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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1 / 2)

《一士类稿》徐一士著,本书以记清末掌故为主,共计27篇,有19篇分别载于《国闻周报》、《逸经》等杂志,所写人物多为文坛学界名宿。如王闽运、李慈铭、章太炎、陈三立、廖树蘅、张百熙等,又记有靖港之役、咸丰军事史料、庚辰午门案等,多为作者亲身见闻,对研究中国近代史有参考价值,

余学少根柢,而早岁即喜弄笔墨,其为刊物写稿,始于清宣统间。光阴荏苒,久成陈迹,其迹亦早已不存矣。少年气盛,以为将来可为之事正多,此不过偶尔消遣而已。不料此后长期写稿,若一职业,暮岁犹为之不休。三十余年来,世变日亟,个人之环境亦因之而异,回溯畴曩,渺焉难追。聊就忆及,试话旧事。

在拙稿见于刊物之前,幼年即尝有试写笔记聊以自娱之事。此项雏形(其实够不上说什么雏形)笔记之试写(亦可云偷写)时,年甫九岁也。今欲谈此,可将余幼受家庭教育之情形,大致一谈。

吾家累世重家学,学业得力于父兄之教诲者为多,而余所得于塾师者尤鲜,以余幼时乃一逃学之孩子也。余自六岁正式人塾读书,八岁患腹痛之病,颇剧,百方调治,而时愈时发,病根久不除。父母钟爱,惧其夭折,对于塾课特予宽假,到塾与否,颇听自便。余苦塾中拘束,藉此遂得解放。病发时固不上学,即值愈时亦多旷课。其后病不常发,而余之不上学,已习惯而成自然(惟塾中讲书时,每往听讲,类乎旁听之性质)。有以“赖学”、“逃学”相嘲者,不遑顾矣。

当此废学之时,而仍与书卷相亲,则以吾父之教,获益甚大。吾父为余讲书最多,作非正式之教授。教材甚广,盖自经、史、子、集(所谓“正经书”)以至小说之类(所谓“闲书”),不拘一格,随时选讲。讲者娓娓不倦,听者易于领会,教法注重启发读书之兴味,不责其背诵(于“正经书”,有时亦令将所讲者熟读成诵,然不为定例),以视塾中读书,有苦乐之不同。关于“闲书”,曾为讲《三国志演义》,自首至尾,完其全部(开首十数回讲过后,即令余自讲,吾父听之,酌加指导),以其为文言而杂白话,得此基础,可为阅读他书之助也。《聊斋志异》,亦在选讲之列。又尝为讲《西厢记》,则惠明下书一段也。此外如《水浒传》、《儒林外史》、《西游记》、《封神演义》、《隋唐演义》、《儿女英雄传》、《三侠五义》等等,均自阅之(《红楼梦》,吾父有手批之本,而其时余不喜阅,此书固非稚年所能感觉兴味者也)。

当此之时,科举未废,所谓“书香人家”多不愿子弟看闲书,致妨举业。吾父则利用之以为教材,除鄙恶者外,喜令余辈阅看,而加以指导,为言其价值之高下及优劣工拙之点,时亦于书上加眉批或圈识以示之,俾可触类旁通,此实当时家庭教育所少见者。

“正经书”除讲过者外,亦每自行阅读,由少而渐多,惜熟读成诵者太少,故至今深感根柢之浅薄焉(喜读史,实际是看,似受《三国志演义》之影响。此书以史事为纲,虽羼入许多不经之谈,而写来兴会淋漓,能诱启读史之兴趣,并闻其与正史多不合,亦欲以《三国志》相比勘,由此而及其他。至吾父所选讲者,《史记》为多)。

笔记之属,吾父曾为讲《庸庵笔记》等,甚感兴味,亦后来研究近代史实掌故之张本。

吾家有一钞本《彩选百官铎》,明倪元璐所撰之《升官图》也,编制颇佳,可于游戏中藉识明代科举、职官等制度。每值岁时令节,家中每为“掷铎”之戏。平日亦偶为之。“掷”谓掷骰,“铎”以骰行也。清循明制而有所损益,吾父每为余辈言其因革异同,亦可为儿童时期之一种关于掌故的教育,诱启之力非细(余辈因是亦喜“掷”当时之升官图,惜无如倪铎之佳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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