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一柄剑。在被挥出半圆的时候，隐约笼罩其上的淡雾竟化作一片薄薄的气刃，悄无声响地割破了空气的阻碍，无情地冲向发出最后一次声响的女孩。划过了她的颈项，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血痕扩大，延伸，终于绕过了整个周围。
我见过很多血，敌人的，自己的，但我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惊心动魄过。血仿佛塞住了我的孔窍，使我艰于呼吸视听，把我的灵魂猛地灌入僵硬的躯壳中，封住，让我永远无法正视。但它失败了，因为体内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封印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撕开。
二
血同样惊住了肇事者，但她的眼睛仅在分开的残躯上停留了一瞬间，又看向了远处惊住了的女人。
两人戒备着，努力地排除惨象带来的杂念，等待着来自对方的一击。死去的人对他们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弥漫的血雾让她们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它碍住了视线。
三
何谓魔？失去了人性。何谓人性？
入魔吧。体内的声音轻松地告诉了，但它好像流着泪。因为我感到了它的无奈。
没有无所谓的魔，正如没有无所谓的人性一样。选择不了做人的我还能选择什么？
于是我悄悄地站起，我用冷狠的眼神顶住了持剑女人的背后。
我感到体内有东西挤压着我向外膨胀。青筋裂出了额头，血丝划满了眼睛，骨骼间振抖着声响，喉头里压抑着喘息。肌肉像注水般隆起，似乎要涨大得裂开。
突然的吸力自手间传来，那是一种空虚的感觉。在宁素如的惊喜间，在剑后的惊骇间，一道蓝色的光弧擦破了令人绝望的宁静，如归宿般亲切地回到了我的手心，我感到温暖从它的身上透过，稳住了激荡的身体。我的眼神重新投向了剑后，就像她看着地下的尸体一样。
一切在瞬间突变，一种极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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