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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走出书斋(2 / 2)

随后,邱志达自己思量着,便去拜访了自己信息科学与工程专业的研究生导师,向导师展示和求指导帮助完善一下自己的项目报告。高建宏毕竟还在校,况且又有极大可能被推荐到校产业研究所工作,论技术上的稳健,肯干,邱志达自认刻苦,却不是高建宏那苦逼人才的对手。邱志达极其理解小建为何完全要做幕后技术支持为主,保密的审慎态度。自然也不完全是因为怕导师心中不爽,或者热衷仅作技术

——试问哪个项目哪个课题,不得敲个十几二十个章,又有哪个博士生没替跑过腿,看过眼色呢?即便国外,手续繁冗程度也并不会减少,毕竟制度化本身,审核程序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在米国效率高于我国许多倍:人家讲的是就事论事,自然有推荐更好,有熟人更好,可是制度第一,熟人能凌驾制度之外必须额外用自身信誉担保责任到个体的举荐,而且要经过无比繁琐的审核,说到底,制度第一,健全的制度而非人性本身,是人家效率高于我们的关键。而我们则制度居于第二位,横相对的程序归程序,仅仅依照程序绝对办不成的事儿,靠着够靠谱的大牛便可以办成,对人的感情而非对事的道理,是我们的国家办事特色——你不敢尽然说他全然不好,因为这种存在也有其合理的地方,也在不断的健全,使得制度终有一天能够跨越人际之上,使得人情成为制度的辅助品,使得权力得以互相约束制衡,人情不至于泛滥而显得更有价值…种种利弊,一时难以避免的。

邱志达并不反感我国的套路,他是有信心过人际关卡的,可他更看重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实力,虽则结果不是一切,可他也要将这中西结合的路子走得堂堂正正,让人无话可说,所以在项目上,他下了苦功夫——进退几条路,都是经过完善设计,有说服力的征服过米国名校项目组的。加上由带了自己多年的导师做了部分的指导改进,对自己也提了许多中肯意见,特别是分段项目,控制进程添加的新的小程序,让整个项目越发严谨可观……

……

不过个把月,天气已渐渐转寒许多,金灿灿的银杏叶渐渐落尽了繁华,大衣手套从箱底取出,冬意潜滋暗长,替换了暮秋风霜。随时流通着振奋津神的渐渐冷下来的空气中,立人堂前草坪周围矮小的枞树略略倾斜,一路的树枝叶黄绿稀疏浓郁等等,都向着一个方向规律的向太阳致敬。立人堂演出大厅的建筑则如学生活动中心般,房子盖的楼层不高而两翼较为舒展,显得结实和经久,窗子深深地嵌在墙里,墙角大块的凸出的石头防护着,上面爬满还有着生命力的青藤。

校羽毛球馆里,每年一届的羽毛球“教工-学生”联赛如火如荼。熙熙攘攘的师生群,闪烁亮光的茶色玻璃墙面,一色大理石地面,学生活动中心大气伸展在立人堂后。

丰富的课余活动和社团,让g大在四大名校顺口溜中有着“玩在g大”的说法。虽然也有在名校龙舟赛中g大翻了船的笑话,可依旧不减g大人的活动热情和运动快乐风尚。和其它名校一样,每年常规的羽毛球联赛,也是g大的重要体育活动——特色方面,g大人更看重自由与平等的文化使得联赛中教工与学生的比赛变得精彩于同类院校很多,加上博士队被华丽丽的划分给弱势的教职工队参赛后,教工队的整体实力提高不少,赛事也更具有可观性。

今天是信息学院与人文社会学院的教工比赛,来观战加油,是邱志达早想好的主意,一来马上就要对“校园行政改革委员会”做报告,二来也算是对国强帮忙的感谢,志达观战到最后,像个学生一样为他加油,赛后还很是请教了一番羽毛球技术,言谈甚欢的王国强再次说起了邀邱志达去家中做客的盛情。邱志达自是说着“不胜荣幸,改天拜访”的话,并再次向王国强确认了报告会的时间,基本的一些需要,以及各个参会委员会人员的学科背景,日常禁忌,以及厌恶的观念——以避免撞上他人孤僻或是厌恶之处,让整个项目受累。

“志达,你也别太紧张”王国强理好了衣衫来,边挂那只球包,边轻轻搂过邱志达肩头“老大对有才能的人,有益于学校的方案,是极有兼容并包思想,方案哪里有百分百完美的,既然尽力了,拿来讨论,就要有信心。”

“嗯”志达继续钝钝的笑着。

“面面俱到有时候未必就好,有人反对也未必就不好,常常一起共事未必就是朋友,对事情处理方式不同也不见得就不是朋友。越是持有平常心,越是容易令那些学术也搞,行政也顾,事事道道门儿清的评审对项目加几分尊重。不管怎样,我看好你的,你只管平常心去把握这个机会就好。加油。”

“谢谢。”邱志达笑笑,迎着王国强的目光“学长都看好我了,就是极好地加油了,我会努力的”

“今天就不送你回了,时候正赶着去幼儿园接女儿”王国强年轻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邱志达注意到他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上,笑起来竟有个小小的可爱梨涡,“我先走了,志达,无论如何,加油哈~~”

“嗯,”邱志达想起了如蓝的酒窝,稍稍呆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微笑着也挥了挥手“再见~~”

……

中央公园的这个傍晚,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红霞气势磅礴,如泣如诉。

这是g市的一处免费开放的市政建设的大公园,绿化的很好,又因背靠美丽的海滩,有着殖民者留下的古典城堡,供奉着古时圣贤书卷的天一宝塔和钟离女士的代表作聚贤塔两相辉映,似乎平添着典雅的韵味,建立在巨大岩混凝石上的宫殿,面向公园的行人围城一个罗马式的半圆墙体,邱志达自大学起变很喜欢不时来这里跑跑步,看看风景,品品日出日落,花谢花开。

也有道理的吧,有很多人,不是朋友,亦不是敌人,或许一同合作过一阵,或许一个有缘分的相识之人。

……

相识是缘,相别也是缘。

刹那的欢会,长久的别离,

那么今天他自愿置身于如蓝生前所在的林林总总人物之中,欲为她寻主观客观得以昭雪天下——她未曾放弃过对生活的热爱,她未曾放弃过生命。他要证明她的价值——更是证明自己的价值,想一个过河的路人,或许迷茫,或许失败,可是绝不会因为困难的一时想不出路子,便后悔和放弃。

因为他是他自己,因为他愿意相信。

无论如何,岁月如是静好。

是夜,志达电话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报个平安,报告前一天,他刻意跑几圈步,洗了洗澡,这才合衣而眠,这一觉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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