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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1 / 2)

“只要是女人,就会很聪明,也会很傻.”---------富尔<二十一天内如何泡上五十个美女.>>

初到云阳的人,如果不是迫于生计,一般都不会急着进城;先在护城河边的茶摊上喝上一碗苦茶,再在白玉桥的雕栏上留下几行印迹,才足以品味这座千年古城残留至今的一丝遗风;否则一旦到了城里,满目纸醉金迷之下,连那羽扇纶巾也会变得有些俗了。但如果时间充足,你最好还是迈起七平八稳的四方步,沿着她温柔的曲线,走过布满斑斑苔痕的小道―――毕竟,她身上的每一块青砖,都从骨子里透露出几丝贵气;她头顶的每一片金瓦,都映射着数百年不变的繁华。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又岂止那些悠闲的游客?数百年来,多少匆匆忙忙为生计奔走的逆旅,在她的威严下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多少不知对错为何物,烦恼为何事的孩童,在她的注目下默默地成长?连那些衣不蔽体,只能露宿桥头的无家之人,虽然他们的手早已粗糙龟裂,他们的心也已宛如死灰,当他们望向那巧夺天工的三尺飞檐,眼中也会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国家,这就是我们的城墙!

“可惜啊……”声调虽然压得极低,但却拖得颇长,一旁诸人不谙武事,自是恍然未觉,但听在少女耳里,却又另是一番滋味。

只见她左手纤纤玉指委曲,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紧紧盯住那发话人的右眼,嘴角忽然抹过一丝神秘的微笑。

这个笑容看在发话人眼里,自然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这一次事态的发展,却让他大跌眼镜。

在他眼中如同恶魔般的仙子,只是轻轻抬手取下发簪,让那道受束已久的银河自在的飘落九天,才低声问了句:“可惜什么?”

他再次叹了口气。是啊,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在这凝结了多少智慧的奇迹里,每天上演的是怎样的一出戏?谋杀,勒索,陷阱,圈套,献媚,咒骂……一旦涉及权力,任何人都会变成疯子―――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其实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必在这儿干等;知道王蜢无碍,又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最好的选择,还是先进城去再说―――现在的王蜢,想必不太可能为这点小事给自己开张罚单吧?

但似曾相识的一抹寒气使自己改变了主意―――他转头看看那张如花的娇颜,果然如他所料般掠过一丝苍白。

既然如此,那就见上一面罢―――-这一刻迟早都要面对,不管是在墙内,还是墙外。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若真要对付你,绝不会让我和你走在一块。”女孩与其说是安慰心上人,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昨日他还致书你们的皇帝,正式提出停止敌对状态的主张,还送了你一个列夫.斌伯爵的头衔;还记得我当年替你起的这个封号吗?”说到最后一句,她又笑了一笑;只是比起刚才的那个笑容,这个显然要勉强许多。

这个小妮子,果然背着我和她那宝贝大哥联络。不过如果你那点小动作我都察觉不出,这宦海情圣的外号岂不是白取了?这几天来行程很急,没法和自己的情报网过多地联络,但该知道的信息我还是知道的,至多比你晚那么一点。你那大哥今次来此,也许确为和平而来,但即便是和平,也还会有人流血……一个想法突然浮上金斌的心头,令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所在;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会让怀中的佳人产生什么样的联想。

不会的。这三个字,索娅已经对自己说了不下十遍,可她那颗悬着的心,并未因此放下半分。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利用我,让他……他们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两秒钟后就会看到我的尸体。”这是我的原话。他从小把我带大,很清楚我当时不是开玩笑。

还是看一步行一步罢;不管待会将要发生什么,只要把持住这个原则,也就问心无愧了罢?希望不必走到这一步…….

两行清泪不觉从她的脸上暗自垂落。

娅儿你也太多虑了―――他会让你伤心?眼见佳人心结难解,金斌只好开口劝慰。

“你会错我的意了。令兄七岁丧父,八岁丧母,一直与你相依为命,对你视若珍宝之事,天下皆知;想他十三岁时为通过试炼,和你在帕米尔大峡谷中呆了七天,出谷时身上竟无一寸完好的皮肤,而被他抱在怀中的你,身上却毫发无伤;七年前爱萨西部第一强国罗舍的三王子前往科斯莫向你求婚,扬言倘若不允就兴师踏平疾原,当时贵国上下莫不面有惧色。可只为你眼神中的一抹哀伤,他便立刻将他逐出国境……我若是怀疑他有利用你之意,岂非成了阴险小人?我所虑者,只是你国内反对和议之人颇多,至于你我之事,估计赞成者更是十停中不到一停。此次令兄随员之中,亦不泛此类之人……”

“你直说担心摩尔根不就得了,干吗吞吞吐吐的!”得知了个郎心中症结“真正”所在,索娅心中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摩尔根乃是疾原年轻才俊中最具才华的一位,当年对自己也是追求甚急,若非金斌出现,自己真会嫁他也说不定。一向崇尚以铁血征服世界的他,当年败于个郎之手后,的确一直寻机报这辱国之仇;现在又多了夺妻之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

他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难道还怕我为难么?索娅在气恼爱人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甜蜜。

哼,有本小姐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好歹也在一个班级里读了十年,他那点把戏,还难不倒我。索娅暗暗凝聚功力,果然发觉城头飞檐遮蔽住的暗影里,依稀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总算糊弄过去了……那种想法,自己都觉得荒唐,何必再说出来扰人清静?这丫头也真有想象力,居然能想到那种事情上去。可也未尝没有道理呢……摩尔根吗?且让我和他开个玩笑。

思念及此,金斌猛地甩落隐藏身份的斗笠,仰天长笑道:“娅儿,你那么紧张,莫非你已经发觉了他的踪迹?还是……”他一指挤在城门口等待进城的一群菜农,“他们都是隐藏很好的杀手,专程来此恭候本王?”

无论名声好坏,金斌在圣龙也算是个名人;方才他开口时,那群人中已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待他最后那句话一出口,众人无不大惊失色,顿时一哄而散。

“参见王爷!”领头的小队长呆了半天,才从惊恐中回复过来,连忙示意部下下跪。面前的这位,可是连皇上的老婆都敢抢的角色……

金斌一怔,还没来得及示意免礼,一声威严的怒喝便传了过来,“他擅离职守,职务早已暂停,眼下乃是待罪之身,你们何须跪他?都给我站起来!”

那小队长一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颤声道:“王……王大人早!”

虽然早有准备,但如果有选择,金斌并不想在这样一个时刻和王蜢相见。但既然到了这个时刻,他也只能信步走上前去,露出一丝程序化的笑容:“王大人,今天吃过了吗?”

王蜢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刚刚经历过的一场生死大劫,将要面对的惊涛骇浪,似乎都从来未曾存在过。

“阁下既然回京,那么就请立即随在下回吏部;按条例三十七条,罚一个时辰背诵律法,扣除三个月的俸禄。“

无论语气,神态,都还和以前一样……难道事情的发展和自己的推测有出入?想归想,他还得露出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说来好笑,《在朝人员日常行为规范条例》自己也不知道触犯多少回了,所受处罚最重的也就是扣除五个月的俸禄,这次嘛……毛毛雨啦。“刑不上大夫”,这是圣龙的古训,对某些人是不能用刑罚的,只能做些表面上的处分。

一直暗自庆幸,自己就恰好是其中的一个;可每次自己的笑容中怎么都含着些忧虑呢?如果从哪一天起,自己行为再出格都没有人干预,也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阁下好像不太高兴?”王蜢斜睨了有些尴尬的男人一眼,冷笑道:“也是。看阁下这身衣服,大概两天没洗澡了吧?从私人角度来说,我也同情这一点……”语气一转,瞬间把某人从天堂打入了地狱,“可这是律例。”

有必要较真到这种地步吗……虽然法律上规定了’必须毫不拖延地到达所指定地点接受处分’,可谁会愿意去那个连张软榻都没有的破地方?这两年来,你不也渐渐明白了嘛。只要没有人投诉或者情节特别严重,你就不再多管――――可今天你怎么……

想归想,说出来他还是不敢的,否则他又要多一条诋毁大臣的罪名了,那样会再加上三个小时的俯卧撑;最好换另一种方法来迂回地达到目的.

“按圣龙官员行为条例第十三条第六款,我应该先到……那个什么中书省……去看一看吧?.”虽然那儿的搓澡巾和喷嘴比北静王别府里宽广的白玉池差远了,但也比吏部强,金斌想.

“我再重复一次,由于你擅离职守,,现在你在中书省的职务暂停,处分后经组织同意才能解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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