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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1 / 2)

迪瓦拍了拍手,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庞。永别了,云鹰,蒹葭的精神支柱。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但还没有到传说中的程度。也许这次我太过紧张了-----不对,身后有杀气!

他脚尖一点,强提一口真气,凌空翻出数丈,只觉背后一痛,险些坐倒在地,这才转身打量对面的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烧伤也有几处,但都不是很重----这么霸道的魔法下,他们居然也能逃生?

似乎觉察到了对方心中的疑窦,布鲁塞悠然一笑。“尊敬的丞相大人,十五年前你就告诉过我,你的神圣天幕正是暴炎地狱的克星。”说完不理对方一脸疑惑的神情,只顾自己高深莫测的冷笑。

这句话委实有些讽刺―――当年的诺查迪尔,还是诺丹魔法学院的一名教师;一次他开露天讲座之时,布鲁塞恰好在场,无意中就记住了这么一句;当时台下坐着的,怕不下千千万万,诺查迪尔又怎能记得这些。

可自己虽不精魔法,但这句话却能牢牢记住;而处此危难之际,能将这句话活学活用者,天下又能有几人?可见自己被称为魔探,果然有些道理。布鲁塞越想越洋洋自得。

诺查迪尔也无心计较这些。借地狱之火之力,硬冲神圣天幕的方法说来似乎有些取巧,实则凶险非常。若是早了,不能及时攻破天幕,自然要化为灰烬;若是晚了,天幕不足以撑至魔法结束,也是一样的下场。能把时间控制的如此之好,云鹰对魔法知识的掌握估计已经达到了大魔导师的程度。挨这样对手的一剑,不算冤枉,要怪就怪自己百密一疏,把神圣天幕的范围弄得太大了些……

“礼尚往来,是我们炎族的传统美德。你打小鹰一掌,他还你一剑,两不相欠。”布鲁塞给刚才的偷袭找了个很好的理由,“现在站起身,再和我好好打一场!”

其实云鹰当时也只能发出那一击了。暴炎地狱的威力岂能小视,两人虽然逃过一劫,却也受伤非轻。尤其是云鹰伤势本就未愈,又要顾及怀中少年,受伤显然更为严重。不过若非这一下,估计两人的头颅救药被对方当作战利品挂在科林北门上了。

诺查迪尔冷笑一声,右手一扬,三道金光疾射而出。云鹰的剑气的确非同小可,直到现在,他才能出手攻敌。

云鹰早料到诺查迪尔不会轻易就犯,右手剑鞘一扬,金光便被收入鞘内。布鲁塞左手食指轻轻一弹,另一道金光也被击落。

但第三道金光的目标居然是……科特。在刚才那么频繁的魔法轰炸下,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他的同伴并不是魔族。

布鲁塞不愧名探,立即给这件不合理的事情找到了解释: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些!一定是这位国相大人的缘故……

刚才救他,现在又要杀他?

布鲁塞念及此处,左袖一挥,打出一股罡风,硬将科特身躯平移三尺,只听“叮”的一声,那道金光直射入地,原来是一朵黄金玫瑰。

“果然不错。但你们还能追得上我吗?”诺查迪尔不知何时已经远离四人二十丈外。

“瞬间移动?”布鲁塞不愧为名探,总是能在事后第一时间得到正确的答案。

诺查迪尔百般算计之下,方才摆脱纠缠,正要呼唤手下施法之际,忽觉头脑有些晕眩,忙定神一看,却见不知何时数十道黄气已围住自己旋转不已,不由心中一颤:“地灵缚,难道他还有能力施法?”就这一霎那间,布鲁塞已凌空杀至。

云鹰强行催动魔法,一言不发。他很清楚那些法师回气时间已不剩多少,之所以不敢施法,纯是顾忌伤到诺查迪尔之故,一旦让他脱出,局势必将恶化的无以复加。

眼见诺查迪尔因受地灵缚的影响,行动大不如前,不出十招必被布鲁塞所擒,一曲清歌突然随风飘至。

“醉后总悔醒日短,恨过长思爱时难。白云归处无炊烟。愿随长庚执离矢,自离桑梓远故园。世间何地不成禅。”歌声如水,以诺查迪尔精神力量之强,竟亦不由心神一荡。待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布鲁塞也已经收手后退,只是隐隐封死了他出手的所有角度;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身为四郡之主,未经许可私入邻国土地,是何道理?”诺查迪尔打量了一下周围形势:自己魔力大减,神圣天幕已不能再用;皇家法师团出手无功,如今对方又多了一个大魔导师,更是难有胜算;还有这两个可怕的人物……剑伤隐隐作痛之下,他已有罢手之意。之所以兴师问罪,只为借机下台罢了。

来者正是金斌。他一到此间,便看出已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此处又是对方家门口,久战下去与己无益,故也无苦苦相逼的想法。结果正如自己所料,对方果有罢手之意,纵有数句问罪之言,只为找回场子而已,不足一虑。想到此间,金斌抱拳一揖,“格林兄金玉良言,小弟铭记在心。”诺查迪尔出身格林家族,金斌一直以格林兄称之。“不过云先生一向奉公守法,而且急公好义,三年前贵国频遭风暴侵袭,救灾之事他也曾薄尽绵力;若让各国得知格林兄曾和魔界来人联手截杀此人,将有何等后果,格林兄出身名门,不会不知罢?”

诺查迪尔暗呼厉害,云鹰侠义之名,誉满天下;此番虽似有不轨之举,然并无实证,恐难坐人以罪;自己此番行事,目的基本已达,也不必再死拼下去。对方既然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式,再战无益。诺查迪尔探手入怀,准备打出撤退的信号。

“师兄,等一下。”随风传来几声轻柔的呼唤,声音不大,却似清泉般沁入众人心田,大家不约而同的心头一颤。

“念在当年的交情,我再正告你一次,”声音如同天籁,悦耳之极,“你所在这个国家已经蒙上了千年的尘埃,它需要世人的重新尊重;作为这个曾让我为之骄傲的国家的一员,我不希望你去降下另外一面洒满自由之血的战旗,因为这样只会使这个民族再次走向黑暗。回到真理的怀抱中去吧!自由的旗帜上会留下你血染的姓名!”

“不会吧?这个时候……这样的台词?”云鹰和布鲁塞虽然伤势非轻,仍禁不住捧着肚皮狂笑。

但这些台词听在另一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天哪,怎么还是当年的那个单纯、正直、幼稚的小姐啊!”诺查迪尔又是伤心,又是高兴。还是坚持要把这些正确并且毫无意义的思想流传下去……这就是她离开这个国家的根源罢?细细想来,她也十多年没回家了……不会吧!波浪般的金发,天使般的笑容,夜莺般的嗓音,是她,的确是她!但隆起腹……?!

“看来你缺少一个好丈夫,”诺查迪尔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平息下刚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的情绪,“白痴都可以看出,你根本不应该出来,更不应该站在这儿。”

“可是主动权在你手上啊,我亲爱的师兄?”快要做母亲的少妇吐了吐舌头,顽皮地向杀气四溢的对手行了一个远古的队礼。

“这个无耻的家伙,连要做母亲的人都敢带来,真是faint……”诺查迪尔摊了摊手,放出撤退的烟花,“算你狠。”他向众人抱拳行了一礼,有意无意向月露来时方向望了一眼,随即飘然离去。“罗兰女士,好好照顾你这个同室姐妹!按你们流行的说法,她现在可是国家的英雄……”语声渐弱,终至不可闻。

金斌一行人也没有动。诺查迪尔的最后一句话,真正打入了他们心里。

孩子,真的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未来么?

两个时辰后,十五里外的一处僻静山洞。

俗语云: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这几个人经过多少生离死别,早已是肝胆相照的朋友;逝去岁月中的那抹金色,慷慨地赋予他们半个时辰的沉默。

但人终归要活在现实中的;只有懦夫才沉湎于过去。

“太险了。”布鲁塞打破了沉默,“多年不见,诺查迪尔居然厉害至此……小露,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动了胎气。”一个文文静静的少妇一边给未来的母亲切脉,一边爱怜地梳理着因为呕吐而变得零乱的金发,“真后悔让你跟来。”

“罗姐姐,虽然我现在是蒹葭人,可这毕竟是我的故乡啊……”月露默默无语,几滴泪水缓缓流过因妊娠反应变得苍白的双颊。身后这道梦幻色的小溪,多象海风赐予这个国家的阵阵黄沙啊!为什么,一样的脸,却会有不一样的心?月露想问,但又不敢问。

“你错了,我的好露儿。”

他还是能知道我的想法;月露不由展颜一笑,顿时除了云鹰之外的另外两个男人都呆了。

“这世间,没有两张一样的脸。”看着爱妻脸上的笑容,幸福的男人歉意地一笑,“我为苍天感到幸运,他创造出了你这张脸。”轻抚着那张被南国的热风晒得有些干裂的面颊,他喃喃道。那声音,场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听得见。

出于某种尚未发生的缘故,月露在历史上得以长久展现那张略带凄清的笑颜。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结合,实在是彼此的幸运。

以她的绝世容颜和绕梁三日的歌喉,再加上优越的家世,本不应该等到二十岁还待字闺中;但她那偏离常人太多的观念和性格,搞的她父母不敢让这唯一的掌上明珠独自离开高墙一步;这世界上的污染物,委实也太多了些。

再稳固的城堡,也有化为废墟的一天;在一场大变中失去了父母的她,开始用柔弱的双臂,抵挡四面八方飘来的黑雪;在她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一个趁人之危的绝对小人及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悲剧――――恰恰相反,相比她的那些同室姐妹,她可以算是最幸运的一个。出于阴暗者追求光明的天性,金斌一家对她可以说是疼爱备至;而今,她又怀了金斌的第一个孩子。随便换一位女子,都会恃宠生娇罢?可她不会―――除了发表一些美好而不实际的言论之外,她绝不会闹什么乱子------当然,这次除外。

然而她这唯一一次的任性,居然成为控制时代走向的重要一环,实在令人感叹造化之奇,实非人力所能穷尽。当然,现在两位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些。

遥远的苍穹深处,一双灵动的眼眸正看着这群蝼蚁般的人群。这是一双能洞悉这世间一切的眼眸;多少的悲欢离合,无数的恩怨情仇都在它们面前流过。它们是冷的,冷的让明月觉得寂寞;它们是空的,空的让群星不愿闪烁。

可它们为何仍然久久地停留在这一个角落?莫非即便超脱了生死,也要找到一丝心灵的寄托?也许在另外一个宇宙,真的有人会把这一切当作故事传说?

忘记这一切罢,回归属于自己的岁月。一片黑暗代替了纷扰的世间;原本微笑的夜空忽然变得颇为萧索。

在转过头去的刹那,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在他脑里闪现―――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快乐。倘若这群人知道了这些,他们也许一生都笑不出来罢?

这个看似无解的问题,最终还是有了答案。虽然,为了那个答案,这个世界付出了太多。

世间的人们,并不因为神的一念而改变自己的行程。耗费了太多体力的圣女,早已沉沉睡去;彻底放开的雄性生物,才刚到兴高采烈的时刻。

“你的推理实在太多的漏洞!我好歹也是一个郡王,也断过几次案子。我问你,诺查迪尔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的读心术有效,我自然甘拜下风。可现在的证据……”

“其实你们两个所分析的都有道理,但也都有破绽……”

这种无益的案情讨论,来源于金斌读心术失败后。首先他们选择科特作为对象;不过魔族强悍的魔法修为显然是个很大的障碍;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得到一些似乎有用的片段。

“他来之前都不知道,他的同伴是谁?你的法术没错吧?”

“他坚决相信,那块玉佩就是他们的圣物?”

“魔界只派他一个使者?诺查迪尔是负责接应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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