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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1 / 2)

迪瓦缓缓开了口:“我们不喝你们人类的饮料!闲话少说,把‘潺离枝’交出来,再把这个恶贼交我们带回魔界,或可饶你不死。”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孩子几眼。这样一个小子,竟劳烦他们打开空间裂缝,想来真是不值。

“‘潺离枝’?传说中黑暗主神赐予你们的圣器?怎么会在爱萨?”饶是内心早有准备,云鹰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又怎么会在我们手里?”

“当然不在手里。”科特伸手一指孩子的脖子,“在脖子上!就是这一块,希望你们立即还给我们。你应该清楚,我们来这一趟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还不知道木槿有没有办法把我们送回去。他怜悯地看了看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犹豫了半晌,还是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

“原来为了寄托灵魂的一件死物,就可以肆意处置一条无辜的性命么?”也许是在科林憋了一肚子火,云鹰似乎忘记了对手的身份,“我想连白痴都能看得出,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可能去过你们魔界,而这块首饰也不过就是一块平常的玉佩。”的确,那块玉佩原料远非上等,加工也颇为粗糙,上面更是污痕斑斑;这样的东西如果也是圣物,那富尔他们也就不会再玩《aoe2》了。

“云先生,请冷静一下。”科特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和传说中的魔族形象可谓大异其趣。“你们人类有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这位先生现在的样子,未必不可能是什么魔法伪装的结果;我们的圣物在他的脖子上,这就是最大的证据。而且……即便出了什么差错,你难道不……不觉得这么做是最……最……最好的吗?”感觉到对方正努力压抑着怒气,原本流利的话语也有些结巴。

事态到了这种程度,看来用武力解决似乎无法避免;但首先挑起争端的荣耀,却不属于我们的勇士。

相较云鹰而言,迪瓦对同伴的“绥靖方案”更是愤怒万分;背负着找回魔界至宝的大旗,即便是面对神族的顶级人物他也义无反顾。“科特,你的份儿完了,现在是我的时间。”短短十几个字,便彻底堵死了和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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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那无尽虚空中俯视大地的神,只有我们有资格评定什么才是我们真心供奉的圣物。你们人类还没有说话的资格。”他转过头来,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缓缓地向面前的人类竖起中指,“给你一分钟时间。”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你们不打算和解吗?我也一样啊!云鹰想。

“一分钟都不需要。”他回头望了从来都没有真正睡着的少年一眼,“纯洁的心灵被岁月抹上了沧桑,古老的故事让苍天再一次歌唱,归来吧,宇宙间最壮丽的乐章!”酒吧外湛蓝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似乎还依稀传来轰轰的雷声。

“九皋之雷,复清魔武学院自创的七级魔法!”虽然对同伴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科特还是出言提醒。

“小心?呸!”迪瓦向地上吐了一口痰,“sandyoubitch!在我们面前还用这种准备时间极长的魔法,简直就是送死,你还要我小心?”双掌一翻,一面熊熊燃烧的火网顿时将云鹰牢牢罩住,所谓九皋之雷连一皋都没能下来,就变成了破裂的肥皂泡。

“愚蠢的人类,当烤猪的滋味怎么样?”在烈火映照下,迪瓦那张得意的胖脸似乎真的有几分象魔鬼。

“你居然练成了玻色天罗……”科特惊呼出口,他深知这排名魔界七大残酷魔法之首的玻色天罗的威力。对手一旦落入火网中,若屏神静气,保持姿势不动,还可苟延残喘片刻;否则一旦不慎碰触火网,便会觉得浑身如受千刀万剐般痛苦,自然会翻滚惨呼不已,势必再次碰触…….因此中此魔法者,多选择自尽一途,以免白白受苦。但此法虽然厉害,修炼却是极难无比,加之破法并不复杂,故而一般用来刑讯逼供,很少用来对敌,想不到迪瓦居然……科特闭上眼睛,开始准备为面前的人类念上几句经文。

其实云鹰早有警惕,但他似乎未能料到魔族的施法速度竟然快到如此地步,一时不察之下,竟被此法困住.

“科特,棘手的我都忙完了,下面该你了;把那个兔崽子做了,取回圣物复命。”一击奏效,迪瓦自是兴奋不已,连双手都在微微发抖:”哼,就这点本事!还什么……爱萨第一游侠是吧?怪不得头常说:要不是生命之障,我们早就……呸!“他一口唾沫喷在云鹰的脸上,“擦啊,你敢擦么?”

感受着脸上的那股令人恶心的清凉,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在云鹰看来可谓越来越丑陋.第一次见到从魔界前来的魔族,心中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他们真和书里写的一样!云鹰愤怒地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魔族对人类的轻蔑,已经有数千年的光荣传统。如果没有三剑客,我们永远都是他们的奴隶-----这是当年的历史教员在教远古史时赐予他的金玉良言。是的,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当满山遍野得魔兽出现在人类面前的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费多少时间就适应了和魔族用于运输的“多哥兽”差不多的地位,在五千年前义明.周、普罗迪特他们牺牲自己发动生命之障之前,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勇士来反抗侵略者的淫威-------不要忘了,海里的人鱼族从来没有被魔界征服过。

即便度过了危机,人类也没什么起色。虽然凭借繁殖能力的优势把自己的疆域扩大了将近三倍,但这几千年中,人类大大小小的国家数量至少扩大了十倍!相互贬低,谩骂,然后征战,停火,周而复始的循环成为这些国家之间关系的主旋律。而自己现在不也在这循环之中么?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面对真正的敌人,我们却什么都不敢做。当年至少有数千魔族没有离开人界;无数证据表明,他们中大部分都留在了爱萨东南面的木槿群岛;但实际上很多人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应该知道?不可能!如果他们知道,一千五百年前就不应该有三百条满载粮食的救济船;如果他们知道,七百年前面对这群魔鬼挑衅的就不会是美女而是刀剑;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那一场久违的战争不会等到三十年前。

两千年了!这么久以来,除了魔界“道义上“的支持,木槿还剩下什么?大海中的锱铢宝藏,值得我们用和平去换取么?几个弹丸小岛,值得我们步步退让么?魔族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那些当为国谋的肉食者能有几个无畏地走向血与火的征程?什么,这是个无益的假设?那一天还会远么?

但我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先生,义明.周也不是。对方所说是否属实,目前无法断定;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没有盗得如此重宝的可能,即便有,也轮不到他们决定他的生死。单凭这一点,我已无需退让,也不能退让----毕竟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尊严。

云鹰抬起右手,轻轻擦去面上的痰迹。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熊熊的火焰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虽然会给你难以忍受的刺痛,但却无法给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小把戏就能让你们魔族精神崩溃么?”他笑着问走到他身边的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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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特见此一幕,早已目瞪口呆,乍逢这飞来一问,一惊之下居然连退了几步,半晌才喃喃道:“果然不愧是爱萨顶尖的人物……不过希望你明白,由于生命之障的存在,我们这次为来到这儿付出的代价相当大,没有一个结果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也许他从来就不愿把事情弄僵,“我可以当着黑暗主神达克尼斯的面发誓,这方饰物的确就是我们的至宝,望能将其归还,以免伤了两族之间的和气。至于其他嘛……以后再议吧。”科特说的是心里话:若要诉诸武力,单凭他二人之力,要想擒杀云鹰,恐是力有不逮;若不能得回此物,魔皇震怒之下,说不定定会命令木槿开战;可现今生命之障尚存,魔界能给予支援有限,万一战况不利,木槿一旦被夺……这一战现在还是不要打得好。

以免伤了两族之间的和气?这和气什么时候有过?云鹰心里冷笑了一声。“对不起。即使死亡,我也不会背弃我的信仰;何况,我还活着。”云鹰双手背在身后,两只眼睛紧盯着天花板,一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神情,其实暗地里却偷偷给浑身发抖的少年做了个手势。

少年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了一个笑容,尽管有些做作。

科特和迪瓦本已蓄势待发,但见此也不由微微一征,一个十来岁普通小孩处在如此境地还能笑得出来,实在有些可疑。难道……这是一个陷阱?两人不约而同地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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