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负担过重,身体到底是起了反抗之举,回到别馆的第二天我就无缘无故发起烧来,一连续好几日不退。
我被烧的更是脑袋如灌了铅,可身体却轻飘飘的如同要飞起来。在这么二重折磨下又过了好几日,其间那双手一直握着我,似乎一直没有离开。恍恍惚惚觉得如果只要病了有他陪,一直病下去也无所谓。
自是醒来的时候将自己骂了一顿,好什么?让他为自己劳心思,几日不眠,更是丢下一堆的事务。最不屑是祸水一词,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在自个儿身上体验。
“来,吃一口。”面前的男人已经稍做梳洗,不复我初醒的狼狈样。此刻勺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柔声哄着。
我无奈地含住吞下,道,“高琰,我真的已经好了。更何况我又不是断手断脚的,可以自己吃。你不是还有一堆事要忙么?”熟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烧一退去我就立马有活力起来,若不是高琰强扣着我,早就阿他知道牵小黑去溜了几回了。
人家有芙蓉帐暖不早朝,高琰他却是为了病妻而不理事务。我到底该欣喜他如此关切我还是懊恼他荒废正业。斜眼觑他,先举起白旗投降,好吧。对他,我永远无可奈何。
许是我的表情生动,从而取悦了他,他笑容深了好几分,“难得有如此贤妻,真是为夫三生有幸。”说着又是一勺,一点想离开的想法都没有的样子。
我失笑伸手别开他的手,“半年多不见,你倒更懂得花言巧语了。怎么,是谁供你练习呢?”原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但一提就想到了那施樱,心下还是有疙瘩,又不开心起来。
“就对你说这些话。是有半年没见了,你这脾气还一点不变,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么放肆跟我说话。说说,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我皮笑肉不笑,“妾身哪敢对王爷不敬呐。女戒有训,出嫁从夫,王爷说一妾身哪敢说二?”
“女戒?”他挑眉看我,将手中碗搁在一旁,“还真不知道王妃会看这些东西。来,将七出背来听听。”
怎么,以为我不会?我挑眉看回去,从善如流,“无子,淫逸,不事公婆,多言,盗窃,妒忌,恶疾。”说完更瞧见高琰笑的高深莫测,有些糊涂,转念将自己的话回想了一遍,转眸去瞪高琰。
果如所料,薄唇一掀,“七出犯了三,王妃这是让本王如何是好?”
我恼了,索性别了头去不理他。好心想要他去处理军务,却被他讽为多言。好,既然嫌我多言,那我就不说了总行吧?
“唉,才逗你一句又要生气不理人,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莫怪古有圣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唉声叹气,好不委屈。
“哪个圣人这般没道理,竟将我们女子比成小人?”我复瞪他,“就算是小人,你也该认栽。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他又笑,“是是是,我认栽还不成?这辈子就栽你这一个跟头就够,再也不要别人了。”明明是十分逗笑的话,在他这么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竟走味,甚觉得有些感动。看来我真的是病的不轻。
“去,尽说好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随口敷衍我的。”心已经动摇,口头上却不想饶他,说话也有些带嗔。
“骗谁也不会骗你。”他坐上床榻,伸了长臂来揽我入怀,头埋进我乌发里,“嫱儿,虽舍不得,但是。你先回京吧?”
虽是问句,可哪里容得我回答不?刚生的温情又是冷了几分。是因为这京中需要人坐镇吧?要不然等他回到京都,恐怕已不是他走时的模样了。
我感到口头一涩,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你身边!”又哽咽了一些,却克制住了泪水。
身后的宽厚的胸膛,一点也没有反应,直到我要张口道歉的时候,他才说话,“也好。那你就留下吧,等我半个月,我们一起回去。”
我惊了一下,他居然答应了?
就当我惊愕于高琰的回答的时候,门外有人敲人。
高琰把玩着我的头发,闲闲问,“什么事?”
我用头顶撞他下巴,低声道,“你怎么这样?万一是军中有急事怎么办?”
他笑着吻吻我额头,“不会是军中的事的,他们要是连这点事也办不妥怎么做副将参军?”
我合拢嘴,对,忘了那支军队是翼北军。难怪这男人这么放心。
门外的人半天才说话,声音暗哑哽咽,“京中有使来报。还有马相亲笔书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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