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有点大，泡杯小菊花洗涤心火。
漆落落起身下床，“啪叽”一声，脆弱的网线连接口在空中挣扎扭曲一秒，摔到地面。
等漆落落泡好菊花茶，发现断网，已经过了十多分钟。教研组这次给的威压有点大，漆落落也不敢拿延毕开玩笑，毕竟家里一不给生活费二不交学费的。悻悻地关掉电脑，从书架最里层翻出那本带着小强君满满爱意的古代文物史，踢踏着小凳子搬到阳台准备苦背。
“承尘，汉代充当官府天花板的物品，拉一块布遮挡在房子上面以挡风遮雨。尼玛，官府关我什么事啊，能不能挖墓还能挖出个包青天出来。承尘承尘，遮羞布啊！”
“缿筒，汉代人民到官府举报、告状时用的器具，瓶状，可进不可出，人们将记载着别人罪行的书简投入缿筒。额，那人家要看证据的时候怎么办，劈开啊？举报箱就举报箱，装什么文青。”
“透光镜，汉代著名铜镜，工艺精良，将镜面对着日光和其他光源时会在墙上反射出镜子的花纹。我说，这玩意设计出来干嘛的？”
“金银错，二牛抬杠，绝地天通？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不行，再背下去老子非癫了不可！”
漆落落灌一大口菊花茶，跑进宿舍里面翻零食。
爬回床上拣零食包里的零嘴，刚挑出几根巧克力棒就听到手机在桌上震。
抓来瞧见“小哭包”，气势冲冲：“老子很忙，有话就说，没事出门左转睡鲛人。”
文鹤鹤战战兢兢：“漆……漆落落，你明天上午要补考文物史。”
“我知道，我正在背！你还想说什么？”
那边文鹤鹤的颤音更抖了些：“我……我托我同学给我发了试卷和答案，发你邮箱了，你记得背。”
“文师兄，再重复一遍呗。”
“开电脑，联网，收答案，背，明天早点起床去考试。”吴世昭抢过手机挂断。
漆落落怀里的巧克力棒晃了晃，当初怎么就忘了文鹤鹤是个历史院的研究生呢，不然还用得着补考三次。
hunt中国总经理办公室，司冽签一份文件瞥一眼ip状态，反反复复半小时，终于承认对面那位考试份子遗忘了网线这头的存在。
也可能是背书去了。
司冽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让沈柯接过送出去，抿口咖啡，揉揉眉心。
她只说是考历史，现在不是期中不是期末，除了补考还能考什么？听余教授说，漆落落也是一个补考了两次中国古代文物史的学渣，作为堂姐，她果然带了个好头。
“司小冽，听说这次西北行收获不错啊。”操驰一袭骚包粉衬衫配蓝色西装裤倚在门上。
“李娇娇，泡杯咖啡进来给操组长。”司冽拨了个电话出去才起身坐到沙发上，看着操驰示意他过来长谈。
操驰拍了两下掌，往靠枕上一躺，语调诙谐：“小姨子，我……我是你姐夫。不，我现在还不是你姐夫，我是你未来的堂姐夫！”被司冽斜了一眼：“坐好，谈正事。”
等操驰坐正，司冽幽幽开口：“这次西北行，漆落落好像已经对我改观了，我说什么她都会听进去，她不喜欢的东西也会直接跟我说。以前放她假，她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我，现在放她假她还会问我可不可以休假的时候来公司看看。”
“所以说收获巨大。”操驰又鼓了两下掌。
司冽再甩一把冰刀子过去，“还没说完。余教授要她跟着去京北研究木乃伊，按照她的未来规划，她应该答应。我还说了是带薪进修，所以也不用考虑工资问题。”
“可是她拒绝了。”操驰出声打断。虽然跟漆落落接触不多，但曹盈盈骂得多啊。
“咖啡里除了放糖还可以放抹茶粉。”
“呵呵，您继续。”
司冽喝了口咖啡润嗓才说：“她说……”
“司总，操组长的咖啡好了。”李娇娇敲门。
在操驰的憋笑中，司冽看着李娇娇合上门才回头。
操驰咳嗽两声掩住笑声，一脸诚恳：“司总，您说。”
司冽静默片刻，找回语境，“她说她要先做完了在hunt的事再去京北。但我并没有安排她做什么事，今早也问了沈柯和李娇娇，都说没有。”
“你家秘书办里的事，你知道什么？”操驰啜口咖啡，一本满足，果然还是hunt的咖啡豆香。咂了咂嘴才补充说：“沈柯不会瞒你什么，你那个二秘，李娇娇是吧，我家盈盈说了——一张心机脸恨不得脸上戳一排水光针，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心的。”
司冽怔了几秒，问：“水光针是？”
操驰无辜地摊手：“盈盈说是女人家用来勾引小鲜肉的。”
“原话。”
“好吧。”操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站起起来清清嗓子，朗声说：“‘你知道它是什么干嘛？你用打不了。一张老脸比榴莲壳还厚，一瓶许三多磨砂膏都不见得能磨下一层皮。你的程度也就是在健身房里看看那群女的是打了卧蚕还是没遮住眼袋。水光针贵得很，打个下巴就要一万多，要想打整张脸再加上修复芳疗之类的没个十万也出不了效果。一个秘书一个月能有多少死工资？她脸上水光针最多打了不过三个月，身上穿的是sz限量版，手里挎的是华伦天奴，鞋子只穿prada，雨后清晨、蓝色风铃草、午夜兰花、油桃蜂蜜一堆小众品牌轮番喷，把这里的小程序员迷得神魂颠倒连bug的名字都写满了李娇娇。就她一个星期的排场，没点灰色收入根本养不活。漆落落那只大型傻白甜过不了几天就能被吸干了。你跟司冽施点压，让漆落落跟我一起进项目组。’”
司冽端咖啡的手怔在半空，张了张嘴，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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