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始了,快跟我来!”
马映萍说着,就将头扭向了操场的一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正是操场的主席台!此时的主席台,台上台下早已狼烟滚滚,全校师生正从西面八方汇集过去。
几个高年级的同学从我们身边霹雳扑噜地跑了过去,一个男生又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两个低年级的小屁孩儿在我们这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找你们班长去集合!”几个女生等他说完,也都回过头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然后还不忘对那个男生说:“你总是这么地热心!”
我和马映萍不约而同的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我被她拉着一只胳膊就往主席台的方向跑。似乎学校的一切她比我更熟悉,她带着我钻来钻去竟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然而主席台上的一切却让我们惊呆了。只见五葫芦正叉着腰、岔着腿站在主席台的中央,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在他身旁,一位穿着白衬衣、蓝裙子的女生被吴德君与范德水一人扭着一只胳膊,形成了一个“坐喷气式”;她的脑袋被压得低低的,早上新洗过的头发光亮而顺滑,此时就披散着垂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脸;白衬衣的下摆早已经从裙腰中扯了出来,松松垮垮的垂在肚子前。她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这还是于秋美吗?这还是于秋美吗?”我惊恐的责问自己:这就是那个像是一只小燕子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于秋美吗?
“无产阶级同学们……!!”五葫芦站在主席台上振臂高呼,他的声音响彻山村!
“哎……!!”台下传来了同学们一片震耳欲聋的答应声!
“贫农的兄弟姐妹们……!!”
“哎……!!”
“我们揪出了资产阶级于秋美……!!”五葫芦说着,就猛地将手指向了正在“坐喷气式”的于秋美!我看到于秋美痛苦地挣扎了一下,但却丝毫没有效果。
“好……!!”在我的脑后,几个男生用猥琐的声音与大家一齐叫了一声好,振得我耳鸣眼花。几乎同时,一声巨大的“轰隆”声让我脚下的操场就像是一张弹簧床一样,上下厉害地颠簸着——那是他们兴奋地跃起又重重落地的声音!
“于秋美……!”五葫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虽然他叫的不是我,可是我却觉得在这一刹那,我的心脏险些在胸腔中爆掉!
“说,你为什么要穿上资产阶级的破服装来到校园,你是不是资产阶级的女间谍?”
“我不……呜呜……”于秋美终于发出了声音,但是这声音却是她的从胸腔中被挤压出来的,充满了绝望的哀怨,就像是蒸汽火车的汽笛!
“你不?那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你浪费了一块好的的确良料子,你不做裤子不做袄,就是剪了当补丁也是好,可你却把它做成了一件不挡风不挡雨的裙子,难道你这不是资产阶级的作风?!”
“说得好……,说得好……!”
五葫芦的质问句句杀人,让人毫无招架之力,这引得我脑后的那些猥琐声音男生的应声叫好!
“你现在就是把它剪了给我当抹布,我都不稀罕!”五葫芦说的唾沫飞溅!
“对,对,就是应该剪了当抹布!,给她剪了,给她剪了!”
猥琐的声音似乎是在咬牙切齿,让人觉得他们之所以赞同五葫芦说的话,完全是为了心中的一团浩然正气,同时我感觉到他们的脚步正在跃跃欲试!
“不……不……不……”于秋美痛苦地拉着颤音,声音愈发的绝望。于此同时,她奋力地摇头,以此做着坚决的抵抗!早上新洗过的头发柔顺光滑,随着她的摇头,在她的面前迎风飘逸。
五葫芦见此情景,就顺势伸出一只大手,在于秋美的面前噗地一抓,就攥住了她的一撮头发,然后恨恨地向上一提。于秋美低垂着脑袋,柔弱的脖子那里禁得起五葫芦的力度,我甚至听到了一声“咔”的轻响,于秋美的脑袋就被五葫芦给提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于秋美饱含热泪的眼睛似乎看了我一眼。但是还没有等我们看清楚,她的那撮头发就从五葫芦的手中嗖地滑脱了,于此同时,我看到几根带血的长发飘落下来!
五葫芦愤怒地举起他的那只大手,掌心朝向台下,向着台下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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