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儿抱着白衣蛇女,一口气跑到镇外的一片树林边才停下来喘气,听得白衣发出轻轻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才把她放在草地上,让她背靠着一棵树,开始细心地察看她。
白衣面色苍白,全无血色,朱唇也变成紫黑色。
峰儿一惊,再看一下她肩上的伤口,面色变得更难看——因为,她肩上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这是中毒的特征!
“那胖子的剑有毒?”
白衣点点头,无力的、轻轻的。
“那怎么办才好?”峰儿着实着急。
白衣道:“你把俺头上的帽子取下来,俺要杀蛇吸血。”
“蛇血可以解毒吗?”
“别问,照办就是!”
“哦,好的。”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把蛇帽捧下来。
白衣把左手伸入帽中,捉了条混身闪着金光的长蛇出来,“把蛇头削了!”
峰儿依言照办。
白衣把涌着鲜血的蛇放入口中han住,拼命地吮吸。
峰儿瞪着眼,看着她。
直至血枯皮瘪,白衣才把死蛇丢了。
“噢,好样的,白衣!”峰儿赞道。
白衣淡淡一笑,在这一笑间,她苍白的脸仿佛也恢复了神采!
“你喝的蛇血可以解毒吗?”
“只是治标不治本。”
峰儿闻言,心陡地一沉,眉不觉一皱。
白衣看在眼内,她安慰道:“不过没大碍,俺吸了七老图山上特有的金鳞蛇,可抑制剑毒的蔓延,使之有时日回山后再彻底除毒了。”
峰儿笑了,苦笑。
白衣道:“把帽给俺戴上,俺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峰儿依言把蛇帽给她戴好,轻轻扶着她,又问:“咱们要到哪儿去?”
“龙王庙,那儿有我们的人!”
“原来七老门的人在那里落脚。”峰儿恍然大悟,“龙王庙到这有多远?”
“四五里路吧!”
两人正走着,忽闻身后一声欢呼:“符兄,你看,那不是白衣蛇女?”正是瘦子蓝鹰的声音。
听见符丙道:“不错,正是他们,咱们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老远听见这些,峰儿不禁大惊,忙对白衣道:“咱们得快些走了。”
白衣应了一声,但她一触动真气,伤口又涌出血来。
峰儿一咬牙,说声:“对不起,失礼了。”便环腰抱着白衣跑入树林中。
符丙、蓝鹰暴喝:“小子,休走!”同时也施展轻功穷追不放。
这片树林的树叶繁茂,黄绿交杂,色彩斑斓,确是隐蔽的良所。
峰儿俩钻入林中,眨下眼便让树枝密叶遮住了。
符、蓝二人冲到林边,峰儿他们已不知去向。
蓝鹰道:“咱们顺着林间小径去搜索,一定有所收获。”
两人便顺着小路前行搜查。
万籁俱寂。
除了风响树涛之外,有的仅是轻轻的脚步声。
一段很长的路。
一阵衣袂夹风之声。
一个人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拦住了符、蓝二人。
符丙将铁牌一合道:“原来是‘巫剑飞云’韩棣韩大侠!”
韩棣微微笑着道:“墨家铁堡的‘族人五狗’怎么只有两只?还有三只躲在哪儿了?”
符、蓝等五人号称“族人五贤”,平时狂妄自大。现听闻韩棣居然说他们是“族人五狗”,不禁大怒。
蓝鹰将手中修兰剑划了个半弧,冷笑道:“听说韩大侠号称‘巫剑飞云’,剑法天下无双,我蓝某倒要领教一下。”
韩棣道:“说领教倒不敢,但要我教训你们得有个条件。”
“他吗的什么鬼条件?”符丙听见“教训”两字已忍无可忍。
“若我打败你们,永世不得为难竹峰和白衣蛇女。”
符、蓝二人对望一眼,再望望面前这位名闻江湖的剑客,一时犹豫不决。
韩棣哈哈一笑:“枉费你们号称什么‘五贤’,倒不如真的去当五条看门狗吧,哈哈哈……”
符丙大喝道:“姓韩的,别目中无人,只要他们不与我们作对,我符某又假如栽在你手中的话,我们永世不为难他们。”
“好汉子,爽快!”韩棣赞了一句,又对蓝鹰道:“你呢?”
蓝鹰将剑一挺:“我与符兄心意一样。”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韩棣不客气了。”说罢,他挥舞长剑直刺二人。
韩棣号称“巫剑飞云”,他的剑法就像云一样:可重可轻,可浮可沉;宜飘宜固、宜实宜虚。
一时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一泻千里,威力自见。
符、蓝二人也非平庸之辈。
符丙所使铁牌,以刚制柔、以沉压轻。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声势浩大!
蓝鹰使的修兰剑法则潇洒而狠辣,往往在平中见奇,致人死地于无形!
三人各施展平生绝学,展开一场厮杀。
韩棣见一时难占上风,心道:“若另外三个来了,我就麻烦了,还是以快刀斩乱麻为妙。”
心念于此,剑招突变。改有形于无形,变有招为无招!
——无招!
仅三招六式,蓝鹰的剑已脱手飞出;符丙的双腕亦被剑尖刺中,鲜血直流!
韩棣的剑已经入鞘。
蓝鹰惊道:“符兄,你看见了么,他出剑无招!?”
符丙沉声道:“莫非他就是近年来名动江湖的‘出剑无招’?”
韩棣冷笑道:“你们不但武功差,眼力更差——你们怎可把我当作是‘出剑无招’?”
蓝鹰一拱手道:“韩大侠,在下佩服你的剑法,虽输而无怨。咱们后会有期。”说毕,便与符丙一道返回铁堡中。
望着两人走远,韩棣高声道:“竹兄弟,你们可以出来了。”
竹峰儿扶着白衣蛇女从树丛中走出来,拱手致谢道:“多谢韩兄相救!”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韩棣道,“令妹被他们捉去,我看暂时没什么危险的。”
峰儿也明白,卿儿身陷牢笼,只是作为引自己入铁堡相救的鱼饵罢了,但白衣所中的毒却未能除净,倒是件棘手的事,便道:“小妹身陷铁堡,可以慢慢设法相救,可白衣姑娘中了闵子龙手杖剑的毒又未能除净,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韩棣道:“我与七老门人素无瓜葛,不过她既然是竹兄弟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理应鼎力相助,可铁堡内机关重重,陷阱密布,往往致人死地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我纵然潜入堡中亦无济于事。”
峰儿道:“韩兄,铁堡中的‘舍楼八卦’有破解之法,就是‘进随铃楼势,出望铁马鸣’。”
韩棣听了一怔:“你也知道这个秘诀?”
峰儿笑道:“此为一江湖高人所授之法。”
韩棣失笑了,心道:“这不过是碧尘的话罢了。”继而想到白衣一心为铁堡中地下的银库而来,入铁堡偷解药救活她是否值得呢?
他心如电转,良久,便对白衣道:“白衣姑娘,我早已说明七老门干预墨家与司城家族的恩怨是毫无益己之处的,若你能答应不再插手此事,我可以想办法入铁堡向闵子龙讨到解药。”
白衣冷笑道:“谢谢韩大侠的好意,只是俺早就向竹兄表明过,俺七老门插手此事,只是为司城世家讨个公道而已,并没丝毫利己的非份之想。”
韩棣冷笑道:“这‘讨个公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七老的意思?”
“是七老的意思。”
韩棣皱皱眉。想了一下,他道:“那好,我相信你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一个人,这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还精通制机关破暗弩的本事。”
“这人是谁?”峰儿问。
“碧尘!”
峰儿又一次听见碧尘这名字。
——难道那戴斗笠的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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