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跟木屋主人谈得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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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面含笑意,静立了一刻,忽然向东门子道:“刚才主人传音于奴家,说可以带东门先生去见狼老二,请先生随奴家来吧。”
东门子立即笑容可掬道:“有劳姑娘。”
又穿过几道回廊和数排的房舍,前方忽然现出了一排低矮的茅舍。
他们走到茅舍傍边,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茅舍的门是用烂席所造,东门子用手撩开席门,就闻到一阵恶臭,他不禁咳了几下,定眼一看,见有一人蜷缩在屋角,在痛苦地大呼小叫,这人赫然竟是狼老二。
香奴淡淡道:“这家伙没钱又想风liu快活,骗吃骗喝,让姐妹们打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他伤得不轻。”
“只有气出没有气入,简直不可救药。”
“那么就请姑娘回避片刻,我要超度他。”
“本来,这家伙也活不久了,迟死早死都一样,但是在这里杀人恐怕有所不便吧。”
东门子心道:“你们所害的人难道会少吗?现在我要杀狼老二,你却在假仁假义。”口里却说:“依姑娘之见呢?”
香奴笑道:“先生最好把他带走,找处偏僻之地,那样就随你怎样对付他了。”
东门子道:“我东门子杀人还须找‘偏僻’之所吗?”
语气中已有不满之意。
香奴道:“先生别误会,如果先生嫌麻烦,奴家倒可以为先生找一个适宜之所把他干掉。”
“请说!”
“请先生把他带走,随奴家来吧!”
东门子也顾不上肮脏,提起狼老二的腰带,夺门而出。又嫌他乱叫乱嚷,伸手点了他几处穴位,狼老二便一声不吭,任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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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塞外七狼”不可一世,八面威风,实在没想到会落到这般景况。
人生在世,难道真的这样变幻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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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把东门子带到一间黑色的屋子,便对他道:“把这家伙放在屋子东边的石床上吧。”
东门子细看此屋,见屋内空空如也,仅在东边有一怪形石床。门口在南面,西面有一个窗口,此外就难以找到一丝通风透光的地方了。
东门子只感到一种不祥之兆,这是大数人在危险到来之前都会产生的一种感觉。
他略一定神,心想自己武功超卓,又有何妨?他提起狼老二,一步一步走向石床。
他把狼老二放在石床上——
“哐啷!”一声,声音来自身后!
东门子暗叫一声:“不好!”转身看时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一个巨栏将他像野兽般囚了起来!
香奴在栏外娇笑拍掌:“哈哈,东门先生,请你离开石床,不然你就会陪着这家伙一起死了。”
东门子问道:“那么我该站在哪儿?”
“离铁栏越近越好!”
东门子闻言,走近铁栏,忽拔剑砍向栏网,但见火星迸射,余响不绝。
东门子一看砍口,铁栏仅缺了一口,并非如他想象般可以应剑而断。
香奴笑道:“东门先生别再劳而无功了吧,此栏乃百炼钢混合乌金所铸,坚硬无比,牢固异常。”
正说着,忽闻石床上传来“嗖嗖“之声。
东门子见从墙壁的小孔射来一连串的利箭,将狼老二射成了一只“箭猪”。
东门子惊愕之间,又见石床上流下了一些液体。
听见香奴道:“箭头上沾了‘化尸液’,见血即可将尸体化成一滩清水,你看这样够不够干净?”
东门子问:“难道你们就想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我么?”
“东门先生当然有别于狼老二,你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危,只是你要学乖些才行。”
东门子冷笑道:“乖些?哼,想不到名满江湖的‘千手观音’莫大先生会使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待武林同道。”
香奴道:“东门先生别误会,这是奴家擅作主张把先生留在这里的,而非主人本意。”
“你留我在此又想作甚么?”
“主人方才吩咐奴家想办法挽留先生,奴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委屈先生于此,再听主人吩咐了。”
“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留住我吗?比如说……”
“东门先生是响当当的人物,又怎会让区区一个风尘女子束缚手脚?”
东门子叹了口气,又问:“莫大先生留我有何事?”
“天晓得!”香奴搪塞说。
“其实你可以直截告诉他。”忽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免得他猜三度四,忧心忡忡。”
接着便看见了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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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六十岁开外的白发老者,目光如电,神情冷峻。他的手修长干枯,手指纤细,但显得很有力,像钢铁铸成的铁筷子。
这人便是莫大先生。
香奴一见他,就肃立伺候:“楼主!”
莫大先生是‘百花楼’的楼主,这一点大多数江湖中人都不知道,这也是他隐居的秘密。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在热闹之地独觅一方清幽之所才见是真隐士;那些专门找山野荒林离群索居的隐士往往并非真正的隐士,而是自命清高之徒,说不定你用一锭黄金就可把他引出山了。
东门子问:“莫大先生,你留我有何事?”
莫大先生道:“你该知道老朽有十个徒弟吧?”
“就是‘满天花雨,十大仙人’!”
“不错!但一夜之间,十已死八。”
东门子一惊:“十已死八?怎么可能?虽然先生十名徒弟的武功不及先生,也绝非泛泛之辈,怎会死了八人?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杀了他们?”
“游雁!”
“游雁,是他?”东门子又一惊。
“你认识他?”
“听过他的名字,而且不只一次了,听说他的武功很可怕。”
“连东门先生也怕了他么?”
“哼,怕了他?这算什么话,迟早我都要找他比划比划。”
“这很快就有机会了。”
“你知道他在那里?”
“昨晚他与野紫燕在一起,我派出八个徒弟去杀他们,结果无一归还。今天中午,他们进了城,在‘好运客店’落脚,也许现在他们还在那里。”
“莫大先生不愧为莫大先生,居然把人家的行踪查得这么清楚。”
莫大先生淡淡一笑:“在江湖中打滚的人,能不处处留神吗!”
“那么你想我怎样做?”
“你要杀了游雁。”
“你留往我就为了这件事?”
“对”
“哈哈哈,莫老兄,即使你不出面我也要杀了游雁,又何必把我像猴子般囚在笼子里呢?”
莫大先生道:“既然东门兄这样说,老朽就放心了,香奴,把铁栏收去。”
“是!”香奴应了一声,就去按机关。
机关在距门口一尺之遥的墙上,按钮是一块砖头,与别的砖块一样色泽一样规格,不知其中奥妙的人根本不知道该按那块砖头。
香奴走近门口,伸手就要去按那块机关砖块。她伸出的手突然让某件东西打中,她“哎唷”地叫了一声,急把手缩回。
“怎么回事?”莫大先生回头看时,见香奴正指着跌落在地上的一块瓦片。
莫大先生冷冷道:“何方高人,偷袭老朽的下属?”
“是我,”窗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游雁!”
说“游雁”二字时,他已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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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雁一直跟踪东门子,他来不及救狼老二,从而失去了一条线索。当东门子被困,莫大先生出现时,他也在暗中观看,最后听见二人要结成一伙来对付自己,他不禁有些担忧,略一思忖,他决定不让东门子出笼,便飞出瓦片打痛香奴的手,使东门子仍获不到自由。
莫大先生看着他:“你就是游雁?”
“我就是!”
莫大先生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游雁道:“在下误杀了先生的八位高足,在此谢罪。”他对莫大先生拱了拱手。
莫大先生还礼道:“游兄弟武功卓绝,老朽很想亲自领教,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游雁道:“机会是有,只是先生不曾亲自当面领教却派先生的高足一试在下的武艺而已。”
莫大先生变了变脸色:“小徒技艺不精,命断黄泉,使老朽心痛已极,所以不管怎么说,老朽都要为小徒讨个公道。”
“先生所说的‘公道’是不是只准你的徒弟偷袭我,却不准我自卫呢?如果真的是这样,又怎会有真正的公道可言?”
莫大先生显得很尴尬。
游雁又道:“莫大先生是江湖中的名人,绝不会无端无故就派八仙截杀在下的,至于其中委原,恳请先生讲明,那么我即使一死也死得明白。”
“如果老朽有绝对的把握杀了你,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莫大先生英雄一世,与东门先生一样名誉武林,试想当今武林中能令两位先生屈驾惊惧的不外乎是一样东西……”游雁想到东门子被《阎王债谱》腰挟,莫大先生会不会也一样呢?于是就猜说而出。
莫大先生看了一眼在铁栏那边的东门子,东门子一脸疑惑,也在看着他。
游雁见状已明了八九分。
莫大先生问:“游兄以为是那样东西?”
游雁胸有成竹道:“《阎王债谱》!”
莫大先生和东门子闻言均变了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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