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说了，说这些只会让人伤心。”
齐姜脚步一顿，等到再也听不到话音才走出去，待那些妇人站起行礼后才问了一句：“你们来灵武宫多久了？”
一妇人垂首答道：“禀公主，婢子们以前是在王宫里做活，自王后薨才到了灵武宫。”
齐姜微微叹口气，也不再多问。
走近华宇殿时，那里一如往日般灯火齐明，时有将士和大夫们进出。
齐姜踏入宫门，穿过回廊和广阔的高台，走上宫阶，突听大殿内传出朗朗之声：“燕军虽已攻下齐国十个城池，但田太傅和延平君依然重兵在握，齐王陛下的兵力也不曾分散，依臣之见，成败还不曾有定数。”
“倘若燕军再直下数城，逼近都城，民心必乱，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心一乱，成败也会成定局。”有人说道。
齐姜的手微微一抖，心也猛然一沉，她辩得出说话的后者正是墨沉的声音，会让墨沉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齐国的攻防之势不妙。
那一刻，齐姜几乎踏不出脚步，只是呆呆地站在台阶上。
“燕国兵力数目的虚实，你们可想过？”庄无忌的声音传来，“攻下城池不难，守住城池才是最难，一千个将士攻下的一个小城，需要一万个将士才能守住。齐国数十座城池，须多少兵力才可守护？你们好好想一想，明日再来相议。”
齐姜听着殿内一片衣衫簌簌之声，急忙躲到一高柱后，待殿内的人陆续走出离开后，才悄然行进去。
大殿内只剩下庄无忌一人，手执竹简，端坐位上而看，见齐姜行入，便已放下竹简，走过来接过齐姜手中的提盒，丝丝笑容也隐隐在脸上一闪而过。
取出饭菜布好，齐姜坐在一边，望着庄无忌用餐，好几次想开口问齐国之事，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倒是庄无忌有些察觉，放下碗筷问她：“阿蘅，你想说些甚么？”
齐姜抬头凝望着他，过了半晌才郑重而道：“伯苏师兄，阿蘅有一请求，你会不会应允？”
庄无忌伸手将她拉近身边，说道：“阿蘅想回齐国？”
齐姜眼圈一红，低声道：“伯苏师兄，阿蘅想见君父，想见母亲，想知道他们好不好，阿蘅会心急，会担忧，日夜难眠，不能自已，阿蘅真的没法做到独自一人安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故国动荡，阿蘅想回去，看着他们，陪着他们。阿蘅不想日后会悔恨。”说着，眼泪已是滑了下来。
庄无忌轻轻抚去她的眼泪，拥她入怀里，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齐姜伸手环着他腰身，哽咽而道：“伯苏师兄，你答不答应？”
庄无忌叹息道：“阿蘅不记得了吗？我早已说过，天下之大，你可来去自如。”
齐姜破涕为笑，低声道：“伯苏师兄总是能想阿蘅之想。”那瞬间，心中的忧虑焦急也略去不少，却听庄无忌笑道：“先别说这些乖巧之言，说说你如何回去，倘若无计无谋，你别也想踏出灵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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