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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曾存在的心脏(1 / 2)

“这怎么可能!”在南海镇东的某个小屋中,一声混着不甘、愤怒与难以置信的怒吼伴随着某些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小屋中,克尔苏嘉德以想要撕碎某些东西的眼神恼恨地盯视着面前的水晶球,那当中除了不断变换的虚无与黑雾外没有任何东西,而这个水晶球里原本应该显示出法夫纳和亚米勒的身影的……

“有人在干扰我的法术!而且他成功了!我正在被一个比我更加强大的人所干预!”克尔苏嘉德阴沉着脸,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逡巡着,若有所思般地喃喃自语着。他的学生赫尔库拉则垂手侍立在一边,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就在法夫纳和亚米勒带领着兽人队伍进入塔轮米尔的那一刻,原本为大法师所释放出来,紧跟着两个女人的阴影,便与未来的巫妖之间失去了联系。以至于克尔苏嘉德完全失去了对两名目标的掌控——他的水晶球上除了虚影还是虚影,再没有一丝他所期望的影像出现在上面。

他一直在修理水晶球,但得到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那两个女人!”克尔苏嘉德,这位修习着暗影法术,并会在不远的将来为达拉然所驱逐的大法师唇间喷吐着愤怒与阴戾的情绪:“她们是那样的完美!简直就是研究暗影法术最完美的材料!啊啊,达拉然的那些迂腐的白痴是不可能理解的,那完美的犹如艺术品的美妙能力,那从她们身上泄露出来的,美妙的权能……”他猛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用力的气势令人毫不怀疑他有可能将自己的手掌捏出血来:“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她们了!到底是谁干涉了我的阴影!到底是谁干涉了我的法术!”

“不!她们是我的!不过是材料而已!别想从我的手中逃走!”克尔苏嘉德咆哮起来,一把抓住放在身边的法杖便要冲出去,他要赶在那两个女人离开塔伦米尔之前得到她们,否则他一定会心疼得失去理智的!

“可惜她们并不属于你,更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要给我找麻烦。”一声平静、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猛地在屋子里响起,以至于克尔苏嘉德的动作在一瞬间凝滞了下来——那既不是大法师自己的声音,也不是他学徒的声音!

缓缓地转过头,向着声音响起的角落望去。

他看见了一名皮肤白皙,有着一双朝天尖耳的男性血精灵,他正抱着双臂,优哉游哉地打量着自己,仿若在看一条渺小的毛毛虫。

“你,是,谁?”克尔苏嘉德打了个冷战,一字一字地慢慢问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伟大的存在,他甚至可以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结束他的生命。

“伊希洛恩。”男性血精灵淡淡地道:“如果被你搅局,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什么?”

“时间的力量总是最伟大的,但又是最渺小的,因为它永远只能用来维护确定的流向,却无法对正活在历史中的必然采取任何干涉性动作。我们称之为历史,而生活在历史之中的人则称之为命运。”伊希洛恩朝着克尔苏嘉德举起了手,自语般地呢喃着:“想要掌握本不应存在的事物之人,以青铜的名义,对你宣判……”

刺眼的绿光瞬间湮没了小屋,当光线消失后,屋子里只剩下了一对法师师徒。

“咦?”克尔苏嘉德惊诧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法杖,转过头来向着自己的学徒询问道:“赫尔库拉,你知道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吗?”

“不,导师。”赫尔库拉满脸黑线地望着自己的老师,很诧异他也有这么二百五的时候。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法夫纳和亚米勒.迈斯托尔的事情,没有对她们的一丝记忆。但强悍的大法师仍然在最深的心底留下了一丝模糊的不甘和遗憾,正是这丝如诅咒般的遗憾,使得他在将来疯狂地执着于自己的研究和搜集任何足以令他动心的材料,使他成为了巫妖,并最终因为对实验材料的渴望而被赛格丽娜、马塔乌斯和艾利耶尔等人混入纳克萨马斯,结束了他身为巫妖的生命……

而伊希洛恩,这名由青铜龙幻化而成的血精灵男人缓缓地踱着,远离了克尔苏嘉德的小屋。站在希尔斯布莱德的草原上,他深吸了一口气,遥望着充满了死亡与血腥的小镇塔伦米尔,如是自语着:

“连变形人类的法术也被吞噬了吗?不愧是永恒之井的缩影……”

旋即摇了摇头,他重新幻化成那头黄昏色的巨龙,展翅翱翔而去。

与此同时,被评价为永恒之井的缩影,并正处于爆走状态的某人正将自己的右手按在左肩上。

“欧丁。”女精灵吐出一个字符,她耳朵上那颗墨绿色宝石铸就的翡翠耳坠便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一道道奥术符文呈螺旋状地自耳坠中涌出,落下,渗入她双肩的肩甲之中。而那两颗镶嵌在肩铠上的昏黄色的巨眼则在下一瞬间猛地睁开,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了一个点,跟着,两颗巨眼的眼白部分便开始分解,一片片薄膜状的晶片竖立起来,将眼睛和肩甲分割成一团竖着倒刺般的存在,而那些“倒刺”之间,则流转着无数黑暗的能量……

“上三下七!打!”法夫纳爆喝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右拳狠狠地捶在地上。随着她的一声清吼,肩铠上的“倒刺”之间迸射出了无数道黑色的虚光,将天地都笼罩了起来!黑色的能量穿插交错着,形成了一张如有实质的网,如一群疯狂的饿狼般向着天空中的时空猎手扑去!

“吼!”时空猎手眼见不妙,在黑色的光网交织而成的瞬间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在让过了几道突击得太靠前的黑光后,又迅速地攀升起来,在光网将它扑倒之前飞了出去!

眼见着黑龙就要脱离攻击范围,那光网却似乎如有灵性般地撩了起来,似是一群肉食的秃鹫般蜂拥着,改变了原本的轨迹,追着时空猎手的尾巴涌了上去!靠前端的那些组成光网的“网眼”,甚至还改变了形状,变幻为一根根烟雾缭绕着的黑色长针,铺天盖地地向着愕然的黑龙扎了过去!

攀升,俯冲,翻滚,回旋……时空猎手仅仅是错讹了一瞬间,便马上运用起它身为飞行生物的优势,在天上和那由黑色的虚针交织而成的光网展开了一连串令人为之眼花的空战!然而那些黑针却完全不像是魔法,倒好似一头头狠戾的凶蜂,在空中以子弹般的速度飞窜着扑向目标,却又会在被躲闪掉之后化为一颗黑色的魔力之球悬浮起来,直到确认目标的位置才会再一次化为锋利的飞针,在空中划过一道漆黑的轨迹,朝着手忙脚乱的黑龙狠狠地扎过去……

时空猎手狼狈地躲闪着那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其包围的飞针,不时有那么一二十根冷不丁地就扎在它坚硬的鳞片上,旋即便好似有默契似的一起炸了开来,在它的背脊上、翅膀上甚至尾巴上爆起一串串黑色的烟花。虽然龙鳞的坚硬令它受到的伤害有限,但不可否认的是,漫天的魔法飞针正在消磨着它的气势和冷静,它愤怒地张大了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混着风与强酸的龙息自龙吻中喷涌而出,席卷了一整片空间,将那些魔法凝成的狠毒飞针卷落,在这包围着自己的可怕武器群中打开了一道足以逃生的缺口!

黑龙想也不想,提起了一口气,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那急速的飞行所引起的冲击波甚至刮翻了地面上几座幸存的建筑物的屋顶!

被击落的飞针坠落而下,塔伦米尔在瞬间便被黑色的针雨所笼罩了起来,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着金属穿透泥石的、令人牙酸的轻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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