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王筠瑶小屋日，内
九月一个很好的天气。
王筠瑶夫妻在出发旅行前，回到小屋收拾。
秦川快速地将东西打包，地上已经放着一个大旅行包。
王筠瑶手里拿着和秦川的合影，正站在窗前，享受着早晨的太阳。
秦川：站那里发什么呆，快点收拾。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王筠瑶：啊，就要告别单身生活了。让我再享受一下这太阳吧。
秦川：到了新房子也有太阳的。早知道今天天好，就今天举行婚礼了。
王筠瑶：哎，我告诉你，昨天我看见刑警803了。
秦川：嗯？
王筠瑶：我去报案的时候看见的呀。
秦川：我以为这是交通大队管的吧。
王筠瑶：我当然坚持要见803咯，我说有重大案情报告。他们不相信。
秦川：你呀。
秦川把手里收拾好的东西放到一边，又去忙了。
王筠瑶：你到底听没听我说？
秦川：你别胡闹了。803是管刑事案件的，你这不是防碍人家公务吗？
王筠瑶：本来就是么。撞了人，把人抛下，逃离现场，不是谋杀是什么？
秦川笑了笑。继续手里的活。
王筠瑶：他们不相信我。看我穿了件红旗袍，头上戴着花，好像很可笑似的。
秦川：你还戴着副墨镜吧。
王筠瑶：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看到梅子寒了，就是他撞的人，然后逃跑了，敢做不敢当。哎，你别动我的沙沙。
秦川正拿起那只玩具沙皮狗。
王筠瑶：我要自己抱着。
秦川：小姑奶奶，你自己不干活，就不要防碍我好不好？
王筠瑶抱着沙皮狗。
秦川找了根绳子捆被子。
秦川：真的是梅子寒？你别是看错了吧？你又不认识他。
王筠瑶：就是他，就是他。不信，你等着瞧，过两天肯定有新闻报道。沪上著名人士，远望出版社青年社长梅子寒涉嫌谋杀，案情正在调查中。
秦川把捆好的被子往她手里一放。一个字一个字，带着戏虐的样子说道。
秦川：是车祸，不是谋杀。
2.行驶的出租车日，外
尖锐的警笛声响过。
秦川和王筠瑶坐在出租车上。
王筠瑶手里抱着她的沙沙。
她发现外面有很多人围着，车子被堵住，行驶非常缓慢。
王筠瑶：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我们停下来看看。
秦川：别这么三八。司机，别理她。
王筠瑶噘起嘴，“哼”了一声。
她伸出头去，往外看。
3.建筑工地楼下日，外
黄色的警戒线里，停着警车和救护车。
一副担架抬着一个蒙着白色单子的人形上了救护车。
王筠瑶忽然觉得有些恐惧，她脸上本来兴致勃勃的表情被一种奇怪的表情代替。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群众：跳楼的……吓死人了……很年轻，真可惜……听说，还很有钱呢……哎，什么事想不开呀……不要是凶杀噢……别胡说……他家里人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王筠瑶脸色有些畏惧。
群众：哎，快看呀，那个人是他老婆……哎呀，挺漂亮的……
王筠瑶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程蕙像一堆残骸一样瘫倒在女警的身上，她的脸色是铅灰色的，眼神没有活人的气息。
车子在缓缓地往前开。
王筠瑶的头伸在窗外，昏沉的太阳晒着她的眼，她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那个女人恍恍惚惚的，身边的一切声音似乎也很遥远。
4.行驶的出租车日，外
王筠瑶忽然抽回身，用沙沙挡住车窗，咬着嘴唇。
秦川：叫你不要看吧。
王筠瑶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秦川：怎么了？
王筠瑶摇着头。
王筠瑶：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看。不要看。
秦川：别怕，有我呢。
秦川搂住她。
王筠瑶：那个女人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就没有了丈夫，呜……我害怕……
秦川：不怕，不怕。跟我们没关系的。啊？
他像哄小孩一样。
王筠瑶尽量控制自己，但身体还是在发抖。
秦川：司机，换条路开机场。
5.公安局刑侦大队日，内
程红像一只母老虎一样狠狠盯着刑警队长苗方。她的眼睛通红。
程红：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凶手？凭什么说梅子寒是自杀？我告诉你，梅子寒不会自杀。
苗方：他留下了遗书。
程红：我不信。
苗方看了她一眼，把一个塑料袋拿起来，里面是一张信纸。
苗方：我申明我的死亡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与任何人无关。我所有的资产留给我的妻子程蕙。梅子寒，二○○x年九月十一日。
苗方一边读遗书，一边看着程红的表情。
程红的脸色剧烈的变化着。
沉默了一会儿，她暗哑着嗓子断然道。
程红：伪造的。
苗方：这是梅子寒昨天晚上十点钟，亲自开车送到市文化局值班室，收信人是文化局局长。言明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要局长亲启。有四个人看到。
程红：理由呢？他有什么理由自杀？
苗方摇摇头。
如果程红仔细，会发现苗方的态度是保留的。
程红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包。
程红：荒唐。没有理由的自杀？我会查明理由的。
她转身出去。
苗方摇摇头。
边上的同事过来。
同事：像只母老虎。要是她知道了梅子寒是因为那场车祸被告发而自杀，她可能会去卡断告发者的脖子。
苗方心事重重地笑笑，他不满意这个案子。他皱眉，疑惑地看着卷宗。
6.梅子寒家傍晚，内
程蕙像一堆残骸一样靠墙坐在地上。
夕阳照在她枯槁的脸上。
她的面前是梅子寒与她的合影。她的眼睛似乎看着照片，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她的脑海里回旋着梅子寒的声音。
画外音：
梅子寒：阿蕙，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篮子多漂亮。你看，这个，这个上面有花边，这个上面有层漂亮的纱……阿蕙，到了春天，把我们的儿子放在里面，我开着车，你和儿子坐在里面，到郊外去野餐。我们可以把这层纱掀开来，让别人看看我们儿子漂亮的脸，要是风太大，我们就把纱放下来，遮住他的脸，不让风吹到。隔着纱看他，朦朦胧胧的，肯定更好看。你想想，你想想……
泪水从程蕙的眼里默默地滚落下来。
门铃声响起。
程蕙神经质地扭头。
程蕙：子寒……
她想站起来，但长时间坐在地上，腿脚已经麻木，她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她连走带爬地朝门口而去。
程蕙：子寒，你等等，别走，我来开门了……
程蕙终于到了门口，她站好，理了一下头发，擦掉脸上的泪水，做出笑容，打开门。
程蕙：子寒……
她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陌生人。显然是送快递的。
快递：这是子爵大厦a幢，3201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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