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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2 / 2)

陈清端公清操陈清端公宾释褐归里,讲学五年,足迹未尝入公门。每谓贪不在多,一二非分钱,便如千百万。后尝举此入对,圣祖嘉之。士未有未仕时律身不严,而居官能以清廉著闻者,观于公益信。后公令古田,调台湾,督川学,巡台厦,开府湖南、福建,孑身在外几二十年,未尝挈眷属,延幕宾。公子旷隔数千里,力不能具舟车,一往省视。亻兼从一二人,官厨以瓜蔬为恒膳,其清苦有为人情所万不能堪者,公晏然安之,终其身不少更变。圣祖目为苦行老僧,又曰:“从古清官,计无逾宾者。”盖公之壁立千仞,与张清恪之天下清官第一,均邀圣许,斯真泰、华两峰,同标峻绝矣。

剿夷谕咸丰十年八月初六日,内阁奉上谕:“近畿各州县地方士民,或率领乡勇,齐心助战,或整饬团练,阻截路途。无论员弁兵民人等,如有能斩黑夷首一级者,赏银五十两;有能斩白夷首一级者,赏银一百两;有能擒著名夷首一人者,赏银五百两;有能焚抢夷船一只者,赏银五千两,所得资财,全行充赏。钦此。”时抚议未成,夷酋日骄,圣心震怒,原望中外臣庶,敌忾同仇,除边患而壮国威,在此举也。当国诸臣,设能仰禀睿谟,坚持初议,数千丑类,一鼓可歼。即鼓棹重来,亦必弭首乞怜,断不如今日之再三要挟,盖夷性然也。贻误至斯,感愤何极!

桐城方氏仕宦之盛桐城方恪敏公观承,尝由直隶藩司抚浙。其侄受畴先为浙中守令,后复由直藩擢任;而受畴弟维甸,又曾以闽浙总督权抚事。受畴尝题联署中云:“两浙再停骖,有守无偏,敬奉丹毫遵宝训;一门三秉节,新猷旧政,勉期素志绍家声。”有守无偏,新猷旧政,盖仁宗御赐诗中语(按:桐城之方,自明弘治间,有讳印者,知天台县,称廉吏。印玄孙大镇,万历间巡按浙江。入国朝后,方氏宦浙,三公以外,尚有恪敏弟观本令秀水,侄孙传オ为宁绍台道,咸有名称)。

吴省钦荐王昙能作掌心雷秀水王昙仲瞿,负才任侠,不喜绳检。客游京师,名满公卿间。值川楚教匪不靖,其座主吴总宪省钦荐昙知兵,能作掌心雷。睿皇帝斥其诞妄,吴遂罢废,而昙亦连蹇终其身。或曰:省钦本和党,窥新政肃然,和┞且败,自托于骏不解事,冀以微咎去官也(谨按:《嘉庆东华录》仁宗谕旨亦谓吴省钦恐被人弹劾,故避重就轻)。

成都府礼殿画像乾隆乙未上稽古之暇,垂问四川督臣,成都府学礼殿画像存否。奏言:今成都府学宫礼殿已非旧,画亦早湮,谨录《汉礼殿记》元费著《礼殿圣贤图考》以闻。按礼殿不见正史,宋祁、董谓文翁作,欧阳修、席益、吕陶谓高联作。观初平五年殿柱记,盖礼殿实祀周公、孔子,文翁立学时所建,朕特增修之者也。汉郡国有学,自成都始;郡国学有庙,亦自成都始。宜纯皇帝眷念遗模,几余垂询与!详吴省钦《重修成都府学大成殿记》(文翁名党,字仲翁,见张崇文《历代小志》;吴省钦《锦江书院讲堂记》引之)。

学院学道之分国初凡提督学政,惟直隶、江南、浙江曰学院,以进士出身之卿贰及翰林院侍讲、侍读充之。余曰学道,并系以按察司副使衔,由六部郎及知府之有资望者推用(按:康熙间,田山姜侍郎方为郎中,尝视江南学,或以田文望,破格用之)。

河道总督驻节之所国初,河道总督行署,驻山东济宁州。康熙十六年,圣祖以江南功程重大,特令移驻淮安清江浦。雍正三年,添设北河总督,驻济宁;而改南河总督,仍驻清江。

王世铨分校得士之盛山东王大令世铨,以道光壬午进士,需次吾浙。乙未乡闱,充同考官,榜发,得未弱冠者三人,萃于一房:归安钱振伦,年十七;瑞安孙锵鸣,年十八;鄞县童华,年十五。三人皆已食廪饩,举优行,时已诧为仅有。后钱、童以戊戌,孙以辛丑,皆成进士,入翰林,跻坊局,握文衡。钱、孙皆中年告归,钱至司业,孙至学士。童先以编修乞养,乱后再出,今官吏部侍郎。乙未至今,几五十年,三人者皆健在。曰幼慧,曰蚤达,曰清班,曰贵官,曰耆寿,曰宿学(三人皆屡主书院,钱、孙今尚为江南山长,皆有著述),无一不具,无一不同。在今日为天上之景卿,在当日实一门之桃李,亦可谓名场佳话矣。

兄弟相继督学一省乾隆己亥秋,典闽试者为朱文正公,兄笥河先生,适奉命督学是省。明年秋,特旨复以公代笥河。因题使院之寝曰k雅。三山孝秀,赓迭持衡,中岁弟昆,对床使院,固天伦之极乐,亦圣主之殊恩也。

曹侍御以劾和┞家人得追赠定例:五品以下官,非殉寇难,无赠官给萌者,五品官亦无追赠至正三品者。乾隆间,御史上海曹锡宝上章劾和┞家人刘全,倚势营私,家赀丰厚;为同郡某侍郎漏言,和得部署掩蔽,奉旨勘查无迹,曹亦寻卒。仁宗亲政,和┞下狱赐死,谕云:“当和┞声势熏灼,举朝无一人敢于纠劾,曹锡宝独能抗辞执奏,不愧诤臣,加恩追赠副都御史,伊子照加赠官衔,给予荫生。”天下闻之,莫不同声感叹,呼圣明万岁。

曹侍御请建辟雍于国子监汾阳曹宗丞学闵为御史时,建言宜考古制,建辟雍于国子监,部议格不行。乾隆甲辰,天子将临雍,命大臣规浚园水,礼乐备举。上忆及前奏,特旨嘉奖学闵,未几,由内阁侍读学士超擢宗人府府丞,盖仍因前奏云。

训导特授知州海阳吴文伯,雍正丙午以训导引见,奏对称旨,特授河南禹州知州。文伯父隆,尝以奉化丞权县事,时方养疴奉化,得家书,伏床褥北向叩头,<厂勤>及见之。隆盖孝子,鞠逊行曾为作传。帝简循良,天酬纯孝,则我宪皇帝之圣且神也。

宛委别藏阮文达公官浙日,进七阁未录书百种,睿庙锡名“宛委别藏”。公仿《提要》例,各书咸有评骘,载《擎经室外集》中。

昆山三徐康熙朝士评昆山三徐曰:公肃仁人君子,健庵大人君子,果亭正人君子。

段大令居丧哀毁金坛段若膺大令,七十丧亲,如孺子哀,八十祭先,未尝不哭泣。八十时,读书未尝不危坐。坐卧有尺寸,未尝失之。见其外孙龚自珍《定续集》。可见士大夫非至性天植,操行不瑕者,必不能壹志殚精,成千秋绝业也。

庄侍郎廉鲠武进庄侍郎存与,性廉鲠,典浙江试,巡抚馈以金不受,遗以二品冠,受之。及途,从者以告曰:“冠顶真珊瑚也,直千金。”公怒曰:“何不蚤白。”驰使千余里返之。为讲官日,上御文华殿,同官者将俟上起,讲仪毕矣。公忽奏讲章有舛误,臣意不谓尔也。奉书进讲,琅琅尽其旨,同官大惊,上为少留颔之。

侍卫故事:凡宿卫之臣,满洲辄除乾清门侍卫,其重以贵戚或异材,乃擢御前侍卫。汉籍辄除大门上侍卫,领侍卫内大臣辖之。其有材勇擢侍乾清门,而班之崇极矣。惟嘉庆间,果勇侯杨芳特授国什哈,辖汉国什哈,内臣惊为未有。

王文简公言人所不敢言嘉庆十八年,巨逆林清以七十七人入禁门,既殄定,有议筑圆明园宫墙高厚者,有议增圆明园兵额者。高邮王文简公意非之,具折上,睿皇帝大动容,召对良久,乃罢。谕军机大臣曰:“王引之乃能言人之所不敢言。”其奏牍何语,海内迄今弗知,而公之风旨可见矣。

翁学士视学之久翁覃溪学士,乾隆甲申奉命视学广东,至辛卯秋役峻,凡三任八年。嘉、道而后,学臣无此久任者。

粤东亦有西湖粤之雷州亦有西湖,坡诗所谓“西湖不欲往,暮树号寒鸦”者也。其地相传有“西湖平,状元生”之语,郡人因构书舍于湖上,颜曰“平湖”。覃溪学士按临雷郡,有句云:“可笑此郡士,不愧文不工,但祝西湖平,结此一亩宫。”

九十九岁应试乾隆间,番禺县学生王健寒年九十九,尚能入试,握笔为文,翁覃溪记以诗。

减粮赋雍正初年,用怡贤亲王言,减苏松一道地丁银四十五万两,南昌一道十七万两。乾隆二年,又减江、浙两省地丁银二十万两。乾隆一朝,凡蠲七省漕米者三,普蠲天下地丁银者亦三,前史未有也。且今制,丁统于地,非计丁出赋,有漕省份,并地丁计为什一,无漕省份,只计地丁,尚未及三十分之一。顷同治三年,东南大定,江苏巡抚李肃毅伯又奏减江苏苏、松、太三属漕米五十四万余石,浙江巡抚左恪靖伯又奏减浙江杭、嘉、湖漕粮三分之一,两宫太后立允所请。滂恩大恺,益久益深,等百世而溯三古,莫与比仁矣。

国初诸僭逆钱文国初奠定区宇,所除诸逆寇,皆尝窃大号,铸钱文。如郑成功僭号常平,孙可望僭号兴朝,吴三桂僭号利用,耿精忠僭号裕民,迤西土酋王耀祖僭号大庆。蛮睫螳轮,竟非全无大志者。录之以见真人扫除之难,元勋栉沐之苦。详钱侗《建元类聚考跋》(按残明鲁王窜越,铸大明通宝钱)。

阎征君古文尚书疏证阎征君《古文尚书疏证》,每卷末各有自跋。其第一卷写成,覆舟武进郭外,私念疏证定本在此,当邀东坡元符三年宿大海中例以济。其写第四卷,别录四本:一寄太华山顶,一寄罗浮山,其二本则寄千顷堂、传是楼之主人,仿白氏文集别录三本例。其写第五卷成,属人写图二:一礼堂写定图,一传与其人图,居然以郑君自命。征君著是书,其自信之笃若此。康祺昔尝取征君书与毛氏《冤词》互证,西河纵横穿穴,论辨之雄,在阎书右,惜伪古文罅漏太多,弥缝匪易,虽盛气强词,仍不能拔赵帜而立赤帜也。

陶筱奏建义庄得补实官乾隆十五年,吴县候选员外郎陶筱,置常稔田千亩,营守舍三十余楹,为义庄。是冬十二月,苏抚雅尔哈善疏闻。明年四月,奉旨依部议,照原衔即用,以示奖劝。本朝崇尚敦睦,海内好义之家,以义田、义庄上闻者,靡岁蔑有。顾皆宠以虚衔,或诏部臣存档册,若陶氏之原官即真,真旷典也。

阮文达公拯婴法金华贫家多溺女,阮文达抚浙时,捐清俸若干,贫户生女者,许携报郡学,学官注册,给喜银一两,以为乳哺之资,仍令一月后按籍稽查,违者惩治。盖一月后顾养情深,不忍杀矣,此拯婴第一法。

学政不得监临嘉庆己巳恩科,浙江学政刘凤诰代办乡试监临,闱后人言藉藉,有“监临打监军,小题大作;文宗代文字,矮屋长枪”之对语,密旨查询。经巡抚阮元以对语达天听,上复遣侍郎托津等三人抵浙按问,刘获重谴,阮亦以徇庇夺官。谕旨中有云:“乡试士子,系由学政录送入闱,刘凤诰本当避嫌,何以辄将监临之事,交伊代办,已属非是。”何以近科秋闱,竟违祖训,仍有以学政监临者。

和┞蒙恩眷之缘乾隆朝,故相和┞贵为首辅,爵封上公,子尚公主,凡一切龙褂、紫缰、双翎、宝顶,茂典殊荣,靡不崇备。本朝八旗大臣中,宠眷罕有其伦。闻其始特銮仪卫一校尉。一日,警跸出宫,上偶于舆中阅边报,有奏要犯脱逃者,上微怒,诵《论语》“虎兕出于柙”三语。扈从诸校尉及期门羽林之属,咸愕眙互询天语云何。和┞独曰:“爷谓典守者不得辞其责耳。”(凡内臣称上皆曰老爷子,或曰佛爷)上为霁颜。问:“汝读《论语》乎?”对曰:“然。”又问家世、年岁,奏对皆称旨。自是恩礼日隆,迁官多不次。和┞才敏给,遇事机牙肆应,尤善揣人主喜怒,以故高宗晚年倚毗益笃。设稍感激知遇,持盈保泰,移其封殖自利之谋,以协赞军国,其功名福泽,岂在郭汾阳下?后之懿亲戚畹,肺附国家者,鉴之哉!鉴之哉!

赈粥良法嘉庆乙丑,浙西水灾歉收,杭、嘉、湖三府散筹赈粥,分男女两厂。择佛寺立大芦篷,无雨淋日炙之苦。道路出入次第,皆以木栅梆炮为号令纪律,日赈数万人,无拥塞之虞。有疾者给以药,老病废疾别有厂,妇女有厕篷,数月中无一人死于厂者。其煮粥浓厚,以立箸不倒、裹巾不渗为度。司事与饥民同食之,无一盎饣壹者,民情欢悦。时阮文达抚浙,所谓实心行实政也。今年直隶旱,闻天津粥厂,多冻饿践踏死者,而篷席遭焚,数千灾黎,熠于一炬。司厂务者,为流外官某,合肥人,经直督肃毅伯奏参夺职。言路谓不足蔽辜,请旨严治。适余将出京,未悉后事。过津门,益思文达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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