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溪终于收回了凝视原聚的目光，转而低下身来，温柔的对鹿鸣儿说道：“小鸣儿，姐姐告诉你，往事之情，就是你的回忆啊！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回忆的，想忘记回忆又是怎么能忘记得掉的！”说到这最后一句，秦溪不禁抬头看了原聚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
“姐姐！我不想要回忆！我不喜欢我的回忆的！”鹿鸣儿忽然忧伤的说道，闻言，郑合的心中顿时一动。
“但是谁能忘怀？这回忆的点滴多么令人思念？”秦溪幽幽的叹了一声。
“好一个往事之情！”原聚忽然赞了一声，转而不再仰看苍穹。令人吃惊的是，就若一瞬的工夫，原聚的眼中，再也不见先前密布的血丝，更没有昔日凛冽穿透之眼神，因此眼下原聚的双目一如常人，竟有些忧郁的颜色。
“我想再听一遍你的一曲《水云操》！可以吗？”原聚微笑着对秦溪问道，眼中似有温柔之色，而秦溪终于一怔。
“好啊！”宋玉首先拍手赞道。“先前毕竟是相隔的远了，再加上匆匆的想急于赶来见仙子一面。虽然仙子的《水云操》意在静和清远，远处聆听自有远的意境。但斯人如玉，仙子当在那水云间，因此，即算是恶芒在背，能沉浸于仙子的容光之中听这天籁之音，一时自当比及一世！”
当听及宋玉仿若痴狂的说出此言，郑合在感慨之余，心中也顿时一动。
诚然，郑合对于秦溪几达“天人合一”之境的《水云操》也同样思慕不已，但是自有了先前之经验，心中对秦溪之琴能勾起似不愿回首的“往事之情”竟隐隐的些畏惧之意，内心之中这种希望与矛盾并存，连郑合自己一时间都无法解释清楚缘由。
“请宋…宋公子务必说明何来恶芒？”郑合问完这一句，顿时有一种如负重释之感。
“恶芒？”宋玉略微迟疑了一记，忽然笑道：“又有何恶芒？何况眼下好不容易秦仙子因这个人（说到这里宋玉一指原聚）而能再弹一遍我神慕已久的《水云操》，就是有天大的事，我宋玉也当如云淡风轻。”
说到这里，宋玉忽然一叹：“水云漫漫兮，往日历历在目，我心之情何以堪？观浮云渺渺兮，伊人芳踪若仙，何在人间？”吟念处，宋玉痴痴的凝视着秦溪，恍若定了神去。
秦溪淡然一笑，如一朵出尘之莲绽开，见者无不心弛神慕。
转而，秦溪就这样就对原聚说道：“如果你真的能达到心中有情之境，秦溪当可随时为你弹奏这一曲《水云操》，说不定秦溪还要请你再品一品秦溪所悟的《将影操》、《莒黄花》诸曲。得有情之人，秦溪欢喜还来不及呢！但是你能吗？”
当秦溪似满怀期待的对着原聚说出此言，郑合的心中顿时迷惑：“有情之境？心中有情。何不简单？”，但郑合终究是知道：既然秦溪能对原聚说出此言，有情之境于眼下，就必然与武学之进境有关。但是有情之境到底又是怎样一个修为与感知的武学境界？以眼下郑合之境是不能明白的。
果然，原聚在听了秦溪这一言后，仿如陷入了沉思。也就在这时，其原本黯淡了的眼神忽的一亮，刹那间其眼光如剑。
“我很期待这一天，希望到时你的《水云操》也能臻至你适才所言的‘琴有情、人无情’之境！”说完这一句，原聚终是长叹了一声，也是自郑合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从原聚的脸上见着如此接近于常人之神情，竟有郁郁寡欢之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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