”

“你的脖子真美。”

“你自己倒酒喝吧,我要忙去了。”

5月20日偷闲

这几天,楚剑功抽空去了一趟莱茵采矿业的中心多特蒙德。德意志邦联的工业革命尚未展开,多特蒙德还是以向法国供应原料为主业。随着法国工业的衰败,多特蒙德也是一片萧条,无所事事的矿工们喝得醉熏熏的,身上仿佛埋藏着炸药,谁碰到他们,就会被炸个粉碎。

不过楚剑功和杰西卡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杰西卡是个纯朴的乡村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楚剑功每天都可以给她讲很多新奇的事情,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你真的见过维多利亚女王?这个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她漂亮么。”

“说不上漂亮,不过雍容华贵,很有吸引力。”

“是啊,我这样的乡村丫头怎么也想不到雍容华贵是什么样。”

“你和她不一样,你有一种天真纯朴的美。我还送了一套礼物给维多利亚女王,也可以送一套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

“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春*宫图。就是绣像手帕,一百条手帕一套,我送了一套给维多利亚女王,现在提箱里还有一套。”

“送给女王的礼物,一定很昂贵吧,我不要。”

“要不要随你,可以先嘛。”楚剑功走回自己房里,取回一叠手帕。

“好漂亮!”还没到手帕上的画,杰西卡就惊叫起来,“这样的织工,这些金线,怎么说的,艺术的瑰宝,的确如此。”

杰西卡细细端详着手帕:“这些图画是什么意思呢?这是东方女子吗?这么妖娆。”

“这些图画的含义可丰富了,我慢慢给你讲解,好吗?”楚剑功轻轻摸着杰西卡的小臂,杰西卡愣了一下,没有动,没有躲开。

波恩,一队马车,在普鲁士军队的护卫下进入城中,威廉亲王,带着骄傲的普鲁士军官团,正式进入莱茵天主教区。波恩教区主教代表整个莱茵地区的天主教会,欢迎亲王一行。在波恩老市政厅下榻以后,等欢迎人群退去,威廉亲王问:“感觉怎么样,先生们?”

“他们很惶恐。”亲王法律事务官俾斯麦回答。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一些小变动,俾斯麦没有回到家乡,去接受他父亲的遗产,并担任小官吏,而是听从威廉亲王的劝告,留在亲王身边。

“你为什么这么判断呢?奥托。”

“他们不敢让我们直接去科隆,而是先把我们安排在波恩,说明他们一定在恐惧什么,怕我们在科隆出现激化某些事态。”

“你是说,主教们还没有拿定主意?”

“不,不是这样,自从5年主教们选择了我们,他们就不再有退路,”

“除了主教,还有谁能找麻烦?”

“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军官团的决心。”一个中年男子叫道。他是威廉亲王的军事顾问,罗恩伯爵。

“是的,陆军将铲平一切障碍,任何人,包括那些主教,要找麻烦,就统统铲除。”此次随驾军队的指挥官,毛奇上校附和说。

“我估计,是亲近法国的一些人有所不满。”俾斯麦说,“法国现在很软弱,所以这些人成不了气候,他们无法和军队对抗。但是,要担心暗杀。”

“奥托,你说得对。”毛奇转身向两位军官下令:“冯地坦恩中校,戈本少校,你们要盯紧勤务,不得松懈。亲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就这样吧。”威廉亲王说,“奥托留下,其他人休息吧。”

等众人退散以后,威廉亲王说:“奥托,你为什么不肯在军队中服役呢?罗恩伯爵非常赏识你。”

“军队中升迁太慢了。”俾斯麦懒洋洋的回答。

“你要做什么,做总督吗?”

“我不习惯听从别人的命令,我要按自己所想来行事。”

“奥托,你太傲慢了。我也许可以容忍你的傲慢无礼,但我的哥哥,王储腓特烈威廉四世绝对不会。而且,你的行事往往很激进。”

“亲王,如果你忍受不了我的作风,就放我回家去吧,我父亲的庄园还要人打理呢。就这样吧,亲王,等莱茵三州正式合并,我就回家去。”

“可是,我还想任命你为王室的联络人,就驻节波恩。”

“这种传话人的小角色您还是找个小屁孩来做好了。好了亲王,我要去睡觉了,晚安,殿下。”

俾斯麦走出房间,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能够让科隆教会这么紧张的,绝非是所谓亲法国势力那么简单。莱茵三州,受普鲁士控制已经二十五年了,莱茵地区的容克地主们,已经对普鲁士表示效忠和臣服,自己的妻子,就是莱茵容克地主家族的成员。普鲁士接下来,就要对普鲁士本土和莱茵三州的容克地主们进行整合,让他们逐步放弃严重农奴制色彩的庄园经济,而转型成适应工业革命的容克财团。普鲁士将按军事原则组合容克财团,把它变成一架隆隆前进的战车,势不可挡,碾碎所有阻碍德意志统一的障碍。

不管怎么样,有刺刀和排枪,总归可以解决其问题。

楚剑功轻轻地起身,杰西卡已经睡着了,鼻翼微微的颤动着。楚剑功披着衣服来到屋外,五月的莱茵,天气依旧很凉。冷空气让楚剑功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日,还有五天,就是科隆大教堂复建奠基日。听说,威廉亲王已经来了,他将在五月二十五日,获得霰弹亲王的美名。霰弹亲王,听起来就很难打交道啊。

楚剑功本想从另一方面努力,但这几天在杜塞尔多夫,在多特蒙德,他感到一种深深地敌意。这种敌意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所有陌生人,所有的外来事务。他根本无法和人搭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剑功心里想着。本来这一次,就是来检漏的。如果没捡到,也没什么,反正最重要的采购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

楚剑功又回头了屋里。杰西卡给他的感觉很好。楚剑功不由得有些愧疚。

5月25日霰弹亲王

以一队普鲁士轻骑兵为先导,威廉亲王的车队驶向科隆,今天,威廉将代表普鲁士王室,为科隆大教堂的复建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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