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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巧箭名“花落”(1 / 2)

宿平终于在打到第十九个往复的时候,一招“阎罗殿下跪”翻身不起,瘫倒在地,已然脱尽了全力。

红叶却不由他,快步迈上前去,一把抓过少年,几式擒拿手连发,推推打打,疾速拍向他的腿、腰、肩、胸各处,眨眼就把宿平重又立了起来。

“刑屠拳本就是拼命的招式,即便是在无人自练,也要时刻如临千百之敌,既是对敌,你这一倒地无异将自家性命拱手于人。——我要让你知晓,这并非你之极限,人力有时而穷,意志却是无尽——”红叶边说边放开少年,退后一步,招手道,“来来来,不打脑袋、不翻身打腿、不顶脖子,你用其余五式攻我!”

“红叶大叔……是真打么?”宿平喘气道。

“那还能有假!”红叶咧嘴道,“你若是能打中我,便算出师……”

三寨主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拳头撩向了他的下巴,急忙后缩回避,笑骂道:“好小子,还会耍诈!”

宿平一拳“周公不解梦”落了空,却是不停,两拳砸下,又一招“午时三刻鼓”捶将下来,只因矮了红叶大半个头,堪堪击向对方肋、腹之间,嘴里跟道:“这是学的法华叔叔的诡道,小心了!”

红叶听他此刻提起法华,并不反感,倒是哈哈一笑,面露赞色,又小退一步化解了去,虽说少年眼下拳无十斤力,却是不能被他打中丢了颜面。

“黄泉路用脚”才歇,红叶一个转身,露出后背空门,喝道:“接上!”却是直接跳过那招须得翻身跌打的“阎罗殿下跪”,但也未明说是用哪招接上。

按着“刑屠拳”的招式先后,本应是打“油锅滚背”那一式,然而宿平一个马步快靠上前,出其不意地使了一招“极乐缠绵”。

“哈哈!”三寨主是刀尖枪头打滚过来的人,这点突变自然应对自若,更何况他已知宿平极为聪明,触类旁通,早有了防备。轻轻迈前一步,避拳的同时,并不躲开太远,叫宿平马步前冲之力恰好赶上,却又抱不到腰。

宿平见这一击又是未中,但已近其背,拳也不停,终于跟上一式“油锅滚背”。

拳拳落空。

红叶见他一套打完,又转回了身来,笑咧咧地正对宿平。

宿平再来一式“周公不解梦”打上前去,直勾其下巴……

三寨主说的没错,宿平方才倒地,只是到了体力的一个极限,却仍有意志未摧,如此一来,那体力之极限便不算是真正的极限。少年对于这些理应早有所知——当初邱禁首次教他练身的情景,正应此道:第一回于村道上三个来回的晨跑,是如此;第一回八十个俯卧撑,是如此;第一回半个时辰的引体向上,是如此;甚而更早之前的午时日头曝晒,亦是如此。

此刻的宿平虽也颇觉吃力,但更有一股迫切之愿,就是要把红叶打中——哪怕只有一下。

如此信念持撑,两人一追一逐,一诱一打,时间倒是过得极快。少年的拳法又因对上了真人,不似起初那般空耍把式,也渐渐地愈发有的放矢、神形皆备。而最让三寨主暗中称道的是,宿平打到了后来,便几乎不按先后出拳。一次一个往复将毕,红叶转身正待少年打他下巴,却是迎来胸前一拳;一次本以为他该使出“午时三刻鼓”,于是缩胸退闪,不想少年打的却是“黄泉路用脚”;更有一次,少年居然冷不丁跳起一招“孟婆汤浓”,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打了大半个时辰,红叶忽觉宿平那招“油锅滚背”已经变作了“娘娘敲背”,显然又一次到了气力耗尽的关头。这一次三寨主并未再继续给宿平喂招,而是一个回抡,就把少年拦腰提了起来,夹在腋下。

“打中了……打中了……”宿平软软地捶了红叶背上几拳,嘴里叫道。

“打你个头!”红叶笑骂道,却不理他,只管向着山顶南坡的草坪走去。到了那处,才把他仰面放下。

春季的午阳其实并不太热,暖暖柔柔地照在宿平合上眼睑的脸上。少年全身上下被汗水侵了个透湿,却不想翻身,哪怕只是动弹一下。

“舒坦么?”红叶也躺在一边,抹了一把额头道。

“舒坦……”宿平微微张了张嘴,睫毛微颤。

“这就对了。有句古话说得好,叫‘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咱这也是一样,只有累过了,才会觉得舒服,而且越是累,躺下越是舒服。”红叶笑道。

“还真是如此,我也有许久未曾有过这般感受了。”少年终于轻轻扭过头来,对着三寨主道,“红叶大叔,你可不知我去年连跑个六里路,都已快累得动不了了,现在即便把那路程翻个倍,也是毫无问题。”

“哈哈,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挑过担的人都懂这个道理。”红叶笑道,“那些耕樵第一回挑担的时候,哪怕四五十斤的担子,走个一里半里的,也会觉得肩膀酸痛。可挑的久了,一两百斤的担子,还不是宅里、田头,照样风风火火地来来回回?——咱们练武,也正如这挑担一般。”

“你莫不是知道我要考禁军,从来不挑担子,特意拿这个取笑我?”宿平心中想道,却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便又问,“怎地又与练武一般了?”

“寻常成年男子,若是无疾无病,气力其实相差并不太大。只是为何越是能够吃得重担之苦的人,他日后能挑起的担子也是越重?——便是因为那些人常将最重的担子压在肩上,一肩能挑五十斤时,他咬牙挑了五十五,一肩能挑八十斤时,他挑了八十八,如此这般,肩头越练越强,越练越不怕痛,自然比那些畏惧重担之人强了许多。——咱们这‘刑屠拳’亦是如此,我说过这套拳法能增你气力,只是能增多少气力,便要看你自己,你若是那不敢去挑重担之人,所成也是泛泛。个中考较的,都是一股子毅力!”

“我明白了!”宿平轻声呼道,“难怪红叶大叔在我第一次倒地之时,要让我继续练下去,原来是为了这个。若是撑的越久,日后气力岂非越大?——不成、不成!我要起来再练。”

宿平说着,竭力就要起身。却被红叶一个大手掌,轻轻一碰便又压躺了下来,微笑道:“你这小子,倒能拼命!不过凡事都讲求一个‘度’字。你练箭时日不短,自然对弓极为熟悉。常言道:‘弓似月’。而那未开的弓,是个‘半月’,这‘半月’好比一人自身的气力,便是第一个‘度’;而开弓的人强加之力,便如人之毅力,毅力越强,好比气力越大,那弓也就开得越满,直至‘满月’,这便是第二个‘度’;可是物极必反,正如月之‘望而回朔’,满月之后,又朝着新月而演,若是到了这第二个‘度’,还要强撑,那便月不像月,弓不成弓了,那弓过力必断,反伤了自身。”

三寨主这一比方,惟妙惟肖,叫少年听得连连点头,不由叹道:“怎地这山寨上的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且还头头是道,敢指大哥是如此,雷伯伯是如此,红叶大叔也是如此……”

“哈哈,老夫怎是那小敢指可比?”红叶豪言笑道,“老夫自幼漂泊,上山砍过柴,下江抓过鱼,门衙当过差,街口耍过艺,深观求玄道,佛堂问偈语,游了大半个天下,自是有些一知半解的真学。”

“呀!红叶大叔还当过差?”宿平讶道。

“不提也罢,那里头的水太深太浑,不清不净,老夫不喜那些弯弯绕绕,只一年,便弃职而走了。”红叶摇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再未行习武之事。特别是宿平,昨晚入梦得迟了,又加之刚刚一番劳累,听着听着,竟何时睡着了也是不知。

再等睁眼醒来之时,却已不见了三寨主。

“哎呀、坏了!眼下到了什么时辰?”宿平突然记起未时一过就要去找法华,立马动身跳起,往山腰赶去。

到了寨营,就见“风雷聚”的东墙根下围了一大群人,里面一个叫的最响的道:“下了、下了啊!买定离手啊!赢了的就趁好运啊!输了的就要翻本啊!时间不多了啊!再开几盘又要操练了啊!……”正是那赌徒叶陌路,虽说此刻两个眼圈还是囫囵发黑,脸上头上却是净爽了不少,想是刚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连那面铜镜不知何时又挂回了他的胸前。

宿平看了几眼,没有发现雷敢指的踪影,便急急拉过了一个靠的最近的青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可否请教一下四寨主现在何处?”

那青年侧脸看着倒也模样端正,穿得也是得体,哪想一转过身来,却把宿平喉咙一阵纠结。原来此人背向少年的另一只手,正在掏着鼻孔,叫宿平一拉,便放开了去,那中指上还拖着一条黄黄的事物,飘飘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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