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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曲2(1 / 2)

一阵悠扬的箫音过后,让人期待已久的燕菲儿终于出现在舞台中央,只见她身着金丝彩云百褶裙,一头秀发扎成堕马髻,上插犀角碧玉簪,皎洁的月光由空中静静流溢至她秾纤合度的身体上,在金丝彩云裙上留下数道随着裙摆跳跃的璀璨光影,忽明忽暗,熠熠生辉,又将她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神秘而又美感十足的勾勒出来,极尽妍态,让人遐想连连,整个内庭静得一丝杂音都没有,只听她轻启朱唇,柔声唱到:

上陵何美美,下津风以寒。

问客从何来,言从水中央。

桂树为君船,青丝为君笮,木兰为君棹,黄金错其间。

歌声仿佛从曲径通幽的庭园深处娓娓传来,其唱腔自然,委婉细腻,不加雕琢,韵味十足,给人一种慵懒放任的闲情逸致,在她的歌声中,再无人世间的尔弥我诈,烦恼忧愁,有的只是自然写意,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遐思。

萧一与刘秀不禁听得入了神,心中震撼无比,如果说楚眉的歌声是百转千回,变幻莫测,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与愁思,那燕菲儿的特点就是清风细雨,缠绵悱恻,让人重拾对生活的追求与希望。

在场众人无不被燕菲儿的歌声打动,箫音渐隐,代而起之的是各种乐器联袂奏起,内庭的数百盏风灯也依次点亮,燕菲儿终于完全的俏立在众人眼前,只见她清施薄粉,雍容华美,眼含秋水,眉若刀裁,清目流盼间,将她那独特的慵懒气质悄无声息的传递到众人的感观中,十几名美丽的伴舞艺妓众星拱月的将她围在舞台中央,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天姿绝色,随着曲音广袖云动,罗衫轻摆。

萧一与刘秀对望一眼,都瞧出对方的难以置信,此女丽质天成,就算与换上女装后的寒若水相比也不逞多让,相反还多了一种让人舒适亲近的成熟美感,竟依稀带有几分秦姨归隐之后所陶冶出的气质,只听她继续唱到:

沧海之雀赤翅鸿,白雁随。

山林乍开乍合,曾不知日月明。

醴泉之水,光泽何蔚蔚。

芝为车,龙为马,览遨游,四海外。

甘露初二年,芝生铜池中,仙人下来饮,延寿千万岁。

一曲奏罢,场中想起如雷的掌声,满楼笑道:“此曲是乐府曲目中的《上陵》,取意延年益寿之意,是献给杜阔海的祝寿之曲。

萧一不肖道:“杜阔海能得燕大家献艺祝寿,也算是他上辈子烧高香了。”

这时曲风一变,只听燕菲儿又唱到: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萧一听完笑道:“这个我知道,是小雅中的《鹿鸣》。”

满楼含笑道:“正是《鹿鸣》,此曲曲意想必你也知晓了。”

萧一哪知道此曲曲意,正待胡说一番,刘秀接道:“此曲是宴请宾客,尽兴而欢的诗歌,此时唱来正应此景,最后一句的燕乐嘉宾,这燕字也有代表燕菲儿之意。”

满楼双眼流露出赞赏的神态道:“正是如此,刘兄锦心绣口,一猜便中。”

萧一心中不岔满楼博学广闻,懒洋洋的笑道:“满兄见识渊博,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不若猜猜她下一曲唱什么,猜错便罚三杯,猜中我罚三杯。”

刘秀见萧一无赖气质又上来了,暗自好笑,如此做赌,可谓不公平之至,怎料满楼舒然笑道:“我劝萧兄不要赌这个,因为你必败无疑。”

萧一不信道:“此话怎讲?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满楼笑道:“实不相瞒,菲儿的曲目正是在下所挑,下一曲是魏风《汾沮洳》,来魏风古韵不唱魏风,岂非有叶公好龙之嫌。”

此语一出,萧一刘秀同时一愣,转念一想,先前在酒坊时那酒客就说过,燕菲儿是有满楼作保才赏脸前来,如此说来满楼与燕菲儿必是旧识,关系也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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