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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负心岂不惭(1 / 2)

二十九

人,其实多关心自己的疾苦。即使因你带来了好处而对你多有关注,但是你的痛楚是真切的属于你自己,无人替代,也替代不了。

孟秋胡现在就很痛苦。但他只是自己痛苦,而且还是无以言表的苦楚。

郡守南巡,庐江县满城皆迎。郡守孟秋胡带来的消息称,朝局稳定,各地逆乱渐平,而且朝廷反腐抓贪力度极大,变革也是向着好的方向走的。其实老百姓不太关注抓了多少贪官,只在乎自己能收的多少利益,就像之前,大难不要落在自己头上,不要面对离难的恐惧就好。

而孟秋胡,浑浑噩噩的进城,浑浑噩噩的在县衙里交待此行的任务,便住进了驿馆,便独处一室,闭门不出。

对于郡守的种种举动,县令蔡和、县丞许直都是很关注的,但是孟秋胡闭门谢客,谁都不见。他们即使从焦仲卿和蔡文礼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也是无言劝慰。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是每日里的吃住关照和例行汇报了,而这些都只是隔门对谈,寥寥数语。

孟秋胡从进到屋子里,便坐在堂内椅子上,再未挪地方,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就这样不眠不休的坐着,脑海里三个身影不停的重合分离——魂牵梦萦的罗敷、洛阳娶的妻子、采桑的罗姑娘。

我那娇柔青梅秦罗敷,我日夜思念的人儿啊!你怎的还是如此的坚强,坚强到如今让我恐慌!我知道以你的聪慧,我的手信不管怎么写都是问题,可是那最笨的写法,却唤的你流离在外,你叫我于心何忍啊!你又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我那同床的妻呀,何必这样的跋扈。作为赵王的女儿,前皇室血统,借势扶青云。可是你那尊贵的血统带着的教养都去了那里呀,如今已是新朝天下,随仍享的富贵,恐怕早晚会是祸患呀!

罗姑娘!呵呵,罗姐姐!我亲爱的罗敷女,如今的你,在此间生活,教我怎么和当年的你重合,如今煎熬起来要用两个身影么?!

如今,该如何将你的形象与当年的进行糅合,如今的你是否也很无措。

我的罗敷女呀!这会你是恨我么?失望么?伤心断肠么?这些年来你收的委屈是不是觉得不值得了!我亲爱的人儿啊,这时候你千万千万要坚强啊!

想想我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辜负了你的爱,当年是真的会不去了!如今的妻室,都怪我我无力抗拒魅惑,这个世道,出路太少诱惑太多,没有什么捷径可行的。你的欲望太多,失去的也会一样多,都怪我能力太少,本心难守。如今我来到此间,也是心想逃离那自缚的茧。

想你这些年流离吃苦,我日夜思念着重逢,但我真的不敢回乡,无颜面对你呀!老天作弄我们在此间重逢,可那真的是重逢!

三十

时光流淌。

秋胡戏妻和兰芝被归的消息不胫而走。

人们对于每个事件的好奇,总会淹没事件本身。

从郡守戏采桑女到秋胡戏妻,本有郡守的权位,加上秦罗敷的美名,都是增加关注度的筹码。这中间多少的信息,秦罗敷与罗春、与孟秋胡的关系,就这么一点点被好奇心挖掘着,不知起源不知终了。

刘兰芝,到底是有多年成长的美誉陪伴,即使被焦母以目无尊长遣归,依旧有相当的人们说着刘兰芝的贤惠,倒是没有子嗣,多少让人有些怀疑。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焦母根本无视自己在事件中的角色。却忙着张罗这自己儿子的新婚之事,想要乘着秋胡戏妻的事件,强拉秦罗敷作为自己的儿媳,媒婆彩礼都要备齐了。

焦仲卿呢,处于舆论中央,什么事都无心作为。看着母亲张罗的身影,他怎能不焦虑,毕竟这会把两件事牵扯到一起,而且事关郡守,这事本就不可为。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母亲都当是对刘兰芝的庇护,母亲知道自己对刘兰芝还念及旧情,自己越是解释越是催促母亲加快提亲的步伐,如何是好!

罗春看着秦罗敷渐渐回暖的脸色,自己也就放心了些,多少满城的闲话还是很少提及。但是,这瞒的了秦罗敷的眼耳,怎么弄瞒的了秦罗敷的心,玲珑的心儿怎不知世人在议论,只是她无法想想内容已经基本清晰了。

可这些秦罗敷都懒的理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世人何必彼此叨扰。而且,她还想着好好的整理整理自己的心绪,这些年的坚持和守望,是继续还是放弃?是有些不甘还是委屈?

刘兰芝在娘家里调养这身子,也算躲避了世间的闲话。其实她并不畏惧闲话的,但她畏惧世人看她时怀疑他的眼神,自己是可以生育的,何况关你们什么事要来如此怀疑我。

刘兰芝在娘家调养身体的时候,刘母也偷偷的央大夫探查过这方面的事,认为也是积劳成疾致使气血亏损,身体调理好了自然无碍的,为了确诊还换了两个大夫,也是同样的诊断,刘母这才安心,结果也找时机甘肃了女儿刘兰芝。刘兰芝听到这消息,有些无动于衷,或许她除了被累病之外,从未怀疑过自己还有病!

时光流淌。

当孟秋胡面容憔悴的出来房门时,左右仆从急急上前关怀,劝慰着保重身体,汇报着公务,当然还有这满城的流言蜚语。

孟秋胡这才知道了自己的隐私被挖掘到了何种地步。他突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刻都是煎熬,可是俗务累身非一朝可弃,他又如何躲得了,他只愿他的罗敷女像他一样还在自闭。

可是,闲话的传播,太过可怕的超乎想像。想来闲话这东西,只要开了头,就很难按人的意愿支配,除非再无彩头出现,自然便会冷淡。而自己的隐私之事,必是亲从之人了解,外人无从知晓,流言即起,他们或又回头劝慰与你。

但愿流言早点随风而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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