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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持(1 / 2)

“你手上伤痕从何而来?”

“师父。(手打小说)”

“你的伤从何而来?”

重紫泣道:“师父……”这件事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怎么解释?果真照实讲来,梦中之事,有谁会信?

误解哀求声中的含义,洛音凡心头怒意更重,骗了他这么多年,到如今还指望让他庇护么!

“是你?”

“也许……是我……可我也不知道……”

重紫既慌张又害怕,所有事乱成一团,竟有些语无伦次。人一旦习惯依赖,不自觉就变得软弱起来,陪伴师父这些年,一直过得平静满足,乍遇上这么大的变故,那感觉,就和当年爹娘惨死时一样,叫人难以接受。

慕玉见势不妙,忙上前道:“尊者息怒,重紫在南华这些年,是怎样的人,尊者应该最清楚,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旁边闻灵之轻哼了声,一名女弟子会意,立即道:“慕师兄忘了,人间有句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洛音凡皱眉。

虞度忙斥道:“放肆!尊者问话,岂容你们插嘴,退下!”

女弟子噤声。

看着面前的重紫,洛音凡缓缓道:“为师再问一次,是,或者不是?”

终究还是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只盼着她能说出“不是”二字,果真无辜,他必定追查到底,但是,她若真的心存邪念,天生煞气,一旦入魔,结果很难预料,难保不会成为另一个逆轮,他洛音凡也绝不会袒护徒弟,贻害苍生。

发现那眼波里泛起的一丝涟漪,重紫忽然找回勇气,迅速冷静下来,含泪将昨夜的怪梦说了一遍:“我并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直到早起师父问我的伤,我才觉得蹊跷,可是那个天魔令,我往常一见它就做噩梦,只想远远避开,哪里会主动去找它。”

洛音凡不语。

闵云中道:“诸多借口!”

重紫哭道:“重紫绝对不敢欺骗师父,督教明查。”

事情又麻烦了,虞度暗暗叹息,制止闵云中:“适才所言,如若有假,便是欺上之罪,一旦查实只会两罪并罚,你可明白?”

重紫以额碰地:“不敢有半句假话。”

虞度点头:“本座暂且信你,既然你也不能确定是梦是真,就由天机尊者先行卜测,以免冤屈了你。”

重紫再叩首。

行玄无奈,苦着脸取出天机册。

平时都不把天机处放在眼里,这种时候偏就轮到自己卖力,当年一时心动为这丫头卜测命运,险遭反噬,整整休息了半年,但凡与她有关的事,就是麻烦,这次不知又要耗费自己多少灵力…….

黄白光照,天机册浮起在半空,翻开,逐渐变大,好似一轴巨大的空白画卷。

在场所有人都不眨眼地望着那空白卷页,重紫尤为紧张,也有许多弟子同情喜欢她的,私底下都替她捏了把汗。

一盏茶工夫过去,天机册上迟迟不见异常。

眼见行玄从开始皱眉,到后来掐指,最后竟念咒出声,众人惊讶不已,照理说,天机尊者卜测这些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根本无须念诀,除了当年卜测魔剑被盗之事失败,还从未见他这么吃力过。

正在众人疑惑时,半空的天机册逐渐显示出画面。

画中景物十分熟悉,阴暗空旷的大殿,殿顶一粒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忽然,高高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月光随之泻入,一道纤瘦人影自门外走进来。

她缓步行至案前,御杖而起。

血滴在令牌上。

双唇微动,似在念咒……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最震惊的莫过于重紫,未等画面消失,她便失声道:“不是!不是这样!是它自己朝我飞过来的,我并没有御杖!也没有念咒!”

闵云中冷冷道:“莫非是天机尊者在冤枉你?”

重紫无言,呆呆地跪在那里。

当前的情形,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只有她自己明白,事实根本不是行玄卜测的那样!她根本就不会念什么血咒!

洛音凡亦惊疑,行玄固然不会出错,但小徒弟的表现也并无不对,早起大殿上无意中问起,她那诧异的神色绝不是装出来的,她没有说谎,此事很可能是在她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

感受到他的注视,重紫终于拾回一点信心。

别人可以不信她的话,他应该会吧?她就算骗了天下所有人,也不会骗他的。

“没有,师父,我真的没说谎!是它自己朝我飞过来的,我从来没学过什么血咒……”

闵云中勃然,打断她:“天魔令是掌教亲自作法定在祖师殿,除了我与护教,还有天机尊者,谁能使唤它,莫非南华还藏有这样的高人?何况它早已被魔宫禁术封印住,怎会自己下来找你?分明就是狡辩!”

众人纷纷点头,就算有信她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重紫急得分辩:“明知道瞒不过天机尊者,我只须照实讲来,推说做梦不知情就好了,又何必故意编造令人生疑,求掌教与仙尊明查!”说完再叩首。

众人听了这番话,细想之下亦觉有理,低声议论。

燕真珠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重紫师叔所言极是,她若有心推脱,又何必说假话,望掌教明鉴。”

闻灵之道:“那倒未必,我曾听天机尊者说,重紫命数成谜,或许她因此自恃,以为尊者难以卜测,妄图蒙混过去。”

自小被她刁难,重紫到底年轻,再也忍耐不住,气得大骂:“闻灵之,我与你有什么仇,这样诬陷我!”

闻灵之涨红脸,横眉:“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说可能,南华容不得心术不正之徒,我身为督教弟子,岂能徇私,替你隐瞒。”

重紫怒不可遏:“你……”

不待多说,洛音凡已打断她:“住口。”

闵云中冷笑:“隐瞒欺上,目无尊长,南华收的好弟子。”

气急之下忘了辈分,重紫不敢再多言。

虞度皱眉道:“事实俱在,你仍不肯承认,也怨不得他人不服,天机尊者绝不会冤枉你。”

燕真珠似想起什么:“弟子斗胆多言,记得当初逆轮魔宫有梦魔,善于梦中操控他人,如今梦魔虽销声匿迹,九幽魔宫却有梦姬一派,重紫师叔会不会是中了梦靥之术?”

闵云中道:“你难道要说,梦姬混进了我们南华?”

燕真珠无言,半晌道:“可能是……”

“胡言乱语!”闵云中斥道,“南华收弟子都是屡经挑选,身世来历无不清楚,且有众神兽灵禽守山,能混进来而不被察觉,区区梦姬哪有那么大能耐!你这分明就是偏袒本门叛逆,理当同罪,再要多说,一并受罚!”

燕真珠不敢再说了。

虞度示意行玄:“是否中梦靥之术,查看便知,以免有人不服。”

行玄上前,右掌按在重紫额前,片刻之后收回手,摇头。

旁边慕玉忽然开口:“倘或有人法力胜过天机尊者,有心掩饰真相,天机尊者便不能测出实情,正如当年魔剑被盗之事。”

数遍南华上下,法力比行玄高的只有三个人,洛音凡是绝不会害徒弟的。

闵云中大怒:“混帐!你这是说为师与掌教陷害本门弟子?”

“师父息怒,弟子绝无此意,”慕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只是听说重紫在林和城时,曾经遇上过魔尊万劫……”

闵云中挥袖打断他:“笑话!她在南华做梦,千里之外的万劫怎会帮忙隐瞒,南华数千弟子,单她做梦成真,分明就是巧言狡辩,借口做梦,妄图蒙骗过去,否则血咒之事又如何解释?”他又哼了声:“纵然是真,也必定心有邪念,贪图天魔令的好处,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重紫忙道:“我从来都没想要天魔令!”

“天生煞气,迟早会入魔道!”

“我并没害过人。”

“本性难移!”

重紫闻言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知道他的偏见,所以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只为博得他的好感,谁知到头来仍落得一句“本性难移”!

她缓缓道:“仙尊说的不错,我是天生煞气,可那又如何,我没想要生成这样,这些年我从未做过坏事,更没有安心害过谁,仙尊身为督教,赏罚公正,为何始终对我执有偏见,这与以貌取人有何区别,我不服!”

万万想不到她敢出言顶撞,四下一片沉寂,闵云中气得噎住。

“混帐!”

“师父。”

“为师收你为徒,是让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呈口舌之利么。”

重紫垂首:“弟子知错。”

洛音凡道:“还不与仙尊赔罪。”

重紫忍了委屈,果然朝闵云中磕头:“重紫无知,情急失言,但凭仙尊责罚。”

明知道他护短,闵云中自恃身份,晚辈既已认错,就不好再多计较,半晌嘲讽道:“护教的徒弟生得这般牙尖嘴利,果真由我来判,量她也不服,既然是护教门下,事实俱在,还是由护教亲自发落吧。”

洛音凡沉默片刻,待要说话,耳畔忽然传来虞度的声音。

“师弟且慢,此事其实不简单。”.

虞度召天魔令至面前,转脸朝一名大弟子递了个眼色,那弟子立即走上前,抬起右腕,两指在腕间一划,殷红的鲜血立即流出,滴落于天魔令上。

虞度示意他退下:“师弟,以你的修为,要除净血迹想必不难。”

洛音凡不语,抬掌拂过令牌。

心知有异,他特意使出了最高等的净水咒,眨眼之间,方才弟子滴落在令牌上的血污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度看着他。

洛音凡愣愣地看着天魔令,心底满是震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新的血迹虽然消除了,可是先前残留的重紫的鲜血仍醒目地印在上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鲜艳,仿佛已经和令牌融为一体。

顶级净水咒,去秽除尘,不可能这样!

虞度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叹道:“我与师叔想尽办法,都不能将她的血迹从上面除去,可见此事非同寻常,我原以为天生煞气只是巧合,谁知她竟似与此令大有渊源。”

“逆轮并无血亲,封印仍在。”

“无论如何,事关重大,师弟……”

洛音凡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转眼看向重紫。

方才二人这番话是以灵犀之术传递,旁人并未听到,都在奇怪,惟独重紫脸色惨白如纸。

淡淡的神情万年不改,可是她感觉得到,他正在离她远去。

重紫一动不动跪在他面前,喃喃道:“师父,我没说谎,真的没有。”

只要他相信她,不要生她的气,别人怎么冤枉怎么责罚都不重要,无论会受多重的刑,甚至是魂飞魄散,她也不怕的。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这里,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沉默了大约一盏茶工夫,他终于开口了。

“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重紫颤抖,望着他:“重儿没有说谎,就算师父要我死,我也不会认的……”话未说完,就听得一声闷响,她整个人直直朝石级下滚去。

在场所有弟子都未反应过来,正愣神之际,重紫已止住滚落之势,身体飘起在空中,缓缓落回地面。

闵云中收了浮屠节,冷笑道:“事实俱在还想抵赖,这等孽徒,护教还要袒护不成!”

洛音凡淡淡道:“既是重华的逆徒,我自当处置。”

脸上额上渐渐浮现几处擦伤痕迹,重紫顾不得疼痛,膝行至他跟前,拉着他的长袖:“师父!师父!血是我的,可我真的不会什么血咒,我没有骗你!”

“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么。”

清晰的声音,击碎重紫仅剩的信心,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相信她,也和闵仙尊他们一样,认为她迟早会堕入魔道。

她仰脸望着他,摇头:“师父。”

他抬眸看天边,一字字道:“打入昆仑山冰牢,百年。”

“不要……”不要离开他,不要离开南华,她宁可死了。

“冰锁之刑,百年。”重复.

冰锁之刑,通常是仙门处置身犯重罪的弟子以及魔族用的,谁也想不到,如今会用在这样一个妙龄少女身上,其实此事既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重紫这次所犯罪过不小,关键是,上下都熟悉她的品性,怎么看都不像以往那些十恶不赦之徒,自然令人唏嘘。

困锁于万年玄冰之内,神智清晰,却不能动弹半分,没有阳光,没有生气,有的只是无尽黑暗,彻骨冰寒,百年寂寞。

底下一片哗然,慕玉等人都呆了,惟有虞度苦笑,方才已经暗示得很明显,这是个难得的又不落人口实的机会,谁知这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闵云中冷笑:“只是困个百年?”

洛音凡道:“师叔让我处置,我便处置,不妥么。”

闵云中脸色差到极点,天机册上就是事实,仙门弟子有这念头,震散魂魄也不为过,无奈方才心高气傲答应让他处置,亲口说过的话,当着众弟子的面总不能反悔,只得哼了声:“是不是罚得太轻了些?如此,恐怕难以服众。”

洛音凡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冷四下扫了一遍,包括闻灵之在内,无人敢应声。

闵云中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势不对,虞度忙制止:“重紫年纪尚小,念她又是初犯,我看师弟这样处置很好。”毕竟此事古怪,洛音凡真要庇护徒弟,借口再判轻点,也是谁都奈何不了的,可见他并没忘记大局。

掌教既这么说,料想结果难以更改,众弟子看着重紫,多数人都隐约察觉到此事尚有蹊跷之处,不免更加可怜起她来。

燕真珠急得跪下,大声道:“尊者,虫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我们都看得明白,你老人家还不清楚么,她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思!”

此话一出,不少弟子也跟着求情:“尊者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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