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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追杀 一(2 / 2)

“世上怎么会有梦魔这种东西?”我试探性地骇言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所谓的梦魔,我爸经常外出,见多识广,是唯一能带给我故事的人。当时他去过新疆尼布泊,回来之后就染上了一种怪异的症状,他的黑眼圈很重,噩梦不断。我一眼便看出,他身上附了灵,起初这种灵并不能操控人本来的意志,它只是潜伏在人的梦里,噩梦为灵提供了良好的生存条件。当噩梦不断积累,灵的操控力也就越来越强,它会吞噬人的神经,并逐渐将躯体占为己用。而当人的思维完全由灵控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阴人。我们所制的噬灵蛊,就是以蛊来吞噬掉灵,但有一个前提是,这个人还没有沦为阴人。”蓝月亮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语调中不乏看似庄重的神情。

所谓灵,我在老一辈人那里道听途说过一些,它是指只具有某种意识形态而没有实际形体的一种存在,与魂的性质形同。每个人都有魂魄,人活着的时候魂附着在躯体上,人死后魂就离开人体单独存在,所以魂是一种单纯的虚无缥缈的事物,没有褒贬之意。而灵是当一个人不是正当死亡,因被人祸害致死后,它会附身于杀害人的器物上;比如一个人用匕首杀了人,那被害人的灵就会附在那把匕首上。可想而知,灵这种东西是有怨气的,通俗地讲,灵是坏的。灵的怨气越积越深,它就会变为更加可怕的煞。

但一般来讲,灵、魂、煞都属于降头术领域,降头术和蛊术的共同点是,都通过操控某种事物让其听令于己。不同的是,蛊术所用的是蛊,而降头术所操控的是灵、魂、煞这类东西。

令我觉得惊讶的是,为什么巫师会不远千里到尼布泊,闻名遐迩的死亡之海与一个鬓边斑白的蛊苗男人似乎不存在联系。蓝月亮像洞穿了我的疑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些蛊苗的寨子里,一般有这么一两个人会做些小买卖,他们经常外出进一些生活必需品。我爹爹和他老表就是蓝家峒运输生活物资的人,久而久之他们和凤凰城里一些小贩混得熟络,这些小贩也都知道我爹爹是蛊苗的人。有一次,一个卖米醋的小贩把我爹拉到一个饭店说有笔大买卖,一听说有钱赚,我爹就鬼迷心窍地跟着他去了饭店。接见我爹的是几个汉族人,他们长话短说,想要买我们做的蛊。我爹心一紧,他们买蛊肯定是要害人,这昧良心的事可不能做,就断然拒绝了。但小贩三番两次找我爹议论此事,想必小贩也能从中得到一部分中介费,他告诉我爹其他蛊苗寨子的人也卖蛊,挣了一大笔钱,盖了新房子。我爹拧不过他,便答应再见那几个汉族人一次。只是这一次,汉族人先付了一笔定金,我爹被桌子上的钱勾了魂,犹豫再三就答应下来,但他有个条件,只出售蛊,至于下蛊方式概不提论。就这样,我爹便与那几个汉族人暗中存在买卖关系。本身我是十分厌倦这种封闭式的生活,对于我爹有悖于寨子的勾结,我也不会作任何反对。起初,汉族人需要一些普通的蛊,到后来他们的需求不只限于一些简单的毒物蛊,他们常常会提供一些地点,提供一些闻所未闻的毒虫种类,让我爹做成他们所指示的蛊后,会以十分高昂的价格收购。所以我爹在外跑了三四年,进寨子时总会带一些新奇的物品,其实这只是在掩人耳目。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爹要去什么地方,但从他的告别里,我能猜到它的遥远。”

我道:“那买蛊的人不知道如何下蛊,不等于白搭嘛?”

“其实下蛊方式很简单,有些蛊只需要磨成粉末放在饭菜或水里就能让人中蛊;但有些蛊需要辅助其功效的符咒。我猜那几个汉族人在凤凰城大量收购蛊,不像是要加害什么人,而像是在养什么东西。确切一点,我觉得他们是在养一个怪物。”蓝月亮半眯着眼睛,目光错开了我的视线。

“别老“汉族人”、“汉族人”地叫,显得多见外,我也是汉族人!”我顿了顿道:“怪物?如果他们真在养怪物,那有没有血婴可怕?”

蓝月亮像被提及到了敏感的话题,不自觉伸手去揉伤口,眼睛却瞟向正对门口的那堵墙。“要用如此多的蛊去饲养一个怪物,肯定要比血婴凶残千百倍。”她紧张道。

她语气里的慌张并不像因怪物的可怕所致。

显然,蓝月亮多余的表情,让我察觉出一丝异样,我隐约觉得她的话不足为信。暂且不论怪物的凶残,我倒认为尽快联系到受了梦魔妖惑的保镖才是至关重要的事。留着这几个即将变为阴人的眼残垃圾收购站工人为非作歹祸害人类,过错全在于我。

蓝家峒的信号很差,尝试连续给三叔打了几次电话未果后,我突然联想到一丝重要的线索,忙问蓝月亮道:“我和你爹回来时,所带回来的蛇是不是也是那几个人提供的地点?”

“对啊,我听我爹说那种蛇好像叫什么红魔烙铁头,据说那种蛇没有见过阳光,是一种至阴至毒的蛇。”蓝月亮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故意强调蛇的恐怖。

如果真如蓝月亮所说,说明买蛊团伙必定与福安庙有关。尼布泊有梦魔,福安庙也有,而且他们还明确知道福安庙有红魔烙铁头。如果不是买蛊人的指示,巫师也不会到这两个地方。那么这个团伙一定知道福安庙的秘密。而且他们似乎想要试图操控这个秘密。顿时,心里涌上一股寒意,我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这个谜团介入了另一股力量,让本就古怪离奇的福安庙事件更加纷纭复杂。

“刚才你有没有听我讲福安庙的事?”我把椅子搬到蓝月亮身旁。

“嗯……你太啰嗦了。”她撇了撇嘴,趴在了桌上。

我搂住蓝月亮的肩膀,碰了一下她的鼻尖,靠近她耳边,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帮我分析,我就给你一次嘉奖。”

蓝月亮立即来了精神,忙问道:“什么嘉奖?”想起刚才送给她的钻戒和梳子,我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知燕子发现自己心爱的东西归属于别人会如何地歇斯底里。我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故作神秘地道:“你先帮我分析完,才能知道嘉奖。”我心里却嘀咕着,嘉奖就是把钻戒还给我!

“好吧,我听你说。”蓝月亮调皮地拨弄着我的头发。

“你认为福安庙那张照片上的老五,会不会是同一个老五?”福安庙一幕幕的林林总总时隔多日又回到我眼前,挥之不散的诡异画面虽然没有当时经历时的惊悚,但它给我造成的困惑是颠覆世界观的巨大改变。更重要的是这个谜团卷进与我相伴多年的好友。

“什么照片?要不给我看一下。”

我翻了背包,并没找到那张旧照片,有可能是放在了燕子的包里。我便把黑白照片的内容详细地对蓝月亮介绍了一遍,她沉思了一会儿,对我道:“燕子是谁?你怎么老提到这个人?”

“现在的话题与她无关,你觉得这张照片有没有可能是老五伪造的?”我不耐烦地让她岔开了话题。

“他完全没有必要。依你所说,这旧照片本就十分模糊,有可能是你认错了!”蓝月亮瞥了一眼窗外,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我认真地对待某个问题时,这种不屑一顾的神情会引起我强烈的不满和反感。

如果只是认错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那我所经受各种猜疑的折磨就成了无稽之谈。我用臂弯勒紧了蓝月亮的脖子,正想严厉地批评她无所谓的态度,忽然她俏皮地转了转眼珠道:“你不是说刚进福安庙时,还有另外两个你不认识的人吗?”

我仔细一回忆,还真有这么两个人,他们是老五的朋友,之前也没有打过照面。我道:“是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有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猜测,从你进入福安庙就陷进了一个局。你认为不合常理的地方,其实都是这个局的摆设,为的就是让你顺着这些摆设更深地沉迷在这个局内,使你找不到出路。或许这个局本身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每一个发现福安庙的人。”蓝月亮漆黑的眼眸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她的话变得艰涩深奥。

蓝月亮的话不无道理,仔细一想,如果真是故意所设计的局,那这个局的幕后肯定与买蛊组织有关。而且这个局将老五选定为目标,毫无疑问,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以老五为主线,从照片、遗照、灵堂上老五的名字,这条线让你摸不着头脑,但它始终是一个整体。而这个局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将你排斥在巨大的谜团之外。

“幸好老五还活着,照片的出处也有路可循,不然要查出其他线索就很难了。”我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

“不见得,或许你口中那个老五已经死了。”蓝月亮扇了扇眼前的烟味,就把我的烟夺了下来。

“死了!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没等我说完,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之后就听到巫师的声音。我和蓝月亮出了屋,相并走到大门口,蓝月亮抽开了门栓。令我们惊讶的是,巫师领会几个穿着传统苗族服饰的人,蓝月亮面露疑色,显然并不认识这些人。但我却觉得这几个人很面熟,我挠着头发,仔细回想到底在哪见过这些人。

其中一个长得十分标致水灵的苗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身边,看样子她并不适合穿戴苗族繁重的服饰,帽子险些掉下来。她靠近过来,我正纳闷着,仔细定睛一看,靠!这不是燕子嘛!还没等我抒发自己的惊讶,燕子就揪着我的耳朵,嘶声道:“这大白天关着门,是不是在和这小妖精干什么缺德事儿?”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巫师领回来的几个人全是二叔他们乔装而成,可能是不太适应他们苗族服饰的打扮,这样一套雍容的服装足可以让他们以假乱真,所以见面时只觉得非常熟悉,一时间却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青草推开燕子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注视着我,道:“你的嘴是不是被开水烫了?”

我摸了摸青草的头,对她道:“哪凉快哪待着去。”一时半会儿我也搞不清什么状况,他们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蓝家峒,这么多人潜入蛊苗寨,对于蛊苗寨人来说可是犯了大忌,巫师应该非常清楚这个规矩,可他为何还会带二叔他们来到蓝家峒。另一方面,凤凰城景色怡人民风淳朴,在那里有的吃有的玩,来这鬼地方干嘛?各种问题一并涌了上来,但我也清楚,过不了多久,这些问题会不攻自破,二叔会逐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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