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痛痛快快地哭了很久，把他在天庭时的委屈，在人间的憋气，对未来的恐惧，和现在对身世的痛苦，都化作泪水，一口气哭了出来。
等到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孙刚才逐渐停止哭泣。
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妖魔，他拒绝去考虑。
他在天庭几千年，都是以人的面目来生活的，也是以人的思考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从内心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或许在以前他是个妖魔，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全部是由灵力构成，和妖魔已无关联。
以思维方式而言，就算他是妖，那也是个人妖！
我靠！
呸呸呸！
孙刚对着地下一连啐了几大口唾沫，我他妈就是作一个纯正的妖也不会当人妖啊，真他妈变态，我疯了这么久，脑子也不清醒了么？
他在人间大量摄入凡人信息，当然知道人妖是什么，还有那个精典的《大话西游》，那里面的人妖根本不是妖能够接受得了的。
呸，不男不女的东西，称之为妖，简直是对妖的侮辱！
想想开心的各种喜剧电影，孙刚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对于无法更改的现实，还是能够接受的，只要冲击不像这次这么强烈，几千年形成的思维惯性，不可能在一下就接受。
但是他也绝对不会默然承认！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天庭，对于无法升职的事实认命的同时，费尽心机想要逃出天庭。
孙刚的内心，其实总是跳荡在现实与理想之间，而且，总体上来说，他还更倾向于理想化一些，不知道这个思想，是来自于灌输给他的那个消失在飞升途中的修道者，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另一方面，他的内心尽管还是抗拒，可是不知不觉，在潜意识里，孙刚对于妖的名誉，也开始在有意无意地回护起来。
孙刚理了理又开始有些混乱的思路，最后对自己说，不管我是谁，我就是孙刚！
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曾经是一个天兵，这也是事实！
我是一个仙人，身体全部由灵力构成，所以我即便是妖，那也是仙妖！
我看待万物的态度，也许会因为我的出身而出现偏差，可是我对待自身，却不会有偏差，爱我者，我当然也爱他，恨我者，那必然是我的敌人——无论是仙还是妖！
如此一想，他的内心果然好过多了。
想到齐天大圣以一妖而入道，进而又成佛，满天仙佛，有哪个神仙敢对他的出身说三道四？
连如来佛祖，也最多骂他几句“泼猴”，都不敢下重话。
他不是妖？
他不光是妖，还可以说是全宇宙八荒妖怪的首脑。
可是他现在是仙，妖仙！
齐天大圣可以成为妖仙，我现在是仙妖，我也不错啊！
想到可以和威名赫赫的齐天大圣相提并论，孙刚心里竟然有些沾沾自喜。
对了，齐天大圣可以纵横天界，获得仙佛认可，大家交情莫锲，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那无往不前的气势，永远的正义感，和强横无匹的实力！
别人可以骂他蛮横，却不能说他没有道理。
我，孙刚，一名仙妖，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孙刚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这是他才好好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空间中飘溢着充足的灵气，其充实程度，几乎伸手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缓缓地在坑洞中流淌，好像是一条实质的河流，拂过孙刚的身体，被他吸收进去。
孙刚一吸入这股灵气，就觉得很不对劲。
这灵气虽然极为充沛，可是却十分的不纯正，里面好像还有其他没有排除完全的杂质。
孙刚可以从中补充到在凡间极为少见的灵气，恢复一下身体的虚弱，但是这股灵气无法完全为身体所吸收。
新补充的灵气在体内转了一圈，由纯正仙界灵气凝结而成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对这股富含杂质的灵气产生排斥，把它又向体外推出去，无法和身体相融合。
他试着能不能把里面的杂质去除掉，这样就可以为身体所吸收。
可是试了很久，那些杂质还是顽固地紧紧包裹在灵气里，不管如何运功都不能把它从灵气团里排除出去。
灵气可以在经脉内运行，也能运用，但就是无法被身体所吸收，这样的灵气只能作为使用仙术后的补充，却无法成为仙人功力精进的滋补品。
怪不得青木给孙刚的感觉有些怪异，原来他看似强大的灵力是在这里恢复的。
又因为这灵气的不纯正，无法和身体融合，所以青木虽然给人的感觉是灵力强大，却又不堪重用。
他很失望，便要就此离开。
走到洞口，他忽然停住脚，一下想到藏在芥子空间的精电娃娃。
对啊，这股灵气对于神仙的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就是出公差到凡间的神仙，也无法靠它的帮助提高功力，只能延长灵力的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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