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根手链,张枫万万不会把眼前这人和秋云联系在一起。眼前的秋云,没有了活力,也失去了阳光,整个躯壳装在一套灰暗得没有一丝生气的男装里。
“秋云,是你么?”一阵酸楚袭来,张枫语调里隐隐带着哭声。
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秋云纹丝不动,张枫正要再叫,她却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张枫。
秋云面容憔悴,眼里却依然闪动着顽强而热烈的光芒!可她的长发,原本乌黑发亮的长发不见了。
“你的头发!”张枫看着秋云又短又乱的头发惊叫道,“你的头发怎么啦?”
“还不是你家小艾,昨晚称我睡着时剪掉的……”秋云苦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向张枫奔去。
“张枫,你告诉我,钟大哥真的死了么?”秋云将手伸入笼中,抓住张枫的胳膊问道。
秋云的手非常用劲,就像溺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得张枫生痛,心中期盼之情可见一斑。张枫忍着疼痛,或许这点疼痛在这个问题面前已显得微不足道了。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击倒秋云的不是“绑架”,更不是“秀发”,而是钟平安的死讯。
面对秋云的质问,张枫情不自禁地想避开她的眼神,说话的语调也失去了平时的坚毅:“人,总会死的!”
张枫闪烁的眼神,自然逃不过秋云的眼睛。秋云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太了解张枫了: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圆起谎来,首先出卖她的就是自己。
“我知道。可不是现在!”秋云的脸上有了笑意,“钟大哥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你相信他没死?”
“相信!”秋云说得异常坚定,“齐思杨说得活灵活现,但他毕竟不是亲眼所见……”
“可他真的死了!”张枫盯着秋云,突然大声说道,“是我亲自替他整理的遗容。”
秋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就在希望之火即将熄灭的瞬间,它又重新燃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张枫的话也许并不是向她说的,而是向刚刚进入房间的人说的。
从来人的发音中,秋云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便是齐思杨。
“怎么,唐小姐还在怀疑我说的话?”齐思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随从。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混在喧嚣的嘈杂声中扑了进来。大门随即关上,房间内刹那间又恢复了宁静。
“真没想到这里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好,外面居然还是个赌场!”就在大门一开一闭之际,张枫已然看了个明白,心中不免吃了一惊。
“姓齐的,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怎敢如此无理!”张枫怒目而视。
“知道,当然知道!”齐思杨笑脸相陪道,“一个是老爷子千金,一个是老板的侄女!”
“既然如此,还不放了我们!”
“我就是来放你的,不过得稍等片刻。”齐思杨顿了一下,“因为你的朋友在上面,我不想引起其它误会。”
“我的朋友,谁?”
“梁忠义!”
张枫一听,顿觉心头一热,不管怎样,被人关心总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你放了秋云,我留下。怎么样?”张枫看了一眼秋云,问齐思杨道。
“不行!”齐思杨摇了摇头,“你现在不但要及时出去,还要帮我们打消梁忠义的怀疑。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那我什么时候走?”张枫没再坚持,因为坚持也没有用。
“这可说不好……”齐思杨话音未落,眼见铁笼上面的天花板突然下翻,一根绳索随即放下,便改口道,“现在就可以了!”
张枫抓住绳索,看了看秋云。秋云也正看着她,嘴角笑意微扬,眼里碧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
没有语言,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一个眼神,却已超然物外。短短的相聚,似乎只为离别,张枫心中感动,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秋云何尝不想随张枫而去,她对自由的渴望超出了以往任何时候,但眼下,她能作的,只有等待。
对身体,对心理,无法预见的等待绝对是件残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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