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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浮棂妖和百里香(1 / 2)

傍晚,我正叼着鱼骨头听阿麟吹笛。

我盯着两璧山出神:“阿麟,这池水可有名字?”

“白池。”

“为何?”

“中有白鱼。”

“你可听过龙洗?”

“什么是龙洗?”

“我老家敦宁有一种青铜薄壁的盆装器皿,盆沿左右各有一个把柄,叫做双耳,用手一下下地摩擦双耳,盆中的清水就会跳出水面。若盆底雕着锦鲤,则为鱼洗,若雕着盘龙,则为龙洗。”我手舞足蹈,边说边向阿麟比划。

阿麟眯起眼睛,想象着两璧山坐化为龙洗池,夷伯坐在山尖上使劲地搓啊搓啊。

“要同时、一起、有节奏地,搓啊搓啊搓……”我适时地补充到。

阿麟偏头向左崖,一挤眼,另一个夷伯坐在山头,然后两个夷伯一起搓啊搓啊。

然后龙洗池就縠皱波纹,紧接着栈道水沸,我俩瞪着兔眼看向摇晃的三间擎屋巨木。

“嗙!”得一声,有一厚重木板如薄翼一般在空中自转三百,划着弧线砸向水中,我本能地闭眼,一道水浪飞溅之后,勉强睁抬起一只眼皮,从眼皮缝一窥比我更近水边的阿麟,水发垂髫,薄衣轻裹,手自插肩,心自观神,虽冷而不惧,气定神闲。

怎一句厉害了得!便也强装淡定,实则怜悯非常,起身拿手指捅了捅他:“阿麟?阿麟?夷伯回来了。”

然后拍拍屁股转身,笑得春花烂漫大喊:“夷~伯~”

然后两璧山很是配合地回应我,夷~伯~夷~伯~夷~伯~夷~伯~夷~伯~夷~伯~

只见夷伯身如猿猴一般敏捷地跳下承台,二话没说,躲在我身后,我正纳闷,就见一个丁点儿大的蒜头娃娃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满是好奇的眼睛正大量着我们仨,然后扇着小翅膀来到我面前,和我鼻对着鼻,嗅了嗅。又扇扇退后,看着像是正要开口对我说什么,我一脸请君入瓮的表情,等它发言。

可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它确实一嘟嘴,像是下了决心,径直朝我扑来。

我只觉有东西一股冰凉,钻进额中,身上一阵战栗,想要睁眼看清这个奶娃娃到底做了什么,却怎么也睁不开,脑子昏沉沉,意识迷瞪瞪,只听阿麟和夷伯的急切地声音越飘越远,我只觉被一股力量拉近漆黑的深渊,再看不到天日阳光。

好像只过了一瞬间,我猛地张开眼,坐起身,揉着仍旧昏沉沉的脑袋,看向四周。

夜已过半,凉夜如水,萤火微微。

阿麟好似良家妇女一样,满身都是白帕子。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喉咙像火一样烧:

“嗯嗯…。。我这是怎么了?”

阿麟将我头上的帕子取了下来,递了一块冰冰凉凉的新帕子给我,却是闭口不言。

“阿麟,那蒜头娃娃呢?夷伯呢?”再抬眼看向四周,夷伯蜷缩着身子,正坐在很远的栈道旁烤火,他好像很冷,竟然在发抖。

“阿麟?”我将手搭在他手臂上,他动作一僵。

“阿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阿麟继续拧帕子,清水滴澜,手指的皮肤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手指,那水应该是极冷的,因为拧得太用力,掌心的红痕衬得那帕子更加洁白。终于,他做完了,端起木水盆却要离开。

“阿麟,没有话要对我说么?”本不该是我的错,可我的声音却出奇地小心。

他转身,走了一步,停住了,地沉沉的声音发出了三个字,在清冷的夜里格外清晰,

“对不起,籽言。”

夷伯起身走了过来,他们插肩的一刹那,他背对着我,我却感觉他的背脊微微直起,夷伯抱着胳膊,我确定夷伯在发抖,但是他的心情似乎更冷。

“籽言娃娃,”夷伯在我身边抱臂而坐,“听阿麟说,你也要去妖界?”夷伯这一句威而不怒。

“嗯,我想请仙人帮我,我想去,但是,您也知道我仙术有限。”我陈词恳切。

夷伯反手拄着膝盖,“你是白虎徒弟,本是修灵净神而来,大掌司虽命你去太虚池卸去前身记忆,但太虚池自二百年前之后,净化之力已经不及当初。你年纪太小,冒然下池,恐多生事端。再者,你不像其他中过魔神幻境之人,神智昏迷,不用此法难以清醒,所以,去了妖界以后,如果觉得师命难违,可借妖界的太虚池本池入水。”

“其实,我师父并没有要求我非入水不可,他说百益无害,我只担心,我若不入,将来再去泪泉,影像重现,却是难以交代。”

“此事,当由你自己决定。正如阿麟一样,他既然执意要找回前身的记忆,也许会带来巨大的代价,但是,却不用再与老夫一起,镇守这一方瑶海了;而你,既然带着执魔之铃入了君祁山,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将会带来猜忌,正道与心魔一样,都是要踏破无尽坎坷,才能圆满的,不论是妖、是仙、是鬼抑或是神兽、魔王。”

我摸了摸怀中的铃铛,“原来,这铃铛叫执魔,难怪。不过,这铃铛已经不响了,谁会在意已经不响的铃铛呢?关于阿麟的事,我有自己的看法,此番前往妖界,却是另有一番打算,因为我并不想阿麟现在就恢复记忆。”

“哦?这又是为何?”

“实不相瞒,白虎师父在我临行前一晚曾给籽言讲过一个故事,我本以为,是师父随意讲的,可在见到阿麟之后,还有他送我这簪子之后,我才知道,师父是有意讲给我听的。”

“看来,这故事必然与阿麟的前身有关了。”

“夷伯,抱歉籽言不能将故事告诉你,因为师父曾说,听而不言,言而有论,论则事演,演而事变。因此籽言曾答应过师父,不将故事讲给除了自己徒儿之外的人。”

“放心,我并不在意。你有意为阿麟打算,我甚为宽心。阿麟在瑶海与我为伴,如果算上结灵的五万年,已经和君祁山一样的年岁了,我虽心有不舍,但我早有准备。它本不属于这里,是他前身的蛟龙与我有恩,我便结灵替他重生,此时该是恩缘已尽了。”

“夷伯……”

“冤冤相报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彦真曾说,这是一句戏文,离别感怀萧索凄凄的时候,有句戏文最好不过了。”说着,一本严肃正经的夷伯,忽地轻轻抹泪。

我眉头一拧,忽又觉一阵眩晕,不禁伸手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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