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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琐事(1 / 2)

(一)

随着沉重的哀声落定,市公安局三处的处长陈默江追悼会就这样结束了。他是因酒后驾车而一命呜呼的。

追悼会刚刚落幕,分管副局长杨柳荫就匆匆召集全处民警宣布:由副处长乾密负责处里业务工作,经费支出由乾副处长一人负责签字报销。

这一新闻,一下子把处里同志从刚才的哀声中解放了出来。平时好说二话的李兴仁一手玩弄着刚从追悼会上带回来小巧玲珑的白塑料花,一手捂着嘴小声向旁边的孙宇同志说:“杨局长关心的并非业务工作,主要是“一支笔”!

李兴仁说这个话是有道理的。三处是一个主管全市社会治安的大处,30余号人整天忙于治安案件的侦破及旅游、娱乐、特种行业的管理和学校、企事业单位的安全保卫工作。别提市政府财政每年专项拨入的那50万元业务经费,就仅每年治安案件处罚资金也在80万元以上。既是市政府要求收入“两条线”,但先斩后奏也是寻以为常的事。同时,全市各大单位时不时赞助一些办案经费、出差费、过节费什么的,补充一些处里经费不足也是常有的事。在行政经费紧缺的公安机关,谁都盯上这块肥缺……。

而杨副局长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心病,那就是他出国花出去的5万元旅游费和平时乱开支的5万元招待费还未在市财政局那里通关报销。

次日上午,是每个星期的办公例会,过去都是陈默江独自组织,今天车辕换马,在主席位置上就坐的是笑容可掬的副处长乾密。他客套完毕,就定新规矩了:“从即日起,所有开支必须给我打个招呼,所有报销发票都必须经我手签字才可入帐,否则,不予报账。”

倾刻,会议室乱了样子,个个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但是,乾密仍然感到还没有说到位,干咳嗽两声,立即鸦雀无声。往常,乾密咳嗽十声,大家也仍然无动于衷。

“关于过去的帐目,全部封存。关于过去还未报销的旧帐,无论陈默江是否签字,全部要重新签字后方可报帐。”乾密那标准的普通话立即在会议室得到回荡。

所有到会人员竞哑巴了。对这条规定是赞成,还是反对,无人知晓。直到散会,仍没有一个人议论,没有一个人吭声。

当日,没有一个民警到他办公室。

次日,仍没有一个民警找他签字。

再日,还是冷冷清清。

他坐在办公室除与杨局通通电话外,再无它事。本不安分守已的心,一下子有些闲不住了,便一个个与民警同志谈起心来。

“有帐你就拿过来,我签个字报了就是了,咱们俩还分谁是谁呢!”他向一位民警讨好。

“我们是同一桩上的蚂蚱,荣耻共享。”他向谢副处长说:“把你过去的发票都带来,我签了就是了。”

谢副处长高高兴兴地报了一笔5000元的烂账。这笔帐,在陈默江手里整整压了一年时间。

第五日,全处民警一下子都有了未报销的发票,有餐饮票、汽油票、候车票。甚至把娱乐的发票送来也让乾密签了不少。

处里同志思想一下子有了180度的大转变,个个见他面带三分笑。有同志还低头哈腰,“乾处长好!”他也随之高呼,“同志们好!”处里同志开始有新说法了:“乾处长还是可以,理解人意,实行人性化管理,对人真诚、仁义。过去的不是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该支持人家工作啦。”

同时,他自己也有了新的感受:“原来这支笔魔力这么大。”

不过,仍有个别人有另外一种说法,李兴仁就是其中之一,“看来‘一支笔’比党管用,才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

(二)

乾密原本是为前任局长张迈开车的工勤人员,因伺候他老人家到位,被破格转为干部。老局长下台前,把他安排到三处当了个付处长。因不懂业务,也没有什么文化功底,还喜欢到社会上“冒皮皮”,特别是与舞厅、按摩房的小姐勾勾搭搭。逐步失去了大家对他的信任和尊重,背后或当面都叫他“密杂皮”。但是,乾密也有一个常人难有的特点,那就是唯领导是从。不管领导说什么,他都是“好、好”“是、是”。为领导办个什么私事,那简直是具体到位,满意到佳的。特别是与杨柳荫副局长关系,可以说是天天晚上都堆在一起。同去找女人,同桌磋麻将,同路游山玩水。为这一点,局党委班子有人就有看法。局纪委书记韩明同志就是其中之一,曾多次向党委提出过免职或调离他工作岗位的意见。

这一切,乾密是心知肚明。

“‘一支笔’的感觉真好。”他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脑子可没有休息,“要想永远‘一支笔’,必须千方百计把自己搬正。”

为这个“正”字,他开始了忙碌。

这天,他借杨柳荫生日之际,专程来他家里拜访。

昨天,杨柳荫在全市最豪华的明宇酒楼为自己举办了生日宴会。十余桌子的席位挤得满满的,却差密友乾密未到场。乾密是一个相当诡秘的人,在这个时候,绝不去挤那个热闹,而是在次日的晚上十时,携带爱人杨荣一起走进了杨副局长家里。当然红包少不了,信封内仅装1000元以示贺寿。

寒喧几句后,乾密尽力把话题转到他的“转正”问题上。

“我那个‘副’字什么时候取消掉嘛?”乾密在杨局面前不需要藏着腋着。

杨柳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杨柳荫并不是不愿意回答,也不是存心不提拔他。其实他心底早已有数,否则,不会顶住那么多的竞争对手而让他暂时负责三处里工作。只是表态的火侯未到吧了。不把他那10万元欠款说个处理办法,其是不会随便表这个态的。

“你看我这座新房子装得怎么样?”他有意转移话题。

“这个老狐狸,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他心里骂着,嘴里却说:“豪华!豪华!,花了多少钱?”

“别提了,弄得我快去要饭了。”一幅可怜的样子,让一边坐着吃梨的杨荣差点笑出了声。“你那个嫂子掖**蛋,装成这么华丽干什么,把家里钱都贴到这个房子里,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他喝了一口茶,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后继续说:“我现在是债务缠身呀,出国旅游没有耍个什么明堂,倒贴了5万元没有报账,加上过去我们耍的那5万元帐,这怎么得了……”

乾密听出了明堂,打断他的话说:“杨局,没啥子,有我在就有杨大哥的。我在那里吃干饭,绝不让杨大哥在这里喝稀饭。”他向其老婆使了个眼色,杨荣知趣地离开了客厅。乾密凑近杨柳荫小声说:“从本日起,你每月到我们处帐上报5000元发票,两年不就解决了。”他感到还不明朗,重新做了个解释。“我让内勤肖杰把发票贴好,我代表处里签个字,你代表分管领导把个关,再让张新让局长写个同意,不就处理了。”

这几句话真说到杨柳荫的心坎上了。他“哈哈”笑了笑,用牙签插起一个梨块,递给乾密说:“让你费心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乾密也不客套:“把我‘副’字取了,不就扯平了嘛!”

立即,杨柳荫拍着胸膛豪气满怀地说:“好,好,包在我身上。”

(三)

为把这“一支笔”树起来握住,杨柳荫没少动脑筋。

他深知乾密的德性,也知道群众对这个人的反映,还知道这个人的能力。一句话,要把他扶上“一把手”宝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费点事啊。”

他分析了一下局党委班子成员对这件事的思想动态。局的“一把手”张新让是刚从省公安厅下派来的,大机关作风、不大下基层了解情况,更不知乾密的优点与缺点,只能靠分管副局长和机关同志为他提供意见。对付这样的主要领导,他的办法是平时多听话,战时多听令,需要时让他聆听。他认为,“一把手”会支持他意见的。

而党委成员们可就复杂了。有两位年青的副局长表面尊重他,实际行为往往与他相左。要让他们也同唱一个调,必须是各取所需。

最近,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群也曾向政治部提出过分管处室走马换将的问题。拿到党委会上讨论,他可以来一个你不表态我的人,我可以稳坐你的人。

另一位是分管行装财务工作的王副局长。这个人脑筋太活,只认钱,不认人,只要让乾密去他家拜访一次,送个份量重些的红包,问题可以解决。

最难办的是那个局纪委书记韩明,他不可能支持这个意见,只要不找事算不错了。不过,党的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

“对,就这么开场吧。”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这台戏开场就有激情,唱起来可要小心啊……”

(四)

春节后收假的第一天,一份公文摆在了三处内勤的办公室。

“聘任乾密同志为市公安局三处处长,聘期三年。”乾密在全体民警会议上大声念着。

一时,处会议室鸦雀无声,更少过去的热烈鼓掌。他走近几位为他拍手的民警面前,一人一支“中华”香烟,这几个人洋洋得意地抽着,时不时向一边静坐着看他们吸烟的同志偏偏脑袋,递递眼神,大有得意忘形之感觉。

他受“大任”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到省城,他要拜会省公安厅三局的大小官员们。虽然他过去也曾去过数次,可到任“一把手”后还是第一次。要想把处长当好,必须让上边肯定。因此,必须先拜这家“山神”,否则,“一把手”能坐稳吗?“一支笔”能握牢吗?

省厅三局的领导特别重视乾密的拜会。局几位领导都到了会议室,专听他的“新思路、新目标、新计划”的汇报。这本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曾在部队当过连政治指导员,讲起远大目标,谈起理想前景,非常来劲。可以说这是他的强项。只见他笑眯眯地环顾四周,梳理了一下头上稀稀疏疏几根黑发,按了按从眼角一直延伸到面部的皱纹,用流利的普通话向与会同志汇报道:“我准备在这三年期间打造三处品牌,让临江市社会治安有一个大的改观……。”

三局领导越听越离题,大话连篇。有两位领导窃窃私语:“我听好像是他们市局‘一把手’在为我们做工作报告。”

乾密感到了几位领导的不满,干脆来了几句豪言壮语结束了汇报:“最伟大的胜利——就是战胜自己!我要不但管好三处,而且要管好自己!要使理想的宫殿变成现实的宫殿,必须通过埋头苦干,不声不响地劳动,一砖一瓦地去建造。”

散会时,他突然走出三局领导的陪同圈,走到各个处室,与三局的同志们一一握手见面。那亲烈场面,好似当年红卫兵见到毛主席一般。

中午饭必然是省厅三局招待的。

宴席后,他没有走,而是在三局领导办公室一个一个的串了一个下午:“年前没有来得及向你们拜年,现在补上。”

散完红包后,该是返回的时间了。他却让驾驶员刘光军把车子开到了火车站广场。在那里,他整整买了一万元假发票。

“买这个干啥子用?”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刘光军问。

“你这个死脑筋,到省城花那么多钱,怎么处理,就这个办法,在我们处的经费中充呗。”

刘光军翻了翻眼,笑着说:“地方上就是灵活,啥子事都有办法解决。”

(五)

乾密利用这“一支笔”要做的第二件事是主持一次战友会。他的观点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他的这帮战友,有的在企业界,有的在政府部门,特别有几个出类拔萃的尖子,都已爬到市财政局副局长、公安分局长、组织部调配科科长、军分区司令员职务。这些都是乾密过去攀而无门的人物。

这帮战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由在市里或县里混得比较好点的出面组织一次活动。过去曾是一个团的,或是一个师的战友们念及过去的情谊,会千方百计的汇集一起,开个茶欢会,吃顿饭,游览一下名胜古迹,山泉风景区等。

别小看这个战友会,对官场的人或企业界的战友来说,谁组织,谁当年受益,有些还可以在其中找倒项目。战友逢战友办事,可以说一路顺风,处处顺当。

按往年惯例,每人参加聚会时要交人民币300元。乾密比较大气,一改过去习惯,把吃全部包揽了。为之,人人树起大拇指:“乾处长,操得好。”

包揽这下子又起了大的魔力。与会人员逢人见他都是笑脸相陪,多年受压所施放出来的自卑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宴席上更得意,面对群群杯盏,他一一受之。但不急着喝,却倒进一大玻璃杯中,视如敞屐。看看已满,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仰脖子,一大杯酒全倒进肚子。当即迎得阵阵喝彩声。他开始大放厥词:“今后,凡战友们来临江,请给我打个电话,吃、喝、耍我全包了。”

马上又唤来阵阵掌声,有的干脆大喊:“乾处长万岁!”

乾密感到还没有把自己要表白的话说完,又追加一句:“这不是我在招待你们,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招待你们,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在管你们吃、喝、耍。”

顷刻,战友们个个举起杯,喊着“呜啦,呜啦!”震得玻璃哗哗直响。有一个战友大声喊:“感谢党和政府对我们复转军人的亲切关怀。”

(六)

乾密利用这“一支笔”办的第三件事是为他开车的驾驶员刘光军办其女儿读高中的事情。

刘光军的女儿勉强读完了初中,但上高中特别是上重点高中校就成了问题。据之,刘光军找乾密帮忙。

这件事对乾处长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因为过去与学校往来不多。

盛夏风爽的日子,他通过市财政局副局长的面子把临江高中校的徐校长请到了宴席上。这是他从警以来动格最大的一次宴会。因为临江高中管理非常科学,学生之间互相影响力非常强,差的学生也会改变习惯,专心学习。因此,每年升学率是全省第一,达90%,重点上线率也在50%以上。有效的管理,高效的升学率,已使这所学校非常“翘”。特别是“一把手”徐校长“牛”,连财政局副局长请他赴宴时也是勉勉强强答应的。可是,再难也得办,领导的驾驶员就是贴心人,同船人,知情人。这个不起眼的人物拉不过来,许多事就不太方便。特别是他的非业务开支,要通过刘光军的转换,变成修车费或接待费,办事费,写成报告,他才可签字报销。否则,这支笔就是一支“瘸”笔。

宴席上,杯盏交碰到满脸通红的地步时,乾密说话了:“我们处里有一民警的女儿想在你的教导下学习,请你给她想想办法吧?”说完,在桌子底下摸着手拉手把一个装有3000元的信封交给了徐校长。

徐校长也比较懂事,职业性地说:“我们学校可是严格按规定录取的。”然后慢慢举着杯子碰了一下乾处长的酒杯,“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这一招真管用。9月1日开学的那天,刘光军的女儿也背着书包进了临江高中校,虽然不是什么火箭班,试验班,重点班,但也是一所名牌重点高中校呀。高兴得刘光军几天乐哈哈的,逢人自豪地说:“我女儿在临江高中上学。”

孰不知,他女儿是交了高价学费才走进学校的,起价费一万元,差一分一百元。

(七)

尽管乾处长对外大方,对本处内可够抠的了。特别是春节后在处办公会议上宣布的那三条规定,把三位副处长逗得都上了火。

他宣布的第一条规定是按计划开支,每个大队每月包干经费五千元,超了自己负责;第二条规定是凡需处里招待的客人,必须由他审核批准。这无形就把三位副处长吃请的宴席桌子给掀了,把他们用公款喝酒的酒杯给砸了,把他们进歌厅、洗桑拿的经费给断了。只见三位付处长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火辣辣的气氛有一触即发的趋势。可是,乾处长仅宣布了规定,没有做什么解释。这样,他们连发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宣布的第三条规定是车的问题,这是历届处长难于解决的头痛事儿。乾处长有的是办法,他宣布:“从即日起,油本由我管,车钥匙交由内勤,凡出车者需经我派车,否则为违法违纪。”

这一招真行,把几位副处长全筐到里边了。你要用车,必须报告,否则,领不到钥匙,加不到汽油。过去那种随意开车出车,随意加油,随意到定点厂修车签单的漏洞就这样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乾处长的这三板斧,马上赢得处里民警同志的支持:“乾处还真行,一上任就把三个副处长给管制住了,处里经费再不会让少数人花了。”

这三位副处长可急了,马上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其中的樊付处长问:“这些规定你执行吗?你开支经费请示谁,你用车谁批准,你遵守规定情况谁监督……?”

(八)

星期一上午,乾密刚跨进办公室,民警李兴仁、王文正跟着脚步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乾处长,这是我们出差的帐,请你审核签字报销。”风风火火的李兴仁粗声粗气地向他报告着。

听着这个声音,乾处长就有一股无名火往上涌。这个老李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最近老是在人多的地方出我的洋相。就说一个星期前的那天下午吧,本来大话连篇、错词不断的他,在支队民警会议上讲话,让一边抽烟的李兴仁连续纠错了五次。

“诚信,而不是心诚。”这是第一次纠错。“是文明社会,不是文艺社会。”这是第二次纠错。“是为民执法,而不是执法为民。”这是第三次纠错。“是拟而不是似。”这是第四次纠错。“是携手共进,而不是‘系’手共进。”这是第五次纠错。把个严肃的政治学习搞得成了大家争论、谈笑的大杂烩。他一气之下,把李兴仁打发出了一趟差,去了人人不愿意出这份差事的西昌,抓回来一名逃跑多年的罪犯。

按规定,今天该是他汇报抓捕经过暨报销发票的时间了。

李兴仁有个毛病,平时杂谈津津有味,但一上场汇报工作就结结巴巴。他的那份汇报简直就是公鸡打屁——难听死了。乾处长勉强听完他们的情况汇报,径直说:“你在会下都是理,而到会上怎么汇报成这个水平。”

李兴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的时候,王文正拉了拉他的衣襟:“该说说开支报帐的事情啦!”

是啊,出差的钱全部由民警自己垫着,如果领导高兴了,多签个五百,一千的不算啥。如果不高兴了,他们在西昌出差超标的宾馆住宿费就要被乾处长砍下来好大一块。砍下来这笔钱谁出,谁垫,这不是摆着让民警吃大亏嘛。

王文正拉他的那一下起了作用,李兴仁马上知趣地息了火。王文正乘机向乾处长说:“他哪有那个本事,水平比起乾处长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乾处长听到这几句话感到舒服,倒骑着靠背椅,抱着椅背垫说:“你们任务完成的还是不错嘛。”

王文正说:“就是开支大点,少数民族地区物价高,不好按标准。”

乾处长问:“开支了多少?”

王文正说:“大约是5000元。”

乾处长说:“哪这么多,你们把耍小姐的小费也充到里边啦。”

王文正说:“哪可能嘛,只是宾馆费高。”

乾处长看了看李兴仁,没有再说什么。王文正马上明白乾密的意思,立即用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呆呆站在那里的李兴仁。李警官顷刻清醒过来,该他说话了。如果说得好可全报,如果说不好,就“自负营亏”。

李兴仁心上象小鹿儿乱撞,矛盾极限时,选择了妥协。正义算什么,能当钱使嘛!经济社会,大家都向钱看,脸面有啥子价值!他把脸一抹,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对乾密说:“我有些自负,出差前惹你生气了,请您原谅。”

这几句管了钱。乾密马上换了个脸色,笑着说:“没啥,吸取教训就是好同志。这次我把帐全给你们报了,下次可不准乱来,啊!”

这句双关语,把两位民警都压得大气不出,小气不敢断,静静地等在那里看着乾处长签字:已审,同意报销。

(九)

处里工作运转,已全操在了乾密的股掌之中。他现在正是志高气扬,得心应手之时。据之,全处的民警每日都得看三个表:一是当日工作安排表;二是城市治安状况统计表;三是乾密脸色的睛雨表。他高兴了,大家都往他办公室里拥,有请示工作的,有汇报情况的,还有软缠硬磨报帐的。女民警张小花就是一例,他有一笔办案经费,是已经过三任处长的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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