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启智五色光
在陈正和为大牛主持启智的过程当中，验智碑最终幻起几乎常人肉眼难以察觉的些微暗绿光晕，随后陈正和便收功结束了这次的启智。大牛全身虚脱，额上冷汗涔涔，向陈正和问道，“敢问道长……我这是行还是不行？”
陈正和闻言却没有答话，衹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显然便已是宣告了大牛启智无望。大牛衹是性格耿直，并不欠缺正常的理解能力，见状颓然地坐于地上。
“这验智碑因应启智对象，有五色光华，分别是绿、蓝、赤、黄、紫。”这是一旁的紫枫真人捻须而道，“方才启智到最后阶段，碑上却是有幽绿之光暗现。”
旁边的小黑听了，瞪大一双豆子眼，一副茫然的神色问道，“怎么？这石碑刚才亮过来着？我怎么看着就是一块灰不溜秋的大石头？”
陈正和见这小黑全然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状况，因此也不理会，接着说道，“这五色光华，分别根据受者资质而显，若有三十以上窍穴可通，则有紫色光华而现，氤氲如紫气东来，但如此资质，实属可遇不可求，怕是有着潜质超凡入圣。”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方继续说道，“据闻我大汉开国大国师青田先生，便是以三十四窍而启智。如今当朝国师独庵大师，则据闻是以三十三窍启智。”
这青田先生助太祖开国，被道门奉为道尊，如今早已归隐齐云山，归隐之前便已超凡入圣。而那独庵大师，则是于当今圣上龙潜之时便辅助在侧，助其靖天而得九五，此人佛道双修，亦是早已迈进圣人层级。
只听陈正和继续说道，“接受启智者，若有廿五之上窍穴可通，则显玄黄之光，此亦为天纵之资，不可多得。史书记载当中建功立业的开国神将，大多皆在此列，如此资质，通天之境可期，甚至有着大机缘者，迈进圣人层级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若有二十窍穴以上可通，则显赤红之光，也算得是资质不俗。”说到此处，陈正和却是望了唐勇一眼，唐勇脸上亦是颇有得色，皆因他兄弟二人，他以二十二窍启智，他弟弟则以二十四窍启智，被道门评为资质不俗，因而方能破格收入陈正和的师门之下，与陈正和成为师兄弟。
“若有十五以上窍穴可通，则显靛蓝之光，但只可算是中人之姿了。”说到此处却是顿了一顿，“若是十五之下，则显绿光，算是资质不佳。”说罢望向大牛。
大牛听到此处，抬头望向陈正和，结结巴巴地问道，“这…，道长方才不是说……，方才我启智之时，最后…不是也有绿色光华浮现吗？”
“你那叫个屁光华！你那暗绿，暗得连你隔壁那傻小子都看不见！”一旁的唐勇忍不住出言相讥，陈正和瞪了唐勇一眼，他方才止住。
望得大牛充满期待的神色，陈正和微微叹气，“确实，方才那衹是不稳定的幽绿光晕，其实这绿色光华也有分别，若是如春草翠绿，散发生机勃发之光，那便应当有着十至十四窍可通，虽是资质不佳，但启智后若能将勤补拙，也难说便差于中人之姿太多。”
“若是稳定的暗绿光晕，那就是在十窍之下，便是勉强开智，日后努力修行，终此一生怕亦难有所成。”听到此时，大牛心中已隐隐明白，刚才自己启智表现，显然连这十窍都是没有。
“而忽隐忽现难以稳定的幽绿光晕，便算得是最差的资质，未曾完全闭塞的窍穴，只在五数之内。”此时衹见陈正和伸出右掌五指，“而你，据我为你施以启智之术以真元所察，只有三窍能通。”这时陈正和右掌五指收起拇指与小指，变为三个。
大牛跪于地上，看着陈正和伸出的三只手指一愕，但旋即便道，“既然弟子有三个窍穴能通，那方才道长为何摇头？”说着当即跪直了身子，“请道长慈悲，为弟子启智！”说罢便朝陈正和磕头。
“只余三窍也想启智？这小子想修行是想疯了？”唐勇又是忍不住发声。
一旁的萧墨对大牛的想法却是深以为然，哪怕三窍，若能启智，也终归比不能启智来得要好吧？
衹见陈正和右掌虚空而托，大牛的身子便像被一堵绵软无形的墙所阻，不能继续磕头。止住了大牛磕头之势，陈正和摆了摆手，“方才为你启智之时，你应是感到痛楚难当吧？虽说大部分少年启智之时，都有着些许痛楚之感，但你却显然十分痛苦，可知为何？”
大牛茫然摇头，萧墨在旁也是凝神细听。
“便是因你只余三窍未闭，以外力导入的真元与元气难以疏通，方会头痛欲裂。”陈正和神色凝重，“五窍之下，若是执意强行启智，脑部不堪元气激荡，最终大多是个脑萎的下场。”
“脑萎？”大牛却是未曾听过，虽然直觉也能感到不是好事，但依旧语带茫然地问。
“那就是白痴啊！懂不懂？”一旁的唐勇不耐烦地出言调侃，“不过原本就是白痴，总不能变得更白痴……”
“唐勇师弟，此事当不得儿戏……”陈正和语气转厉，“不过即便是你愿意冒着脑痿风险，强行启智，我道门亦是断断不会与你施为，你便就此绝了这门心思吧。”
大牛呆坐当场，颓然半响方才在萧墨的搀扶下站起，缓缓走去一旁。
此时只听紫枫真人干咳一声，“那便到下一个吧……”说罢便向着萧墨招了招手。
这紫枫老道修为不算高，但修道多年，这眼光目力却是有的，早早便看出大牛与小黑资质不佳，但萧墨反应沉着恬静，隐隐更有一丝难以道明的清贵之气，因此对萧墨却是颇有期待。
萧墨应了一声是，依着大牛一样，燃香敬拜天地，跪于验智碑前，陈正和再度上前。其实不独那紫枫真人对萧墨青眼有加，他也是对此子颇为看好。依旧是一掌贴于验智碑，一掌抚于萧墨头顶，运起真元，施以启智之法。
陈正和灵神清澈，感受着验智碑当中所蕴含的些微太虚之力，以真元牵引导出，凝于左掌，以中正平和之气，导入萧墨天灵之中。真元汇入一丝太虚之气，自萧墨天灵而入，竟是一往无前，毫无凝滞之感，如溪流入汪洋，顷刻之间，验智碑所含太虚之力犹如决堤一般浩浩荡荡涌向萧墨脑中。
陈正和眉头一跳，自本年担任道门巡学使以来，云州之下府县启智，他已为数百少年施行这启智之法，却从遇有过这种情况。莫说遇上，便是他在云州道统听他师父教诲，所言启智诸般注意事项，也是未曾提及。
这清虚观验智碑虽说衹是下下品阶的验智灵宝，当中所蕴太虚之气可说微弱，但这衹是以灵宝而言，若是对一个尚未启智修行的少年而言，身心皆是未经锤炼，骤然间遭受如此冲击，不亚于遭遇洪水猛兽，一个不慎，灵智被毁，便变成空余一具躯壳，与活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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