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与克里奇和亚莎对望一下，三人抬抬头，维拉说道：“好的，我们一定尽可能克服困难，完成训练。那么，会长先生，我们可以现在就开始么？”
“呃，这个恐怕没办法，殿下要知道，不同生物之间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我只知道如何引领拜尔人入门，但对于马维恩人，我们几个都不熟悉，我们下次会把雷努昂叫过来，他是最熟悉马维恩人入门方法的。天能之法最难之处就在入门，之后就会比较简单了，很多道理是相通的，那时我再亲自教各位即可。”
“嗯……好吧……”维拉等三人显得有些失望，但维拉并不甘心：“不过各位远道而来，这么快就走也不好吧，我们不妨好好聊聊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对我们入门有所帮助呢？”
“嗯，好的，具体聊什么呢？殿下不妨提问。”
“我想知道，这天能之法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不受能量守恒定律束缚，凭空创造出能量呢？这个东西可不可以通过机械或其他手段实现呢？”
“天能之法的本质？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困扰着历代会员，从祖师达科马努创立天能之法以来，就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或者说，很多人曾经尝试解释，但都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来支持，只是在他的说法中可以解释现有现象而且没有矛盾，所以现在关于天能之法，其实有好几种解释并存，我们也难以确定哪个才是正确的。”
维拉等三人无不露出惊奇之色，努昂斯特继续道：“我自己也尝试过一种解释，就是这些能量也并非凭空而来，是我们从空间中榨取出来的，你们的物理学家应该有讲过，宇宙中万物都是由震荡的能量弦组成的，不同的震荡方式产生了不同的物质，而这三维宏观宇宙的虚空中看似什么也没有，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有虚粒子产生和湮灭，7个微观维度蜷缩在其中，依靠能量弦划过的圈来弥合空间的裂隙，维持三维空间的稳定性。换句话说，空间中本身就存在巨大的能量，天能之法就是把这些能量榨取出来，变成我们想要的形式而已。”
“哦？这个说法很有意思……”维拉才刚说完，克里奇接着道：“那这样榨多了，空间本身能量不足会发生什么事呢？”
“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虚空中蕴含的能量是极其巨大的，我们能够借出来的部分非常有限，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不过我认为，有借就要有还，借多了迟早会出问题，就好比江河中的液氨[注62.1]，你取一瓢问题不大，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你用管道和泵不断抽取，江河就会干枯，周围的生命和环境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克里奇闻言陷入沉思，维拉和声道：“看来，会长先生还是位伟大的哲学家啊。”
“殿下过奖了，我还是继续说完吧，根据这个理论，我最近一段时间其实一直在研究天能逆法，即令现有物体的能量凭空消失，补充回到虚空之中，以维护空间本身的稳定性。”
克里奇斜着的眼睛转回来了，看着努昂斯特，说道：“那，会长先生，为什么我们非要从虚空中借取能量，而不能直接将现有物质中的能量转移或转化呢？这样就不会存在破坏空间稳定性的问题了。”
“嗯，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之前也有考虑过，但一直不得要领，摸不出其中的门道来，我认为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但我们方法不对。”
克里奇的话匣子打开了，他那刨根问底的学究性有展现出来：“会长先生，那么这个天能之法，有没用可能通过机械或其他手段实现，而不是依靠生物本身？”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不是科学家，更不是工程师，但从哲学上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做不到的。生物本身就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宇宙中从来都是熵往高处走，液往低处流，物质也好，能量也罢，都是从有序变成无序，但生物却反其道而行之，将一个个分子以特定顺序组合，形成特定功能，还越发展越复杂，规律性越强，最后强到出现思维、意识这种高端的东西，反过来对生养他们的宇宙进行认知，甚至改造。生物发展就是一个熵减的过程，从无序变成有序，它是宇宙的另一部分，是宇宙防止自身灭亡与不和谐的一股力量。机械不过是生物利用宇宙中正常的部分服务自身的一种方式，它到头来还是要遵循熵增定律的，所以我认为机械不可能代替生物来完成这种工作。”
维拉等三人听得一头雾水，仿佛是一个奇幻世界的魔法师来到三个小孩子面前，给他们打开了一道通往未知神秘世界的大门，他们往大门里瞄了一眼，只觉五颜六色，眼花缭乱，信息量太多太大，甚至完全颠覆他们固有的观念，一时间难以消化接受，愣在当场。
“生物……真有这么神奇么？可是不同种生物之间的差异很大啊，就像你和我一样，甚至不能同时不穿太空服站在同一个地方。”好半天维拉才缓过劲，问了这样一句。
“嗯，的确，生物之间的差异很大，但只要是生物，就有共通性，就像我们虽然使用的语言不同，但经过翻译，仍然是可以交流的，说明我们的逻辑方式是一样的。之前我只能看到拜尔人，并不知道马维恩和柯尔两族的存在，而共和国内只有这一种智慧生物，其他生物根本不可能跟拜尔人相提并论，我很自然的以为拜尔人是宇宙中最高贵的，他们就是宇宙赋予来拯救宇宙本身使命的生物，然而，当拜尔舰队外出探索，碰到你们的时候，我改变了看法，尤其是这个周期，马维恩人也学会了天能之法之后，我看到了生物的共通性——所有生物，不管是否具备高等智慧，都应该有这种潜力，只是发挥的方式也许不同而已。那些非智慧生物，如果我们不对他们进行干涉，假以时日，它们也可能发展成为智慧生物，然后再承担起防止宇宙因熵增而走向灭亡的重任。”
维拉感叹一声：“啊，会长先生，今天你给我们的启示太多了，真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进行交流，真的，启示太多了！”
众人又是一路闲聊，直到最后维拉发现时间太晚了，才大家一起上到地面，匆匆告别，拜尔人乘车离开，前往太空港，返回自己的秘密基地，维拉等人则回到军部，继续他们的日常工作。
往后的时间里，努昂斯特的确履行了他的诺言，派出自己的得意地子雷努昂，隔三岔五的来到这个底下碉堡，给维拉等人授课，维拉三人精心向学，他们本就是聪明之人，精进神速，不到五个月，就基本达到入门水平，能够制造一些轻微的异象了。
日子又趋于平静，整个过程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什么人知道，在公开的记录中，维拉等人这种外出十分正常，军部部长时常要到外面去考察军事设施，这就是个很好的借口。军部之中坎普只有爱莉丝这一枚棋子，现在爱莉丝还处于危险期，根本不敢乱动，自然也没心情去管维拉等人到底在干什么了。
注62.1：拜尔星上江河湖海里的都是液氨，不是水，所以在拜尔人的意识中，江河就是液氨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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