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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小全子眼睛一亮:“这毒你会解?”

庄青未“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小全子大喜过望:“那……那就劳烦庄大人了,请立刻配出解药,奴才好拿去王府给段太傅服下。”

庄青未闻言挑眉道:“怎么段太傅也中毒了么?”

“可不是,段太傅也遇刺了,教刺客在手上划了道口子,那匕首上喂的,正是同一种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请大人快些配好解药罢。”

庄青未顿了顿,转身拿了纸笔,三两下写就一张单子,转身交与小全子道:“按照这方子抓药,每日早晚两帖,连服三日,当可清毒。”见小全子犹豫不决,淡淡补道:“这毒我从前遇到过,方子不会有错,若段太傅服药后不见好,尽管叫圣上拿了我的人头去。”

小全子这才欢天喜地地接过单子:“有劳大人了,段太傅痊愈后,圣上必有重赏。”庄青未却并不松手,淡淡道:“不必了……只是想耽搁公公片刻——先前我见怀素受伤,心神大乱,没留意公公说什么,此刻却要问上一句,怀素究竟缘何受伤中毒?公公方才说段太傅也遇刺了,‘也’?难道怀素也……”

小全子于是将宋卿鸾说与他的那番说辞又同庄青未讲了一遍。

庄青未听后点了点头,依旧淡淡道:“我知道了。”却拧了眉头,神情凝重,仿佛若有所思。

庄青未替周怀素包扎好伤口,又按那方子煎了药伺候他服下,之后便一直坐在榻旁看他,如此守到半夜,周怀素这才醒转。

隔着烛火,庄青未见他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烛火摇曳,映得他一张雪白面孔时明时暗,庄青未这样看他,便觉有几分晕眩:“你醒了。”

周怀素咳嗽几声,看着庄青未,略一挑眉,了然笑道:“青未,我就知道,我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一定是你。”想起一事,又笑道:“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得了伤寒,一连几日都烧得厉害,等终于退了烧,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居然不是爹娘,而是你同你那双肿得桃子一般的眼睛。”看他一眼:“怎么今日我受伤中毒都快要死了,也不见你流一滴泪,果真是年岁渐长,情意转薄,不如儿时赤诚了么?”

庄青未静默不语,起身服侍他喝下几口茶水,轻拍了他的背,又小心扶他躺下,这才开口说话,却是声音淡淡,听不出一丝起伏:“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怕你连睡了几日再也醒不过来,这才像个傻子一样,哭了个天昏地暗……如今不会了,哭有什么用,你若病了伤了,旁人救不了你,那我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救你,若是连我也救不过来……大不了,陪你一道去就是了。”

周怀素蓦地一惊:“青未你……”叹气道:“我是怕你见我受伤担心紧张,这才提了儿时的趣事想同你顽笑……”看了他一眼:“可不是要引你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

“趣事?”庄青未极短促地笑了一声:“呵,这样的事你或许觉得很有趣,可对我来说,却是噩梦一般,又哪里是什么‘趣事’?”

“青未……”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说梦话。”庄青未蹙眉,缓缓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看着他道:“你一会叫‘圣上’,一会叫‘公主’,一会又叫‘卿鸾’,呵,不知情的听到你这些呓语,还以为你做了许多梦,梦见许多人呢。可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梦见了一个人,只梦见了那个……差点让你送命的人。”

“青未我……”周怀素顿了顿,勉强笑道:“可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我知道你能救我,我知道,你能解那毒。”

第45章 幕后之人

“是, 你知道,你都知道,有什么是你不能算计的呢?”看了他一眼, 续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匕首上淬的毒十分复杂, 是由几种毒混合制成的, 但其实除了当中毒性最烈的一种, 其余的都稀疏平常,不但十分好解, 反而还会稀释关键毒种的毒性。若是在几日之前,我一定会纳闷为什么这制毒之人要这样画蛇添足……可如今我却是明白了,那人这样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隐藏关键毒种。因为那群太医见过此毒, 尽管当时毒性已近全退, 就是再见, 只凭昔日残毒所留印象,恐怕也难以分辨, 可难保当中没有个别记性好的仍能识别。那人向来心思缜密,定然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想出这招混淆视线, 以免……给我招致祸患。”重重换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我刚解的蛇毒,会出现在那把差点要了你的命的匕首上!那种蛇毒极为罕见,我不信会这么凑巧。那群太医要面子,自然耻于下问, 除了你,我没来得及将解毒方法告诉第三人,笃定此毒我会解而太医不会,又担心太医识破此毒会牵连到我……怀素,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看着周怀素,皱眉道:“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上演替宋卿鸾挡刀的苦肉计,让她对你心生感激,继而钟情于你?还是为了除掉段尧欢取而代之?不,是两者兼有,从而事半功倍,是不是?”苦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取得那致命蛇毒的,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那些‘刺客’的,我只知道,为了宋卿鸾,你已经变得不择手段,丧心病狂,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可你又知不知道,万一呢?万一圣上没把你送来我这儿呢?万一连我也无法分辨出那种蛇毒呢?万一那一刀正中要害呢?万一事情败露呢?万一你等不到……”

“没有这些万一,青未,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这么说,我方才说的那些,你都承认了?”

周怀素略一点头,微微笑道:“对你,我有什么好隐瞒的?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心,你要是为这事生气,我就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你就不要生我气了。”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我是气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气你全然不把自己和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周怀素摇头笑道:“你这话可又说错了,我什么时候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了?青未你是知道我的,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至于段尧欢,我没打算就这样杀了他,他就算要死,也最好由圣上亲自动手,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若是他人擅自代劳,她即便有心除他,依她的性子,也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杀了那人,替段尧欢报仇。而你方才说的那些刺客,则更是与我无关了,是他们自己甘愿赴死,我不过稍稍加以利用而已。”

庄青未蹙眉道:“甘愿赴死?难道这些刺客,另有来历?”

周怀素道:“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那时崔小姐逼婚,我替你出的那个主意么?我要你邀崔小姐去庙里求姻缘,而我则事先派人在签文里做好手脚,其实那日我也去了,一呢,是不放心我派去的人,怕到时候出什么差错,漏出马脚,回头又见你愁眉苦脸。二呢,是听说那里的神明也很灵验,尤其是占卜姻缘,我虽不信这些,倒也可以去凑凑热闹,不料却抽了个下下签,我因不信这些,自然是不在意的,可心情总归受了影响,办完你的事后,便早早带人下山了,却在下山途中,于一条偏僻小道上,遇到了两人昏倒在路旁,那两人不知何故身受重伤,我顺手就将他二人救了。他二人醒来后对我十分感激,相问之下我才得知,原来他二人竟是吴广义的义子。吴广义出事时他们远在边关,圣上当晚便下了密杀令,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提前逃了,圣上派去的人对他们一路追杀,他们九死一生,幸而被我搭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顿了顿,继续道:“我当时听完,心里便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无端害圣上烦心,说不定,还会为她惹来麻烦。果然我一问他们今后打算,他们便道:“本来死了也就死了,早些去见义父也是好的,可既然活下来了,就断没有不报这杀父之仇的道理。”

庄青未见他喘息沉重,又有咳嗽的意思,便扶起他喂了些茶水,一面轻柔地替他顺气,一面随意问道:“于是他们就想进宫刺杀圣上?”

周怀素靠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并不全对。原来他二人沿路听到传闻,得知那时段尧欢为了扳倒杜衡,曾允诺李道元,吴广义等人只要肯助他成事,他日必求圣上饶其二人性命,保其富贵。谁知段尧欢他出尔反尔,杜衡死后不到半年,竟任由圣上对李,吴两族下此毒手。所以他二人认为,比起痛下杀手的圣上,言而无信的段尧欢更让人憎恨,若要说报仇,那最该杀的也该是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庄青未闻言嗤笑道:“那他兄弟二人也未免太不讲道理,虽说当时是由段尧欢出面劝服的李道元,可难道他做这事是为了他自己么?他背后真正站着的人,还不是圣上?我猜,圣上在诛杀李,吴二人时恐怕是瞒着段尧欢的。要我说,李,吴二人之死全是由圣上一手造成,段尧欢充其量不过是圣上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就这样替圣上担了杀人的罪名,实在冤枉。”

周怀素握拳抵住下唇,又断断续续地咳嗽几声,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那两兄弟既要这么想,我们也拦不住。其实与李道元假意结交,暗地里搜罗证据呈给圣上,间接害死李、吴二人的人,是我。按照他兄弟二人的想法,我才是那个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他们应该手刃的仇人。可怜他们不知实情,竟把我当做救命恩人,说甚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但有所求,即便赴汤蹈火,也一定为我办到。我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又道:“不过虽说他二人认定段尧欢是他们最大的仇人,但也没忘李,吴二人是圣上下令所杀,所以他们决定兵分二路,由兄长潜进王府去刺杀段尧欢,而其弟功夫稍弱,就偷偷混进宫去,伺机刺杀圣上。我听到这里,当即就决定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借此除去他们,倒不是怕他们真的能够得手,而是怕自己心神不宁,疑神疑鬼整日里担心圣上安危。更何况他二人此番是去送死,既然都逃不脱一个死字,还不如就被我给毒死,若到时落到圣上手中,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过当时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庄青未此时便问道:“是甚么事?”

周怀素扶着庄青未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说道:“我知道圣上真实身份这一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早前圣上需要借助我之手除去李道元等人,所以才对我假以辞色。而如今李道元等人既死,那么,我于她而言,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她很有可能在他们死后,也一并将我除去。我的这种顾虑,在我知道吴家兄弟的意图,决定加以利用之后,便烟消云散了——她不是想要杀我么?与其担惊受怕,等着她来杀我,倒不如,我主动给她创造这个机会。”又道:“而且我一直有一番话想说与圣上听,但平素多有顾虑,怕她听了大受刺激,因为不愿相信的缘故,倒要认定是我故意污蔑段尧欢,从而对我再起杀意。可既然我打算为圣上创造一个杀我的机会,那么,这番话倒很适合做一个契机,我也正可以趁这个机会,将这番话讲给她听。”

庄青未道:“你这话,我倒是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怎样一番话,会引得圣上再起杀心呢?听你的意思,倒好像是有关段尧欢的?”

周怀素微笑道:“四年前那场宫变,‘鸾凤公主’的死因……那日我在书房内同你做的假设,你还记得么?我又加了一些说辞,将那个假设讲给了圣上听。”

庄青未闻言颇感震惊:“你怎么能这样说?段尧欢他……再说,圣上也不会信的,你说三皇子的死与段尧欢有关,这样的话连我也不会信,圣上她更不会相信。”

周怀素笑道:“呵,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以为,圣上就真的从未怀疑过他么?我的那一番话,也不过是助长其势罢了。话说回来,若圣上果真信他,那么,又岂会因为我这一番话,就动摇心志呢?”

庄青未道:“我是说不过你,但是,你这样污蔑段尧欢,难道就有道理可言了么?”

周怀素笑得意味不明:“并非是污蔑,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46章 机关算尽

庄青未道:“先不说这个, 你且将你如何利用吴家兄弟的一番经过,与我详细说了罢,我只担心你露出甚么马脚, 再教圣上抓到把柄,那可就遭了。”

周怀素道:“当日你随口同我说起崔家小姐招致金环赤练蛇的缘由——是因为她佩戴了一种名为夕颜花的花草, 我一直记在心上, 后来便请来名医替我寻到了此花, 再如法炮制,命人将此花佩于身上, 来到当日崔小姐事发之地,果然引来了金环赤练蛇。我的人早已埋伏在四周,此时便一拥而上,将那蛇乱棍打死, 之后我再令大夫从那蛇身上取出毒液, 混合了其他毒物, 制成毒/药。”

庄青未喃喃道:“原来如此……”

周怀素道:“我拿了毒/药找到那两兄弟,同他们说起我与李道元的昔日交情, 知他惨死,我十分痛惜,亦对段尧欢深恶痛绝, 愿助他们一臂之力。我与他二人有救命之恩,他们自然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我一番做戏,又假意劝他们放弃进宫行刺圣上,以免朝堂动荡, 天下大乱。他们表面上应承下来。可我心里知道,那不过是他二人不忍逆我的意,随口敷衍而已,暗地里定然是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于是将毒/药交给他二人,同他们说明此毒罕见古怪,就连太医遇上了,也必然是束手无策,又嘱咐他们把毒喂在匕首上,到时候伺机行刺,并教其兄扮成小厮混进王府,同段尧欢谎报圣上遇刺,并趁机行刺,必能得手。”

庄青未皱眉道:“你果真,要对段尧欢痛下杀手么?”

周怀素摇头道:“不,段尧欢武艺非凡,就算那兄长按我说的去做,也不可能当场取了他的性命,至多是趁他心神大乱之时,伤了他而已。”又道:“那兄弟二人牢记我的叮嘱,临去之时,我又给了他二人各自一粒毒丸,嘱咐他们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便服毒自尽,免受痛苦。之后我便即刻进宫面圣,我派去的人会佯装成吴广义部下接应其弟进宫,教他扮作太监,算好时辰给他服下软筋散,在他行动前以燃烟相告,并发出动静引宫中侍卫到御花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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