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
“是啊是啊!欠了几十万呢!”张灿连忙接应道。
“您就帮他这一次,给他个地方待着,也只有先安顿下来才能想办法是不是?”
老头子没有说话,思忖良久。
“好吧,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不过凡事要守规矩,不该碰的别碰,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张灿满口答应,冯于乐自始至终都摆着一副做错事、小心翼翼的样子。
“来,这边。”老陈起身走向东边的房间,打开门,“你就住这间屋子吧。别的啥也没有,平时主要拿来放些不常用的东西,把那张床收拾出来就能住了。”
“好勒,谢谢陈师傅!”冯于乐多少年风餐露宿,对这样的条件已经十分满意。
“别叫我陈师傅,要么叫我老陈,要么叫我陈教授。”
“陈教授?”
“没错,老爷子以前是大学老师。”
“哇!大学老师啊!”冯于乐忍不住惊叹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大学老师是个什么玩意儿。老陈见此自然是十分高兴,荣誉感油然而生。
“哈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三人聊着聊着,天色暗了下来,老陈开始张罗着做饭。
“小张也别走了,留在这里住几天吧。我先去做饭。”
“哈哈,我倒是想,可还要上学呢。”
“这个我可以帮忙,要吗?”冯于乐故作神秘,与四脚相视一笑。
“算了吧,看你俩狼狈一窝的样子,不知是什么馊主意呢。”
老陈乐呵呵地进了厨房,仿佛进入了纯粹的娱乐时间。淘米煮饭,洗菜切肉,掂炒翻煮,忙得不亦乐乎。冰箱里仅剩的一点存货,被他全部拿了出来,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东拼西凑出一个个色香味俱全的特色菜来。
张灿怕扰了老陈的节奏,帮了倒忙,只好殷勤在一旁恭候着,随时准备端盘上菜。过了好一阵子,桌上终于摆满了菜,张灿开心坏了——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吃过看起来像家常菜,闻起来也像家常菜,吃起来真是家常菜的东西了。
冯于乐则更不用多说,面包牛奶已经足以让他暖心暖胃。从第一个菜端上桌开始,他就不停咽着口水,又不好意思先动筷子,心里可是煎熬。眼前这一桌子菜肴,差点让他喜极而泣——当然,作为一个绝顶高手,这样是极不符合身份的。
“最后一个菜!我自创的,辣椒炒地瓜!”陈老陈端着一盘青黄相间的菜肴上了桌。
“地瓜?”尽管从未吃过,甚至根本没听过地瓜可以做菜,但他却异常开明地接受了它,一如人们接受周末补课,晚上加班一般,“样子超赞诶!”说着,张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咸甜可口!好吃!”天真的张灿摆出拿手的夸张表情。
“哈哈哈,喜欢就好。”这一夸奖,老陈笑得合不拢嘴。
人们能欣然接受的夸奖大概只有“菜真好吃”和“亲爱的,你真厉害”。多半没人会说这样的假话,因为根本骗不了当事人。
冯于乐则没有多言,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孤傲冷漠这时候都不能阻挡他饥饿的胃和贪婪的味蕾。不一会儿,一碗饭就已经被消灭干净。
“灿,再给我盛碗饭。”冯于乐把碗递给张灿,嘴里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你嘴里的先吃完不行吗?”张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菜,又没人跟你抢。”可他并不理会。
“主人,原来你吃饭是这个样子吗···”四脚在包包里悄声笑道。
“闭嘴!”
“老爷子,你怎么不吃啊?”张灿看到老陈的碗筷还没动,忍不住问道,“你没下毒吧?”
“哈哈,你这孩子,”望着一脸认真的张灿,陈建国大笑起来,“说话都是这么直来直去吗?”
陈建国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露上一手了。此时,他宁愿开心地看着二人一怪狼吞虎咽,胜过自己品味。
老陈开心地笑着,笑着笑着,笑容变得僵硬,身体佝偻起来。冯于乐察觉到不对劲,一把跃过饭桌,抱住老陈,恰在此时,老陈的身体瘫了下来。
“好像犯病了!”冯于乐冷静地把住老陈的手腕,发现他的脉搏变得异常微弱。
“心脏病?心梗?我去叫120。”
“老头太兴奋了,他好久都没跟别人在一张桌上好好吃一顿饭了,”即使没有连接老陈的思想,四角还是轻易猜到了老头的心思,“我可没有窥探他的思想。”察觉到有被人误会的可能,四脚紧接着为自己开脱了一番。
“灿,心梗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老头的心脏停了!”冯于乐知道,等大夫来的话,老陈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从字面上来看,就是心脏阻塞了,听说是血液太浓之类导致的。”
“这样,我只能尽力试一试了,”冯于乐面色凝重,毕竟对于这种事,没有一点把握,“也就是说,如果我用精气沿着他的血管运行,疏通他的心脏就好了吧?”
“这种事情,办得到吗?不过听起来倒是挺实在的,总之你试一试吧,老陈都快不行了!”
二人把老陈放平在地上,冯于乐解开他的衬衫,即刻发动凝聚起自己体内的精气于手掌,开始给老陈救治。张灿自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继续去打120的电话。
冯于乐一点点将精气传输到老陈的身体里,持续不断地轻微冲击着他的心脏。
张灿挂了电话回到老陈身边,发现冯于乐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掌有些颤抖。
“没事的,你不要太紧张了,理论基础很坚实,一定行得通的。”话虽这么说,张灿心里自然也是没底的。
冯于乐全神贯注,双眼紧盯着自己的手,静静地感应着老陈心脏里的动静,也不知他听到张灿说的话没有。
许是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冯于乐需要的是集中注意力,而不是鼓励,张灿也不再说话。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四脚也不敢大声出一口气,只有墙壁上粗制滥造的劣质挂钟滴答走着。
这样的事冯于乐并不常做,对此他感到很庆幸,因为这实在辛苦了。他不知道力量是否太强,或者太弱,更痛苦的是不确定是否真的有用。很快冯于乐头上便渗出汗来——就算是应付一百个树妖也不过与此。从老陈晕倒到现在,只不过刚刚过去两分多钟而已,冯于乐已然觉得精疲力竭。
突然,他感觉到精气的游走变得顺畅了!他大喜过望,急忙去看老陈的脸色,然而老陈却依旧紧皱着眉头,昏迷不醒。
“动了!动了动了!张灿突然大叫起来,“脚动了!”
“脚动了?”四脚听了这话并不太兴奋,“老头不会是伸胳膊蹬腿了吧?”
“这···”张灿一时无言以对。
“没事了。”冯于乐开口说了一句,收了劲,给老陈和上了衣服,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大夫来了吗?老陈这条命是捡回来了,但还需要好好休息、调养才行。”张灿看了一眼老陈的脸,眉头终于舒展了些,紧咬着的牙关也已经张开。
“应该快到了吧,这里离医院也不近,救护车得花个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
“给老陈的女儿传个话,让她立刻过来。”
“我可不知道电话号···”还没说完,一张便利贴便呼地拍在了他额头上。
“拿去,不谢。”四脚握一直铅笔在手中,在饭桌上上窜下跳,横劈斜砍。
就在张灿拿着手机给老陈的女儿打电话的同时,救护车呜呜作响着来了。冯于乐等老陈被抬上车后,便嘱咐张灿陪同前往医院,而他需要好好休息一阵。等他们走了,冯于乐才向四脚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老陈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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