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长官。”传令兵犹豫着道:“但是,索拉丁方面传来的报告说,有两个女性人类在兽人的部队中,并对追击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们的骑兵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突击,只能远远地钓着,骚扰一下,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知道了,退下吧。”莫格莱尼咬着钢牙,恶狠狠地磨着,仿佛要把法夫纳和亚米勒两人当作小麦一样磨成粉子才能甘心。少顷,当传令兵离开视野后,他才沉着脸对身旁的提里奥.弗丁道:“召集所有能够召唤圣马之魂的骑士,传令阿比蒂斯和法尔班克斯带领50人作为先锋出发!而我要在半小时内见到一只由200人组成的精锐骑士部队!有问题吗?弗丁骑士?”
“没有。”弗丁耸了耸肩,无奈地道:“阁下,我能不能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请便。”
就在两位未来的伟大骑士进行血与泪的交流的时候,那名带来了消息的传令兵却驰出了南海镇,在北方的希尔斯布莱德平原停了下来。他望了望天空,掐着手指计算了一下,旋即微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即使白银之手发现了不妥,也无论如何无法在战斗结束、萨尔逃离之前赶去塔伦米尔了。那么,我所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在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历史的观察者所能插足的余地。”
传令兵摘下了钢盔,随手捏成一团疙瘩丢进了草丛之中。紧接着,他的身体一浮,脱离了马鞍,化为了一头全身闪着昏黄色光芒的巨龙,丢下惊慌失措的马匹,向着东北方掠了过去。
与此同时,温霍尔德西北的小型丘陵群中,一群兽人刚刚小心翼翼地渡过了浅河,提着木棒,蹑手蹑脚地涌入塔伦米尔南方的树林中,朝着萨尔的人类姐姐特雷莎居住的那个小镇进发。
“唔……唔……”亚米勒不停地点着脑门,紧闭着眼睛,做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为了不让她不时地撞在树干上,老罗姆只好说服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兽人,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才算没有耽误行程。
“咦……”就在老罗姆、萨尔和全体兽人已经快要对如蚊子一般不停地“嗡嗡”作响的声音麻木了的时候,亚米勒突然浑身一颤。她睁开了眼睛,敏捷地跳下那个兽人的肩膀,一把扑到了正和萨尔并排走在一起的法夫纳的右手上。
“任务完成~”有着亚麻色碎发和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妖艳女人嗲滋滋地娇吟道:“小姐~我饿了~”
“把情况说清楚,然后找根面条吊死好了。”法夫纳面无表情地努了努下巴:“喏,那边有很多看起来很结实的树,随便找一棵就好了——反正你的身材很不错,足够的轻,不怕压断了树枝。”
“好残忍……”亚米勒.迈斯托尔讪讪地松开手,吐了吐舌头,旋即正色道:“没死人。我所支配的那些人类已经全都被捕了,加载在他们精神上的暗示法术的法力也全部回收了。而白银之手得到了情报,出动250名能召唤圣马之魂的骑士,参与对向着辛特兰方向逃逸的兽人的清剿行动。不过我封锁了武器库,所以他们应该会先去南方岗哨或索拉丁之墙的方向进行装备上的补给……总之,只要我们不在塔伦米尔做出什么大的动作,时间将是相当充裕的。”
“……可能吗?”法夫纳低声地嘀咕着:“毕竟,那家伙说过……”
“清剿?”萨尔一愣,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他们真的要清剿那些向着辛特兰方向逃跑的兽人?”
“别小看我哦,小萨尔~”亚米勒得意地点点脑门:“你以为我们会什么都不准备就冒冒失失地来救你吗?在完全没有情报环境、周围布满了军事设施的条件下奇袭一个小镇,然后带着这么多人逃命……请不要太小看我们的智商好不好?”
“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萨尔急了,低声地吼着,嗓子里带着的卷音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头雄狮。
“那些都是‘饵’。”法夫纳接过了话头,她冷漠地瞟了萨尔一眼,用令人冻得僵寒的声音说道:“伟大的兽人领袖,莫非你想要做些什么吗?你真的以为靠着我们这些许的力量,能在数以百计千计的军事冲突中,发挥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吗?我从不曾知道一直没能拯救族人的你,会是这样伟大的存在呢!而且我明确地说过,我们的任务就是带你逃离到指定的地点,如果不想我把你敲晕,裹在麻袋里拎走,便闭上你的嘴巴,安静地面对现实吧——那些兽人是否是历史的祭品,将由他们自己的实力与行动决定,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而你,只要关注身边的这些同伴就好……”
她又一次蹙起眉毛,眼中散发出狂虐的血光,狞笑着续道:“不要逼我丢下这些兽人,只带着你离开。好了,现在,是否毁灭这些跟随着你的兽人的前途,毁灭兽人的种子?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
纵使萨尔在未来会成为那种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毁灭一只千人的军团的传说英雄,他现在也只是一个仅仅懂一些战斗技巧和军略的普通兽人罢了。兽人青年捏紧了拳头,额头上满布着青筋,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却仍只是死死地闭住嘴巴——学自人类的理性在告诉他应该如何选择,也在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无力与渺小。
也许,正是这份屈辱与愤恨,这份带着血泪的绝望,才能令他最终使兽人的文明重新在卡利姆多的大地上崛起,令他成为萨满与兽人的传奇吧?
“很好。看来你还明白现在的处境和应有的选择。”法夫纳收敛了表情,静静地看着兽人未来最伟大的统帅,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畅快与叹息的复杂情绪。
毕竟,能把部落的先知、英雄和领导者骂得狗血淋头的机会并不多……
“力量与荣耀,鲜血与雷鸣。”她转过了头,淡淡地说着:“请记住这两句话吧,萨尔先生。”
“法夫纳女士。”行离了萨尔一段距离,老罗姆偷偷地跟了上来,叫住了银发的女盗贼。
“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您还对不许杀死人类的命令存有疑问?”法夫纳好奇地转过头来,微笑着问道。
“不,不,我明白的。”老罗姆摇摇头,满脸笑容地道:“我只是想……谢谢您。”
“为了血?难道刚才的那几瓶不够你们分的?”法夫纳继续笑着逗弄着对方。
“不。”老罗姆脸色一正,郑重地一拳敲在自己的胸口上,恭敬地道:“为了未来。”
“愚蠢。”
“是的。但感恩的时候,便要诚实地感恩,这才是真正的兽人,不是吗?”老罗姆感叹着道:“看到那个年轻人,我也变得想寻回兽人的荣耀与尊严了。”
“……愚蠢。”法夫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对方,才咋着嘴道。
“是的。”老罗姆老顽童似的眨眨眼睛,抚着自己的胡子答道。
一人一兽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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