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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柳公子离魂 苦云彩见主(1 / 2)

天已快黑了,灵聚居里灯火辉煌,众丫头在屋内屋外守着柳千寻,锦儿、秋阳坐在床边,云宵、露珠隔着门帘在外面坐着。

柳千寻本想出来走走,先是看到房间黑压压的人,不便出来。後听说黄瑛和蓝黛随了和尚去了,便要追出来。无奈身子僵重,似乎无法动弹。他想伸一下手,手根本不能动,想动一下手指,手指是僵硬的。这太不可能了,怎麽会这样的呢?他在问自己。

“锦儿,我怎麽不能动了,你帮我挪一下身子。”千寻说道。可连叫锦儿几次,锦儿坐在床头只和秋阳说些不要紧的话,对他的叫喊不闻不问,似乎是故意为难他似的。

“秋阳,我叫锦儿不答应,难道你也没有听到?”他生气地喊秋阳,秋阳亦与锦儿一样,毫无反应。这些人真的太过份了,看到自己病了,个个都怠慢起来,竟然对一院之主的话置之不理。个个冷漠如斯,实实让人着恼!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都给我听着,我要起床!”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他看了看床前的锦儿和秋阳。她俩在纱灯下边聊着天边在花绷上绣着花儿。隔帘外的云宵和露珠在灯笼下伸着手儿互相解结着九连环。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麽对他的主人,对一个病人的痛苦叫唤,会这样充耳不闻。这是为什麽呢?他心里有点受伤了。伤心的情绪,使他静下心来。他带着悲伤的表情,想环顾四周。奇怪的是他的头不能转动,却能看到上下左右。“啊,难道我的一切都变了?”他惊讶起来。於是,他对自己说道:“会不会是在做梦?”说话的同时,他静心细听,原来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断定自己是在做梦。

“快醒来吧,不要不能动弹,象个死人一样。”他对自己言道。于是他想使劲地舞动四肢,希望能让自己醒过来,因为他断定自己是在梦中。但是,还是全身无法动弹。没有办法,他只好将眼往四周看,头无法转动,却能看到四周。居然他发现了床头枕头下压有一把短柄桃木剑,虽说隔着枕头,仍能发出毫光。他感到是这毫光让他无法动弹一样。他记起来了,这柄桃木短剣是仙姑庵的三仙姑留下来的。

“为什麽她不带走呢?”他问自己,“她放在这儿做什麽?”他想起三仙姑在他房间又蹦又跳的可笑样子,就感到浑身爬满了蛆虫一样难受。这时他听到锦儿在问:“这黄色的花蕊还差点钱儿,哪儿还有剩下的黄丝綫儿没有?”

又听秋阳说道:“前儿我也正找呢。那日公子拿着黄线儿还说这黄綫的色儿太玄。不知他有没有混搁在哪儿了。线盒儿抽匣里都没有瞧见,莫不是放在枕头里去了。”

“公子正睡着了,不然掀开枕头看一下。”锦儿说道。听着真真切切的话语,柳公子又断定自己没有睡着。

“我哪里睡着了?是你们没有看仔细。”柳公子在心里说道,他多麽希望她们能推他一把,让他能够醒来坐起来站起来。这时听到秋阳说:“轻点不就得了。”说毕就用手伸到枕头底下掏抹。

“咦,这是个什麽东西?”秋阳掏了一会儿,拿出那柄短桃木剑来,端到灯下细看,说道,“这不是三仙姑的一把镇邪的桃木剑吗,怎麽放在这儿了?”

“哎哟,这是三仙姑偷偷放在公子枕下的镇着的,说到子时後才可以拿出来。你怎麽就巴巴地拿了出来呢?”说毕夺手抢了过来,要往枕下放。

奇怪的是,这桃林剑一离开公子枕头,公子就能动弹了,他起身站了起来,正要往外走,却看到锦儿她们正将桃木剑往枕下搁,对他起床之事,视而不见,不闻不问。柳公子笑了笑。秋阳和锦儿放好了剑,将床上的被子整了整,嘴里还都轻声说:“明儿公子身子一好,我们都才放下心了呢。”

柳公子站在门边笑着在心里说道:“人已起来了,还对着空床这样细心的。”念即至此,忽发现床上还睡着一个人。他万想不到他的这两位贴身丫头竟对一个外人比对自己还尽心呢。他不知这床上睡的是何许人也。不由得细看,却见这床上睡的人很面熟,面熟得让他感到象自己的影子。“怎麽天下有这样一个人与我这般相象呢?”他在心中嘀咕,“难怪她们对他这样好!管他呢,我还得出外面透透气儿,一两天都在房里呆着,怪难受的。”

他边往门外走,边胡思乱想,却见云宵和露珠仍在灯下笑嘻嘻的解着九连环,见他走近了也不答理。他笑着说道:“你们玩得顶有劲的哈?”二人听也没有听到似的,理也不理,直管玩她们的了。柳公子见二人不理会他便往屋外走来,又见珠儿、朵儿和一群小丫头子们边煮着茶边在一起打闹,也是看到他出来都是不理不会的。他叹了口气走出院来。一个个子相当细小的丫头笑嘻嘻的说道:“她们看不到你的人,也听不到你说话呢。”声音也是极为细小,却能听清,象极小的铃铛的细小响声儿。

“你是哪个丫头,我怎麽从来没有看到过你?”柳公子问道。

小丫头眯着眼,用极细小的悦耳地声音说:“你不认得我,我不是你家里的丫头。”

柳公子正要问他是谁家的丫头时,忽见一矮小的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行来,拦着他说道:“公子莫前行,快快回屋去。”

“我身子已好,呆在屋内烦闷得很,故出来转转。院公在哪个院内看院子?我怎麽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柳公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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