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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4(上)端坐岭南观虎斗(2 / 2)

税警

突然,城外的太平军欢呼起来,张树珊在城上喊:“长毛弄来了一部冲车,直向小南门。”

团丁们在城上发炮,试图阻拦住这部冲车,这时候,太平军又发动了大规模的登城。

“冲车快到门口了!”

苗人凤大手一挥:“把城门打开,别让人把城门撞坏了。”

苗人凤注视着城楼的旗帜,心中数着数,算着城门打开的时机。

咣……!带着巨大的金属摩擦的噪音,小南门打开了。

太平军们一拥而入,出现在城门口。

“雪风甲喇,排枪轮射,四轮。”

雪风甲喇正对城门口站着,以七十杆枪为单位,开始轮射。

“时雨甲喇,雷鸣甲喇,自选夹角,左右轮射。”

又有六百杆步枪加入了大合唱。

太平军们还没有回过味来,都以为已经打下了城门,疯狂的向城内涌入。

城门不过两米来宽,门洞和两扇门板构成了一个短短的通道,三个甲喇对着门洞开枪,每次两百一十发,四秒一次,几乎都不用瞄准,总能打着人。

很快,城门就变得拥挤起来。

带队的太平军点检朱锡锟发现这是个陷阱,在城外命令部队暂时撤退。

红衣的太平军潮水般退了下去。

这一次抢城门挫动了锐气,太平军在先是在南面,接着整个攻势都停止了。

安庆守军们抓紧时间吃饭,休息,等着下午太平军进攻。

然而,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太平军们都没有进攻。

“真厉害呀。”张树珊惊叹道,“我们也要这样,人人一杆洋枪就好了。”今天光在城门口,正白旗汉军打死了二百余人,小南门外堆满了太平军的尸体。

“嘿嘿,我还就是要人人一杆洋枪。”李鸿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大伙儿先下去吃饭,今天有肉汤。”

一碗肉汤带着点猪油星儿浇在饭碗里,配着黑乎乎的馒头,那个香啊。虽然没见到肉,好歹有肉味是不是。

税警团的团丁跟神机军的旗丁套起了近乎,想把他们的伯克式和恩菲尔德式步枪借来。换来了一个白眼。

张树声和一个参领话不投机,当时就想动手,被他的弟弟拉住了。

“熊!老子迟早搞一杆烧火棍,捅死这帮白皮。”张树声骂道。

李鸿章不动声色,等场面冷清下来,把几个统领都召集在一起:“怎么样,弟兄们?咱们和他们一样,也搞这么一套,洋枪,刺刀,水壶。”

“和他们一样,半高的圆筒军帽。帽上插根羽毛。”

“这军帽不好,”李鸿章说,“我在西洋见过一种大沿帽,扁的,还可以挡太阳。”

“咱们税警团,穿什么色的?”

“红白蓝青,八旗都用了,咱们就用黑色的吧。”潘濮说

“全黑的,不吉利。”吴延香说。

“那就镶上白边。”李鸿章下结论。

“靴子呢?我们可没钱配靴子。”刘秉璋怀疑。

“打上白色的绑腿。”

“大沿帽,黑衣服,白绑腿,这就是咱们的军服吗?”吴长庆高兴的叫起来。

“警服。”李鸿章纠正他说,“咱们是税警,保护盐税的,以后,等咱们人多了,不仅盐税,地税、矿税,水运的漕税,咱们都给朝廷管起来,谁叫咱们是税警团呢。”

“那朝廷能答应吗?”

李鸿章狡猾的笑了起来:“现在是剿发匪,就不到头。发匪完了还有匪共,你们见过匪共么?知道匪共有多厉害么?”

“难道匪共比这神机军还厉害?”

“这神机军的一招一式,都是跟洋人学的,前几年鸦片之战,匪共可是和洋人打得不分胜败。浙东大捷,听说过吧。”

“听说过,不清楚,李盐台,你就给我们说说。”潘濮说道。

“是啊,李大哥。”潘鼎新可不像他老子那么客气。

李鸿章抬头了:“天色还早,就跟你们说说匪共和这神机军的渊源。”

……

第二天,太平军改变了策略,不断的用小部队骚扰,却不正式攻城。

“发匪这是在干什么?”蒋文庆问。

“这是疲兵之计。他们一定另有阴谋。我听说,发匪攻克武昌,就是挖地道,埋炸药,炸塌城门。”李鸿章说。

“上城楼,一望便知。”

李鸿章、苗人凤,蒋文庆围着城墙巡视了一番,觉得东、北两面,太平军都有挖地道的嫌疑,却无法确定。

“叫人埋下瓮桶,每日监听便是。”破地道之术,也不是什么技术秘密。

就这样,在安庆城下僵持了好几天。

2月7日,有兵丁来报,“在北面集贤门方向,听到挖掘的声音。”

“我们在北城横挖壕沟,破他的地道。”李鸿章非常镇定。

“横挖壕沟是正途,但我们现在直杀到他们挖地道的地方,发匪一定措手不及。”苗人凤说。

“出城?那被困住怎么办?”

“有我这一千条火枪,哪里去不得?蒋父母,我还要几百民夫,去把那地道口填了。”

“战场之上,哪有民夫敢去。”

这时,在座的王须水站了出来:“我自带族中子弟,陪苗协统走一遭,只是,希望大人给些火铳。我们安庆的团练拉起来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发给武器,也帮不上忙。”

“好,”蒋文庆称赞,“出城的正白旗每人赏银一两,王员外带的安庆子弟,也赏银一两。大家好好打,安庆城里,可有藩库。叫发匪破城也是被抢光,不如犒赏大家。”

苗人凤以雪风甲喇开路,护着王须水的家丁,顺着挖掘声来的方向,突击过去。

攻城的地道口其实并不远,一里多一点,不过选在一处小丘后面,城上很难到。

苗人凤的旗队端着刺刀,狼奔猪突,如入无人之境,顺顺利利的杀到地道口,排枪一放,驱散了地道口的守兵,王须水就叫人往地道里填土。

当时在地道里,还有好多人在挖掘,一下子都被堵在里面。

土营丞相曾水源来抢救自己的下属,正白旗汉军扎起空心方阵,将王须水的民夫护在中心,

曾水源叫人反复冲击,也没能冲动方阵。

王须水很快将地道口填满,垒实。

苗人凤一声令下,正白旗汉军旗队又转变成三角阵,护着王须水等人杀回了安庆城中。

李开芳已经得到了消息,一面派人围堵,一面组织人手,前去抢城。

城头上吴延香父子叫人放炮,护住城头,苗人凤安然返回城中。

等城门一合上,苗人凤大叫:“王三弟,好胆色。”这下苗人凤才真认了这兄弟。

“二哥带的好兵,兄弟佩服。”

2月日新选择

平等王杨秀清坐在大帐之内,左右坐着秦日纲,林凤祥等人。

“林天威,这苗妖头如此凶悍?”

“回九千票,这苗妖头倒不是凶悍,而是部属号令严整,进退有度,和肃顺的神机军一般模样。”

“这安庆城还打得下来么?”

“请九千票放心,我李开芳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打下这安庆,手刃那苗人凤,给弟兄们报仇。”

曾水源也附和道:“对呀,地道里的兄弟,死的太惨了。”

“各位丞相有何妙策?强攻?”

众人都沉默不语,刚开始打安庆就是强攻,折损了一千多人,都是悍勇善战的天国兄弟,冲在最前头。

“地道之法也被人识破,恐怕不好再用。”

“尔等且先围城,我自去与天王商议。”

天王的大帐,设在彭泽,杨秀清快马加鞭,晚间就赶到了。洪秀全得知攻打安庆受挫,认为事关重大,于是召集太平王庭。在天王本部的王侯都到了

“不如我们绕过安庆,直下江宁。”柳叶飞说。

“不妥,不妥,安庆为江宁屏障,如果安庆在清妖的手里,他们的追兵便可压到江宁城下。”

“而且,天勤林启荣防守九江,清妖在安庆拦腰一斩,九江就变成了一座孤城。”胡以晃说道。

“我们攻打安庆这几日,追击的清妖,肃顺,向荣有什么动静。”

“向荣是被咱们打怕了。”

向荣,这位广西提督兼领湖南提督在太平军占领九江后,对战局发展悲观失望,拥兵不前,竟停驻武穴,坐视太平军进取安徽。他的借口是:,没有船只,不能与太平军争速度,必须在湖北征集船只。2,缺粮缺晌。“兵勇自上年冬腊以至今,铜银俱未发给。兵勇二万,觅食无从,多有刨芋掘术充饥者,嗷嗷待哺,即觉人心涣散。”必须坐索粮响,方可追击。、缺军火弹药,“必于湖广省城提拨,方能应用。4、兵勇沿途流散,必须有一段时间集结、休整。

而肃顺命令穆荫带领镶白旗坐镇武昌,自带其余二旗二营缓缓追来。他的部属中多有北方人,习惯了北方的干燥,对南方的湿冷气候非常不适应,一路上叫苦连天,不断有人病倒。按肃顺的奏折说法:不得不“强入民宅,夺取生碳,引火取暖。”一路骚扰,每天走不了几里。

太平军侦查的情况虽然没有这么准确详细,但洪秀全和杨秀清足以得出结论:“追兵暂时跟不上来。”

“想不到安庆一座孤城,这么难打。”众王侯都是一筹莫展。

自由王韦昌辉说道:“我们要赶快打下一座省城,夺取府库,这连同老营,大概二十万人,坐山吃空,武昌拿到的粮食,还能坚持一个多月。”

省城?柳叶飞突然说道:“附近就有一座省城,南昌。”

“那就,先借据南昌吧。请平等王调兵遣将。”洪秀全说。

杨秀清考虑了一下:“攻打安庆的殿前部不宜动,天遵曾天养,天忠李秀成,为殿右正副丞相,带领四个点检,唐正材带领水营一部,沿赣江南下,直取南昌,迎接天王入城。”

曾天养,李秀成得令,自去点齐部众,第二天五更出发,中午占领湖口,第三天占领南康,同日下午到达吴城,冲入赣江,再过两日而到南昌城下。

巡抚陆建瀛坐镇南昌,听闻太平军进入赣江,南昌城里一片慌乱。廷尉为首,城中文武官,逃出城者百七十余员。团练乡勇也惊散溃逃一空。

陆建瀛慌乱之中,派楚勇缝城而下,焚烧城外居民住房,借口是:“勿令贼踞为巢,得借以乘城,蹈长沙、武昌覆辙也。”“外城凡三里之地,民房焚化一尽,甚属惨烈”,著名的滕王阁以及法华堂、圆觉寺、天寿寺、天空寺、石哥寺等著名文物古迹,“类不胜数,皆焚毁殆尽。”:“附城十万家,焚尽无留楹。”

陆建瀛在龙口,在九江几度逃跑,都让他找到理由,朝廷没有治罪。这次在省城,他再也不能逃跑啦。

为加强城防,陆建瀛等在江边修建营垒,设置炮台,封锁江路。同时,封闭城门,各门配置兵勇驻扎,专人指挥,各守其门,各司其职。具体兵力配置是:

章江门:570余人,德胜门:000人,永和门:000人,顺化门:60人,进贤门:400人,惠民门:20人,广润门:0余人。在进贤与永顺间两座炮台50人,以后各门还陆续增加。陆建瀛所直辖抚标000余人,在每座城门上各安插00人,以充当生力军,并可监管各门守城兵勇。:其余充当机动兵力。陆建瀛带着提督则驻守城内,指挥全城防守事宜。

随后,陆建瀛派出耳目,在城中四处捕杀奸细。对于所谓“通匪”嫌疑犯,更是残酷镇压。抓获了所谓6个“间谍”,“诛之”。又抓获“接济贼匪之奸细八人,立处决”,甚至有弟兄两人在城上城下说话都遭惨杀,南昌城内一片恐怖。有在街上“偶语贼攻城甚急者”,都以“扰乱人心”的罪名,加以杀戮。

2月日,曾天养,李秀成开始攻打南昌城。正值清兵在城外焚毁民房,李秀成立即上岸杀退清兵,指挥灭火,保住了章江门外文孝庙。

2月4日,陆建瀛派都司一名,带兵四百,主动出击,他吩咐道:“尔等探明道路,本抚即率大队突围。”

李秀成到城中出来一队清兵,便据守城外山坡,并出动四五千将士,分三路迎击。双方靡战多时,反复拼杀,往返四次。清兵四百人陷入重重包围,那都司摇动旗帜,向城头示意。陆建瀛闭门不救。于是清兵剩余的二百余人向李秀成投降。

又过了一日,土营一千余人携带火药乘船赶到。自文孝庙至七里街沿0余里,以大木排扎营,并以文孝庙为掩护,在庙里挖掘地道准备轰城。及至2月6日,地道挖通,轰塌了德胜门城墙数丈,立即组织攻城,曾天养带领大队从缺口一拥而入,冲进南昌府城,斩下了陆建瀛的头颅。

洪秀全得知攻取南昌,大喜,立刻带领天王大帐前来。

柳叶飞劝诫道:“南昌非久留之地,取了钱粮,速走。”

洪秀全摆摆手:“好歹也是座府城,王殿设在这里,也是一样。将安庆的林凤祥他们叫回来吧,守住南昌就好,我们不去江宁了。”

2月22日给援

啪,楚剑功了东厂的汇报,拍了桌子,据说又震碎了茶杯:“洪秀全太不像话了,公然篡改历史。”

他对面只有李颖修一个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利用现在的局势。最开始我们只是希望保护自己的侧翼。自从太平军离开广西之后,我们就改变了计划,希望太平军将长江两岸,甚至淮河流域,打成一张白纸,方便我们的社会改造。”

楚剑功说:“现在他们去了南昌,但我们的计划,也要跟着变了,江西,是个好地方啊。”

江西,位于江宁上游,长江中段,东连闽、浙,南邻广东,北接鄂、皖,西界湖南,处于六省交接之地,为东南各省之中枢,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江西自前明以来,一直是朝廷的“粮台根本重地”。物产丰富,都阳湖、赣江沿岸地区盛产大米,被清廷视作财赋之区。后来,江南清军“筹晌以江西为本”,且湖南、广东、广西、福建、浙江,江苏等省调拨之军队军饷一般都经江西转送。因而江西战略地位颇为重要,号称“腹心之地。”

楚剑功接着说:“我只是担心,湖南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江西再打烂了,难民涌入广东的话,恐怕不好收拾。”

“难民?全部招募的工厂去,何况江西和广东之间隔着五岭,江西的难民更容易逃向江苏,浙江。你还是考虑怎么援助一下洪秀全吧。历史已经变了,不能依靠我们的‘历史’常识,来判断太平军的走势。”

“援助?无非扬长补短。根据前段时间东厂递交的太平军观察来,太平军的优势在于水军,而劣势在于仍旧是一只农民军,缺乏近代化的武器和训练,没有步枪滑膛炮。”

“那我们组织一批士官,并送给他们一批枪炮如何?”

“洪秀全肯定以为我们的士官是来渗透的,他会把士官编成敢死队,很快消耗掉,步枪滑膛炮,要训练才能达成最大效果。还是免了吧。”楚剑功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就只有加强太平军的水师了。”

“走浈水?”

浈水,是珠江支流北江的主要源头,水量比通往湖南的武水流量要大得多,可以行船。浈水距离赣江的支流桃江,最近的距离仅仅九公里,江西通广东的水路,就是沿赣江干流而上,经南昌、吉安、万安、赣州入桃江,越分水岭到达广东境内浈水,顺流而下,经南雄、韶关、穿珠江三角洲南达广州,全长275公里。早在明代,大学士解缙就提出开凿赣粤运河,将赣江水与北江水用于农田灌溉。

而浈水和桃江之间,是一座分水岭,要克服这个分水岭,就需要启动另一个类似郴州运河规模的工程。楚剑功和李颖修都明白,共和目前根本无力再修筑另一条运河。所以派出05护卫舰级别的舰只去增援太平军是不可能的。

“广东水师被改建为海军之后,原有的兵勇要么在大南洋壁垒的炮台上,要么在准备接手三艘护卫舰,原来的旧式师船,却空了一大批出来。”

“旧式的师船还有多少?”

“钱水廷。”楚剑功大声叫着自己的副官,“去吧施策和陈连升请来。”陈连升是原广东水师的总兵,共和起义之后,原广东水师提督李廷钰随着林则徐北归,陈连升、赖恩爵、麦莛恩却留了下来,成为新生海军的干将。

陈连升来后,报告了海军旧有师船的情况。广东水师极盛时期,也就是关天培督粤,鸦片战争前夕,有师船一百一十艘。历经战斗损失,近年来整编,还有师船七十余艘。有三十艘分作三班,在珠江口巡逻,缉拿走私,其他的船都放置在海边的沙滩上,闲着。

“那就留下三十艘船况最好的,其他的,都开到浈水上游,用民夫抬过分水岭,入桃江,然后直下赣州。”

“船上的炮要不要拆下来?”

“不用,连炮带船,统统送人。施策,你带队?”

“均座,交了船怎么回来?”

“不要海军出人,找些渔业人家和会党,驾船过去,他们愿意,就留下,不愿留下,装成平民,分散回来。施策你只带随从,轻骑回来。东厂会派出人员,到南昌先行联络,让太平军到赣州接应。”

“05护卫舰第一艘即将入役,第二艘将要下水,第三艘要开建,我都得盯着。”

施策不愿去,楚剑功在这件事上也不想强迫他:“那陈军门带队?”

“大南洋壁垒还是我总管呢。”陈连升清廷旧人,不想和发匪打交道。

“麦莛恩和赖恩爵,谁在管日常巡逻?”

“回均座话,麦莛恩!”陈连升还是有些绿营做派。

“那就赖恩爵去,施策你直接以都督府的名义下令。”

“是!”

南昌,洪秀全还不知道会有三十多艘师船沿赣江而来帮助自己,他正在忙着安排大事:“天王殿自然是要设在巡抚衙门,博爱王殿就设在学台吧。平等王殿设在按察司,自由王殿设在布政司。护法王殿委屈一些,就设在府衙吧。”

“王殿的事好说。”柳叶飞一点不关心这些,“只是南昌实在不适合当天京。还请召开康股瑞斯,大家商议。”

“哎呀,护法王五千票,你就容朕清静两天吧,再说,天勤及林启荣在九江,天威林凤祥,天毅李开芳,天定吉文元,天昌曾立昌,天秀曾水源更是远在安庆。天勇罗大纲巡航水路,十五侯少了一半,怎么开太平王庭?”

柳叶飞还待再劝,转念一想:现在也就能召集洪仁发,洪仁达这样的,能讨到什么好去。便改口说道:“天王说得是,还是先请平等王来商量商量。”

“平等王,我问你。这南昌周围的清妖是个什么情状?”

“天王,神机军那群妖贼都是北方人,水土不服,到了九江城下,四处强占民宅,休整恢复,没有攻城,而向荣部也在向九江靠拢,曾妖头,江妖头的湘军,缩在湖南,没有出来。”

“安庆的妖军呢?”

“还被包围在城里,不过他们洋枪厉害,咱们也攻不进去。”

“那就把林凤祥他们撤回来,护住这九江城。南昌就南昌。抓紧,把选妃什么的事情都办了。趁着清妖还没来。”洪秀全的口气,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像一个重病的老人。

“天王,您说什么?我们不争天下了?不传这大慈大悲总教了?”柳叶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洪秀全仿佛变了一个人。

“争,怎么不争呢?”洪秀全应付着,“不过朕和诸王选妃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好久,趁着清妖追得不急,就办了吧。”

柳叶飞求助的着杨秀清:“平等王,选妃的事情不急吧,我们选妃,那诸侯怎么办?下面的丞相点检怎么办,他们服气吗?”

杨秀清权衡了一下:“天王,您还是先问问博爱王怎么想吧。还有其他的将士怎么想。”

“我还就是想知道其他将士怎么想呢!”洪秀全心里说。

ps:请大家多多打赏。

太平军的犹疑

在得到了共和三十多艘师船的支援之后,洪秀全也稍稍振作了一些,选妃的心思也收敛了起来。

月0日,殿前部也到达了南昌,现在,除了镇守九江的天勤林启荣,其他的十四侯都到了南昌,太平王庭终于召集起来。

“我们去哪里?继续东进江宁,要么反攻武昌,或者南下投奔共和。反正,坐困南昌是死路一条。”柳叶飞言简意赅。

“还是东进吧,江南形胜之地,物产丰饶,而且前几年刚刚被英夷攻打过,兵力不强。”冯云山坚持商定策略。

“可是安庆拦腰一斩,不好办。”

“安庆没有水军,也没有封锁江面的炮台,从江面强冲而过,苗人凤那妖贼拦不住我们。”林凤祥说。

“水军运不走所有人,陆路呢?”

“走皖南,清妖也追不上。”

“又要跑。不如,我们南下投共和吧。”胡以晃小心的提议道。

“投了共和,你还能当侯爷吗?楚剑功自己都没有称帝。”冯云山有些急了,“寄人篱下,哪有自己称王来得痛快。天王,您说呢?”

“当初在广西就定了,自己干,不靠谁,有天帝照应,定能逢凶化吉。”

“那就东下。”柳叶飞以为洪秀全下了决心。

“还要走吗?”洪秀全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测试一下,谁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我们在江西,还能得到共和的支援,去了江宁,那就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天王,坐困南昌真是毫无办法。清妖现在已经在围攻九江了,他们迟早将我们一点点耗光。”曾立昌说完,吉文元等人纷纷附和。

蒙得恩了洪秀全,给天王解围:“老营好几万人,跟着大军东奔西跑,也需要歇一歇啦。”

杨秀清说:“走陆路绕过安庆虽然辛苦,但总比在江西一点一点耗光,转头去求共和的好。”

“大家投票吧。”柳叶飞拼了,“天王,你怎么说?”

洪秀全道:“我留南昌,一万票。”洪仁发,洪仁达立即跟进。

杨秀清坚持东进,九千票。

接着林凤祥、李开芳、曾水源、吉文元、曾立昌都跟着平等王投票东进,合计两千六百票。

罗大纲支持说:“水营冲过安庆,没什么大问题,我六百票,东进。”

秦日纲到这么多人支持东进,便表明态度:“去江宁也好,江南好征粮啊。”

李秀成也赞成东进:“东进陆路,我打先锋。”

蒙得恩说:“无论如何,我赞同天王的想法。”

赖汉英、曾天养本来希望东进,但又不想忤逆洪秀全。胡以晃也在摇摆。

柳叶飞说:“我也支持东进,五千票,博爱王,你刚才也说要东进的,对不对?”

现在,支持东进的是一万八千一百票,支持留在南昌的是一万零八百票。

冯云山了柳叶飞一眼,又盯着杨秀清了半天,叹了口气:“天王还没拿定主意,不要催他,停在南昌,等两天吧。”冯云山虽然偏向东下,但他绝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和杨秀清站到一起反对洪秀全。

洪秀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下,同意留在南昌的有一万八千八百票了。

柳叶飞脸色如常,转头问:“自由王六千票,你呢?”

韦昌辉嘿嘿一笑:“我弃权,守着圣库便是。大伙怎么决定,我都听着。”

赖汉英赶紧接腔:“我也弃权,我也弃权。”他还是不愿意正面反对他姐夫。

柳叶飞又了默不作声的老将曾天养,曾天养下定决心说:“天王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

胡以晃弃权。

最终太平王庭以一万九千四百票决定留在南昌。

杨秀清有些丧气,柳叶飞却道:“既然如此,多的也不用说了,如何守住南昌,还请平等王点兵遣将。”

杨秀清也很快从沮丧中恢复过来,说道:“南昌城小,枯守是守不住的。关键在九江,谁愿与林启荣同守九江?”

赖汉英正满心愧疚,听到这话,站起来说:“我!”

“有劳赖天慕。”杨秀清接着说:“还要出一支偏师,直捣武昌,围魏救赵。”

“那就我来吧。”罗大纲道。

44年月日太平军自南昌撤围后,罗大纲、韦志俊统率水营主力六个点检,曾天养率陆营两个点检,超过两万人沿江西上,在北岸围攻九江的肃顺所部和南岸向荣部没有水军,徒叹奈何。

太平军水营至湖北实施战略机动。占领武穴,进窥由赣人鄂的战略枢纽田家镇。湖广总督徐广缙因为武昌第一次失守被革职押解进京,现下坐镇武昌的是神机军镶白旗地区领袖穆荫。已经派署湖北提督博勒恭武率绿营兵勇2000名驰赴薪、黄一带,择要驻扎,与田家镇互为犄角。清军在田家镇江面横放巨筏,上置大炮,构筑截江防线,企图阻挡太平军西上。

月5日,太平军乘风攻扑田家镇,分三路上岸攻敌,先击破南岸清军,随后博勒恭武再次胜利转进,太平军夺得岸上大炮,随后从背面摧毁沿江防线。

罗大纲乘胜挥军西进,月7日,攻克黄州府城,杀知府金云门。南岸武昌县同时得手,不久退去。日,太平军战船六七百只驶抵汉阳、汉口一带。次日,攻占汉阳、汉口,毙清知府、知县,是为二克汉阳、汉口。随后过江进攻武昌,被穆荫用排枪击退。

穆荫坐守武昌,绝不出城干扰太平军。他向肃顺写信告急说“现在两湖地方,无一舟可为战舰,无一卒习于水师。”请肃顺回师救援。

肃顺接信大怒:“穆荫以四千精兵,龟缩武昌,任由发匪一支偏师在湖北全境骚扰,还有脸请援?”将穆荫的求援置之不理。

此次太平军西进湖北、大张声势,兵锋东至黄破,西及汉川,北窥德安府。“分股驾船,于距省上下数十里沿江村镇、及湖仪河港内村镇,肆行抢凉,饱载而回。以汉口为巢穴,以船只为营垒,复于夜间明火击鼓,为渡江扑城之状。”

太平军攻克汉阳、汉口后,随即分军为二:罗大纲统率一支,南下湖南,准备进取长沙。捣毁虚弱的湘军老巢。韦志俊等进取附近州县,经略鄂中、鄂南。

在攻克汉阳后未久,太平军就沿汉水西上,占领汉州县。月25日,又进据孝感县,未久退去。月26日,又分军南下,攻取洒阳州。月日,韦志俊指挥三四千人再次进占孝感。4月6日北取云梦。次日五六千太平军分三路由云梦进扑德安,击溃布克慎的抵抗,占领府城,斩知县万成,活捉知府易容之。

4月2日,太平军分队占领监利县,延至5月4日才为清军攻陷。5月0日,太平军另一分队,在起义民众策应下,攻占京山县。

鄂东太平军也同时实施战略发展。月27日,薪州守将张三攻占罗田县。月25日太平军两次占领麻城,杀清知县韩宝昌。4月4日,又克黄安县。当地团练反攻,太平军失利,监军将李四阵亡,黄安复陷。

鄂东南崇阳,通城一带,自44年初以后,一直为太平军活动地区,当地群众“多已蓄发,乐为贼用”。附近州县皆是太平军控制地区。“官兵到境,无土人为之向导,无米盐可供买办,人心之坏,实堪痛恨。”

上半年,太平军在湖北实施大规模的战略发展,足迹东自黄梅,西及宜昌,北达随州,南延湘境,遍及整个鄂中、鄂南与鄂东。敌人惊呼:太平军“纵横千有余里,遍地皆贼”。但由于太平军攻夺城池过多,摊子过大,被迫分兵四出,力量分散。而且,武昌尚未攻克,仓促掠取近城州县;湖北还不及巩固,随即南征湘北,战略发展速度、范围与有限的兵力发生强烈矛盾,不能不是严重的战略失误。

讨粤匪檄

自汉阳分军后南进的征湘军,由罗大纲统率,在湖北金口一举击溃清军的炮船后,乘胜南进湘北。月27日,进攻湖南岳州府,知府督勇抗拒,西征军由西门攻人,杀巴陵知县。知府遁走。4月4日,罗大纲由岳州乘风驶过洞庭湖,攻取湘阴县。7日,沿湘江南取靖港。0日,又西占宁乡县。湖南巡抚骆秉章派练勇000名进犯靖港,牵制太平军进攻势头。是时,适逢湘军编练始就,曾国藩遂派陆路湘军三营赴靖港参战。

曾国藩在武昌丧尽水师之后,返回长沙,痛定思痛:

今日之兵极可伤恨者,在“败不相救”四字。……盖缘调兵之初,此营属宝庆,彼营属湘潭,各地团练,只顾防守乡里。其卒与卒已不相习矣,而统领之将又非乖然,不能以相入,……出征有先后,赴防有远近劳逸,亦遂败不相救之故,半由于此。

曾国藩决定组建一支相当于常备军的直属团练。“因于省城立一大团,认真操练,就各县曾经训练之乡民,择其壮健而朴实者招募来省,练一人收一人之益,练一月有一月之效”。这就是组建湘军的最初构想,算是曾国藩的创新。

曾国藩私下透露的计划是:“练乡勇万人,概求质直而晓军事之君子将之,以忠义之气为主,而辅之以训练之勤,相激相剿以庶几于所谓诸将一心,万众一气者。或可驰驱中原,渐望澄清。”因此,“须尽募新勇,不杂一兵,不滥收一弃,扫除陈迹,别开生面。”来,他已考虑与旧团练分道扬镰,招集自己党羽为将,“尽募新勇”,灌输对曾国藩的“忠义之气”,建立一支自己控制的私家武装。

曾国藩原先本来就以宗法关系组建过团练,大宗为统领,小宗为分统,佃农为兵丁。现在重组湘军,进一步发展了这种宗神机军队结构。

他以农民为兵,书生为将。曾国藩选择湘军军官标准有:“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图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而又以忠义血性为四者的前提。

曾国藩和湘军中的主要将领、幕僚,都是程朱理学信徒,标榜“忠义血性”,以罗大批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加入湘军,充当骨干。湘军士兵主要募自农村,“择技艺娴熟,年轻力壮,朴实而有农夫土气者为上,其油头滑面、有市井气者、有衙门气者概不收用。”:“山僻之民多犷捍,水乡之民多浮滑,城市多游惰之习,乡村多朴拙之夫,故善用兵者尝好用山乡之卒,而不好用城市近水之入。”

同时,新湘军从条文上落实了宗法制,即兵归将募,兵为将有。湘军的选拔募兵制源于戚继光成法,有三大条规:、统兵必亲自招募,不假手子人;2、严定选兵标准;必在湖南原籍招募,取具保结。因而湘军中,营官由统领挑选,哨弃由营官挑选,什长由哨弃挑选,勇丁由什长挑选,层层挑选以成军。

曾国藩认为,这样挑选可以使他严密控制全军,“统领如根,由根而生于、生枝、生叶,皆一气所贯通,是以口粮虽出自公款,而勇丁感营官挑选之恩,皆若受其私惠。”利用同乡、同学、亲戚、邻里、朋友等关系作为纽带,使湘军成为一个封闭性、宗法性的武装集团。士兵只知服从将领,将领则服从曾国藩一人,这样整个湘军就为曾国藩控制,从而形成一种严格的封建隶属关系。

同时针对湘军以前作战不如太平军勇猛的情况,严格训练,强化教育。曾国藩认为常规训练教育是控制军队的重要途径。他以“训练之才”自居。规定湘军每天按课程操练,不得间断。他制定了点名、操演、站墙子、巡更、放哨等军营规则,伤令官兵严格执行。曾国藩还把平时的刻苦训练作为提高湘军素质的主要手段,他说:“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军勤则胜,惰则败。”

曾国藩手订营规、家规,强制灌输,把军营纪律与封建宗法道德揉合一起,教化官兵。湘军“每逢三、八操演,集诸勇而教之”,使士兵“有礼、有法、有号令”。

经过接近一个多月的整编,4月日,曾国藩统率水陆湘军一万五千多人,从衡阳出发,会师湘潭,向长沙水陆并进。

同时发布了《讨粤匪檄》,檄文颠倒黑白,无耻诬蔑太平天国“茶毒生灵”,“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曾国藩在檄文中,尽情发泄着自己对太平天国的仇恨情绪,全力宣扬清廷的正统地位,提出了“名教”这一旗帜。

他以理学卫道士的面目严正申明,名教纲常,“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大肆攻击太平天国的“大慈大悲总教”。檄文悲天悯人地写道:“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以痛哭于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安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曾国藩号召“抱道君子”起来,“以卫吾道”,或者参加湘军从征,或者“捐银助铜,或者自太平天国叛变投降,都可以升官发财。

曾国藩的《讨粤匪檄》全文,很快就送到了楚剑功的面前。楚剑功就把这几页纸拿到了大都督府上。

“怎么?”

“这摆明了指桑骂槐,太平军明明是在广西起事,他却叫做‘讨粤匪’,明摆着冲着我们来的。”陆达开腔。

“何止啊。这一段‘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匪不称皇帝,而摄权臣之号。’这一段就是说的咱们。”徐继畲倒是被挑起了心事,“均座,您不称帝,的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被人利用。”

哼!楚剑功闷哼一声,徐继畲以为自己犯了忌讳,却听见楚剑功说:“你们,没到重点,他曾国藩以孔教的卫道士自居,那咱们正儒算什么?”

“不错,曾国藩这一套,的确蛊惑了不少湖南的士绅。”

“陈朱理学,均座一力批判,曾国藩却把它捧为至理……”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楚剑功双手往下压了压:“共和行事,一向和而不同,求同存异,此乃中庸之正理。所以,别人骂共和无君无父,我们只当放个屁。别人要赚钱,共和可以与他们合营。别人不愿意土改,我们可以赎买,可以引导经营,甚至鼓励自耕农。”

“但是!”楚剑功话锋一转,“自称为孔教的卫道士,蛊惑士绅和农民,这叫做……”他有个很熟悉的词组就在嘴边,却一瞬间想不起来了。

“和周公争夺群众。”李颖修大叫起来。

“对,争夺群众,这是不赦之罪,万死莫赎。敢和我们争夺群众,就揍他,往死里揍他。把他连根拔起,再也不能发表歪理邪说。”

曾天养,罗大纲统率太平军分据湘潭、靖港,计划南北夹击长沙,迫使曾国藩迅速决策。

曾国藩召集营官“谋攻守”,说道:“使湘潭一股竟就扑灭净尽,则天下事大有可为;若湘潭贼不邃灭,则贼集日众,湖南大局竟多棘手之处。”议定先发制人,出攻湘潭。击破人数较少的曾天养部,然后再合攻罗大纲。

而曾天养以去年在湖南作战的经验为依据,认为湘军守城尚可,绝无野战之胆。他全副心思都在攻取长沙。

4月9日,正是曾天养攻克湘潭第二天,杨载福带领湘军水师一部,牵制靖港的罗大纲。塔奇布带领新湘军三个营并绿营一部,共六千人,至湘潭城外高岭,并进犯太平军木城,湘军“闻炮即伏,炮止即进,数伏数起”,直逼太平军营垒。曾天养督军抵御,不利,木城被毁。次日,湘军再度进攻,曾天养分五路出击。双方“纵横血战”,太平军又告失利。这样,塔奇布已在湘潭城外取胜,阻滞曾天养实施北攻长沙划,并揭开湘潭会战序幕。

曾国藩继续加强兵力,调遣水陆主力5000人急驰湘潭。4月日赶到,正是曾天养兵败之时。这样,太平军处境恶化,塔奇布军已经使曾天养连遭败绩,现在又增加5000名湘军,更使太平军难于应付。

曾天养连战失利,遣军在窑湾构筑望楼、工事,试图撤出湘潭。

2日,塔奇布获悉信息,抢先进攻,分兵四路猛扑县城。太平军坚拒。适大雨如注,湘军火药全湿。曾天养乘机出击,大获全胜,斩杀湘军官兵甚众。太平军乘胜在上游征集大船数百号,于当夜驶至窑湾,赶赴上游,“乘北风图上窜。”

20日,彭玉麟督率两营战船追击。至下摄司双方接战,湘军水勇开放大炮轰击,太平军师船四处散驶。湘军水师“乘势急进”,“专意射火箭焚船。”是时,北风甚劲,顺风纵火,遇船即着,火延岸上,火烛数十里,焚烧船六七百只,太平军死伤颇多。太平军残部登岸折赴湘潭。湘军数十人,潜往湘潭城西北角埋伏,阴谋夺梯攀城。

4月2日寅刻,曾天养率太平军撤离湘潭,湘军乘势夺梯登城,城门洞开,直人县城,塔奇布督军继进,湘潭失陷。太平军损失惨重,曾天养率余部由陆路败回靖港,中途在云湖桥、鲁家塌又为湘军追击,伤亡数百人。

此役,太平军损失惨重,牺牲了数千精锐,船只近千艘被焚,士气大挫,丧失了夺取湖南大好的战机,也没有得到湖南的钱粮。

4月2日,曾国藩亲督水师进攻靖港。因为湘潭大捷,曾国藩对自己整顿湘军的效果深信不疑,于是曾国藩亲率大小战船40只、陆师00人奔袭靖港,企图侥幸取胜。

中午,西南风陡起,水流迅急。罗大纲早已作好战斗准备,采取后发制人战术,待湘军战船顺风逼近时,令将士据炮台猛烈轰击,予敌重创。

湘军水师急忙落帆收泊,但因风大,船速过快,“驶至靖港不能停留”。水勇乃拉缆而行,太平军出动小队杀敌纤夫,敌“水师遂大乱”,战船被迫停靠在靖港对岸之铜官涪。

接着,太平军又出动200只小划船,乘西风驶逼敌营。湘军水勇开炮轰击,但炮高船低,无法命中太平军师船。敌军因此大乱,“各水勇见势不支,纷纷弃船上岸,或自将战船焚毁,恐以资贼,或竟被逆贼掠取”。太平军焚毁敌军战船0余号。曾国藩在白沙洲惊悉水师惨败,急派陆军分三路进攻靖港,“翼分贼势”,企图挽回败局。然“陆勇见水勇失利,心怀疑怯”,亦溃散而逃,“争浮桥,桥以门扉、未板,人多桥坏,死者百余人。”

曾国藩亲自仗剑督战,立令旗岸上大呼:“过旗者斩!”但溃势不止,士兵多从旗边上绕道而奔。曾国藩羞愤万分,投水于靖港对岸铜官绪自杀,为其属员救起,逃驶长沙。

罗大纲虽然打退了曾国藩,但曾天养的陆营损失过大,太平军已经无力攻取长沙。也没有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罗大纲协同曾天养,北上岳州,再作打算。

经过靖港惨败,湘军战船损失大半。曾国藩立即抓紧时机重整湘军,他在衡阳、湘潭设两厂,续造战船,“较前更加坚致。”在长沙亦设厂修理旧船百数十号。

水师在湘潭获胜之5营2千人,配属新购大炮数百门。这些大炮虽属旧式,却一定程度上吸收了西洋炮的优点。这二千人编为一支专有编制的部队,特务龙舟团,由彭玉麟率领。

曾国藩又大力整顿陆师,吸收湖南可靠的宗族子弟入营。并提拔罗泽南,李元度等儒生为将官,也提拔了李续宾,李续宜等年轻人。

曾国藩整顿陆师的情报,被东厂详细的收集,整理,交给了楚剑功。共和军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湖南人,这为收集情报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曾国藩,江忠源两部湘军,为了保证兵源的可靠性,几乎动员了湖南所有的宗族,几乎每个宗族,都有子弟参与到湘军中。这已经使他们所能动用的最大的力量。可以说,每一个坚定支持曾国藩或者清廷的宗族,都暴露出来。”早慢熊斯基这样报告。

“所以,只要我们打垮了曾国藩以及江忠源,就是把湖南的宗族势力一打尽,从而免除了被潜伏于农村中的反对者拖垮的可能。”楚剑功询问早慢熊斯基。

“过于乐观。”早慢熊斯基并不完全赞同这个结论,“只能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潜在的敌人,我们有了一条线索。”

“那也比掉到宗族势力的汪洋大海里好。好了,钱水廷!”

副官钱水廷出现在门口。

“通知肯尼夫莱特马上到这里来。陆达,杰肯斯凯,施策,怀特拉比斯,尼古拉斯,以及乐楚名等参将以上军官,今天下午到都督府报道。”

“是!均座!”钱水廷却没有立即离开,“是要打仗了吗?我们可都憋坏了。均座,刚毕业的时候我们就想北伐,你让我们等一年再说,一年一年又一年,这都三年了,终于等到了。”

北伐前夕

驾!驾!

棕马在前,白马在后,沿着白云山脉的西山山脚疾驰。

吁!——

两匹马先后停了下来。楚剑功从白马上跳下来:“尼古拉斯,您的骑术真好。西山这种地形还跑真么快。”

“均座,当年我在西伯利亚荒原上逃亡的时候,比这可艰苦多了。”尼古拉斯用流利的汉语说。他自4年投奔朱雀军以来,汉语官话已经讲得很好了。

“你的骑兵教导营,骑术都和你一样好吗?”

“那可不行,我的骑术是最好的。不过,骑兵教导营可以完成任何骑兵的任务,我为我的部队感到骄傲。”

“很好,骑兵教导营要跟随大部队一起北伐。”

“是,”尼古拉斯高兴的接受了命令,但又惋惜的说:“可惜骑兵只有一个营。我听说湖广都是平原地带,正是有利于骑兵作战的地理环境。要是有一个骑兵师,我就可以让您见识一下大规模的骑兵包抄了。”

“广东不适合养马。英德光镇军马场要首先满足炮兵营的挽马需要。一个十二磅山地榴连,需要6匹马和骡子,一门十二磅长管加农炮,需要八匹马来拖,全连需要五十匹牲口。骑兵要扩充,还要等到占领中原再说。”

“我听说,南洋总局在研究一种炮兵牵引车?”尼古拉斯问。

“是的,蒸汽卡车的改装品。5匹马力,时速四公里,能够牵引一门长管加农炮并搭载两个弹药箱。但是,在野外,跑不起来。所以,我很遗憾。我们需要橡胶。”

这时候,钱水廷骑着马跟上来了:“均座,东厂报告,太平军和清军在岳州发生会战。”

罗大纲,曾天养带领太平军移师岳州。声势渐至复振,东占岳州,西据常德,控制洞庭洞周围州县。清军战线拉长,“东而益阳,西而常德,并皆戒严。”

曾国藩、骆秉章决定,全线反攻。罗泽南为西路,攻常德;塔齐布为中路,攻岳州;江忠源为东路,自平江北犯湖北崇阳、通城。三路以中路为主攻方向。水师分两起,一起随罗泽南进兵,彭玉麟的龙舟团为机动。

西路罗泽南在龙阳与罗大纲的太平军水营会战,4月0日,罗大纲集**和援助的0余号师船逼敌军营盘。这些师船本是为海战而建,比传统的内河船只要大上许多,抗炮抗风能力也好得多。

太平军把湘军水师堵在泊地,三面开炮环攻,大败湘军。罗泽南见“势难支持”,觅路而逃,退回毓德铺,湘军淹毙甚多,军器全失。同日,江忠源带领湘军一部,配属部分黔勇由益阳驰援毓德铺,拟由桃源、武陵边境进抵常德。

曾天养5月2日、日从常德乘船千余只东撤,原集兵力于岳州,极力加强城防。在东南门外添筑20余座土城、木城,并在新墙对河及阁镇市等处拆毁桥梁,四路设卡,准备实施防御会战,“为负隅久抗之计。”

5月7日,彭玉麟的特务龙舟团人自长沙启程,进泊鹿角,以阻太平军再度南下。罗泽南再统湖南团练(非湘军系统)2000人北上支援塔齐布,复调杨载福由常德驰赴新墙,“搭造浮桥,约期水陆并进。”

曾天养率部诈败下驶,敌军中计,乘势急追,至象骨港,因水急风顺,龙舟船身重大,在漩涡激流之中,进易退难。太平军船队乘机回师猛攻,湖港中伏船四出,由西岸适逸上驶,彭玉麟大败。后队师船驶往救护,也被强风横吹而下,互相碰撞,乱成一团。“兵勇陷入重围,不能进退”,伤亡惨重。“余皆兔水逃生。”湘军“船炮尽丧”,“兵勇死伤者甚多。”西征军乘胜追击,残部被后队水陆接应,“始获保全”。

曾天养乘势在城陵矶登岸,“思欲据险扎营”,打击塔齐布陆师。湘军三路相敌,塔齐布一马当先,硬冲猛打。

曾天养大怒,大叫:“奴酋好胆!”他身穿青布短衫,匹马持矛而上,刺伤塔齐布坐马。

塔奇布跳下马来,转身逃走,曾天养纵马直追。塔奇布卫兵迎了上来,数尺之内,用火铳射击曾天养。

弹头的巨大惯性将曾天养冲下马来。曾天养摔在地上,反手将长毛插在地上,试图扶着长矛站起来,用力之下,胸口弹创崩裂,鲜血四溅。曾天养大叫一声,倒地阵亡。

主帅牺牲,曾天养的部下“始行溃逃”,左右两路亦相继败退,牺牲七八百人。

湖南湖北的太平军听到曾天养牺牲,士气大沮,一阕不振。

罗大纲率军西征,本来是围魏救赵之计。现在九江之围未解,又惹出湘军这个老对头,还折损了大将曾天养,再无心恋战。

5月中旬,罗大纲全师北上,会和韦志俊,带领水营退往九江。

太平军水营进军湖南,历时半年,与湘军反复较量、争夺,主力近两万余人,兵锋遍及三府二州,先后攻克2个州县。其间,太平军与湘军展开数次决战,尤以湘潭、靖港、岳州、城陵矶诸役为烈。虽然,两军互有胜负,但湘军败后积极休整补给,常败挫而复振,太平军水营则仅能少量吸收当地会党补充。会党之众,首鼠两端,极不可靠。

曾国藩击退太平军之后,意气风发,带领湘军全部一万七千余人,北上援鄂,江忠源带领另一股湖南团练并黔勇,共计一万人,协同进击。

“绿营大部,被向荣带着,正在围攻九江。在我们当面的湖南,就剩下骆秉章和一部分绿营。”早慢熊斯基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报告。

“陈日天!”楚剑功叫道。

“在!”

“陈日天兼任广东防御使,仍旧兼任广州卫指挥使,负责整个广东的防御。”

“是!”

“陈连升,赖恩爵。”

“请均座吩咐。”陈连升一躬身。

“老陈,站直了。你们带领海防营、大鹏营,坚守虎门炮台和广州外海。”

“扎……是!”

“乐楚名,你带领四个营,锦衣卫黄队(工程队)一个中队,骑兵一个连,组成先锋军,马上出发,前往接管郴州,柳中疏会和你们联络。”

“陆达,怀特拉比斯,尼古拉斯,翟晓琳,季退思等人随我北伐,李颖修为大都督府留守,具体分派任务如下……”

“此次作战代号,‘快乐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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