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楚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楚兄老神在在地说道，也不回答我。
“奶奶个腿的。”我低吼道：“看样子都知道这两个家伙跟赫天孟是有关系的，你害死人还这么淡定。”
“不是我害死的。”楚兄平静地说道。
“你骗人！”我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之前自己都快哭鼻子自责自己害死人，还嚷着要去跟赫天孟自首，现在倒又推得一干二净，既然死不承认，又为何还把他带来这边？我摇了摇头。看来我是永远参不透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楚兄笑了：“你看看他们流出来的血。”
我看了下，那尸体的血很黑很黑，而且并没有流出来多少，就已经凝固住了。
“他们早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我就不清楚了。”楚兄声音开始渐渐变大：“我们就是闻到了这诡异的气味才进来这边的，希望赫庄主不要见怪，我们也是担心这里面会不会出事，或者有什么对神剑山庄不好的事发生。”——原来他是说给赫天孟听的。
可是赫天孟只是慢慢地把右手伸到半空来，而且手还是不停地抖不停地抖，我们听到了他大口呼气的声音。
楚兄赶忙两只手都握着他的手，还拍了拍他的手背：“庄主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赫天孟没有说话，还是大口地呼气——这点让我很佩服，毕竟现在这里的味道很难闻，而且一想到这不是毒雾而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我的五脏六腑就翻腾得特别厉害，我只能尽量地不去想，尽量地微微呼吸。
赫天孟终于抬起头来了，他脸上布满汗珠，表情极为痛苦，他咬着牙，极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痛。。。”
我们终于震惊了，原来刚才匍匐在地上并不是由于悲伤过度，而是因为又扯到伤口了。
楚兄和我赶忙把他轻轻地扶起来，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喘着粗气，胸口起起落落，但是眼神一直盯着那两个尸体。
我在这里憋得难受，一是对着这两具尸体，即使我曾经跟着其他前辈们去超渡亡灵什么的好几次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对看见尸体有很不舒服的感觉，何况现在这两具尸体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就好象死不瞑目般，我感觉不管我朝那里看，那眼神都在死死地盯着我；二是这房间里尸臭的味道一直弥漫着，让我的胃相当难受，鼻子也受不了，不！就连身上的皮肤都受不了。
当然，除了憋得难受，内心还有个小疑惑在：赫天孟刚不是给自己点穴止痛了么，怎么刚才还那么大反应？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看样子一点都不想假装自己痛苦来伪装伤心，这说明他真的是很痛，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宫后，其实整个身体都会产生微妙的变化么？
我胡思乱想之际，赫天孟强忍着剧痛，说话了：“没想到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没想到我们最后的聊天是以吵架结束的，我不想的，我以为我能看着他慢慢老去，我以为我能给他带来子孙满堂。。。。”似乎他又不小心提到了自己的痛处，他嘎然停止，只是又盯着那两具尸体：“这世界真是太残忍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希望赫庄主节哀顺变。”楚兄安慰道。
赫天孟擦了擦脸上的汗，眼角的泪水：“原来你知道他是谁。”
“恩，知道。这也是我为啥没有假装我没来过这里的原因，为啥我立马去找你过来的原因。”楚兄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你父亲死去的现实。”
“胡说！”赫天孟忽然大吼了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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