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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大结局(1 / 2)

曾经,他想。

他想做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尘封了这把龙魂。

如今,为了家,为了爱。

义无返顾。

君羽玥拿起拔剑,握住剑柄,拔出宝剑。

血红的剑身,仿若龙在愤怒悲鸣。

君羽玥眯眼,竖起二指,运气点往剑身。硬生生把那愤怒悲鸣压制下去。

扭头转身之际,却见凤倾城立在一边,环胸看着他。

君羽玥淡淡垂下眸子,不言一词。

这一刻,凤倾城知道,那个真真正正冷血无情的君羽玥回来了,没有丝毫怜悯苍生,也未有丝毫改变。

上前几步,抱住君羽玥,头搁在君羽玥心口处,柔柔说道,“我不问你要去哪里,也不问你,要去做什么,我只要求你,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回来!”

很多事情,凤倾城是相信君羽玥的。她相信,君羽玥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个家。

所以,她不问。

羽玥,爱你,所以,相信你。

君羽玥伸手,拥住凤倾城,“等我!”

下巴搁在凤倾城头上。

君羽玥深深吸气。

倾城,等我,我会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一定会的。“嗯!”

凤倾城点头。

君羽玥推开身,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转身离去。

不曾回头。

步子迈的也很大,凤倾城瞧着,第一次,眸子内,染上了雾气。

羽玥。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也没你想的那么怯弱。

羽玥……

既然,你不希望我知道,那我便佯装不知吧。

“娘……”墨涵立在大殿外,低唤。

凤倾城回神,看向墨涵,朝墨涵招招手,墨涵犹豫片刻,才走向凤倾城。

“怎么了?”凤倾城问。

墨涵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凤倾城。

说了,爹爹会怪他,不说,娘亲会怪他。这一刻,墨涵才觉得,为人子,夹在中间,好难做人。

“很难以开口吗?”凤倾城问。

墨涵点头。

“那就不要说了,娘相信你!”

“可是娘……”墨涵急。

他其实是想说的,只要凤倾城问,他就顺理成章,说了。

那样子,心里会觉得,对爹爹,不那么愧疚……

凤倾城微微叹息,拉着墨涵走到一边坐下,“墨涵,你是皇帝,将来,这一个天下,都是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承诺过别人的事儿,千万要做到,明白吗?”

墨涵闻言,点头。

“娘,我懂!”

“懂就好,所以,不用告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爹爹知道,并去做了,就好!”

墨涵心口一疼,依偎到凤倾城怀中,“娘,我明白了!”

他是浩瀚的皇帝,他应该做到言而有信。

他的娘啊,总是什么都为他想好了。

凤倾城柔柔一笑,“听说你这些日子,跟陌叔叔学习医术,可有进步?”

“有!”

“那就好,你陌叔叔医术超绝,好好跟他学,将来,我们墨涵,不止是浩瀚第一皇帝,还是浩瀚第一神医呢!”

墨涵是想笑的,但是,想到唯一的失踪,下落不明,硬是笑不出来。

“娘,我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凤倾城点头,目送墨涵离去。

才拿出怀中的信。

那是浩瀚王朝,红袖添香飞鸽传书来的。

信中,告诉她,唯一失踪了,下落不明。

就连是什么出皇宫的,都不知道……

这一刻,凤倾城心乱如麻。

是唯一自己出宫,还是被人掳走,君羽玥为何离开?

她想问墨涵的,但是,墨涵答应了君羽玥,她不能,逼墨涵。

大道上。

唯一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外,还盖着黑布,黑布外,是木桶。

只有微薄空气进入里面。

唯一知道,自己不能乱,一乱了,就完蛋了。

所以,要冷静,冷静,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沉着应对,才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马车外。

顾妤勾唇,阴冷笑着。

君羽玥,凤倾城,如今,你们的宝贝儿子在我手里,我看你们,来不来救。

想到凤倾城,君羽玥就要死在自己手里,顾妤哈哈癫狂笑了起来。

身边的男人,是顾妤以前的爱慕者。原本,以前她不屑他的,但是,如今,她却爱死他了。如果不是她,他还不能把凤唯一从皇宫弄出来呢。

“妤儿,我们要去哪儿?”

“去哪儿不重要,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顾妤说着,心思一冷。

世间最能够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是死人。

所以,这个男人……

必须死。

想到这里,顾妤慢慢摸出匕首,在男子满心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一匕首杀了他。

然后把他丢入草丛之中。

这一刻的浩瀚皇宫,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茉舞立在大殿外,看着太监宫婢来来往往,一言不发。

龙无忧走到茉舞面前,“茉舞……”

“舅舅,我要出宫去找唯出宫去找唯一!”

“可是……”龙无忧担忧。

“舅舅,唯一虽然调皮,但是他知道分寸,不会一个人跑出皇宫去,所以,我敢肯定,他是被人掳走的!”

是她不好,只顾着妩双,忽略了唯一。

忘记了唯一能跑会跳,还会和宫婢太监玩躲猫猫,捉迷藏,皇宫这么大,要藏一个歹人,很容易。

龙无忧看着茉舞,好一会才问道,“你一个人去吗?”

“不,清远哥哥和我一起!”

龙无忧闻言,略微放心,“也好,不过,多带些银子,多带些毒药,多……”

“舅舅,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茉舞说完,宠龙无忧一笑。

很牵强,很难受。

“好!”

“舅舅,我去花姨那里,看看妩双,等和妩双告别之后,我就出宫了!”

“嗯!”

妩双这几日,一直哭泣,花袭人哄了,招弟哄,几乎忙坏了所有人。

原因很简单。

这几日,她都没见她的哥哥姐姐了。

招弟见茉舞进来,连忙起身,“公主!”

茉舞摆摆手,走到花袭人身边,接过妩双,哄道,“好妩双,不哭了哦,姐姐抱抱!”

四个月大的妩双,似乎懂了。

窝在茉舞怀中,咿咿呀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茉舞心里难受,“妩双啊,姐姐要去找唯一哥哥,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其实,她是想把妩双一起带走的,但是,妩双还小,一路颠簸。

对妩双身体不好。

“咿呀,咿呀……”

“妩双啊,你乖乖的,等姐姐找到唯一哥哥,我们就回来,以后,以后等妩双大了,姐姐带妩双去外面玩哦!”

花袭人总算明白了,“茉舞啊,你……”

“花姨,妹妹就交给你了!”

花袭人叹息,“好,茉舞啊,一路好好照顾自己,找到唯一之后,早点回来!”

茉舞点头。

一离开,妩双便哭,呜哇嚎嚎大哭。

茉舞听着,心里难受之极。

“清远哥哥,你说,唯一去哪里了?”

御清远靠在茉舞,“我算不出来!”

“清远哥哥,你可有办法能够算出来?”

御清远垂下眸子,“有,不过……”

“什么办法,你说!”

御清远摇头,“茉舞,不要多想,唯一命格极贵,会好好的!”

“可是,我怕他会受苦!”

唯一才四岁啊。

茉舞其实忘记了,曾经她四岁的时候,也老练的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如今十岁的她,比起很多成年女子,还见多识广。

“茉舞,相信我,唯一会好好的,你忘记了,诺诺给唯一算命,他可以活九十九的!”

茉舞闻言,鼻子一酸。

但愿,但愿唯一好好的,活九十九。这一次,出京,茉舞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和御清远轻功。

很多时候,走不动了,便由御清远背着她,四处寻找唯一,茫茫人海,漫无目的。

“清远哥哥,你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御清远看着茉舞,犹豫好一会,才低下头,“用茉舞的处子之血,让我练成人身!”

是人,便不再方外。

许多事情,亦能办到。

茉舞闻言,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几步,震惊又错愕的看着御清远,好一会才结结巴巴说道,“当年,娘亲,骂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是!”

茉舞先是笑了,随即又哭了。

怪不得了。

娘一般不愿意骂人,只会出手,要么杀了,要么揍一顿。

那个时候,却指着御清远大骂畜生。

“清远哥哥,我愿意,为了唯一,我愿意!”

御清远大惊,“茉舞,你疯了!”

茉舞摇头,泪流满面,“清远哥哥,我不要这般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我不要,唯一是在我眼皮子地下丢的,我心中难受,清远哥哥,你一直说,你爱我,疼我,为什么这一刻,你不能答应我!”

“茉舞,你还小!”

真的还小。

十岁啊。

怎么承受的了。

怎么……

御清远套头,跌跌撞撞往后退,“茉舞,我不能……”

“清远哥哥,你是不愿意,和茉舞一起白头偕老吗?”

成了人,就会了死去那一日。

清远哥哥,或许是不愿意和她白头偕老的吧。

“不,茉舞,我愿意的!”

天知道,他为了等她,等了一千年。

一年前啊。

那么的漫长,那么的孤寂。

他宁愿与她白头偕老一辈子,也不要长生不老万万年。

世间女子何其多,但,都不是他的舞儿。

不是。

茉舞笑,“清远哥哥,既然你是愿意的,为什么要拒绝我,只要我们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亲,会洞房花烛,我们只是把日子提前罢了!”

“不……”

御清远摇头。

茉舞却坚定起来,“清远哥哥,这事,依我的!”

“茉舞……”御清远大喝。

“清远哥哥,这事,若你不依我,以后,我再不见你!”茉舞说完,转身朝前走。

“不……”御清远拥住茉舞,“茉舞,茉舞,你不能这样子对我,你不能,茉舞,不要逼我,其他什么事儿,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事,不能,茉舞啊,你知道我的心,除了你,再也容下任何人,我怎么可以,伤害最深爱的你!”

“清远哥哥,没有,这不是伤害,清远哥哥,真的,我不怕,一点都不怕,我知道那个是你,我还窃喜着,虽然,这一刻来的早了一点,但是,我知道,意义不一样,清远哥哥,为了唯一,为了家人,我愿意做任何牺牲,这一点,算不了什么的!”

只是一个朱砂而已。

就算将来,万一……

她和御清远分道扬镳,她依旧不悔,今日,为了唯一的付出。

“茉舞……”

“清远哥哥,答应我吧,求你答应我,我们今日,便找个好的客栈,我们……”茉舞说到后面,面红心跳。

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儿。

说这种事儿,这种话,多少难掩窘态。

“我考虑考虑!”

华丽客栈。

最好的房间。

茉舞坐在床边,御清远立在窗户边,已经足足五个时辰了。

两人都不曾动,也不曾说一句话。

床上,洁白床单,是茉舞特意去绸缎铺买的。

一个小女孩,来买白色锦缎,展柜还刻意问了几句,茉舞一眼不答。

怎么说呢,说她为了家人,不知廉耻……

还是说,她下作。

不,茉舞摇头。

她不是不知廉耻,下作,她只是,为了家人,付出,牺牲罢了。

天已经黑了。

茉舞起身,走到御清远身后,抱住御清远。

“清远哥哥……”

“茉舞……”

御清远低唤一声,泪,潸然而下。

他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的。

“清远哥哥,求你了,答应茉舞吧!”茉舞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御清远身后。

御清远吓傻了。

是真的吓傻了。

回头,也跪在茉舞对面,“茉舞啊……”

“清远哥哥,求你了!”

“别,别,这样子,茉舞……”

茉舞看着御清远,“清远哥哥,你一向疼我的,今儿,为什么不继续疼我,让我放肆一次?”

“茉舞,那不一样!”

“清远哥哥,如果你今日不答应我,那么从此刻开始,你走吧,不管你去哪里,去什么地方,我不在过问,你也不要再过问我的死活,我将来婚嫁,我一定嫁一个,不爱我的人,过着悲惨的生活!~”

威胁。

赤裸裸的。

御清远懂。

茉舞今日之话,若他真不愿意,他日,她一定做得出来。

这个孩子啊,和凤倾城一个性子,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

御清远妥协了。

他不能没有她。

这一辈子,他用一辈子来弥补今日。

一辈子来爱她,疼她,宠她。

抱起茉舞,朝床边走去。

轻轻把茉舞放在床上,“茉舞,后悔还来得及!”

茉舞笑,主动褪去衣裳。

一件一件,御清远看的眼泪直流。

他的宝,心肝宝啊。

茉舞也哭,胆子再大,终归……

还是个孩子啊。

两人衣裳尽褪,御清远趴在茉舞身边,“茉舞,我做不到……”

两人坦诚相待,他身子疼的痉挛,他依旧做不到。

在这一刻,要了茉舞。

“呜呜,呜呜……”

“茉舞,不要哭了,咱们,换另外一个方法!”

茉舞错愕,“什么方法?”

御清远举起了右手……

茉舞不懂。

其实,从未经历情事的御清远也不懂。

这一夜,天空电闪雷鸣。

这一夜,世间多了一个人,御清远。

两个人依旧平躺在床上,御清远双面绯红,再无往日惨白。

“清远哥哥,成功了吗?”

御清远点头,“成功了!”

茉舞笑。

再痛,也值得了。

真的,值得了。

御清远坐起身,按照唯一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唯一有劫!”

茉舞听得三魂七魄,俱散,“清远哥哥,我们快走,我们救唯一……”

御清远继续算,“我们来不及,不过……”

微微叹息,“是孽缘,也是善怨!”

茉舞错愕,“谁?”

“祁宏申!”

“他……”茉舞震惊不已,“他不是死了吗?”

御清远点头,“是心死了,身还活着!”

“那真是麻烦了!”

茉舞说着,颓废至极。

御清远握住茉舞的手,“茉舞,一切,就看唯一造化了!”

若是唯一,精灵懂事。

若是祁宏申愿意出手相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吃早膳了!”

祁宏申立在窗前,冷眸,看着窗户外,沥沥雨下,微微转身,眸子空洞,毫无色彩,神情淡漠,看破红尘。

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吃着素斋。

“施主,你伤已好,为何迟迟不肯离开?”

祁宏申不语。

大师亦不语。

许久之后,祁宏申放下筷子,“大师,我打算出嫁!”

“阿弥陀佛,施主尘缘未了,老衲不能为施主梯度!”

尘缘未了。

祁宏申微微摇头。

那一日,他是喝下了忘情水的。

却不想,依旧忘记不了。

这份爱,要有多深,才能九死一生,都忘记不了。

祁宏申忽地想起,那个时候,凤倾城爱着君羽玥,便是这般吧。

饶是失去记忆,也忘记不了。

“大师,何为尘缘?”

“阿弥陀佛,由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无爱者,无忧亦无怖!”

“大师,爱而不得,该如何?”

“学会放手,学会成全,学会珍惜,学会忘怀!”

祁宏申闭上眸子,“若是依旧忘记不了呢?”

“盼她幸福,盼她安康,盼她无忧!”

“若是如此,还免不了心头之障呢?”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祁宏申低头,泪落。

他也想过,忘记,只要忘记了,他便不在爱,不纠结了。

也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可为什么,死不了呢。

“大师,你信前世今生吗?”

“阿弥陀佛,每一个人都是来还前世之债的,不管是相爱,还是不爱,亦然!”

“大师,你说得对,每一个人,都是来还债的,可我,旧债未还,又添新债,这辈子,怕是还不了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下山吧,去见一见她,以一颗平常心去,淼淼红尘,多少人擦身而过,多少人,不曾回头多看别人一眼,殊不知,这一世的次次回眸,都是未来生积德造业!”

祁宏申叹息,“她不会见我的,这一辈子,她最恨的人,最想杀,最巴不得死去的人,就是我了!”

“那定是施主,做了什么错事,惹她伤心了!”

何止如此啊。

他从一开始,错到结局。

“是啊,太多错事了!”

“阿弥陀佛,我想,能被施主这般深爱的女子,定有一颗宽宏大量的心,施主,去吧,莫要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去跟她一句对不起,真真正正的说,放下尘埃,放下俗世凡尘,再回来!”

祁宏申看着胡须斑白大师,“我还能回得来吗?”

“阿弥陀佛,施主与佛有缘,定能回来!”

祁宏申笑了,“大师,谢谢你救了我,让我还活着,能够为曾经犯下的错,做一个弥补!”

“去吧!”

离开山寺那一天,祁宏申想,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回到这里来的。

却没有想过,他其实,再也回不来了。

但,那一天,却是他此生,最开心,最快乐,最满足的一天。

山下万物,祁宏申瞧着,和曾经,并没有什么区别。

世间百态,亦然。

每一个人还是为了生活,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去,忙忙碌碌,兢兢业业,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身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只有祁宏申,每一步走过去,走仔细看一看,这些人里面,可有他爱入骨髓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爱,是自私的,不爱的,其实,他爱。

他懂爱,只是,那个人,一直不曾给他爱的机会。

“爹爹,我喜欢那个风筝!”

“傻丫头,那个风筝好贵的,回家,爹爹亲手给你做一个!”

祁宏申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父女手牵手离去。

原来,平凡百姓的幸福,在于此。

“你这个挨千刀的啊,那是家里唯一的银子了,你怎么忍心,拿出去赌了!”

“臭娘们,你再嚷嚷,再嚷嚷,老子把你卖入妓院去!”

“天啊,这日子还怎么活啊!”

祁宏申站在不远处,看向那对夫妻,打成一团,那妇人虽然泼辣,却压根占不了任何便宜,被她丈夫打的趴到在地。

呜咽哭泣,呻吟。

这一刻,想来她是后悔的。

怎么当初,就嫁了这么个畜生啊。

路人来来回回,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相劝。

祁宏申犹豫片刻,上前,揪住男人衣领,用力一抛,把那男人摔倒在地,男人落地之时,身上好几根骨头俱断,七窍流血,瞬间身亡。

那妇人瞧着,失声痛哭。

呜咽着,朝那男人爬去。

“哎,你这人啊,你这般摔死了她的男人,叫她以后孤儿寡母,怎么活?”

路人指指点点,祁宏申歪头。

难道,又错了吗?

转身离开,任由妇人哭泣。

夜深人静的时候,祁宏申来到那妇人窗前,却直听得里面娃儿哭泣,走进去一看,才见妇人上吊。

连忙把她救下,施诊,见妇人醒来,低声问,“何苦?”

“丈夫死了,家中无粮,孩子幼小,无以为生,死了一了百了!”

祁宏申讶异。

原来,平民百姓,都是这么想的么?

忽然想起了何花。

他还记得,她看着他的尸体,冷冷的,淡淡的,然后转身,默然离去。

没有犹豫,没有留念。

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这些银子,够你好好养活孩子了!”

离去。

走在无人乡间小路,祁宏申看着月落星沉。

如今的齐国,已经灭亡了。

浩瀚大军去攻打沧溟,君嘉誉此刻,怕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捉急不已了吧。

想他君嘉誉筹谋了这么久,最后居然什么也没得到,还失去了男儿身……

祁宏申想着,天下一统也好,断了许多人的妄想。

茫茫然然的往前走,祁宏申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饿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渴了,溪涧,山泉。

马车上。

唯一闻着臭臭的气息,大口大口呼吸。

娘说,久闻不觉其香,久闻不觉其臭,淡定看,事事皆有美妙转机。

唯一想着,歪在铁笼子上。

其实,尿裤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连便便拉在裤子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毕竟还小嘛,手脚也被绑住。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车停下。

顾妤掀开马车帘子,一股恶臭传来,顾妤怒骂,“该死的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威胁凤倾城和君羽玥,她早杀了这孩子了。

想了想,顾妤驾驶着马车,进了一个山,才打开木桶,“喂,你出来!”

唯一看着顾妤。

不认识。

但是,肯定不是好人。

脖子一缩,一副胆小怕是,懦弱无知样子。

“出来!”

“呜呜,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我……”唯一说着,哭了起来。

顾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越是可怜兮兮,凤倾城,君羽玥瞧见,才会越心痛,方寸大乱。

“出来,去山沟里把身子给我洗干净,不然,我打死你!”

唯一身子一抖,“我,我,我知道了,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

“快点!”顾妤说着,给唯一松绑。

唯一乖乖下马车,步伐不稳,东倒西歪,一个不留神,栽倒在小溪里,挣扎了好几下,才爬了起来。

趴在溪边呜咽哭泣。

“哭什么哭,不许哭,再哭,我打死你!”

唯一闻言,瞬间噤声。

臭婆娘,要不是爷体内软筋散没散去,爷早剥了你的皮了。

不过,唯一又想着,薄顾妤的皮,太便宜她了,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洗干净之后,唯一一身的湿漉漉,委屈的看着顾妤。

“看什么看,不许看,上马车去!”

唯一犹豫片刻,低下头,从顾妤身边走过,却见顾妤裙摆上,有一根头发。

唯一眸子微眯,靠近顾妤,“大侠,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悄悄拿下了那根头发。

“滚上马车去,否者……”顾妤说着,一巴掌打在唯一脑袋上。

妈个熊。

唯一心中怒骂,手脚并用,爬上马车,钻入铁笼子内,任由顾妤盖上黑布,又盖上木桶。

摊开手心,对着手中黑发,喃喃自语。

顾妤一开始只觉得心口刺疼,并未在意,但是,心口越来越疼,停下马车,深呼吸几下之后,感觉不那么疼了,但却感觉,整个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件事儿完全不是自己的愿意的。

比如,此时此刻,打开了木桶,让唯一出来,还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唯一,甚至拿起石头用力砸自己脑门。

血淋漓。

“啊哈哈,活该,叫你欺负小爷,你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吗?”

那日被抓,唯一只是一个不留神而已。

跳上马车,对顾妤吩咐道,“走,拉着马车走,不,把衣裳脱了,脱光光,拉着马车走!”

而顾妤,鬼使神差的,开始脱衣裳,拉着马车,走在前面

心中,郁闷的出血的。

唯一却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臭,是失望的气息。

唯一一早就闻到了,顾妤也闻到了,唯一心思一转,“你去看看!”

然后,悄悄跟在顾妤身后。

那是一个宅院,宅院里,哀嚎阵阵。

各种凄惨,各种恐怖。

顾妤上前去敲门,门开,是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子,那男子,一见顾妤,眸子内,便是猩猩浴火。

再瞧顾妤并无发病症状,“你找谁?”

“我找你!”

顾妤说着,身子便朝那男子倒去。

而几乎在瞬间,顾妤被拉进了宅院,唯一犹豫片刻,从一边翻墙而进。

如果,君嘉誉和沧瑾瑜给她的耻辱,那么此刻,顾妤才明白,什么叫人间地狱。

从她被那个男人侮辱之后,就被丢来了这个坑。

坑里面,全是那种浑身流脓的男子,一个个丑陋不堪,身上泛着恶臭。

顾妤尖叫过,挣扎过。

但是,无济于事。

她的武功,在唯一念咒施法后,便再也使不出来。

任由那些男子,咬掉了她身上一块又一块肉,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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