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九死一生，玄奘终于和猪妖游到了河的对岸。玄奘跪倒在沙滩上，不停地呕吐，他浑身乏力，身体各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而猪妖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仿佛并没有被呛住，刚才的一顿皮鞭并没有使他受到多大的伤害，猪妖面目悲伤地望着天空，眼泪就要流出来，他说话了，仿佛在自言自语：“人为什么想死都这么难？你救得了我的命又如何，我现在是生不如死，你要真救我，杀了我才算是救我。”
玄奘终于吐完了，他咳嗽着说：“所谓的生不如死，只是世人描述内心的一种状态，并不一定真的要死。当你真正死了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死比你现在所感受的‘生不如死’这种状态更为痛苦。”
猪不屑地说：“你又没有死过，你如何知道？”
玄奘爬过来，躺下了身子，他虚着眼看着天空，说：“地狱有十八层，最后一层叫着无间地狱，死亡之后，人的灵魂将要受这十八层地狱的种种刑罚和煎熬，那种感受会比‘生不如死’更痛苦，到时你尝尽了那种‘死不如生’，会很怀恋现在的‘生不如死’的。”
玄奘又咳嗽了几声，身体不停地抖动着，还在后怕。他显然已经是经历了死亡的人了。短短的几天就经历了两次。
“你欺负我没有去过地狱吗？”猪开始沉思，“你要是知道我受了些什么折磨，就知道那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和煎熬算得了什么呢？”
玄奘本来想问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但是他没有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保存在心中的秘密，都有难言之隐。
玄奘说：“既然活着是一种煎熬，死也是一种煎熬，为什么不试试活着呢？”
猪说：“你不必开导我。那几十个凡人我一个小指头就能捏死，我只是一心求死罢了。你既然救了我，我只能当这是天意。只能说他还要继续折磨我，我也认了。你救了我的命，要什么报酬，你说吧。”
玄奘生气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让我被打得半死，你要知道我并想和你一起死。”
猪说：“人必须要为他所主动做的事承担后果，因为我并没有让你救我。”猪紧捏着手，他的手中仿佛有比他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玄奘说：“你手里是什么东西，你刚才死也不肯放手。”
猪摊开手，赫然是一个香囊，很明显已经被他捏臭了。猪说：“这是我心爱的姑娘送给我的东西。”说完，猪站起来把它扔到了河里，香囊顺着河水流下，玄奘还是能看出猪的眼神中透露出惋惜，“这真的是注定中的事吗……以后再看见月亮的时候，我不会再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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