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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东都(1 / 2)

狼藉的宴席,狂躁的酒徒

我是个艺人,且奏一曲殊途

松锈的弦和着干涩的喉

我是个艺人,不闻那倒地的真言

轻灵的指绞着嘈杂的局

我是个艺人,不视那涨红的脸

只一瞥,互递了清醒

何故?你流连于此

不及想,你意会了我的琴心

我是个艺人,终究有诸多不明

又是一年上元节,举国上下无不洋溢在欢乐、团圆的喜兴之中。然而我却随父亲挤在这简陋狭小的马车上,颠沛辗转了近月,从岭南一带蛮荒之地遥遥赶赴新都洛阳,觐见我那未曾谋面却早负盛名的祖母——当今的圣上则天女皇。

暮染黄昏之际我们跨过丽景门,一颠一跛的进了皇城。几声炮竹打破了我的宁静,连带着我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我悄悄掀起一角车帷,第一次看见了灯火通明的辉煌和车水马龙的热闹。眼前这些熙熙攘攘的青年男女无一不是锦衣华服,光彩照人。

我不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缎面鞋,这是母亲为了此行特意给我做的,然而此时我穿着它已无初登时的喜悦和骄傲。我是如此狼狈,如此格格不入!

这初会的都城没有因它的繁华而带给我兴奋与澎湃,它只留给了我多年后仍难以忘怀的自卑和冷漠。在它那万国朝拜的欣荣之下我更加显得相形见绌。可我身边的父亲却如他这一路以来,不改面色。

就在我惶惶不安的时候,一股弥漫着庄严、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是的,我们已经进入了太初宫,进入了这皇城中的皇城。

这里楼宇百态,门庭壮阔。雕龙绘凤自不必说,放眼望去皆是景。宫殿连着宫殿,画廊转自画廊,纵横交织,层门叠户,重重掩映。

我同父亲小心翼翼地跟在引路的女吏身后,那种令人窒息的急促与压抑暂时封锁了我的猎奇心。

越过无数宫闱,眼前忽然展开了一方天坛。正是‘拔开云雾见月明’心境也兀自开朗起来。旦见官吏们围坐在四周,云韶府的乐师们奏响了雅乐,中央盘旋着一面巨大的自鸣鼓,那些衣着轻纱,身姿曼妙的纤纤少女展示着婀娜蹁跹的舞蹈。每颤动一下,手脚上串戴的金饰就发出“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似极了梵音。由风吹送到人的耳朵里,波动在心田上绽放出一朵朵肆意的芙蕖。又好似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的浮动在整个太初宫的上空。

而震慑在高堂之上,仰卧在龙榻中的正是我的祖母。虽隔百米,她雍容的体态仍然使我深深的感受到她的威严和气魄。

忽然,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展笑道:是旦来了,快,快到母亲这儿来。

我随父亲向她走去。一种不可对视的肃杀渐渐逼近我,我本能的将头低入深渊。我难以想象父亲此刻的的心境。行至榻前,我们双双伏地向她请贺。

“快,别跪着了,入宴吧”她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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