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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岸 四(1 / 2)

5

是啊,我不知道那些事情跟郝蕾有不有关系。是啊,谁能告诉我呢?我是否要账本重翻?我是否该从头说起?

"没关系,那你现在来干什么?"我问。

郝蕾默不作声。

"匿名信带来了吗?"我接着问。

"不见了,我不是说过,当时没有当回事儿。就随手放一边儿了。或者是风吹了,或者是当垃圾扫走了,现在怎么找都找不见。"

"你随手丢了?你为什么不当回事儿?"我放大音量,吼吼神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有义务带那封信吗?"郝蕾有一丝不快。

"那我该怎么说话?"我开始声嘶力竭地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一如既往地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以为你是谁?……"

郝蕾他们两个被我这一突如其来的爆发给怔住了。呆立着没有说话。酒店服务员也过来,说能不能吵架就到外面吵去好了。这里是炒菜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炒菜吵架,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情,别弄混淆了……这里还是做生意的地方,多少算公共场所,不是你们的卧室,动作嘛,悠着点好,不然影响恐怕不太好。

服务员的话好气又好笑。她逗乐了我们。

我先起身,到服务台结账。郝蕾说,让她请我好了。

"你们是客人。怎好意思。这么远过来,也不容易,让你们买单,我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呵呵。"说这话时,我无限客气也尽显温柔。郝蕾他们见我平和下来,着实松了一口气。

出到酒店门口。我又歇斯底里起来:"是的,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暗恋你,我想你,我想你作为我的爱人,我甚至都想到了我们的未来。可你为什么会那么的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无法企及……"

他们两人再次呆立着看着我。

"你说我的现状跟你有不有关系?你说,有不有关系?有关系又怎么样,没关系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

"那是我的错吗?"郝蕾也不甘示弱,声音也大起来。

"是的,不是你的错。"我说,"是的,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作自受,自作孽,我活该,我罪有应得。我千不是万不该。是的,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不怪任何人,也没有权力怪谁。可是在我刚刚要恢复正常的时候,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又在我面前提起往事?你居心何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做了多么正确的事情是吧?告诉你,我不领情。"

"这么远过来,出于道义的情面来看看你,关心你,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答复。"郝蕾很不快。

"总之,我恨你,你就是我的原罪。我不仅恨你,我还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的一切!"

"你放屁!不敢表白的胆小鬼。下贱东西。***东西***狂。你爱恨谁就恨谁去吧,关我屁事儿!真是个……"郝蕾正要就此骂下去时被他男朋友拉住。没想到,郝蕾如此毒辣。

"他疯了,疯了。"郝蕾的男朋友边喃喃自语地说话边拉着郝蕾快步走开。继而,一辆后八轮如同一乘驰骋疆场的战车沿着武咸公路尘土飞扬地驶过去。

突然之间,我觉得天旋地转。我强烈地感受到了地心引力--所有的东西都向我倾轧过来、倾轧过来,我躲闪不及……天上的那朵云彩映照出刘雅丽那张坦然微笑的脸--呵呵,我已经走远,你也该回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郝蕾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一次,我又觉得是一个荒唐难耐的梦。

6

我是该回去了!可我该回到那里去?

或许,我真疯了。

谁了解我?

无尽的空虚再次强烈地袭击我。我坐立不安无所适从。我觉得任何地方都不适合我,任何地方都不是我的久留之地。我诚惶诚恐压抑得不得了。我得再次上路捡起我的老本行--步游江城。我背起背包,从新学校出发,沿武咸路步行,然后上白沙洲大桥,沿桥过江,然后沿鹦鹉大道,走过汉阳,再过江汉一桥、到航空路,青年路、常青路、到发展大道,然后沿着发展大道往堤角的方向行走,转上解放大道,直接到百步亭附近。那里,有那如神仙一般的小黑朱庇特。在那里江的对岸是我们不可思议的故乡。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路上,走走看看,看这座冷血般的水泥钢筋森林。到达的时间,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

碰到小黑时,我已经不成人样子。憔悴,颓唐,有气无力。小黑呢,坐在一张临时做成的桌子上面,蓄着胡须,戴一副大墨镜,煞有介事地装成个老板的形象。那形象,相对于干净利索是隔了千儿八百里了。见我到了,他立马立起,掐掉手中的烟蒂,帮我卸下肩上的包裹。

"怎么弄得像鬼一样?你怎么了?"小黑还没等到我开口,第一句话这么对我说。

"一言难尽。"我说,"我想,我可能是疯了。"

"呵呵,哪里有的话。呵呵。我就知道你,你不过又在自我摧残,不过又是在寻找安慰。我知道你,呵呵,喜欢把那些狗屁小风雨无限放大。"小黑说完,就让出那条‘砖沙水泥专卖‘的椅子给我坐下。

我瘫软地躺下。我没有力气回答。

"知道你不好受。不是说好的,要提得起,放得下。男人男人嘛,总得经历些风雨吧,不然,哪里去成就男人?不要一受点儿风雨就苦b得像个受了窝囊气的穿了小鞋的旧时代女人。又是何苦呢?"

"呵呵,你总是大道理。"我振作精神,说了一句。

"呵呵。不是大道理。"小黑说,"怎么说呢,应该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的‘边缘会‘的故事吗?那是一系列故事哦。经过这么几年的磨砺,想必你现在应该体会得很深刻了吧?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吧?没人关心、没人指望、没人引导、没有爱情、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更可怕的是,没有--信--仰。你、我,都是。也经过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对生活有所理解吧?在我的理解里,生活就好比登山--登上一座山,意味着要走一段下坡路,登上更高的山,那就意味着要走一段更长更陡峭的下坡路。起起伏伏,才是生活的常态,我们要以平常心待之。"

我内心赞同,但没有说话。我找不到好的词句说出来。殊不知,我连半山腰都没有达到,就被迫提前回转。没有信仰,我还登什么山?

在神仙面前,我愿意做个虔诚的沉默的信众。

"当然,我要说的,还是大道理。在没有找到自己信仰的前提下,你不要对自己看到的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抱有太多的期望。不然,到头来,受伤的永远是自己。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你休息一下,先。"

信仰,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东西。

是的,我们在信什么?

谁来回答!

整个江城一片寂静!

我依然不作声。小黑给我泡了一杯茶过来。然后,过街给我买了碗牛肉面。吃完后,我就静静地躺在条椅上。

……

一觉醒来,天已擦黑。小黑正在跟几个工人模样的搬运工结账记账。对搬运工,我有股莫名的亲切感。

"做‘三霸‘做实了啊。"我揉揉眼睛说道,"小黑啊,别这么欺负弱势群体。"

小黑对我的话,没做表示。或者是没听见吧?我暗自思忖道。他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清点袋子数目,记账目……

忙完后,他走过来,让我起身帮他把条椅和那张做生意的小桌子抬到活动板房里去。完事儿后,他锁上房门。

"走吧,请你吃饭去。"

我跟着他步入街边的一家小酒店。

点完菜,落座后。他第一句话问我:"怎么,你也很痛恨三霸?砖沙石霸?"

"总之,感觉不太好。"

"没看清社会的本质啊。"他颇语重心长。

"不明白。"我说。

"不明白是正常的。不完美,有缺陷,那才叫生活。"

"我也刚理解这句有关不完美的话。我觉得很多人都会讨论的人生恐怕也是这样的。"我笑着说。

"你还理解什么?不完美,有缺陷,那才叫人生?"

我摇摇头。其实,我应该狠劲儿地点头的。看着他***视的眼光,我接着使劲摇了摇头。

"人生,其实就是借自己的舞台演了一曲别人的戏。这就是人生。"

我再次茫茫然。茫茫然的还有这座灯火依稀的城市。小黑依然话语奇怪本分不改。

"好了,不给你讨论这个了。呵呵,还是说刚才的。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莫非比那些台面上光鲜台面下无伦理无道德丧尽天良的勾当更邪恶?我不过赚一点儿血汗钱。没有杀人、没有毒死人、也没那什么强迫谁、恐吓谁、我的东西也吃不死人、也毒不死人、也不是贵得人人都买不起。你说说,比起某些你自以为正派的东西我们到底有多邪恶?呵呵,一时兴起说的,再说就要上纲上线的了。来,来,我们喝酒。"

我被他再次说得无话可说。

权当是个笑话,毕竟这此过来,并不是要跟他谈论什么三霸不三霸的问题,所以,我再一次关住自己的嘴巴。

"跟我交往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呵呵。"说后,他又狡黠地笑了笑。

喝酒喝酒……

酒喝完后,小黑去住处取了吉他,提了瓶白酒,外带了5罐啤酒,然后与我一起到江边。我们席地而坐,一起抬眼对着江的对面发呆。江的对面,星星点点安安静静。冬天的风,冰冰的,刀割一般。不一会儿,吉他声响起来……

他重唱我们的青春……

今夜,我们依然在路上……

依然在盲目地张望

那变得腐烂的理想

正在我们的身体里消亡

……

……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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