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待最后的审判，它每天都在进行。——加缪
梁义伟很是奇怪为什么老同学在那天他一番生气之后，还十分诚恳热情的邀他今天再次前来。而彭令旗此刻则坐在沙发椅上抽烟，回忆那天梁义伟的那愤愤的样子，一一核对着自己这几天来奔忙询问的事实，果然如此，看来这杨问道，确实是个可以一同再干十年的将才，梁义伟那天说什么来着，彭令旗眯起眼睛回想起来：
…“我好容易多年遇到这么个正值当年，又可干愿干的大好人才，苦心栽培这么久，就让您彭大神探给折腾砸了。你可知道我g市多少gdp是g大一校极其校办各种产业贡献？可知我g市各行各业人才之中多少来自g大？你又可知，在g大我至今根本就看不出第二个杨问道！你一个莫须有把我的大将砍了，随着他转的人才我也难保不失望而去，你知道我们给不了有的人人家市场价值那么的高，只是相对的罢了…靠着爱国爱校责任感，靠着彼此间的惺惺相惜留下的人…”…
…“别人不说，就说牛子孺吧，g大软件学院院长，今年才三十刚出头，当年人家在老米那儿干，干的房子车子老婆儿子绿卡要什么有什么，一年人家赚的零头咱都开不出人家那点工资，人家回来，为谁？凭的谁？多少人想把这生性不羁的小子弄回来，这小子人家就是不从，还贼滑溜的，今天在你b校捞个项目一作，走人了，明天在你g校来个工程一辅导，又走人了——可偏偏人家杨问道，还不是书记时就让牛子孺这遇到谁都跳着走，什么话都敢往出说，鬼使神差的聪明，又极有创新和开拓者风格的牛子孺，心甘情愿跟着人杨问道到了g大，创建了我国第一个在我校读书的学历学位获取同时可获得都柏林大学，普林斯通大学，eubt大学的多重学位学历资质的名牌高校软件学院，从而让我g大，不是嗯，我g市都因此大大为上头看的在眼…”…
…“你知道有才的人都有几分脾气，要不是对g大的情义，近来杨问道本就受了钟离去世的打击，你可知学术界女妖精之一的这终身不嫁的钟离，对杨问道和钱多鹤那就是仙女儿，恨不能随仙人逝去了，钱多鹤也是一堂堂权威中的权威了，结果呢，追悼完了又是洒泪又是赋诗又是笑又是哭的，愣是让记者写个了几辈子的笑话——偏人家学术圈的人呢，就觉得这才是真情意，真男儿的笑泪，钱多鹤是性情中人，比杨问道这个不疼不痒的强——可你是不了解杨问道那外冷内热的性子，况且咱做行政的，有什么眼泪，不也得咬牙往下咽？反倒成了无情了。便是如此，也没耽搁工作，这人不多得了。又极其懂得办事，领会政策的程度，说句真心话，那就是比我还强上一二。你要他办事儿有个信诺成效，势必得罪人，得罪了人，那些无端引导还能少？你算算看，光他公开点了名批评学术抄袭，转翻译的文章不加注释超过四分之一的，立了规矩打，管你有脸的没脸的，抄袭就是抄袭。这才唤得回牛子孺等人才回来踏实下心思给你干。各个院系主任，一年批评了超级超过500字以上的就两个之多；还有一个是社科院院士，为了让自己博士生留校，在引进学者上弄虚作假，杨问道逮住了，风口上给了点名批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也有他的为难啊，自然办点什么事儿恨着的能少了…”…
…“别的不说，就去年全国各个高校游行示威，哪一个校长能带领学校学生自愿在bbs上发起‘不示威，不游行，先学好业务，再驾驭自我，而后方有纵横四海之能，兴我中华‘这样让上头看着都给咱们省市脸上长志气的事儿。他可以。哪个高校书记能让校办产业发挥的越来越不仅不用国家养，还能企业化的给国家添收入到g大这个程度，只有杨问道。人家学生叫人家啥——杨老大，便是那天天自称无政府的学生们，对杨老大也是一把罩的好评。有本事啊，脑子活啊，创的产业层次多，就业好，g大光是就业和对外交流不要本校学生自己花钱一样出国，敢于对等国外名校的要求彼此留学资格的，除了他，就没人敢叫第二个板…”…
…“你查g大，查什么人家杨问道不知道，人家党群关系搞得好，搞得活，搞得年轻，活泛儿。老彭啊老彭，你死了我了也…，回头g市的产业若是因此受什么影响，人人都知道你挑着头削了杨问道的，你看看这事儿，咋能事儿还没个清晰呢，就随意下结论呢…”
“真是不是盖的，这两年有这个杨问道…哎，他也有很多不够完美处，比如为了4+4是否培养得出真的人才和上面说，他一定把4+4的岗位都留给党员里最优秀的，可不能因为是党员而成绩不达标便可以通过4+4工程读研读博，这事儿顶的我也很楞，可话说回来，这也是有个性，这个性之人多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呢…你啊你，真真是砍我一员大将于莫名其妙………”
…老梁十年和彭令旗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那天那么多,果然人都有几分脾气啊。这事儿还是要自己处理好才是…
梁义伟推门进去，彭令旗随即迎上来，两人拉扯几句寒暄，便各自于一张靠窗和取暖壁炉的深栗色沙发大咧咧坐下，气氛缓和，避免了遭遇战的发生，彭令旗心里暗暗思忖着。
彭令旗便直奔主题的跟梁义伟道：“杨问道心高，国家这四五所最牛的高校，学术一旦出问题，再凭什么人也进不去校委，还不比个人问题，”
那边梁义伟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听着，做出依旧生气似的的样子，彭令旗自不去理会，又继续他一贯的老顽童个性哈哈道，“这杨问道目前你用不上，没地方可用，给我用用可好，g市可不还有国防航天大学呢，那录进去也是一等一的好学生，而且部队上不比高校，没那学术上非要出不得数据错误的事儿。”
梁义伟扑哧笑了，半真半假的说道：“好啊你，老彭，没看出你算计上我的人了呢”
“岂敢呢，”彭令旗正色道“我这不是不想影响我g省市在上头的业绩，而且，也给我国防航大发展发展产业么，这杨问道放到国防航大当个书记，副校长，主个校务，那比在g大要物尽其用的多了，我这不正好还有人逮到这个缺，时机刚刚好嘛。我那天听了你那一番我要是杨问道都感动死了的义薄云天之言，收获颇丰啊…你看，这话你来给杨问道说说，工作做通了，他领你的人情，来给我办事儿，只管他继续领你的人情，感你的患难相助，再来给我搞搞国防产业，提高了业绩，咱都好办事儿嘛”
“我觉得好不好，现在还不是任您彭长官一句话，”梁义伟无奈状挽手做了个很不标准的抱拳状，低低说道“也罢，时势造英雄，我知道你并非故意，只是可惜了人才。可是他那边的工作，怕是你得自己想办法做。他女儿出事后，又一次打击，我怕他无心再为谁效劳了。可是，你当初为什么怀疑上他了呢？他这个人我还有些了解的，虽然个性兀立，有树敌，却也不至惹到你彭长官的才对，”
“说实话，疑他是因为对高校里知识分子捉摸和了解之中，以学术打击一人的行政前程，是极有力的，”彭令旗说着向书柜走去，从中取了一本，递给梁义伟，“这《廊族调查》里，有些数据是不正确的，我只想着杨问道为人好强，情绪也是鲜明的人，总以为万一偏激时行为过了，只我忽略了,有问题远远不是他一人而已，我也太小看了杨问道的敢舍下一切这份磊落.加上他女儿的部分物品被犯罪分子利用以作案，在犯罪现场记录里和犯罪的鉴证记录里，发现了杨清浅同样的指甲油和同样式的女式棒球帽，干扰了我们的视线。至于更多的，这一时还不便全然详尽说明。总之此事确也是我轻率了，也给梁兄你对不起了”
“没事了，”梁义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露出微微显得腼腆的笑容，道“我也不该对彭兄你生气，你毕竟也是职责所在了，我也对不起了”
“好了，那我们就改天赌它两把球，吃它几次饭，一笑泯恩仇吧”彭令旗半真半假的哈哈着说“至于杨问道那般么，我只好赶鸭子上架，先破了这小杨的案子，再去做那老杨的工作，不过，今天这一切你我二人得知则无事，别的人，万望梁兄也为我兜着点儿，这部队的差事向来没人知道我这道路子，我这也是为了英雄竞折了我老腰了呀”……连日温馨的霏霏轻雨，将春天最后的尘埃冲洗无余，层层枫林叠朱泻翠，风移盈动，逶迤薄云紧贴天壁，凝眸远望，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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