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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2)

陆川也喝道:「杀我侄儿的原来就是你这奸贼!」

那道士道号百德,正是鹿鹤两童的师叔,闻言白眼上翻,怪声道:「前几天你家狗崽子对我不敬,我替你们做长辈的清理门户,快来磕头谢恩吧!」说到此处陆冠英涵养再好,也已忍无可忍,只见他仰天一阵长笑,踏上一步道:「老夫不才,要领教道长高招!」

百德道人道:「且慢。」众人还道他突然怕了,谁知他续道:「陆老儿你纵容子孙对前辈不敬,此乃罪一;以大欺小,难为我两个师侄,此乃罪二;道爷原本是要好好教训你的。」说罢打个手势,身后蒙面人拉出一名少女。这女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被蒙面人拉扯,也不反抗,形状委顿已极。陆榛本在运功驱散寒毒,见了这女子,惊呼道:「小珊!」那女子一震,仰起头尖叫道:「爹,救我!救我!」相貌和陆思倒有七﹑八分相似。

陆冠英气得浑身发抖,却听百德道人又笑道:「陆老儿小气得紧,生怕别人来做客,吃光了他的家财,因此把个狗窝造得九曲十三弯的,让人来不了。幸好他的孙女却很好客,好客得很,把我们这群大男人都接了进来,哈哈,哈哈!」语带双关,欺人已甚,众蒙面人一齐哄笑。陆珊低声啜泣,拉住她的那人骂道:「烦死了!」伸指点在她腰际,陆珊再也出不了声。

陆江眼见爱女受辱,暴怒道:「狗贼,竟敢无礼!」

那蒙面人笑道:「我偏要无礼。」说罢作势在陆珊身上摸了几把,陆江大叫一声,吐口鲜血,往后便倒。他本受鹤童所创,全靠乃父相助,又仗着自己的功力把寒气逐丝驱走,这时怒火攻心,真气不纯,体内剩余的寒毒陡地反噬,伤势大大加重。陆川忙把他扶住,那蒙面人兀自取笑:「啊哟不好,怎地把岳父大人给气死啦!」余党又跟着大笑。

陆冠英冷冷地道:「原来是秃毛猫,怪不得声音忒熟。想不到你还有胆子渡江南来。」那蒙面人一怔,冷笑道:「正是我金眼豹,陆老儿,你当年逼得我走投无路,可曾想过今日?」顺手扯下面罩,现出容貌。只见尖尖瘦瘦的一张脸,巴掌上两道交错的刀疤,狰狞非常,头皮光溜溜的寸草不生,果然是个秃子。

陆冠英道:「你当年勾结鞑子,卖国求荣,已是天理不容,不料到了今日仍是死不悔改!」原来这秃毛猫外号金眼豹,只因他是个秃头,人品又低,因此让江湖人士讥为秃毛猫。这人本是湖北一霸,数年前被陆冠英揭发他是元人的奸细,两湖豪杰群而讨之,于是宋境内再也呆不下去,干脆大马金刀地投在元将阿朮帐下,作了个参谋。既是他老兄在此,那这批人不消说自然是元军爪牙了。

却说陆冠英顿了顿又道:「既然是鞑子爪牙,老夫也不多言了,那道人,你待怎样,划下道儿来吧。」一撅袖子,便要动手。

百德道人嘿嘿一笑,道:「陆老儿,你这孙女儿不要了?」说着伸手在陆珊面前扬了一扬。陆冠英一呆,早有祈六提起两童喝道:「你敢动陆小姐,我把这两个小鬼摔成稀巴烂!」两童大惊,那鹿儿怒道:「师叔,你要让我俩死在这里,师父可要对你大发脾气了!」

百德道人脸色微变,竟然大有惧意。他本待以陆珊为质,威胁得陆家众人乖乖就范,实没想到祈六会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他的师兄原是个极不好惹的人物,对两童十分宠纵,两童若有闪失,日后师兄问将起来,自己可就有点糟糕。当下道:「把我的师侄放来,换这女娃,咱们再好好的干一场!」他自忖必胜,实不必为了陆珊而断送了两个师侄。

当下抱起陆珊走出十步,这里陆冠英怕祈六遭他暗算,亲自提着两童大步迎上,百德道人生恐伤了师侄,师兄见怪,却也不敢弄鬼。交换了人质,两人各自退回。百德干咳一声,说道:「想我蒙古国声威如日中天,南下灭宋,催枯拉朽,原是指日之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姓陆的要是…」

陆冠英把孙女交在陆川手中,想到她落入妖邪之手,纵然保住清白,日后也必难以见人,不觉更增敌忾,此时不待百德说完,便喝道:「少说废话,单打群欧,便请赐教吧!」声如暴雷,震得众人耳际嗡嗡作响,余音绕游,久久不退。郭破虏等心下大为钦服,陆冠英的内功虽不及郭靖的炉火纯青,却也已达甚高境界。

百德道人暗道:「你这老儿顽劣不堪,须怪不得道爷辣手。」但见他功力若斯,倒也不敢轻敌,收起狂傲之态,道:「贫道领教陆庄主的神功。」

陆冠英眼见敌方势众,那百德道人固是古怪,秃毛猫当年横行两湖,也非庸手。己方虽有郭破虏和祈六等好手,但人数远逊,程氏﹑陆江﹑曾清瑜又均身中寒毒,动起手来还须分神照顾。一旦群战,那是强弱立判,绝无幸理。眼下这道士单独邀斗,实是再好不过。他为群敌之首,擒住了他,更加不愁脱身。想到此处,便要出手,却听身后有人道:「对付这等小丑,何劳庄主动手,待小侄收拾他!」说话的是郭破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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